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09 更新時間：09-08-12 18:19
蝴蝶微笑著端凝著手中蒼青色的多邊棱形鋯石，關心地問道：“夜黧，你還好吧？身體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司夜黧點點頭，說：“一切都好，沒什麼異樣。”
“那就好。”蝴蝶淡淡一笑，瞥見洛冷走了進來，她的笑容頓時帶上了一抹玩世不恭的意味。
蝴蝶將蒼青色的棱石放入司夜黧手中，笑著對洛冷說：“這就是蒼之印，司公子還是很有能耐啊。”
洛冷禮貌地笑著回應她，卻笑而不語，烏黑的瞳眸凝視著司夜黧手中的蒼青石塊，蹙起了眉稍。
“夫人……”
慕璿輕喚一聲，麵露難色地快步走到蝴蝶身旁，附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蝴蝶頓時一怔，神色凝重。
她很快地起身向司夜黧微微欠身，微笑道：“蝴蝶突有要事，實在抱歉，司公子、洛公子先請回吧。”
“那就不打擾夫人了。”洛冷淡淡說道，隨後便隨著另一位侍女轉身離去。
司夜黧向蝴蝶微微躬身，也隨著洛冷而去。
蝴蝶轉而正色對慕璿道：“請他進來。”
“是。”慕璿快步走出門外，不多時，便引著一位須發盡白的老者緩緩走來。
老者一見蝴蝶，先是一怔，隨即顫巍巍地跪在蝴蝶麵前。
蝴蝶顏麵冰冷，公式化地上前扶著須發盡白的老者起身，吩咐慕璿扶老者坐下。
老者看著依是站立的蝴蝶，扶著扶手誠惶誠恐地坐了下來，但上身依然保持著微微前傾的姿勢，幹裂、粗糙得像鬆樹皮一樣的手不安地反複摩擦著紅木扶手，兩隻深陷的眼睛低垂地看著地麵，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恭敬之意。
“……”老者幹澀的嘴唇一翕一張，卻沒有吐出一字，似乎在猶豫什麼。
蝴蝶屈肘托著下頜，目光冷銳地斜睨著老者，聲音慵懶而清冷：“延陵先生還是如他人一般稱我‘蝴蝶夫人’吧。”
“這……”老者麵色困難，支吾半晌怯怯答道：“……不敢。”
蝴蝶輕撫扶手，似乎漫不經心地笑道：“這有何不敢？既然我允了，又怎違背我的意思？——延陵陸葉。”
蝴蝶拖長尾音，直呼老者的名姓，語氣盡顯不悅。
延陵陸葉惶恐地跪在地上，顫聲說道：“……夫人。”
“延陵先生還是起來吧，蝴蝶擔待不起。”
蝴蝶的聲音依舊慵懶，卻不帶任何情感。
延陵陸葉隨即蹣跚地扶著扶手，顫巍巍地再次坐下，緊張地說道：“夫人……蒼之印……不見了。”
蝴蝶淡淡一笑：“延陵先生不必緊張，蒼之印不過是尋到故人，隨故人而去罷了。”
延陵陸葉聽罷眉眼舒展，輕聲試探道：“那夫人……可否該回了？”
蝴蝶慵懶的眼神登時完全消失，眸子慢慢眯起，如冷焰般淩厲森寒，緊盯延陵陸葉：“自我選擇離開，成為蝴蝶夫人的那一天起，就已與那裏沒有任何關係。延陵先生，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難道你願成為那一尊傀儡木偶？”
“話雖如此，但鬱藹不可一日……”
“延陵先生。”蝴蝶冷漠地打斷了延陵陸葉，靜靜說道：“就要變天了……蒼之印既然選擇了我，我就有義務去完成我應該做的事……即使，要付出生命為代價……延陵，若沒猜錯，浩劫，即將開始……”
“夫人……”延陵陸葉萬分悲痛地看著她，愴然淚下。
蝴蝶無奈地輕歎道：“有開始的端，便有結束的彼岸。天地茫茫，浮生變幻，我們……不過是他的一步棋。該來的，終究要來，雖不能選擇命運，但此刻，我至少能選擇彼此……所謂傳奇的真理，不過一場場華麗而肮髒的騙局。誰，又是誰的人偶呢……”
蝴蝶苦笑一聲，淡淡說道：“延陵，剩下的，便拜托你了……”
她緩緩闔上眼眸，不忍再看延陵陸葉滿是淚水的蒼老容顏，狠下心厲聲喚道：“慕璿！送延陵先生回府！”
“夫人……夫人……”延陵陸葉喑啞地淒聲喚著，顫抖地扶著紅木扶手艱難起身。
“延陵先生，您還是請回吧。”慕璿扶著延陵陸葉，緩緩向門外走去。延陵陸葉悲戚的聲音漸行漸遠……
蝴蝶深深吸了一口氣，疲倦地輕喚道：“茜雪。”
一位女子款款走來，微微躬身：“夫人有何吩咐？”
蝴蝶頓了頓，輕輕說道：“去把所有人的工錢結了，就此，散了吧。”
茜雪一驚，急急追問道：“夫人！遣散所有的家丁？為什麼？！”
蝴蝶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闔目淡淡說：“要變天了，我想遷居啊。帶著大批家丁，總是不便的吧……該是個結束了。”
“夫人！！”茜雪悲傷地跪在地上，“你要遷居也成，怎麼樣也罷，但請不要趕走茜雪！茜雪已服侍了夫人三年，茜雪不想離開夫人！”
蝴蝶癡癡望著遠方，輕聲說：“你們回家吧……變天了，你們受不住的。我會過的很好，你們不必為我擔心。去吧……”
“夫人！！”
“去！”蝴蝶厲聲命到。
茜雪極不情願地站起身，哭泣著飛奔出去。
蝴蝶忽然斜睨著門後，冷冷說道：“出來吧。”
隻聽一聲輕笑，卻不見人影，一個聲音譏誚道：“蝴蝶夫人……嗬……”突然話鋒一轉，那聲音冰冷地詰問道：“你究竟是誰？”
蝴蝶邪邪一笑，輕蔑地反問道：“那我倒也要問問，你究竟是誰？”
蝴蝶邊走邊問，輕輕地走到門後。隨即，她突然推開門，隻聽大門“嘭”的一聲巨響，門後卻空空蕩蕩，不見一人。
蝴蝶眼皮跳了跳，帶著幾分嘲諷的回答從頭頂幽幽傳來：“或許日後，你自會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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