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一章 賭約

章節字數:3637  更新時間:09-11-22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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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晴朗,白雲朵朵盛開在天空。我推著單車走出家門。

    暑假終於結束了啊,我看著蔚藍如洗的天空,不由的感歎道。

    別的孩子總是盼著快些放假,可我,最害怕的就是放假了。

    哎,別以為我愛好學習。那種混文憑的無聊東西,傻子才會喜歡呢。

    做個自我介紹吧,你就會明白了。

    我叫李一辰。身為李氏茶樓、李氏武館、李氏棋壇、李氏中醫館的唯一繼承者,李家第十八代單傳獨子,我的假期那簡直不是一般的難熬啊——

    茶道、圍棋、兵書、古琴、武術、針灸、中藥、占星……每年一放假,我就會被我那凶巴巴的爺爺為了以後更好的繼承家業,逼著學習中國的傳統文化,那日子簡直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唉,辛酸往事不提啦。

    終於混到上學的日子,我一定要好好享受這美好時光。

    上高二嘍!我跨上車,開始我的極速飆車生涯。

    穿過熟悉的韓國百貨城,小吃街,把硬幣耍帥的丟到早餐車上,用手抓上袋牛奶,不忘了再甩頭擺個造型。嗯,感覺所有美眉的眼光全都注視到我一人身上了,不錯不錯。

    哈哈,我李一辰來啦!

    嘭——咣——“啊——”

    丫的,誰暗算我!我看著倒在一邊的車和地上那塊香蕉皮,暗暗怨起自己的倒黴的運氣來。

    耳邊傳來幾個女孩的笑聲,聽起來格外刺耳。我狠狠瞪過去,接到幾個白眼後,拍拍手扶起車。罷了,不稀罕跟這些黃毛丫頭們鬥!

    剛進教室門,就看見一些人圍在吳涵的桌子旁。出什麼事了麼?我也過去湊湊熱鬧。

    “這就是塔羅牌。”吳涵軟軟的聲音傳來,竟然有些迷離感。

    我把頭趴過去,“切,還以為什麼呢,就幾張撲克牌呀。老子當年賭遍天下無敵手時你們這些小屁還管老媽要糖吃呢,幾張破紙,我都玩膩了!”說大話一向是我的拿手好戲,爺爺為了避免仇家,讓我在學校掩飾自己的身份,甚至偽裝成一名徹頭徹尾的差生。

    考試倒數第一,滿口髒話不斷,吃喝嫖賭樣樣不落(這當然是我吹出來的)……我對我的偽裝手段還是很讚賞的,最起碼如果有誰覺得這樣一個孩子在家中會是文質彬彬的富家少爺,那我敢肯定,他的神經出了些問題。

    “一辰你不要亂說,當心受到塔羅之神的詛咒。”吳涵怯怯的說。

    “塔羅之神?”我搜刮著肚子的玄幻小說,上帝真主聖母瑪利亞,玉皇如來齊天大聖美猴王,最後隻得承認自己的孤陋寡聞了“哎,那個什麼‘塔羅之神’是什麼玩意?”

    “你不知道——”拉長的聲調,幾個女生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別告訴我,這個暑假你沒有碰過塔羅牌?”

    “呃,”好像我做錯什麼事似的,“應該是吧。”

    “天哪。我們身邊竟然有這麼OUT的人——”又是拉長的聲調,幾個女生在哪裏旁若無人的感歎唏噓著。

    我就說我討厭這些女生們,一個個瘦得跟猴子似的,天天為了一兩件小事耿耿於懷,還到處傳八卦消息。想當年,我和吳涵明明清清白白的兩個人,非叫他們弄得跟有了什麼似的。雖然我不否認我和吳涵是一同出去看過電影逛過遊樂場。但是,我都十七,馬上就成年了,這個年紀,誰還留著初戀才叫奇怪吧。

