章節字數：2262 更新時間：09-09-05 07:29
生活似乎朝著越來越明亮的顏色行進。速度很快，就像是翻書一般，嘩拉拉的一頁又一頁，究竟讀懂了多少，學到了多少，沒人知道！又像是做試題，一張又一張，看上去做得很認真，很賣力，但是究竟答對還是答錯，又到底寫下了多少答案，也沒人知道……我就在這種未知的小日子裏，行走著，前進著，有事沒事就發點小感歎，再向武冬陽發下小脾氣，開點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小日子確實也過得豐富多采……晃晃悠悠的，又是個把月過去了。這個把月，天氣好得讓人都懷疑是不是春天到了……但是事實，一年一度的春節確實要到了……
年二十八的時候我決定回老家過年，因為老家的兩位老人，真的讓我很牽掛。因為很多年很多年，甚至我爸媽在的時候，我們都沒有一起回去過。這次，我覺得我應該帶著武冬陽一起去那裏，看看他們，就算是給他們安慰吧！武冬陽不願意，說了很多很多理由，不過他的抗議在我麵前顯的很無力，我直接用拳頭加假哭又嚇又鬧的把他的NO改成了YES。所以，大年二十九，我興高采烈，他卻垂頭喪氣的開始了我們的新年之旅……一路上，我由開始的嘰嘰喳喳個不停再隨著目的地的到達一點一點沉默沉默……直到那個山村徹底的出現在我麵前，那兩位早已白發蒼蒼的老人在青山綠水前等候著我的到來時，我的眼淚，在告別我大半個月後，再次造訪……
“爺爺奶奶……”很陌生的名詞，卻能叫的那麼順口。就像眼淚我拚了命的控製，卻流的那麼凶一樣……我幾乎是沒等車停穩就推開車門一路小跑著眼淚像下雨似的投進兩位老人的懷裏，沒有半點猶豫，沒有半點的生疏！有很多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對什麼都不會用太多情緒去表達。但是，當那些我沒有辦法控製的人和事真正逼近，我才知道，自己是個多沒用的人，哭哭啼啼的隻會用眼淚解決問題。就像是現在！一個詞都沒有，有的，隻有如黃河一般翻滾的眼淚……還有內心被火燒似的痛楚，和堵在嘴邊的千言萬語……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兩位老人用著我不太懂的方言和縱橫的淚水表達著對我的熱烈歡迎。也把我的擔憂拋到了哇爪國！一路上我我還擔心，他們會不會不理我，不認我，給我臉色？要是那樣，我該怎麼辦？但是現在，似乎說明我所有的顧慮都是多餘的！因為我笨，笨到去懷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的嫡親的長輩，笨到去懷疑血濃於水的含義！就算我們對對方的回憶隻停留在我9歲那年！就算我聽不懂他們的話，就算他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我！但是，都不能阻擋，我們對對方的思念和牽掛……
那一天結束在一片感動和團聚的歡樂之中……
年三十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兩位老人早就準備好了飯菜，還請了很多我不認識的親戚，聚到了一起……菜，很豐盛，滿滿的一大桌子，雞鴨魚肉，飛禽走獸，山野小菜，各式各樣！不過，就有一共同特點，都很辣。聽奶奶說，吃辣是我們這地方的人的本色。還聽她說起了很多父親小時候的故事，老人不會普通話，卻極力的表達著她所要講的內容。想跟我找點什麼同感，或者想從我身上找到父親的痕跡，但是她似乎很失望！因為她說的時候，我大部分在點頭。而我對辣，根本不能接受……盡管我拚命的想表現出我對這種口味的喜愛……但是並不能掩蓋我不能吃這個的事實！最後，奶奶流著眼淚走進了裏間。而爺爺卻在一邊審視起了一同前來的武冬陽……當我說出他的名字的時候，老人臉一沉，直接走進了裏屋。把一桌子的尷尬和狼狽留給了我，還有武冬陽……
一大桌子人都把眼光投射在我們身上。那眼光裏，有多少揣測，有多少輕視，有多少不解，有多少鄙夷，我不想去細數……我現在才知道，我回來是多麼大的一個錯誤！我以為，隻要我自己可以對這個事放開，一切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過去！卻不知道，那隻是我一相情願的想法而已！現實，終究不會跟著你的思想去運轉。而且，它永遠都不會讓你過得很舒服！永遠都會有你不願意去麵對的東西出現！！我，真的覺得很悶。悶到了極點的那種！
最後是奶奶出來幫我們解了圍，親戚們才三三兩兩的各自散去……奶奶說帶我們去爸小時候最喜歡的地方玩下。我們跟著老人，走過很長很崎嶇的山路，最後在一片平頂停了下來……奶奶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用已經很混沌的眼神四處打量著，好象想極力的找出父親留在這裏的哪怕是一點點的屬於他的東西！我和武冬陽都沒有打斷老人的行為，大概是因為我們也想知道老人到底能找出什麼吧！所以，我們在等待著，結果！
老人最後在一棵樹前停止了下來，她喊了我小時候的奶名，那個我都不是很熟悉她卻記在心裏的名字！“這是你爸爸在考上大學的時候留下的，他說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好好的闖一翻事業出來……妞妞，你說，一個隻想著要事業的孩子，怎麼會被一個女人搞得什麼都做不了？最後連命都沒了？”奶奶突然哭了起來，聲音不大，卻在這空蕩的高山上遠遠的一次又一次的淒淒的回蕩著。我心裏，酸酸的。奶奶忘了，那個她認為毀了她兒子一輩子的女人，是我的母親……我從來都不知道，爸媽的愛，在爸的家庭裏，也是這麼的難被人接受！甚至於，他們把所有的錯都放到了母親身上……我沒有說話，連句安慰都沒有給老人。因為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辦法終止老人心裏的痛，隻會讓她哭得更厲害！所以，我任憑眼淚在我臉上流淌，無聲的哭泣著。為父母，也為這位白發送了青發的老人……
我坐在還未來得及發出青芽的山地上，看著春天未至，冬天未走卻依舊有些許讓人感動的綠色的群山，看著遠處已經和天際交彙的群山，看著延綿不絕好似盤龍一般的群山，突然覺得，壯觀……我不想用什麼氣勢滂沱什麼什麼的來形容，我隻是感動於這片曾經養育了我父親的地方。因為我父親，所以它與眾不同！武冬陽默默的看著我，看著我無聲無息的哭的傷心得不得了……他也沒說話，隻是抱著我，緊緊的抱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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