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679 更新時間：09-10-13 23:10
她說：“辛子明，我沒有失憶，我……不是你的潯兒，隻是另一個時空的靈魂附在你的潯兒身上……”
她說：“……因為那個夢，我尋了十年才找到詩集，當我以為結束的時候，卻陰差陽錯的到了這裏……”
她說她不是潯兒，她說她隻是尋夢，她說她不是有意欺騙他，她說她隻是想要彌補他，她說……對不起。
難怪她總是在道歉，因她奪了潯兒的身體，難怪她根本不記得以前的事，因那根本不屬於她，難怪她因為他的那番話而病倒，因那根本是事實！
到頭來，潯兒本就死了，為他而死，而他卻將整顆心放在另一個女子身上！他該死！
背靠著牆坐在地上的辛子明閉上沉痛的雙眼，置於身畔的手掌緊握成拳，任由胸腔內的劇痛麻痹已疼痛不堪的心髒。
他的潯兒，還沒聽到他的抱歉，他還沒告訴她，將她送走不是他的本意，他還沒做到承諾給她的幸福，她怎麼可以不回來？她怎麼可以？
辛子清走進西樓的書房便看見他那個溫文的大哥像個孩子般坐在牆角，一手搭膝一手垂落，低垂著頭讓人遠遠看去像在哭泣。
他緩緩踱了過去，立在辛子明身邊，卻並未開口。
大哥他，也知道了吧？潯兒，當真永遠回不來了……
“她好狠心，她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懲罰我？潯兒……你，好狠的心……”哽著聲音，辛子明低低喃著。
“大哥……”辛子清無言以對，大哥的傷痛太深，並不是他三言兩語能撫平的，他，束手無策。
“是我錯……竟然沒有看清那本不是她……”潯兒尋死，他心慌意亂，好不容易將她帶回，等到她醒，他激動地感謝老天，卻忽略了，潯兒若真失憶，斷斷不會再記得他！而那個女子……那個女子……
“大哥，你別這樣……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做決定，你——不能一直躲在這兒。”辛子清蹲下身勸道。
潯兒既已死，與紇石烈誌雅的約定是否要繼續還得從長計義，再者，那個自稱“尋兒”的女子，她的故事的確令人匪夷所思，但如若是真的，大哥就不該逃避，那個“尋兒”為他而來，大哥他，也該盡早去麵對。
辛子明緩緩抬起頭，隱不去傷痛的俊臉麵無表情，深沉的烏眸仍泛著一比水光，他扯著唇角緩緩道：“潯兒……在拔如烏手中尋短，率先悔約的是他們。”所以，紇石烈誌雅若要找辛家堡的麻煩，就必須還一個完完整整的平璽公主，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梅閣還有一個尋兒。”大哥不會忘了吧？
“她不是！”冰冷決裂的聲音，令辛子清不禁歎息，他拍了拍辛子明的肩膀，道：“不論你如何逃避，她是尋兒，我不知道她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但她為尋你而背景離鄉，拋開親人朋友來找你，你再恨她奪走潯兒的身體也不該枉顧她的心情，我想，她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那個女子，有著潯兒所沒有的勇敢和執著，她對大哥的愛，絕不會比潯兒少，她實不該愛到大哥這般對待。
“我枉顧她的心情？”辛子明眯眼輕嗤一聲，驟然大吼：“我為什麼要在乎她的心情？潯兒因她而死，該死的我為什麼要去在乎她的心情？！”
不是這樣的。心底有個聲音反駁。
辛子明揪緊胸襟，瞬間緊縮的心髒令他閉起了眼——
那個女子不是潯兒，可他為何還會為她心痛？錯了！一定是他弄錯了！他是為潯兒難過，不是那個女人，不是！
“大哥！”辛子清驚呼，“潯兒是自殺的！你麵對現實好不好？她是巧合地在潯兒死時附在潯兒身上，她那麼愛你，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辛子明僵了僵，怔在地上沒動。
她那麼愛你……那麼愛你……
愛他什麼呢？她明知道，他要的是潯兒不是她，她為什麼還那樣做？她明知道，事情終究會有大白的一天，她明知道，他不可能放下潯兒去……去愛她。
