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78 更新時間:09-06-29 00:18
依照皇帝的吩咐,宮女們將當晚帝後下榻的房間裏裏外外地布置了,椒房恩寵移到了臣子家,鋪陳如此隆重,怕是空前絕後了。白圭吩咐了人在前廳伺候,才隨著西鄉到後麵幫他指揮人搬進搬出,趙錦心下不忍,過來扯了扯他衣袖,“你去前麵坐,我在這裏就好。”
“文彥,你再調些禁衛來吧。這裏不像宮裏,陛下這次又是這麼興師動眾來的,我心裏不踏實。”
趙錦雖然遲疑,可白圭的擔憂不無道理,於是答應著欲走,還不忘囑他不要累著,“你傷還沒好,記得找人幫你敷藥。”
白圭靠在廊柱上向他笑著點了點頭,除了鄭珽之外,認識他最久了,“隻有文彥一直不變,真好。”
聽了這話,趙錦呆住了,心裏沒來由一陣抓痛,大大咧咧的他此生可是第一遭碰到這種感覺。“瑞楨……”想說些什麼安慰他,可不知如何開口,“我馬上帶了禁衛回來,你等我。”
“不必了,吩咐了宮裏的侍衛統領就好,你一個大將軍在這裏守門不像樣。”
“可……”可我擔心你,從前都能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的話,如今卻說不出了。
“不過我倒有件事想要你幫我,”白圭走下階來,示意趙錦把耳朵湊給他。
聽罷白圭的耳語趙錦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可白圭卻拍了拍他肩膀,“不用回來了。”再說,每次皇帝都不會白白留宿,做什麼要趙錦來看些不該看的,在席上時他就有預感,這次的戲碼並不好看。今晚鄭裕並不用人勸,就已經報銷了小半壇酒——越是攔他他越是一盞一盞的喝幹,不攔他他還是自斟自飲。白圭知道他的酒量,皇帝醉了。飯後自己半哄半騙地要他喝醒酒湯,可他就是不依,把碗摜到了地上,還狠狠地推開了自己——幸好趙錦沒有看到這一幕,否則他不會離開這裏半步的。
“皇後今晚歇在這裏,我如果也在這院落裏留宿,於禮不合,幫我把書房收拾了吧。”白圭叫過了嚴成,低低的聲音吩咐。
“這怎麼行,那邊小憩尚可。”
“怕陛下有傳喚,夜也不是很長,我看看書就過了。”
嚴成還想固執地堅持讓他好好睡一晚,還未及開口,院落外傳來喧嘩的聲音。鄭裕半個人掛在皇後的肩膀上,宦官宮女幾次伸手要幫皇後分擔,都被皇帝斥退了,反手用力抱著皇後,好像防著別人搶走她一樣。可憐皇後被他倚靠得腳步踉蹌,直到看到西鄉她才好好地鬆了一口氣,終於到了,可以給皇帝找一張床踏踏實實地休息了。
“椒房”的門被鄭裕摔得山響,“沒朕的旨意,誰都不準進來。”他拖著皇後一起進了屋,所有一幹人等被晾在了不大的院中央,擠得人有些氣悶。仲夏時節,那屋子的雕花隔扇窗尚半支著,通過燈火能約略看到屋裏的人影,皇後扶了皇帝上床之後似乎並沒有起身,反而是紅羅紗帳被人一把扯展開……皇後的一聲尖叫提醒了外麵伺候的人,急急上前七手八腳地將門窗都照料好。
非禮勿視,白圭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轉身向書房走去。
書房裏一切如故,就連一縷墨香都依稀當日,可見嚴成日常維持的用心。想從架上取本書來打發殘夜,可一瞥間見到的物件卻讓他不由起了責備之心,“怎的疏忽至此。”那把琵琶就這麼躺在架上,“衣不蔽體”,他兩手托著將琴取下,見桐木板上已蒙了塵,他心中竟泛起一股酸楚。抱著琴呆立了半晌,神思飛了千裏萬裏,白圭才想到尋塊軟布來好好擦拭。奇怪,嚴成什麼時候胡亂來碰他的東西,他記得斷了的琴弦他就這麼放著沒去理會過,現在竟然為人上了新的,雖說手法有些粗糙,可用的弦卻看得出是辛苦配來的。“他何時也有這能耐了。”白圭哭笑不得,動手調著軫子,不由悠悠歎了口氣,“做什麼還辛苦維持下去,斷了,就是斷了。”一陣灰心,他坐回椅裏,將琵琶置在膝頭。琴是彈給知音之人的,這琵琶,理應毀去。剛剛紅羅帳落的一幕又從腦子裏閃過,他閉了雙目搖了搖頭,不對,他應該高興才對的,那時見了裕兒帶了寒香一起來,自己明明是高興的,現在這種莫明其妙的煩惱又是為的什麼……
裕兒要的,自己給不了,自己已經很累了,想必裕兒更累,寒香如果能幫裕兒解開心結,又有什麼值得煩惱的呢,自己該高興,該欣慰的。與其搞得兩個人都疲憊不堪,倒不如就這樣丟開手算了。再也無心調什麼弦,白圭起身將琵琶收進袋內,複又踩在凳上將它“束之高閣”。
冷不防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人大力撞開,害得白圭腳下一步踏空從凳上跌了下來,所幸那凳子不高,但是腳踝還是隱隱作痛。比起扭傷的腳腕子,白圭更多關心的是撞門進來的人,那個一身酒氣不講規矩的人還能是誰。鄭裕衣衫淩亂,腰帶沒有束,看那樣子是剛剛一番行雲布雨過後沒及收拾利落。白圭撐著地麵想爬起來,可是腳下一痛又跌坐回了地上,偏這時背上的箭傷也一起來了,疼得他額上滲出了冷汗。
“你要我好找。”鄭裕幾步踏進屋,一躬身抓住了白圭的手腕,手底用力將他生生從地上拽了起來,“不是說就睡在對麵的屋子不許亂走的嗎。”
白圭單腳撐著身體的重量,腳下倒不至於變本加厲地疼,可剛剛那粗魯的一扯著實苦了背後的傷口,他疼得心都在抖,輕顫著嘴唇要鄭裕放手,可鄭裕偏偏不聽,還一把將他推倒在書案上,撞得他吃疼叫了出來。
“怎麼,看不得我和皇後親熱了?你不是不在乎我嗎?你眼裏心裏隻有燕王,幹什麼還給我做這個樣子出來,啊!”
鄭裕含著酒氣的聲音吼在他耳邊,讓白圭漸漸有些頭暈,他在說些什麼啊,關燕王什麼事……
“天牢裏的刺客死了,今日隻有你去見過刺客,怎麼就這麼巧!我已經下旨封了那案子,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糟了,原來是這樣,白圭醒悟的淺淺苦笑著,他剛剛讓趙錦派人去防著這一手,沒想到還是遲了。
“今晚,給朕專心點。”鄭裕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句話,隨即不容置疑地抽開了白圭的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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