    “我們不用理他,接著說那家咖啡店的事。”一個女生看著吳涵,很急切的樣子。

    咖啡店?我有些好奇,悄悄地屏住呼吸,聽吳涵那柔軟的聲音悄悄講著一個故事:

    “就是街角的那家咖啡店啦。名字叫……塔羅世紀。嗯,是挺怪的呢。但是還有更奇怪的哦,那裏的店長聽說是個大帥哥哦,而且,他是一名塔羅占卜師呢。”

    哇哇哇……幾聲尖叫。我再次為同班的女生的花癡無聊而羞愧,不顧她們的白眼,我接著說:“不就是會玩幾張紙牌麼,哥哥我也會啊。長得帥,再帥不也是兩隻眼睛一張嘴麼……

    ”

    後背不知道被誰擰了一下,疼得我差點叫出聲來。這些女人太野蠻,就不能跟人家吳涵學學麼。

    “聽一個姐姐說的,那個店長會讓你從一副牌裏隨便抽一張,如果抽中了大阿卡那牌,會有神秘禮物哦。”

    “好好玩啊!”“對啊對啊”

    “不過,”吳涵的聲音來了個轉折,有些輕微的顫抖,“那裏有個詛咒。你們還記得一個多月前的神秘失蹤案吧,那個叫艾薇的女孩,聽說最後就是在這家咖啡店裏……”

    “啊啊啊——”幾個女生甚至抱在一起。

    再次鄙夷。

    一個女孩似乎發現了我不屑的神情,衝我揚揚下巴,“李一辰,你要是覺得不怕,你去一次啊。”

    “嗬嗬。這樣的事,太無聊了。”我堂堂的帥哥李一辰,要是聽你的話去才怪呢。再說,萬一真的有,我是說萬一,那我們李家家業誰來繼承啊。

    “一辰,你不要去哦。真的很詭異的。”吳涵的聲音小小的傳來。

    “這麼向著你家那位啊,”一個女生用胳膊肘撞了撞吳涵,搞怪的尖聲笑道。

    “我……我不是”吳涵本來就不擅長說話,被人一氣更是結巴起來。

    “安啦安啦。你就承認吧!”幾個女生一起哄笑起來。

    看見吳涵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突然有些火大。**的,幾個人欺負一個女孩算什麼,問過我了麼!我突然想起一句很帥的話,“敢動我的女人,試試!”不過我是肯定不敢說的,不然不光被說搞不好還會被吳涵嫌棄,幾天不理我。

    那樣我的英語作業該抄誰的去呀!

    爺爺是個典型的老古董,其表現除了逼著我學習中國傳統文化,就是堅決抵製以英語為主的各種外國文化。

    雖然這害得我在其他男生談論日本動漫時隻能裝出不屑一顧的樣子,其實心裏是很感興趣的。

    不過,也為我不學英語做好鋪墊。

    爺爺的要求是,每次考試英語必須掛科,而且上課不用聽。

    雖然我其他科目也是掛科(為了偽裝,其實我敢保證我一用功絕對是班級第一的成績),但是不學這門課還是很不錯的。

    但是作業時必須要做的,不然叫家長的話,爺爺會責怪我泄露隱私的。

    再者說,吳涵是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也算是我撕下偽裝的麵具時唯一的朋友。

    突然而來的記憶,是我沒有選擇,隻有去回憶。

    我還記得,那個春日的午後,吳涵把她的作業借給我,而來到了我家。

    我想,當她看見我一身盤扣白色棉布唐裝,站在那樣古香古色的三層木質別墅大門前等她,一定是很震驚的。

    不過吳涵就是和別的女生不一樣,她並沒有大驚小怪,雖然眼神中流露出驚訝的光,但是她立馬就看著我,一邊打量著一邊笑道:“我一直就覺得你有點怪,看來我的直覺果然是真的呢。”

