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88 更新時間:09-06-27 18:09
安承特別不喜歡沒有陽光的日子,而自己的媽媽似乎喜歡沒有陽光的地方,一個人呆著,甚至忘了理睬自己。他有點不開心,但今天他很開心。因為他要過生日了,安叔叔請來了很多人為他過生日,他從來沒有過過生日,也沒有吃過蛋糕,他開心得摟著叔叔的脖子,口水舔了他一臉。
媽媽依舊站在角落裏安靜的注視著他們。
“淺淺,承兒那麼大了,該時候攤牌了吧。”安染月私下對她說著,“孩子總不能一直叫我叔叔吧,我可是他的爸爸。”
生日宴會確如安承想象的那樣,有好多好多叔叔阿姨來光臨,每個人都給他送上大包的禮物,每個人都會伏下身體親親他的臉蛋,並摩挲一番。
他開心極了,又跳又蹦,自己的房間裏推滿了禮物,他想他可以一直拆到天亮。他在大廳裏轉著圈,渾身冒汗的去拉媽媽的手,可是媽媽的手心冰冷,刺痛了他。
他抬頭看向媽媽,媽媽的眼神非常的奇怪,直到10年後他才知道那裏蘊含著什麼,隻是現在他還不懂,搖了搖媽媽的手:“媽咪,陪我玩吧。你看,他們都送給承承好多玩具呢。”
淺淺拿起手絹,擦了擦兒子花貓一樣的臉,親了口:“媽咪等會來陪你。”
安承恩了一聲,點了點頭,轉頭一看有其他小朋友呢,他也樂嗬嗬的跟了過去。他和一個小哥哥玩了會強盜抓小偷,和二個小妹妹玩了會捉迷藏,隻是奇怪的是玩不了多久,那些小朋友們就不見了,最後又剩下他一個人站在角落裏等待著其他小朋友來發現他。
他等啊等,天黑了,也沒有以前暖和了,他從紫色天鵝絨的窗簾後麵探出了頭,怎麼都沒人了,四周一片漆黑。
“媽咪,叔叔,你們在哪裏啊?承承肚子餓啦,媽咪~~”安承撅嘴,想了會還是跳上了樓梯,來到了2樓。
不知道從哪裏穿來的聲音,被過道的風一吹,四散開來,嗚咽著擦過安承的耳朵上的絨毛。安承開始害怕起來,大叫道:“媽咪!媽咪,你在哪裏啊,嗚~~,承承害怕!”
依舊沒人回答他,他開始跑起來,去推過道裏的每一扇門。每扇門都似乎是一張大嘴,豎立在那裏卻都緊閉著,乳白色的門漆都能印出他的影子。
“咯吱~”終於有一扇門開了,他開心得撲了過去,因為裏麵坐著他最美麗的媽媽。
他的媽媽今天穿了一件火紅火紅的禮服,她一出場,每個男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媽媽,你都不理承承啦。”安承撅起小屁股,爬上了大床,撒嬌的圈住了媽媽的脖子。媽媽沒有說話,把他摟到了胸前。
安承躺在暖暖的香香的懷中,舒服的閉了閉眼,卻看到了床上原來還有一人:“安叔叔!你怎麼也在這裏啊。”安叔叔似乎很難過,就如同他以前發燒的樣子,出了很多汗,被子捂得緊緊地。
淺淺幽幽一歎:“承承,你不應該叫他叔叔的。”
“啊?”安承睜大了眼睛,因為他注意到安叔叔也睜大了眼睛,不過睜得很大,大到要突出來似的,眼眶四周紅紅的,他嚇得不敢看了。
淺淺低頭親了親安承,說道:“你不應該那麼自信的。”
安染月憤怒的呼吸著,在這濃稠的夜裏如同野獸。
淺淺拍著安承的背哄他睡覺:“老頭子比你精明,他讓我進門,是因為他當年知道我肚子裏的這塊肉的的確確是他的。而你,雖然是他的孫子,隻不過可惜了,身上沒有安家的印記。那麼多年了,無論你做了什麼,他都不喜歡你。”
淺淺繼續說道:“不過,他不喜歡你,並非因為你身上沒有朱砂痣,你想知道為什麼麼?”
