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5-46章

章節字數:10390  更新時間:09-06-15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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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秀一是妖狐

    熙來攘往的街邊,少年一身玫瑰色的校服立於地鐵的出口處,長發緋紅,眼眸如碧,斯文俊俏的麵龐總是讓路過的人忍不住回頭望上一眼。

    “那好像是盟王高中的校服啊。”

    “真的呢!原來盟高的學生,難怪這麼優秀!”

    “站在那裏是要接誰嗎?”

    路人的竊竊私語一字不漏地聽入耳中,他充耳不聞,依舊麵色沉靜地靠牆而立,停頓半晌,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少年動也不動的站姿終於有了變化。

    “秀一!”人未到,聲先至。

    少女的嗓音清脆甜美,夾雜著興奮與欣喜。然後那黑發黑眼的形象,隨著她一階一階踩上樓梯越發得清晰明麗起來。

    女孩的長發垂肩,理得一絲不亂,白皙的臉孔五官精致,尤其是那雙墨眼深邃而剔透,一身鵝黃色的連衣裙襯得她臉上的笑容五月豔陽般燦爛。她肩負著挎包,小跑著走來。

    扯開唇角,他向她迎了過去,喚了聲“小曦”。

    少女卻不忙著和他打招呼,反而先圍著他轉了一圈,這才嘖嘖有聲地感歎起來:“五年不見,小帥哥長成大帥哥啊。”

    少年臉色一僵,隨即無奈道:“彼此彼此。”非得一見麵就要互相吐槽嗎,“這個時候你應該還在冰帝上學吧,為什麼非挑在這個時候來找我?”

    “很簡單嘛,我請假了。”對於學業問題,少女倒是一臉的不在意,“至於為什麼會挑這個時候,要問你自己才對。”

    南野秀一眼神微閃,但很快就給予了否認:“我現在很好,你要是想來玩,可以等到暑假來,我和媽媽都會歡迎你的。”

    “很好?”蘇希開始掰起指頭,“雖然我們五年不見,但每個月通訊聯係的次數還是挺可觀的。算下來平均每個月,最起碼也有十五次通話,其中起碼有兩個以上是你或者阿姨主動打過來;而從三個月前通訊次數就明顯減少了,一般都是我打到你家,而且十分詭異地還都是你接,以前阿姨接到的次數可比你多,這就讓我起了疑心了;然後就是你在通話時跟我說話的語氣不對,再不似以前那麼平和,態度也冷漠許多,還到處找借口;尤其是最後這一個星期,我在正常時間打電話去,都沒人接啊!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些日子你家裏都沒人,你家又沒什麼親戚,而阿姨也不是個喜歡亂跑的人。秀一,你告訴我,我要從哪個方麵去想才能覺得你們現在很好?”

    “……”

    “你看你看,又跟我玩沉默!真當我是笨蛋,什麼都不知道啊你!”見他不說話,蘇希又為之氣結,“你不說我就沒辦法打聽了不成?阿姨得了重病這種大事你居然都不肯告訴我一聲,太過份了吧!”

    秀一已經在心裏暗歎失策,這幾天一直忙著去靈界偷盜暗黑鏡的事,偏偏忘記了這丫頭的存在。好不容易才向那個叫浦飯幽助的靈界偵探寬限他三天時間,想利用今天的滿月向暗黑鏡許願,不想進藤曦竟然就在這種時候橫插一道。計劃有變,他得想辦法先解決她,否則讓她發現真相……

    “發什麼呆啊?”一把拍上他後背,蘇希臉色慍怒,“還不帶我去見阿姨!”

