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二場 取劍(末)

章節字數:4774  更新時間:09-10-21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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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南過後,就是一片荒山,人煙稀少,村落凋零。生機暗淡,寂寥徒生。

    早就有大批所謂武林俠士前來尋找魅的老巢。想逮住它正虛弱之際剿殺,好名揚江湖。

    無題看著這些相互吹捧,假意謙虛的人們惱皺了眉頭。他忍不住說,媽的,真想逮著其中一個,楸住他的衣領臭罵一頓,罵得狗血噴頭才泄氣。

    嗬,書生就是書生,就知道天天呆在房子裏念什麼“人之初,性本善……”之類的破東西。不在江湖走動,哪知道這個啊,這早就是他們的潛在規則了。見麵就是“啊,久仰,久仰”或者“閣下這手劍法當真出神入化”又或者故意擺手說“我,不行不行”,瞎,我剛出師父那出來到現在,這些東西聽得太多,都沒什麼感覺了。你就慢慢適應啊。

    午紅一邊跟著相憶們向前一邊說著這些。到“啊,久仰,久仰”那幾句還故意學著他們的口吻和諂媚姿態。無題見了煩惱盡除,反而大笑起來。

    午紅見無題這樣笑,狠狠地踩了下他的腳,瞪著他說,你一個新江湖,什麼都不懂,還笑。然後她歎了口氣,跑到殘雪旁邊,突然輕輕地拍了下殘雪的肩膀說,殘雪妹啊,你可得好好交交你這個不成器的徒弟啊,他丟臉,我到不介意。可是壞了我殘雪好妹妹的名聲那是說什麼也不成的。你說是吧,殘雪妹。

    殘雪聽了不由笑了起來。沒有說什麼,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樣,因年少時受了一個人的恩施,因他的笑容,溫和而銘記於心。告訴自己以後不管日子多艱難,也要做一個溫暖的女子,像他一樣。

    她想起了那晚,自己一個人在四季樓屋簷被風吹著,被潮濕冷空氣涼著,被暗湧的憂傷吞噬著。

    這個時候一個紅衣女子不知什麼時候也上來了,靠著她坐下。她抬頭看著一半藏在烏雲裏的月亮說,殘雪妹啊,其實我還是羨慕你的。你看,我們同樣因一個才學會了笑,做個真正樂意的女子。你的他雖已不在了,但是他是為你而走,對你的感情那麼深刻,愛你勝過了愛他自己。作為女子嘛,苦等一生,不就是為了等待一個可以深愛自己的人麼。你已經有了,你愛他,他也愛你,兩個人都知道也做到了。而我當初的他雖然好端端的在旁邊,可我覺得他就像這天上的月亮,隻可以看,卻永遠也不屬於我的。

    不過沒什麼,我還是感謝他的,是他使我沒有走上孤僻,厭世的道路。我以前是為他而笑,可現在跟他在一起久了,我知道了,是為自己而笑的,做個自己心中歡喜的女子。殘雪妹,你也是啊,做最適合的自己。

    喂,午紅見殘雪沒有回答就突然輕輕推了下殘雪,然後有點生氣地說,殘雪妹,你在想什麼啊,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殘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回答。莊主突然沉聲地說,大家停步。

    怎麼了?花老大立即調動所有視聽觀望四方相問。

    我突然有股奇怪的感覺,丹田有股氣息一直升升起起。像是受到什麼東西索引。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相憶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立即調氣平息,若任由它升騰,將要破肚而出一般。

    你看!午紅突然指著左側不遠處的土丘說。

    大家看去,見許多奇怪模樣的東西,像人一樣有四隻,但手臂末端接著的不是手,是各式各樣的爪子。這些東西比人高出兩個頭來,體積龐大,呲牙咧嘴,麵目猙獰。開始成批的襲擊到達那裏的江湖中人。

    是他!殘雪和無題異口同聲呢喃道。

    午紅便立即問他們,他是誰?殘雪就說了他們去取雪貂內珠的時候碰到的事情。

    這個時候,一陣陣慘痛嘶喊聲傳來,很多人已經被撕爛了軀體。江湖之人開始紛紛逃脫,往回撤退,也有開始反擊。

    劍若遊龍,身似雨燕,輕叱一聲,舞起道道劍影,像絢麗彩虹一般罩向這些怪東西。光影過後,它們都攔腰而斷,倒在地上。

    彩虹劍法,芳菲再熟悉不過了,那不是小花城的花小住麼?小釘也怔怔地站在原地。

    暮紫突然說,我感覺臉上有多層光影罩來,也許是施展此劍法者離我太遠了。劍氣傳到這裏,隻是微弱殘存一點而已。彩虹劍法,以柔和華美著稱。相傳是公孫大娘所創,當時隻是一種舞蹈。而這位施展者,殺氣太重。看來是加入了新的劍法進去,現在倒成了一種專門殺人的劍法了。