安染月狠狠瞪住她,仿佛下一秒就想把她活剝了下肚。
淺淺放平懷中已熟睡的兒子,起身來到大床的邊沿,一把掀開他的被子,他赤裸的身軀上綁滿了皮繩,勒得某些地方已經青紫。淺淺的手沿著皮繩蜿蜒曲折,最後停留在某處。
她微微一笑,在他耳邊嗬了口氣:“你身為安家人,大概還不知道安家的血液裏有著如何瘋狂的因子吧。”
傳說中的安家起源於一個將軍世家,安氏子弟各個驍勇善戰,血脈中自然桀驁不馴。幾百年前的安家是個大家族,男人外出打仗建立功勳,女兒家也毫不遜色,舞文弄墨,性格爽朗,堪比男兒。
偏巧,那時生養了一個閨女,卻生的柔柔弱弱,唯有一張精致的臉龐含羞帶怯,睫毛顫顫。家主在她出生後,抱著繈褓中的她直直歎氣:“我安家曆代的女兒哪個不是堪比男兒,如今來了個如此嬌弱的娃娃,罷了,罷了,以後找個好夫郎便是了。”
就這樣,如溫室之花,珍貴的養到了14歲,亭亭玉立的模樣,含苞待放,姿色瑰麗。翌日上香,陡然失蹤,安氏震怒,以為山上的土匪劫人,一夜之間踏平匪窩,血染山頭。
5個月後,家中仆人發現暈在後門的小姐,抬進家中片刻,又扔了出來。此女消瘦如柴,姿顏如曇花枯萎,唯有小腹隆起,已有身孕。
安家原想女兒被人擄走半年,即使尋回,閨中清譽亦早失。然此女腹中胎兒成型,定乃匪徒強奸,實在怪不得閨女,匪徒如狼,女兒若柳,怎堪抵得?不料,抬進家門,此女轉醒,望見家中父母,第一件事情便是留下腹中胎兒,家主暴怒,逼問小女胎兒之父何人,卻隻得淚珠滴滴,悲聲切切。安家斷不能容忍此事,家主當場宣布斷絕父女之情,廢此女宗譜之名(安家女兒皆能留族譜中,同男兒,安氏男女皆可掌權)。
此女被扔出家門後,不知所蹤。安家家主夫人悲傷過度,半年辭世,家主愛妻深切,又痛恨女兒竟然一去不返,舊傷發作,亦年底辭世。
安氏族長之位由於長房長子外出打仗不歸,由別支掌控,便漸漸沒落。
20年後,朝廷選舉武舉人,並昭示皇榜,誰若當選,直接官封從三品。江湖人士,武林世家,將門虎子無不蠢蠢欲動,此位乃一步登天也。
誰料,竟然被一20出頭的毛頭小子奪冠,上位者龍心大悅,親筆題名,官封少將軍,出戰敵國,討回失地。
少年不負眾望,殺得敵軍潰敗,榮歸故裏之時,僅提出讓自己重掌安家,眾人困惑。少年說,自己的母親乃安氏原族長之嫡女,現安氏沒落,望能重振安氏往日之榮。
安槎回歸安家,既不提昔日母親之辱,亦無打擊其他旁支之念,5年下來,眾族人早已接納。
原族長之長子鎮守邊疆20餘載,朝廷體恤,讓其回家頤養天年。安槎與全族人一同為其接風,幾乎無一人缺席。直至吃到三更鼓響,眾人皆醉。3裏之外皆聞酒香。
第二天,安氏之族人被發現全族慘死,死無全屍,隻留一血書。
血書被人擺放於上位者案頭,半晌不語,歎了一聲,全部葬了吧。
說道這裏,淺淺用指甲刮著皮繩望向安染月:“你說這樣的故事,放到如今也不過如此了吧。無非是鎮守邊疆的兄長一朝回城,遇見了國色天香的妹妹,學那蠻夷之族打暈擄人就走,卻不知強奸的是自己10年未見的妹妹,從衣服飾品中發現了不對,竟然還天天把妹妹的眼睛蒙起來,隻不過身為女人,在日日夜夜的煎熬中總會記得某些特征吧。”
原來當年女兒回家之日,父母,兄弟皆來看她,她從昏迷中醒來卻是聞到一股味道,那日日讓她煎熬之人的體味,那是她斷斷不能忘卻的,哪怕化成了灰。她強忍著胸中冷意,不肯打掉胎兒,逐出府後,用身邊僅有的物品換了一輛馬車,疾馳出城,如自己預料那般,禽獸不如的兄長派人跟蹤,怎能容得她在眼皮底下逃脫?!
以為車翻人亡後,兄長才定定然的去鎮守邊疆。安槎終於還是被他母親生了下來,十歲之前病魔纏身,終日渾渾噩噩,一朝清醒,腦中環繞的是10年來母親在他耳邊冰冷的說得每一句話。
他足足等待了10年,奪回了安氏之位,又靜靜等待了5年,盼回了那位既是舅舅又是父親的男人,然後淩遲了他,淩遲了每一位曾經看她母親被扔出大門的人。
“你說,這安家傳到你們這幾代,這血液裏的瘋狂因子會否淡一點呢?”淺淺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安染月發出了一聲慘叫。
“我不想幹什麼,隻是想讓你們當年安家欠我們白家的都給吐出來!”淺淺眸間一閃,指尖用力,安染月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赤裸的軀幹如離水的魚般抖動,肌肉痙攣。
淺淺站起身,走到了窗台前,月色如水,冰寒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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