    “……知道了。”他望向她,眼神裏不由高深莫測起來。

    少年拉著少女的手走在人行道上,每每有什麼衝撞過來時總會很細心地將她護在身後,不過這個體貼的舉動並沒有引起某個心不在焉的家夥的注意。

    蘇希真的挺生氣的,不過她也清楚他的性格,有麻煩事若能自己解決就絕對不會勞駕別人。所以在這種事上,她生氣的原因,是覺得這家夥連這種大事都隱瞞,實在是不把她當朋友。算了,一切等到了醫院讓她檢察完誌保利阿姨的身體,就什麼都清楚了。隻是,秀一如此反常,隻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秀一,每次出事的時候,你總是這樣不說話。”她輕聲的低喃在嘈雜的人群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偏偏他聽又得清清楚楚,“我……很擔心哪。”

    “不會有事的。”握住她的手指忍不住微微用力,他用她能聽得到的音量回應,“你隻要安靜地坐在一旁,過了今晚,什麼都會好起來。”

    蘇希出來的那個地鐵出口離誌保利阿姨住的醫院不算太遠,所以二人步行了一陣便進入了她所在的病房。

    “媽媽,小曦來看你了。”南野合上門,對母親柔聲喊到。

    話音未落,原本平躺在病床上的女性臉上迸發出的欣喜的神采:“小曦來了?真是的,也不通知我一聲。”

    “是我搞突然襲擊啦。”快步走上前壓下就要起身的誌保利,蘇希朝她微笑,“阿姨就這樣躺著說話就行了,因為實在太擔心了,所以就忍不住……對不起,還讓秀一特地去接我。”

    “沒有的事。”伸手握住蘇希的手,誌保利麵帶歉意,“是我讓秀一不要告訴你們的,這些年多虧了你們家,我們在這個城市才生活得比較安逸……你爸媽現在怎樣了?聽秀一說,光仔去做院生了,是真的嗎?”

    “是啊,他想當職業棋手了。爸媽都很好,謝謝阿姨關心。”提到家裏人,少女眼睛一亮,“對了,媽媽有讓我帶慰問品來喲。”說著便開始翻身側的挎包。

    秀一見兩個女人已經談得熱絡,打了個招呼便走出房門。

    “秀一,你去哪?”誌保利不由疑問。

    “去接一個朋友。”少年含糊地回答,蘇希不由皺皺眉頭,有點可疑。

    看著床頭擺著的貴重補品,誌保利不由驚訝:“和子也真是,怎麼會想起來帶這個,一定花了不少錢吧?”因為蘇希和秀一的關係,那些年南野和進藤兩家的關係相當要好,同為家庭主婦的南野誌保利和進藤和子的私交更是沒話說,兩人也都是好朋友,就是搬家後二人都要通過電話嘀咕上好一陣子。

    “不貴不貴,媽媽說您是操勞成疾,一定要好好補補。什麼東西再貴也貴不過身體對不對,等會兒我就把它燉了給您……”視線觸及到女性偏向瘦弱的雙臂,粉紅病號服的袖口因為主人的動作而向上翻起露出皮膚,那上麵一道道粉色的肉疤縱橫交錯,雖然時間已久但仍舊顯現出當時的猙獰模樣。

    誌保利見少女突然不說話了,這才驚覺到手臂上的傷,連忙撫平袖口:“沒什麼好看的,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早就好了。你這孩子也真是,每次看到這疤痕就跟秀一一樣,露出這種表情。”

    蘇希沉默,十歲那年所發生的事至今曆曆在目,那一年是她對自己的歸屬感掙紮得最厲害的一年,進藤和子不計較的付出和毫無顧忌的包容寵溺,讓她對生在日本這件事的耿耿於懷一點一滴緩緩消融,南野誌保利奮不顧身保護兒子的那一幕深深烙印進她的眼裏,不管地麵有多少碎片,母親毫不猶豫地徒手護住不慎跌倒的兒子,任憑自己被紮得鮮血淋淋,卻依然在第一時間確認孩子是否安然無恙。

    那一刻,她就意識到自己和那個生她養她的日本家庭隔閡盡除。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明明自己也知道媽媽已經發覺了她的不對勁,卻溫柔地不去詢問盡職盡責地做一個母親該做的事,如果那時候是她出了這種事,相信媽媽也會像誌保利保護秀一這樣保護自己。這些醜陋卻溫柔的疤痕,是敲碎她高高豎起的最後一道心牆的鐵捶,讓她明白,她是進藤曦,是進藤和子所出的女兒,不論身還是心,這輩子她可以討厭日本,可以轉籍定居中國,卻不可能不愛她土生土長的日本家人。