    暮紫沒有在說下去,但芳菲已經懂得了。眼前這個花小住,早已不是小時候她含羞地叫著小住哥的他了。這樣用劍,是要圖他的霸業了吧。

    常相憶皺著眉頭看著眼前廝殺,淡淡地問,暮紫,這些由土黏附而成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曾經看過一本殘損的書,叫《幻怪》。裏麵有記載說,天山腳下,有一個人喜歡用泥巴,木頭,石頭雕刻各式各樣的東西,惟妙惟肖,遠觀起來和真的無異。隔段時間就會把自己的作品用馬車裝運,放到雪山的一個自己挖的洞裏。後來遇到一個女子,對他雕刻感興趣,兩人開始交往,漸生愛意。於是結發成了夫婦。並且生了一個兒子。後來一天,一幫麵容魅惑的男女將他家團團圍住,他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原來是千年雪貂。

    那幫人一起要殺了她,說她和人結合,違背天理。但是齊力也不是她對手。那幫人於是綁住她的丈夫和兒子,以死相逼,說隻要她願意受死,保證她丈夫和孩子相安無事。

    她沒有辦法,偷偷將內珠給兒子吞下後就焚燒了自己。男子悲慟難耐,隱忍多年成了憂慮病,一年後就死了。他的兒子帶著仇恨長大後,據說有股奇怪的力量,可以使那些雕刻好的東西複活。他於是帶著這些人模鬼樣的東西上了雪山,找那些雪貂報仇。

    看來,這些記載都是有所根據的了。

    暮紫說完後,大家陷入沉默之中。

    眼前的廝殺已經休止,它們來的快消失得更快。地麵上那些砍斷了軀體也都消失。要不是一具具江湖人士的屍體擺在那裏,好似它們根本不存在一樣,未出現過。

    夜涼如水,濃雲遮月,陰風肆意。

    二十年前那場激戰過後,荒村就更加名副其實起來。隻有些破損的土房子,沒有一個村民。破裂的窗戶像一道傷口一樣鑲嵌在牆壁上,一直無人修補。

    他們走到這裏的時候,那些拿著劍或者刀的人士帶著興奮的表情向一個方向奔跑。詢問之下才得知。那些人模鬼樣的東西到處亂打亂刨,卻把魅的老巢攪出來了,現在受武林同道圍攻。

    相憶尋思下,然後說,魅向來不是那種作殊死鬥爭的組織。這樣的圍擊,他們會犧牲部分而保留下新生力量讓他們逃開。

    我和暮紫,芳菲去他們的老巢。小花,你帶著其餘人去查看地形,堵住魅逃脫的出口。

    相憶口吻堅決,無半分可以耽擱的緊急。花老大帶著朝白他們瞬間消失在夜色當中。

    相憶來到這裏,一個凸起的山丘被掀開了一個大口子。火把零星點點,到處移動。兵器相接,哀嚎不絕。

    最奪人目光無非是那彩虹劍影和赤紅光線,如若一條火龍。

    風花劍,芳菲脫口而出。

    相憶搖搖頭說,組織魅中那個新生起來的男子果然已經逃出了這裏。這個風花劍是假的,用以蒙蔽人。

    是的,暮紫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上次棒子峰那個黑衣男子,使劍氣勢野性殘忍,似乎帶著殺人的亢奮。而這個,氣勢雖不錯,和他卻遠遠不及。風花劍紅,雪月刀白。誰都知道,可是風花劍是紅而不赤,是牡丹紅。殷實飽滿。雍容華貴。而這劍光給予我的感覺是粗糙低下的。

    三招之內,持紅劍之人必敗。相憶說完就帶著她們離開這裏。那個男子已經逃脫,他們必須抓緊時間阻擊。

    相憶看了看地形。這裏四處都是突起山丘包裹,成了一個小山穀。既然魅的老巢是一道難辨的土門建在土丘包上,和土包融為一體。看來,其他的土丘也是有他們挖的山洞的。

    可是光線不足,根本無法辨清這個微小的門和土丘分裂線。

    暮紫沒有言語,皺著眉頭著急,要還是找不出來,他們已經從密道逃脫。

    突然相憶騰空而起,以鬼魅身法在土丘上來回半圈之時突然折回。他沉聲說,找到了,跟我來。

    暮紫和芳菲應了一聲,不多言,跟著相憶即刻離開。

    暮紫心想,莊主剛才巡視回來,莫非是因為,倘若有密道,就必將有用以和外界通風的口子。裏麵需要燭燈點燃,火光自然會在口子裏隱隱若現。對於莊主,這樣一點點小如米粒的凋零火光,已足以讓他找到密道所在。