他不會，他不能，他不可能忘記潯兒是怎麼死的！
他不會愛她的……他不會……
“子清，”啞著聲音，辛子明疲憊地合上眼倒靠在牆上，“明天，將她送走吧，要避開拔如烏不能讓他發現，她不是他們要的平璽公主。”也不是他的潯兒，所以，她不該在這裏。
“大哥！”辛子清驚了驚，“你怎麼——”他猛然地止住了話，怔怔地看著一臉疲憊苦澀神情的大哥，突然之間清楚感受到他這個大哥痛苦的情緒。
大哥他，對尋兒怕並非無動於衷，隻是潯兒留給他的傷痛太重，大哥他已經無力去抓住那可能會令他萬劫不複的感情，隻是這樣，對那個執著的女子未免太過殘忍和不公。
但他也隻能先護住大哥，對那個女子，他隻有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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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知道，總有一天子明會知道她不是他的潯兒，卻不想會是這麼快，兩個月不到的時間，那麼勿忙，她還沒好好為他做些什麼，她還沒替潯兒好好愛他，他還不知道，她也好愛他，愛了好多好多年。
尋兒抱膝坐在床角，自兩個時辰前辛子明離開後她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她的臉色很不好，大病初愈的身子有些簌簌發抖。
“唔……”驟來的劇痛令尋兒呻吟出聲，她一手按住胸口，蒼白的小臉瞬間泛青，她張大嘴大口大口喘息，卻止不住傳遍全身的那股熟悉的痛楚。
心好痛……
尋兒卷縮著身子倒在床上，額頭布滿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她仍是緊閉著眼喘著氣，然唇畔卻有著一絲淺淺的笑痕。
雖然可能會被子明恨，但，能以真實的自己在他麵前同他說話卻讓她很開心呢，她是尋兒，不是替身，她終於讓他知道了，她和另一個潯兒是不一樣的，她們不一樣。
好久違的心痛，伴隨了她十年的痛楚，在他找到子明時明明消失了，如今卻又回來，是否說明，她終要失去他了？
失去啊……
從不曾屬於她，未曾擁有，何來失去？那隻是她一個人的夢而已，如今該醒來了。
“尋兒！”
驚呼聲伴隨著衝進來的一道身影，覓兒一臉驚駭地奔至床邊，“你怎麼了？”
尋兒費力睜開眼，想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卻力不從心，她咬著抖顫不已的唇，擠出兩個字：“沒……事。”
覓兒震驚地瞪著她慘白的臉，驀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臂，卻被她冰冷顫抖的身子駭了一跳，“尋兒，你很冷是不是？”
冷？
尋兒苦笑，當真那麼簡單就好了，誰曾說過，心痛至極處就會麻木，可她的心何才會麻木？這種撕心之痛何時才會結束？她明明已經，失去了那個讓她心痛的男子，甚至她的夢，也一並碎得七零八落，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獨獨留下的，竟是最初便跟隨她的心痛！
覓兒的視線移至尋兒胸前，突然之間明白了，“你，心痛是不是？”尋兒當初告訴她一切時，她不曾想過，尋兒的心痛，原是這般駭人！
“我去找辛子明！”
“不要！”尋兒驚叫，一把扯住覓兒，慘淡搖頭，“不要去找他，不要。”她不要子明為難，如果可以，她想離開這裏，她想回到她的世界，如果可以，她想將他的潯兒還給他，如果可以的話……
“尋兒！你為他追到這個世界，為他心痛十年！縱他不愛你，也不能對你不理不睬！姐姐的死根本與你無關，他怎麼可以把錯推到無辜的你身上！你那麼愛他……那麼愛他……”覓兒哽咽了，她反手握住尋兒的手，眨掉眸中水氣，“尋兒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
尋兒苦澀一笑，她不是傻，她隻是想尋一個答案，隻是想給她的心痛尋一個原因，她沒想到，這個答案會讓她的心萬劫不複。