    早就接受了呀,為兩世所累的她,兩邊都是心底的重要之物。

    思及此,她再次露出笑容:“瞧您說的,我隻是稍微走神了。”隨即輕鬆地轉移話題,“我這個人從小就性格孤癖,不喜交際,能談得來同齡朋友也就隻有秀一一個,對這份得來不易的友情很是珍惜,不希望它出什麼差池。才知道阿姨你重病的那會兒,媽媽急得不得了呢,本來她自己也想來的,因為阿光還要人照顧就被我攔了回去,我向學校請了兩天假,這段期間可要麻煩你和秀一了。”

    “對不起呀,你們倆好不容易見了麵,還是因為我的病……”誌保利又開始愧疚自責了。

    “沒事沒事,一定會好起來的。”蘇希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裏卻沉甸甸得很。

    不妙,阿姨的身體按現在的醫療水平可以說是回天乏術了,忍不住伸手抓起誌保利的手腕,探了探對方的脈相,臉色越發陰沉。拖得太久了,如果她早兩個月發現還能靠藥物治療,現在怕是隻能動手術了。

    “怎麼了嗎?”看她表情不對,誌保利問道。

    “不,沒有……”剛欲擺出笑臉,隻聽見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越離越遠。若不是她常年習武聽力超常,再加上病房內很安靜,怕是真給忽略過去。

    右手下意識地摸向口袋,將羽毛緊握在手,她開始利用四周的空氣流動調查門外的氣息。果不其然,方才悄悄離開的就是秀一,似乎還有另一個陌生的氣息緊隨在他身後,那就是秀一口中的朋友麼?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

    越發覺得疑慮的蘇希不由將心神全部放在了追蹤上,太陰的控風能力她掌握的最好的就是尋找、追蹤、信息傳遞和氣息鎖定,至於刮起一陣旋風帶著人飛這種技能她使不出來了,到底因為不是神將的身體了能力弱了許多,最多隻能做到讓自己的身體浮在半空一陣子。

    那二人並沒有走了多遠,按蘇希的感應他們大概正處於醫院的天台,然後就停下不動了。

    樓頂一向都是人煙稀少的,去那裏的話絕對不會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果然可疑!

    剛巧這時誌保利納悶了一句:“秀一怎麼還沒回來?不是說接朋友的嗎?”正好給了蘇希一個台階。

    “我去找找看!”也不等誌保利發話,她就奔出門外。阿姨現在病重,秀一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邊想著,蘇希邊尋著樓梯往天台跑去。

    托太陰的福,蘇希在當間諜時已經養成了十分良好的習慣,離天台還有兩層樓的距離她就利用風力隱藏自己全身的氣息,將自己的存在感消彌得一幹二淨。離天台越來越近,隻差一門之隔時,她果斷地停下——那裏的空氣流量充足,稍稍用力,風語就會將對門的聲音全數傳遞到她耳中。

    哼,倒要看你搞什麼鬼!偷偷暗笑,蘇希還為自己的奸計得逞沾沾自喜,不過聽到那一頭的對話內容後,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我的真身是妖狐,是生存數百年後得到靈力的狐從而進化的妖獸,專門解開封印和暗號盜取古秘籍和秘寶……”

    秀一的聲音通過風語清晰地傳來,蘇希的腦袋卻開始發懵……妖狐?妖獸?秘寶?一個個在她印象裏完全與他搭上邊的詞彙現在正全數安在他的身上。然而那聲音依然還在繼續,也不知是因為風的關係還是什麼,秀一的語氣比起前幾天通話時還要淡漠上許多。

    “但是十幾年前我遇上強大的追捕者,被打敗後以靈體狀態逃到人間。當時的我毫無力量,無法化身或附身於人類身上,沒有辦法隻好附身於某對夫婦即將成為生命的受精體上,成了這戶人家的孩子。隻要再忍耐十年左右,我的靈力便能恢複,然後打算找個機會消失在那對夫婦麵前……”

    蘇希,有點想揍人了……

    就在這時,另一個陌生的男孩聲音響起:“那你為什麼……?”