    他們趕到的時候,花老大已經站在了那裏。

    和身前的黑衣人形成了對視僵局。

    相憶閑適地走過去,看著拿著一柄紅木劍鞘,紅木手把,看似古樸,紅色紅而不豔,色調給人舒適感的劍的男子說,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惡狠狠地看著他說,又是你。

    相憶淡淡一笑,然後說,開始吧,不用耽擱時間了。語氣隨意,卻給人一種難以喘息的壓抑感。

    相憶這句話剛說完,雪月早已按捺不住,帶著吼聲出鞘。

    朝白,相憶溫和的喊著他的名字。朝白聽了,落回原地,刀入鞘,看著莊主。

    相憶轉身看了看他們。小花,朝白,午紅,暮紫,芳菲,殘雪,無題。紅草白葉黃花。一個個跟了自己些許時光,有著悲傷過去的人們。為了給自己尋來解藥,將生死拋到腦後。一直奔波到現在,出了那次西湖泛舟。他們從未真正好好舒適休息養身過。都已經疲倦了吧。

    相憶慢慢地說,這一次,你們就不要動手了。語氣同樣隨意,就好似朋友相見,他說一句“坐下喝杯茶”一樣。但隱約含著溫和和不可反駁的意蘊。

    也不見他拿出什麼兵器,一步一步,閑適地走入那些黑衣人當中。黑衣人小步後退,麵露驚恐地看著這個看似淡然卻有霸氣之勢的男子。知道他舉手投足間,自己將奔赴黃泉。

    啊……持風花劍男子無法在容忍,拔劍而起,凶狠淩厲地將一撥撥殺氣推向常相憶。隻見相憶如鬼魅一般在包圍的人影當中穿梭。每次舉起右手在黑衣人脖子上橫向一揮之時,仿佛時間定格,黑衣人不會動了,像個木頭一樣,瞪著驚恐的眼睛等待這輕輕一揮,然後倒下。

    隻需半刻來時間,隻剩下持風花劍的男子了。相憶依舊隨意,但是目光認真,眉毛微微向下彎了一點。對方的一招一式,都細心看到心裏,自己的一步一揮,好似已經經過了電光火石的思考,才展現出來的。

    相憶一直移動身法,避開殺氣濃厚的瘋狂劍影。雙手背在後背,一直不動,似乎藏了什麼東西,埋伏著,伺機待發。

    片刻過後,相憶的手動了。明明快如閃電,卻在大家眼裏卻好似很緩,很輕。拿起右手在男子的脖子上橫向……相憶這次,沒有拉,手仍然放在他的脖子上。

    男子怔怔地看著他,然後囁嚅地說,這……這就是空。

    相憶用左手拿過他手中的劍,然後收回右手,淡然一笑,對著他說,這就是空。然後轉身走到殘雪跟前說,這把劍,以後你用吧。

    殘雪看了看劍,又看了看莊主搖搖頭說,我還是用這個。

    莊主笑了笑道,你還是放不下他,也罷。不過這劍,你還是收著,不用可以,權當收藏好了。其實高手之間,兵器占風。好兵器帶著靈性,才可以和人息息相通,帶來慰藉,你需要的。

    殘雪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她不願舍棄這柄跟隨了自己多年的鐵劍,已經鏽跡斑斑了。就像她不願舍棄自己的信仰一樣。她接過莊主的風花劍,笑著道了聲,謝謝莊主。

    相憶嗯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走到朝白跟前,帶著略微歉意的笑說,朝白,我擅自做主把你母親的劍贈給殘雪,你會原諒我不。

    朝白看了看莊主,點了點頭。他隻是在給予這幫心酸之人溫暖和安慰,自己有什麼不能原諒的。給予殘雪,對於風花劍,也是找到了好歸宿了。

    莊主感激地看了看朝白,也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轉身對著那個黑衣人說,你走吧。

    黑衣人抬頭驚詫地看著他,這個兩次撕裂了自己夢想的男子。

    我們走。不等他回答。相憶帶著花老大們一起離開。

    哦,回暮茂玨去嘍。午紅對著沒有星星的夜,像個小孩子一樣揮舞雙手地喊。

    眾人微微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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