    看見她的笑,那樣恬靜又優美的笑,我覺得我當時肯定就傻了,不然絕不會邀請她到家裏喝茶。

    那是暮春了,花園裏有一大片桃花林,即將凋零的桃花翩翩飛舞著,帶著一種粉紅色的迷幻感。

    桃林中央有個小涼亭,是我題的字“尋仙亭”。

    香茗的霧氣升騰著氤氳到空氣中。檀木製的圍棋盤上是排列有序的白玉和墨玉棋子,黑白分明。

    我們分坐棋盤兩端,品茶,博弈。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和我不分伯仲的同齡人。

    我們下了許久,最後,是我輸了。

    當我有次猛然間抬頭,看見長發及肩的吳涵正專注地思考著,片片桃花在她的身後飛舞著,仿佛在襯托她的美。

    突然,她笑了,白皙纖細的手指夾住一棵黑棋落在棋陣上。在她低頭時,她那柔順的發絲也垂了下來,掃在棋盤上。她抬起頭衝我一笑,那笑靨,比身後桃樹上的鮮花更美。我突然覺得,那“尋仙亭”終於有了涵義,正是為了今日與她一會。

    霎那的分神,就注定了最後的結局。

    在她的笑容下,一子落錯,步步錯。

    還是那樣優美的動作,她落下最後一子,“一辰,是我贏了呢。”

    臉突然一紅,心跳猛然快了一拍。

    太陽已經西斜,我端起涼了的茶,啜了一口,緩解莫名其妙的緊張感,“恭喜了。”

    她起身,道:“一辰,我不會對任何人說出你的秘密的。”

    我覺得我在那個下午神經似乎有些錯亂,不然也不會說出“為什麼”這樣失禮的話。

    “不為什麼,”她的聲音一直都很好聽,像是蘇杭的姑娘那樣,溫柔淡雅,在這個蒼涼的極富厚重曆史感的北方大城市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卻並不突兀。反而能融化她身邊的一切,洗滌這被灰塵浸染的世界,“或許,是因為和你下棋很愉快吧。”

    那天是農曆三月三,我覺得,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

    幾個女生的笑鬧聲將我從記憶中喚醒,再次抬頭,看見吳涵的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好吧,為了我的英語作業,呃,或許還有別的原因,今天我就出下頭了,“哎,你們幾個,不就是去喝咖啡麼,你們給錢,我就去!”把手伸出來,哼,跟老子鬥還嫩了點,我整你們的同時在掙點零用錢。

    “你真去?”最開始提議的那個女生看著我,好像不敢相信,我連忙點點頭,“有什麼好怕的!”

    “好。你去那裏,我們派人去監視你,你要和那個店長說過話才行哦。”

    “沒問題,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全被我吸引過來,“我做到了,這學期的物理作業你們幫我包了!”

    並不是我不能把物理作業做的既表現出我的差生身份,又不會惹人注意;也不是我閑的沒事要拖他們下水;隻是我們班的物理老師太變態了,那作業……可以說物理一科是其他四科的總量那麼多。

    幾個女生遲疑了下,點點頭答應了。

    “放學我就去!”我把書包往身後一甩,坐到吳涵的身後,我的位置上。

    上課鈴響了,幾個女生都回到座位,我用書擋住了吳涵試探的眼光。

    小妮子,別這麼看我啊,跟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是的。我是為了我的英語作業啊,對,一定是英語作業。

    不過,眼睛朝前瞄去,剛好看見桌洞裏的那副塔羅牌。隱隱約約似乎看到上麵黑色的圖案在輕輕變化。

    媽啊。我幾乎要叫出來,那上麵的人物竟然動了起來,那個大大的愚者腦袋甚至還對我咧了咧嘴。

    心裏一陣冷汗。希望隻是我的錯覺,我突然很想要反悔,但我可是李家第十八代單傳獨苗苗,爺爺平時教導,男人丟什麼都不能丟麵子!隻好去了吧。

    一節課、兩節課……終於熬到放學了。

    我,去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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