    對啊,這個問題她也想問。

    輕微的一陣停頓,秀一的聲音再次緩緩傳來:“你剛剛透過門的玻璃口也看到了她雙腕上的傷了吧?”

    “看到了,似乎是舊傷。”陌生人回答道,絲毫不知門的另一端有人微微張大了瞳孔。

    少年很簡短地描述了六年前的舊事,蘇希卻能很輕易地回想起其中的細節,她隻是無意間撞見就產生那麼大的心靈波動,當事人一定動搖得更加厲害了。

    “身為妖魔的我,會產生這種感情是難以想象的。直到她病倒後才發現,原來我一直將她當母親一樣仰慕她。”秀一的聲音低低淺淺,順著風顯得輕微飄渺,“那個人……媽媽的病已經無法醫好……所以,我聯合另外兩個家夥跑去靈界偷盜,想用這暗黑鏡許願救她,這是我唯一的願望。一旦願望達成,我就會去接受閻王的審判。”

    “你要是去自首,你媽媽不就成了孤單一個人嗎?”陌生男孩再次發問。

    “沒關係,她已經找到新的伴侶,他們彼此相愛。隻要她病好了,沒有我在反而更加幸福。”

    秀一說得斬釘截鐵,害得蘇希的拳頭又在蠢蠢欲動,這份自我犧牲的奉獻精神她咋越聽越不是滋味來著?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這些事我還從來沒對別人說過呢,”少年輕笑:“大概是希望有人能聽聽我的懺悔吧,而且,我覺得你可以信任。”

    “你的意思就是說,我不值得你信任嘍?”再也忍不住了,蘇希刷的一下推開通往天台的門扉,大風一下子呼啦啦刮過來,入眼的,是一片刺目的夕陽色。蘇希微微眯眼,看著夕陽染紅了被她嚇到的兩個人。她大致已經從他們的對話裏推斷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這個陌生男孩的身份。

    “你好,我叫進藤曦,南野秀一自六歲那年就很要好的青梅竹馬。”看也不看一旁的好友,蘇希笑容可掬地和陌生人打招呼,“方才的話我已經都聽到了,你是來追回失物的人嗎?”

    “哦,你好,我是浦飯幽助。”綠色校服的男孩有些驚奇又有些木訥地回話,“算是兼職的靈界偵探吧,負責追回被藏馬盜走的暗黑鏡。”她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居然還能談笑自如?不對,好像有輕微的殺氣……

    “曦,你什麼時候……”南野秀一的話還沒問完,對麵的人已經一改笑臉惡狠狠地瞪他。

    “你管我什麼時候!我就是有辦法讓你們不知道!”蘇希嘴上囂張,但看她那副架式顯然十分憤怒,“真不好意思啊,該聽到的不該聽到我全聽到了。真體貼,確實,對一個普通人來說,突然間發現一個交際了有十年之久的好友其實是個妖怪,是挺難讓人接受的。我到現在才知道難怪我們才認識時,你對我家小瓊的興趣這麼濃厚,原來是這樣。”

    “……”

    “少給我擺那副頭痛的模樣!我才是受欺騙的被害者你混蛋!我說今天一見到你怎麼就全身毛毛的,估計你一開始就在想著要把我怎樣處理掉才不礙事,對不對呀?”指著某個正一臉懊悔的家夥,蘇希怨念指數直線攀升,“這帳之後再算,我現在不跟你廢話,我剛檢查完阿姨的身體,再不做手術她撐不過今晚!你得聽我……”

    才吼到這裏,天台的門又一次被撞開,一名護士小姐竄出的同時就大喊出聲:“秀一!秀一!你媽媽……”