“覓兒，你去幫我找子清來一下好嗎？”也許，她該離開了。
“你找他做什麼？”覓兒扶著她靠坐在床沿，口氣很不好。
尋兒淡淡笑了笑，“我找他有點事，你別問了，去幫我找他過來一下。”
覓兒看了她半響，應了一聲便轉身，剛抬眼便看見她們要找的人一臉震驚地立在竹屏風旁，她擰眉喚他，“辛子清，你何時進來的？”
辛子清對她的問話恍若未聞，他呆望著尋兒一臉蒼白，呐呐道：“你……真的不是她。”潯兒習武，何曾這般孱弱過？
尋兒平靜地看著他，靜靜道：“我不是。”
“你——”
“覓兒，”尋兒突然轉向覓兒，對她微微一笑，“我有些餓了，你可不可以幫我拿些吃的來？”
覓兒來回看了看他們，點了點頭，“好。”
尋兒目送覓兒出門手才將視線移向辛子清，直入主題，“子清，你們上次是從什麼地方將我帶回來的？能不能帶我到那個地方？”她不知道到了那裏是否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但她必須試一試，如果可以還子明一個潯兒就最好不過了，既便要她以命相賭，她也要試試。
辛子清踱至她床邊，仍是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疑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尋兒側靠床柱，斂下眼瞼，輕聲道：“子明很愛她，對不對？”如果她能將潯兒換回來還給他，他對她的恨是否會少一點？
辛子清狐疑地凝著她，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想做什麼？”他怎麼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我是說平璽公主，她也許還在那裏，”雖然機率不大，“如果我去把她換回來，子明……就不用這麼痛苦了。”心仍在痛，尋兒卻笑了，她抬起希翼的眸子對著辛子清，“帶我去好不好？”
辛子清不可置信地瞪著那抹笑，那是怎樣一個笑顏？痛至極處的絕望？亦或隻是故作瀟灑的釋然？她是以怎樣的心情讓自己還能笑著說話？她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一個不曾了解她的男子心痛、追逐，被當作替身仍能執著不悔，如今真相大白，卻還能這般笑著為那個傷她恨她的男子做最好的打算，她——到底是怎樣辦到的？
這樣一個處處為大哥著想的女子，他當直忍心放逐她麼？錯過她，大哥會後悔的，他肯定，大哥絕對會後悔的！
隻是大哥現在怕也聽不進這些話吧？
“子清？”尋兒伸手扯了扯他，“可以帶我去嗎？”
“你可知道，”辛子清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不忍，卻仍堅持說出那句話，“大哥讓我來，是要告訴你，明天——他要我明天送你走。”
尋兒渾身僵硬，欲收回的手亦僵在半空中，一股尖銳的刺痛自胸腔炸開，瞬間傳遍全身，她咬牙吞回險些溢出口的呻吟，眼神渙散地看著自己輕顫的手，費力開口：“是……是嗎？這樣……很好……很好……”
子明啊，需要——這麼殘忍麼？我已經——打算離開了，你何苦——何苦做這無情人？我隻是一個愛你的女人，隻因不是你要的，便要受你這般對待嗎？
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辛子清不忍地安撫道：“你別想太多，大哥他也是想保全你，你知道拔如烏隨時可能會回來，你既不是平璽公主，這趟渾水不該拉你下來，你明白嗎？”
明白……她明白……
隻是傷害已造成，說再多也是枉然。就像當初她占了潯兒的身體時，也隻能想著如何彌補他，隻是她不是潯兒，無法令他幸福，她一直在傷害他，一直在騙他，她找不到借口為自己狡辯，連帶她做的一切，都是枉然。
“你回去吧，我會準備好，你明天……明天過來接我就好。”如果這是子明要的結果，她成全。她會離開，離得遠遠的。
辛子清仍想說些什麼，頓了良久，終化作一聲長歎，轉身離去。
