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34 更新時間：09-07-02 19:42
7
時間總是在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悄然流逝，那些有關重要的人或事的種種記憶也停留在了夾縫裏被慢慢地遺忘。本以為可以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卻被了解，原本希望永遠不要被知道的事情也被最不想讓他知道的人知道，也許，我的守護，已經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麻倉葉
三天之後，麻倉葉和道蓮到達出雲，與先一步到的轟隆轟隆與龍彙合，走到半山腰時遇到了前來的玉緒。
麻倉葉上前一步微笑著看臉紅的女子，有輕輕的風吹過，一片柔柔的溫暖。
“你長大了，玉緒。”
玉緒的生日宴會在山頂舉行，多年未曾回過出雲，一草一木似乎都陌生了起來。從十四歲時擅自離開到了離穀開始，已足足有十二年沒有踏足過這裏。因為他實在沒有把這一切當作沒有發生過的把握。
尤記得十二年前的那次爭吵，強行與安娜解除自小定下的婚約，還離開了不再有後代的父母，隻是為了一個承諾，為了一次可能會延續一生的守護。其實，他實在是很自私啊。
自私到近乎殘酷。
生日宴會在兩天後舉行。
“葉，我需要和你談談。”
“是。”早就想到會有這一步，撓撓頭，認命地尾隨爺爺走進了和室，不出意料地看到了父親母親，甚至還有安娜和玉緒。
“相信你很明白我們找你的目的。”年邁的老人盤膝而坐，不動聲色地瞟了他一眼，“那麼，你有什麼想說的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歎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目光柔和而堅定。
“沒有。”
隱約聽到了玉緒小聲抽泣的聲音，在心裏說聲抱歉。
隻有感情，沒有辦法強求，所以，他隻能說對不起。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老人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你對麻倉葉王，到底是什麼感情？”
他愣了一下。
母親加的一句更是讓他如同五雷轟頂。
她問，“葉，你愛他麼？”
他條件反射地想說不，可是無論如何開不了口。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或者可以說，他在有意地逃避著。
這代表著什麼？
難道說，這些所謂的守護，隻是他的一個借口，一個安靜看著那個人的借口，而事實上，卻是這樣無法原諒的理由？！
“……現在我無法回答。”
他努力地憋出這樣一句話，心口有點痛，然後，他幾乎是逃出了那間和室。
安娜在他衝出去的瞬間低下了頭，身體被劇痛和無力感一遍遍地卷席。和室裏一片靜謐。
答案已經很清楚了，而認識到這個答案，讓本還抱著一線希望的人，無法不絕望。如果連麻倉葉都說無法回答，那就一定是事實了。
那麼，在這十二年裏，明知沒有希望卻依然想要依靠著早已沒有的婚約與葉糾纏不清的自己，又到底算什麼？！
“玉緒，”安娜抬起頭，視線迷離而惘然，喚著抽泣的美麗女子，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葉，我有多愛你，隻有我自己知道。
可是現在……
“該放手了。”
“我們。”
麻倉葉在反應過來自己逃出來時，已經是夕陽西沉後了。
現在，他身處一片樹林裏，周圍是幽暗的光，空氣中有細小的香氣，還有清晰可見的改變的痕跡。
他蹲了下來，將頭埋在兩手之間，緩慢的，有輕輕的嗚咽聲，從兩膝之間，溢了出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也許會對那個人，產生那樣的不可原諒的感情。他一直以為，隻是因為那個夏天，那個人是那麼寂寞，甚至於脫口而出的守護在後來的十二年裏被長時間的延續著。
明明隻是這樣不是麼？這十二年裏，一直用來安慰自己的，隻是這樣的原因不是麼？
不能壓抑地想起那麼多個夜晚，他來到那個人的麵前，看到那個人痛苦的表情，聽到沒有停息的每晚的笛聲，慢慢充斥心間的痛楚，又是什麼呢？
如果你真的忘了十二年前發生的事，為什麼要記得這首《雪夜》？
如果我的毒真的有用，為什麼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那麼，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僅是延續的守護，在時間裏變了質？
也許，我們真的回不到過去了。
好，也許我的守護，真的已經，沒有意義了……
“葉？”
抬頭一看，金色的眸子，是道蓮。
“……發生了什麼？”
蓮，你也是我對不起的人呢……
“你倒是說話啊！！”
其實，一直以來都被安娜玉緒父母甚至於蓮守護的，是自己才對……吧……
“是不是……麻倉好的事？”
是的，蓮，我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包括我十二年來一直隱瞞了的秘密，還有那些在時間的隧道裏沉浮的往事，你都是除了我之外，最清楚的人。
“麻倉葉！你給我說話！”
“……蓮，你知道嗎？”
“什麼？”男人有些不耐煩的吼道。
“我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那麼，我愛著那個人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對不對？”
“……是。”
從很早以前開始，我就比你自己還要清楚的知道，你愛著那個人。
就像那家夥愛著你一樣，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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