    口水帳被迫中止,天台上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急奔下樓。

    一切像是證實蘇希說過的話似的,當醫生把病情和狀況告訴他們時,南野秀一和浦飯幽助都十分驚訝地望向蘇希。

    唯一有出入的地方,就是醫生說要靠病人自己撐下去,另一個講隻要動手術就有九成把握治好。

    病房內醫生和護士守在裏麵亂成一團,病房外站著那三人反而鎮定下來。

    “浦飯君,那個暗黑鏡是什麼東西?”還在氣頭上的蘇希自然不會主動與某人搭上,寧願找個不熟的對象請教。

    “聽牡丹…就是我的助手說,好像是一樣可以實現使用者心中最迫切的願望的法寶。”

    “實現願望啊……”蘇希的腦海裏第一時間反應出壹原侑子的臉,不由冷哼,“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肯定是需要代價的。”

    “這個我知道,要使用那暗黑鏡是得奉獻某些東西的,隻是不知道是什麼。”對於這個問題,浦飯幽助也好奇,他不由轉頭問向紅發少年,“藏馬,你知道是什麼嗎?”每一個經驗豐富的盜寶者都是一個學識豐富的古學家,這個問題由他來回答是再好不過。

    相比起浦飯幽助單純的好奇,蘇希望向藏馬同學的目光裏就多了不少虎視眈眈的意味。

    南野秀一就這樣在某道越發有壓迫感的視線中最終敗下陣來,他別過臉,冷淡道:“知道,是命。”

    語氣好似在回答這豬肉幾百円一斤。

    “放開我!浦飯君!你放開!這個超級混蛋!我要殺了他!不殺他不足以泄憤啊啊啊!!”

    蘇希的抓狂是意料之中的,不過在秀一同學故意在她亂揮舞的四肢下挨了一腳後,如他所願停下來的少女,安靜幾秒便突然大哭起來又是意料之外的。

    所以說女人就是麻煩哪!望著一直給他鎮定且淡漠印象的藏馬現在一臉頭痛兼慌張的樣子,浦飯幽助不由想起自己的那位青梅竹馬,忍不住暗自感歎。

    天色逐漸幽暗,市立綜合醫院也隨之一起安靜下來,一處原本閑置的手術室門前的紅燈突然亮起,這其中的不尋常卻沒有一個過往的路人注意到。

    南野秀一和浦飯幽助就這樣枯坐在手術室前默默地等著,紅發少年更是時不時地抬頭望了望窗外,夜幕裏那輪圓月正高高掛著,給他無限的希望。

    “喂,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忍了很久的幽助終於耐不住寂寞,湊過來不放心地詢問,“把你媽媽就這樣交給她做手術,會不會出事啊?”

    “我沒有理由不信任她。”對於這個問題,秀一倒是沒表現出過多的疑慮,“不光是因為從小就認識,還有其它你不知曉的原因,她方才的表現已經是對她實力的最好證明。”

    “那倒也是。”想起進藤曦隨便挑了幾個病人的鐵口直斷,浦飯幽助到現在都有些瞠目結舌的錯覺。

    “而且……”抬起頭,秀一再一次看向窗外的天空,“她答應我十二點一定會完成手術。”

    這麼說你還是把那麵鏡子當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嘛!說是“信任”卻還帶著一個大前提!

    浦飯幽助忍不住想投去藏馬一個鄙視的眼神,不過同時他也更加佩服進藤曦來,提出的這個條件硬是讓妖狐藏馬答應幫她弄一個手術台和幾個醫護人員還心甘情願,難怪敢自稱是他的青梅竹馬,對對方的性格和底線拿捏得真是太準了。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終於由紅轉綠,二人同時站起身。隻看到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少女有些疲憊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她看到他們急切詢問的臉色,摘下紗布口罩後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第四十六章、冰帝爭霸賽