意識到他已走遠，尋兒失去所有力氣頹然跌在床上，她緊緊咬著手指，逼回溢滿喉間的嗚咽，卻止不住湧出眼眶的珠淚。
你可知道……他讓我明天送你走……
……他要我明天送你走……
……明天送你走……
泣喘一聲，尋兒睜著淚眼淒楚地看著床柱，緊縮的喉間驟然湧上一股腥甜，她止不住咳嗽起來，越咳越急，伴著嘴角滑下的血絲，唇畔彎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子明，原來你也可以這麼無情，這麼殘酷。你從來不知道，既使習慣了心痛，我仍是承受不住的，你讓我萬劫不複的心，碎得再也拚不回來了。
我可以恨你嗎？你告訴我……我可以恨你嗎……
“尋兒？”小心翼翼的顫音隱著濃濃的恐懼，“你怎麼了？”
她怎麼了？她也不知道，她隻知道，這裏已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她要離開了，也許，就此消失會更好。
“辛子清跟你說了什麼？”覓兒的聲音突地尖銳起來，“他跟你說了什麼？他們兄弟想逼死你是不是？”
不是的，他們沒有要逼死我……
“我要去找辛子明！即便用拖的，我也定要把他拖到你麵前！讓他看清楚他到底幹了什麼渾事！”
不要！
“不要去……”尋兒強撐最後一絲意識低語，卻沒能阻止已衝出房的身影，她力竭地合眼，放任黑暗將她吞噬……
恍惚中，她感覺床邊似乎站了一個人，但對方沒說話，她不知道那是誰，意識越沉越深，腦中最後一絲餘波反番飄浮著一個模糊的念頭——
就此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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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子明！你給我滾出來！”
覓兒怒力衝衝地直闖西樓，還未進書房但被辛子清攔下，她一陣火氣驟升，提手便是一掌打了過去，“辛子清！你這個同謀！叫裏麵那個劊子手滾出來！”
辛子清側身閃過她來勢凶凶的纖掌，輕巧躍到她身後一把攬住了她，並製住了她的雙臂，歎道：“覓兒，你這是做什麼？”
“我做什麼？你怎麼不問問你們對尋兒做了什麼？”覓兒使勁掙開他，一張俏臉氣得通紅，眼睛也紅紅的，她指著辛子清的鼻子大罵：“尋兒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受你們這般對待？姐姐尋死放棄辛子明與她何幹？她執著於她的夢哪裏不對？她進辛家堡到現在可曾做過一件傷害你們的事？她小心翼翼地想讓大家幸福難道錯了嗎？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為了你那個該死的大哥跑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來！不該為了想減輕他的痛苦而留下！最最不該的她不該愛上那個王八蛋！”
“覓兒……”
“你去看看她的樣子！”覓兒連珠帶炮，源源不斷地轟向眼前的男人，“你去看看你們把她傷成什麼樣子！她高燒三天昏睡五天，醒來滴水未進便被你們責來怪去，她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還……她還吐血……”覓兒哽咽一聲，水眸盈滿珠淚，她猛抬眼瞪向辛子清，纖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揚高聲音尖聲道：“你跟她說了什麼？我離開後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她已經那麼痛苦了，你怎麼還忍心傷害她？你怎麼忍心！”
辛子清震驚地一把握住她揪著自己衣襟的手腕，驚喊：“你說什麼？你說她——”
“吐血？”輕飄飄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辛子清和覓兒同時側目——