    誌保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兒子,通過醫院的檢察表示已經完全渡過危險期,再住院一段時日就能康複出院。期間,浦飯幽助一直都在旁看著,暗黑鏡已經在他手裏,藏馬的母親也救了回來,這短短的大半天裏進藤曦是頭一個能讓他如此佩服的女生,昨天明明受了那麼大的刺激,還忙碌了幾乎一整晚。到第二天依然精神奕奕地站在病房裏,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微笑著。

    不說她那高超到可怕的醫術,光是這份定力和自信,對普通人來說已經十分了不得了。

    這邊廂留給了幽助同學一個十分良好印象的蘇希同學在秀一同學眼裏,現在的她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麻煩。

    列車未來時,地鐵的站台都會顯得十分空曠,蘇希背著挎包站在黃線後臉色極差,和她那嫻靜美好的背影形成兩個極端。的

    “你來幹嘛?”忍不住,終於朝身後的人發火,“我用不著你來送,給我回去陪阿姨!”她惡聲惡氣的模樣嚴重影響了這副好皮囊。

    紅發的少年沉默了一陣,低頭說了聲:“抱歉。”

    “誰要你道歉哪!我哪敢要你的道歉!”他這種示弱更是令她火冒三丈,“你都能隨便私自決定那種事了,一點也不管旁人的感受,什麼都確定都確定得好好的,被當成計劃外的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回去吧!你以為還有多久時間去陪阿姨啊!被拉去服刑也是活該,我一點也不同情你!”

    “曦……”秀一無奈了,也不知道昨晚是哪個家夥偷偷拜托浦飯幫忙向靈界求情希望從輕發落的,現在又是這副惡相。

    “我不怪你隱瞞那樣的秘密,也不會再怪你沒有通知我阿姨的病情,更加不會怨你到最後關頭對我有所保留的信任,因為從小到大你就是那種性格,一直都是正確的一方,我一直都知道,如果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你不會這麼做。”忍不住手緊握成拳,蘇希的聲音近乎哽咽,“可是,可是……”

    列車的嗚咽聲在這時由遠及近地趕來,雖然蓋過了她的音量,卻依然被清晰地捕捉到。

    “一想到昨天我不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就忍不住…忍不住……”眼淚撲簌簌地落下,蘇希忍耐了很久還是沒能撐完全場,“南野秀一,你是混蛋!我討厭你!”她狼狽地用手背擦著眼淚,恨恨罵道。

    有人體貼地遞來手帕,她一點也不客氣地奪過去,抹完了眼淚就報複性地在還帶著薔薇香氣的布帛上哧了把鼻涕,看也不看地扔回去:“真是的!為什麼我身邊的家夥一個個都這麼麻煩!真不想和你說話了,我幹嘛要為你這種人流眼淚!你怎麼樣又關我什麼事!”

    罵罵咧咧著,蘇希就這樣背對著他進入了車廂,想了想,她又轉過身來站在門口指著他的鼻子鄭重宣布:“南野秀一,你給我聽好了,在你還清我給你的五百萬之前,你不準就這麼稀裏糊塗地沒了!還有這五年來的利息,一円你也別想給我少!”語氣端得是嚴肅認真,十分得正經。

    現場十分給麵子地來了一斷較長時間的靜默,讓蘇希十分長臉。

    下一秒,對麵的少年終於耐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讓蘇希莫名其妙剛想怒問他笑什麼,對方已經伸手輕輕敲上了她的腦袋,一如小時候那般隨意自然。

    “你啊,還是和以前一樣,是個沒藥救的笨蛋呢。”聽似無奈的話語裏,其實包容著感動和感激,不過他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欺負人。

    皺著眉頭摸著被敲的地方,蘇希先是狐疑不解,然後臉色就由白轉紅,漲成了豬肝:“南!野!秀!一!我已經十六歲了,不準再說我是笨蛋——……”

    她咬牙切齒的喊叫因為車門的關起被隔絕,隨著開往東京的列車再次起航,就此淹沒在了那一片噪音裏。盟王高中的優等生雙手插著口袋優雅地轉身,一臉悠閑笑容地踱步離開。

    回來東京已經五天有餘,蘇希憋悶著不去打電話,忍了又忍結果還是慫恿了老媽關心了一下那邊的情況。得知那邊誌保利阿姨已經康複出院,剛想鬆口氣,又聽到那家夥昨天報備說什麼社團集訓要住在外麵幾天的消息,心中不由一沉——也就騙騙阿姨他們了,分明是去了靈界嘛。

    內心如此歎息著,要知道坐牢總比沒命強,秀一主動投案,態度良好,總能爭取早一點出來吧。真是的,前一陣子好不容易安頓好阿光,這期間還要為他擔驚受怕,但她已經沒機會再想這些,畢竟那個層麵的事已經不是她所能插手幫忙的範圍了,現在,她要為這一次冰帝高中部學生會會長的競選做準備。

    一想到學校裏那位囂張大少爺的存在,某蘇的眼裏就迸射出說不清是鬥誌還是仇恨的火花。

    哼哼哼,跡部景吾,在初中部時的新仇舊恨,她這一次定要全數討回!

    冰帝學院的高中部開始熱鬧起來,畢竟學生會會長每年都要重新競選一次,今年格外有看頭。每個人都在發表自己的看法猜測誰最有可能,不出意外的話,今年的學生會長將會從下麵三個人裏選出:

    上一屆學生會會長中村春野,已經升高三,成績優秀能力出眾,對人對己都十分嚴厲,領導起學生會很有一套,老生們都很滿意他;

    第二位就是已經上了高二的跡部景吾,自初中部就一直擔任學生會長一職,才華背景樣樣出眾,更是學院裏最炙手可熱的網球部的領導者,長相同樣出類拔萃,整個學院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生都迷戀他,實力雄厚得很;

    第三位,則是今年才直升高一的進藤曦,三強中唯一的女生,十一歲便引退音樂界的傳奇小提琴家,上一屆初中部學生會會長,校女子籃球隊隊長,女子弓道社社長,成績自上了高中部以後回回測驗都獨占鼇頭。雖然是學生會的新進成員,卻無人膽敢小覷。

    如果說習慣了硬派風格的老生們會支持中村春野,高中部的女生們大多會將手裏的票送給跡部景吾,那麼進藤曦無疑幾乎可以說是整個冰帝學院所有男生的夢中情人。不同於中村的硬派,跡部的張揚,進藤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謙和且平易近人的,無論對誰都是一樣的老好人,再加之出眾的外貌和優秀的才幹,使得她於短時間內在高中部的人氣就直線上升。

    當各種各樣自我標榜的宣傳單充滿了整個校園時,每位會長競選者間的戰鬥便開始徹底打響。不說操場上隨處可見的“請投我一票”式演講,就連班級甚至教學樓門前都掛滿了“請支持XXX”那一類的條幅,更不用說外麵那些醒目的大樹或者宣傳欄了,光從這些就能看出冰帝這所學校的校風有多麼開放。

    競選這種東西,想要獲勝的話無非不過四個字——拉攏人心。三方的個人魅力指數既然已經到位,接下來似乎就應該在行動上有所表示。而事實上除了中村和蘇希按部就班地如此忙活著,跡部大少爺仍然就在這方麵悠閑得多了,那副仿佛“不管你們怎麼做反正結果一定是我贏”的臭屁態度自然是引起其餘二人的怒火。

    於是,某天的中午,有舊怨的兩人總算在某隻幕後黑手的安排下碰麵了。

    “日安,跡部學長。”少女懷抱著文件,言行舉止一如她的外貌溫婉優雅,“自從學長升了高中部以後,就沒怎麼見過了呢。”

    一直有保鏢貼身相隨的男人聞言倒是瀟灑一笑:“看得出來,你等這個機會也等很久了。”他的表情是漫不經心的,“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討回那一年的仇怨麼?”直白得連拐彎都不願意,可見其囂張到欠扁的程度。

    “事隔一年,原來學長還記得。”蘇希笑得更加溫和了,“拜您所賜,那年的學園祭我過得很開心。所以我打算競選成功之後,也請學長參與一次那樣的遊戲,相信學長一定不會拒絕的。”他都這麼直白了,她還拐什麼彎,幹脆大家都撕片臉攤牌玩嘛,我就是不爽你了怎麼滴!