一身狼狽的辛子明站在書房門口，一臉震驚的表情令人不忍細看，他緩緩踱向覓兒，眼神有些呆滯，聲音靜得嚇人，“你剛剛說，她吐血？”
覓兒用力吸了吸鼻子，冷冷地看著他，“對！現在怕已昏死過去，你恨她奪走你心愛女子的身體，她現在用命還給你，你滿意了嗎？”
你滿意了嗎……
辛子明閉了閉幹澀的眼，轉過頭看向辛子清，辛子清對他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她反應這麼大，我隻是告訴她，你讓我明天送她走，我離開的時候她還讓我明早去接她——”
“你們要她走？！”覓兒尖叫，不可置信地瞪著辛子明，“你是鐵石心腸嗎？你這樣會逼死她的！你當真要她以命相賠是不是？辛子明！你好殘忍！”
欣長的身影不可抑製地晃了晃，辛子明咬牙提著一股氣躍起，直奔東樓方向，腦中反複同著覓兒氣憤的聲音——
你這樣會逼死她的……會逼死她……
不！他從未想過要她死，昨晚他好不容易等到昏睡了五天的她醒過來，他緊繃的心剛放鬆，他甚至來不及感激上蒼將她還給他，她卻在此時告訴他，她不是他的潯兒！
心緒轉不過來，他隻當她開玩笑，可她那麼堅定，那麼痛苦地告訴他“你的潯兒早就死了，我不是她，我沒失憶，我清楚知道自己從小到大的每一件事”，她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跟他講發在她身上的那引起詭異的事。
他不想相信，不許她胡說，可她對他搖頭，她躲開他！她竟然躲開他！他的潯兒從來不會躲避他，那一瞬間，他清楚看到她眼底的拒絕與疏離，然後，他的世界碎了，連同他的心。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當時隻有一個念頭，不是潯兒他不要。他沒想到他的離開會讓她那麼痛苦，他無意傷害她，當時大腦一片混亂，他顧不了她的感受。
初聞她吐血，他震驚不已。他又負了一個女子是不是？她是以怎樣的心情看著他離開？又是以怎樣的心情麵對說要她離開的子清？她——可會恨他？
“怎麼？不敢進去見她了？”
尾隨追來的覓兒睨了一眼頓在梅閣前的男子，冷哼一聲便徑自推門而入，朝裏喚道：“尋兒！”
辛子明震了震，扯出一個苦澀的笑：他倒差點忘了，她也叫尋兒。
“大哥，既然來了，就進去吧，你——”辛子清的話還未說完，便聽見一聲尖叫，兩人對視一眼，雙雙變色，齊齊衝了進去，卻正好與往外衝的覓兒撞了個滿懷。
辛子清險險拉住倒向地麵的覓兒，心驚地低叱：“你小心點行不行？”
“小心什麼？尋兒她——”覓兒止話，愕然瞪著風一樣卷進內室的辛子明，呐呐接道：“不見了……”
闖入內室的辛子明在離床三步之遙止步，空空如也的床塌讓他腦中“轟”地一聲一片空白，方才在門前的猶豫和遲疑，在這一刻被滿心的心慌和恐懼取代。
突然，辛子明的視線被床頭某樣東西所吸引，止不住心跳的加速，他緩緩移了過去，在看清那是什麼後他頓失所有力氣地跪坐在地，抖顫著手指撫上那抹血漬。
這是……她的血嗎？她受傷了？
不……不是……是他害的……是他害的……
站在辛子明後麵的覓兒怔愣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張了張嘴卻仍沒開口打擾他，她有些愕然地瞪著那個趴在床邊渾身輕顫的男人，驚疑不定：
他，在哭嗎？他不是恨尋兒？
辛子清靜靜地凝視著被傷痛圍繞的大哥，右手下意識地捏昆被他握在掌中的柔荑，引來覓兒一聲痛呼，他回神看她，歉然一笑，視線再次移向床邊的男子，緩緩道：“大哥，她可能被子拔如烏帶走了。”看來辛家堡必須加派人手了，位於半山腰的辛家堡甚少有人尋來，最近卻被拔如烏三番兩次“光臨”，辛家堡豈是容不速之客來去自如還攜刀擄人的？
“我知道。”辛子明低低接話，暗啞的聲音隱著絲絲顫抖，他依然垂首跪在床邊，聲音卻緊繃起來，“子清，去準備兩匹快馬，隨我出堡一趟。”
尋兒，你既為尋我而來，在我未給你一個答複前，絕不允許你就此從我麵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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