    “有趣。”跡部大少爺長眉一挑,似是對她的挑釁感到新鮮,“今年的競選看來會有那麼點意思,是不是啊,樺地?”

    “是的!”身後的忠仆第一時間應聲。

    蘇希才來得及壓下翻白眼的衝動就聽他又說道:“但是這次會贏的人一定是我,進藤委員長,期待你到時候再一次叫我會長的表情。”

    臭小子,別以為長得帥家裏有幾個臭錢就真了不起了!蘇希想抽人,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那可不一定呢,我還有中村學長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戰勝的。學長既然如此有自信,不如我們來打個賭,賭我們之中誰會成為會長,輸方就得答應贏方一個不過分的要求,學長敢不敢和我賭?”

    她笑得自信,令原本並不在乎的大少爺稍微認真了一下,唇角再次彎起囂張的弧度,他很自負地應了下來。

    “口頭協議不夠,幹脆立個字據比較保險。”

    “真是麻煩的女人,本大爺才不會幹反悔這麼不華麗的事!”

    當白紙黑字一人一份後,雙方拿著各自的“軍令狀”,虎視眈眈地互相對視,目光交彙過的空間似乎有火花竄過。的b7保護版權!尊重作者!反對盜版!@

    離正式地投票決定日還有一天時間,蘇希不比跡部,在這個冰帝學院勢力深厚,雖然她自初中部起就儼然成為冰帝的第二塊活招牌人氣方麵倒也不擔心輸給對方,但多做一點事總能多拉攏一些人。尤其是她在同性之間的人氣。

    冰帝的學生男女比例十分和諧,稍有些女多男少。托自己這張漂亮臉蛋的福,男生方麵她完全不擔心,就好像女生喜歡網球部而男生愛去弓道社一個道理,至於怎麼拉攏——蘇希倒還真沒仔細想過,盡量表現得比以前更加溫柔些吧。

    保持著和其他競爭者一樣的步調,蘇希就這樣不出挑地忙完了一整天,如同往常一樣笑著和別人打完招呼,就往回家路上趕。

    莽撞地和跡部打了賭,不知道明天情況如何呢。低頭思索著,蘇希有些為自己擔心,但一想到自己那些新仇舊恨,再次不服輸地握拳,明天還有一次拉票演講,一定要把握好!

    “又、又迷路了麼?”

    正如此想著,路邊傳來一個不知所措的聲音,蘇希不由疑惑地看向聲源處,一個身穿和服十分有氣質的長發小女孩站在路邊六神無主地四處張望。

    “小妹妹,需要幫助嗎?”她很好心地向對方走去,“你想去哪兒,我可以指給你……”

    小姑娘看見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臉紅,第二件事是不停地向她道謝打招呼,待道蘇希有些招架不住時才臉紅柔弱地娓娓道來:“那、那個……我的名字叫宮之鷺伊澄,請問三千院宅怎麼走?”

    莫非此女就是她在網上常聽那些狼友們所說的,和服柔弱萌性蘿莉??……有那麼一瞬間,蘇希的腦袋裏冒出了很不合時宜的東西,但這位宮之鷺小姐確實是聲嬌體軟……好推倒這件事值得再議,畢竟迷路這麼長時間居然沒被壞人帶走可不是運氣能說明的問題了。

    很好心地領著對方前往正確的目的地,和宮之鷺聊聊天倒也蠻不錯,然而在到達並見識了一幢有錢人家的豪華大宅後,蘇希很識相地立刻聲稱有事就走。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從那豪宅裏出來迎接的那一對少年少女身上,居然嗅到了亂馬所在的那條中華街的氣息。

    強烈的危機感,讓蘇希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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