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91 更新時間:21-10-30 20:13
徐楠等人下了一樓,趕到了審訊室。
室內,一個較長的警察正在審訊著一個年輕的女孩,二十來歲,像是個大學生。
徐楠就隔著那道透明的玻璃聽著警察的審訊。
“朱正怡,二十二歲,就讀於成都大學美術係,沒錯吧?”警察問。
朱正怡略有驚訝,她懦懦地點了點頭。
“知道死者的身份嗎?”
“……我隻知道,他叫羅勇……”
徐楠的心髒猛得收縮,其實,他也不是蠢到連這麼明顯的證據擺在麵前還看不出死者身份,他隻是,還抱著那一點僥幸。但是,早在第二次打電話向接班警員詢問情況時,他就應該知道,羅勇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
一方麵,他慶幸死的是個口無遮攔且心地歹毒的大腹便便之人,另一方麵,他又在斥責自己,怎麼能因死者是壞人就感到高興——這本就不該。
“向偲……”徐楠覺得視線漸漸變暗,就像是蹲下又猛地站起的那一瞬間的暈眩與失明的無助感,他雙手騰空胡亂抓了抓,聲音微微顫抖。
“徐楠。”向偲握住了徐楠的右手,他的手冰涼冰涼,像凜冬之地的一瓣雪梅,卻比夏天的太陽還要熾熱。
他喊他的名字,他告訴他,他在。
審訊室內還在繼續——
“和死者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我根本就不認識他。非要說的話,他住在我隔壁間。”朱正怡絞著自己的手指回答。
“四月六日淩晨左右,你在哪裏?”
“在街上。”
“深更半夜在街上幹什麼?”
“一開始我是在自己的房間,後來我聽到有人喊著火了,緊接著門縫裏就冒出了黑煙,我才躲出去的。”
“有沒有人幫你證明?”
“……沒有。大半夜的,誰出來瞎逛啊。”
“你不是說有人喊著火嗎?沒有鄰居出來?”
“對,我當時也覺得奇怪。但是還是命最重要吧?我也沒多想。”
“所以,你沒有不在場證明,對吧?”警察坐直,身體微微往前傾,一雙銳利而混濁的眸子盯得朱正怡喘不過氣來。
“對……可是我不是故意殺人!”朱正怡有些慌張,她拍著桌子,急得眉毛往上打皺,眼睛恨不得盛著火。
“別衝動,先喝口水。”老警察指了指朱正怡對麵的一個盛滿水的紙杯說。
朱正怡瞥了一眼水杯,眼神略有不滿:“……我不渴。”
站在審訊室外的徐楠摸了摸下巴,朝陳簷書問:“你怎麼看?”
“不像是說謊。”陳簷書盯著朱正怡的側臉分析道,“一個人在十分緊張的情況下,會大大減少口水的流出,這種人與別人相比起來更加容易口幹舌燥,剛才老劉讓朱正怡喝水,也是為了測試她是否在說謊,但是她卻沒有喝。
而且,說謊的人會不自覺讓自己的眼部肌肉緊張,同時伸直自己的肩膀,禁止一切可能發生的不必要的其他動作,尤其是女性。很顯然,每一條朱正怡都完美的避開了。當然,也不排除她有較強的反偵察意識的可能。”
徐楠認真聽完了陳簷書的分析,他靠在玻璃對麵的牆上,兩隻手插入口袋:“還有什麼其他的比較確切的分析嗎?”
“心理學隻能做到根據已知的事物進行恰當的推理,而不是具有洞察一切犯罪現象的超能力。”陳簷書輕輕笑了一聲回答。
“……不管怎麼樣,”徐楠走到玻璃門前,手指敷上冰冷的玻璃,自言自語道,“等著瞧。”
老劉審訊後,走出了審訊室。
老劉:“嫌疑人情況變得不太穩定了,我打算,過會兒再把剩下的問題問了,先這樣吧。”
“嗯。”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老劉問。
“再去其他的地方看看,說不定,這隻是個開始。”徐楠捏了捏眉心道。
老劉癟著嘴點了點頭,帶著朱正怡去了拘留所。
徐楠拿出了幾張照片,照片上是曾被死者羅勇誣陷迫害過的明星:“走吧,去調查這幾個人。”
“我就不去了,學校裏還有些事。”陳簷書說。
“那行,你先去忙。小偲總,幹活了。”徐楠拍了拍陳簷書的肩膀,就帶著向偲離開了警察局。
他們先是去了椿柊的住所。
“咚咚——”傳來敲門聲。
門被開了個小縫,從虛掩著的門縫裏可以看見開門的是一個長相白淨的男性,皮膚白嫩,身材纖瘦。
“警察。”徐楠向椿柊出示了警察職證,滿臉嚴肅,“椿柊先生是吧?這是我們的執證。我們需要你配合回答一些問題。”
椿柊明顯猶豫了一番,他微微皺了皺眉,還是打開了門:“請進。”
“打擾了。”徐楠和向偲禮貌地走進了椿柊租的公寓,很自覺地脫下了鞋子。
“啊,不用脫鞋的。”椿柊將玄關擺著的室內拖鞋放在了一邊,好讓徐楠有空地可以走進來。
徐楠將皮鞋放在了玄關:“沒關係。”
“呃……那就穿上室拖吧,給。”椿柊彎下腰,挑了兩雙看起來最新的拖鞋遞在了徐楠和向偲的腳邊,“家裏不常有人來,拖鞋都是好久前買的,也沒人穿,可能有些灰,不要介意。”
徐楠和向偲道了聲謝,穿著室拖同椿柊來到了客廳。
這是一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大概隻有八十平米的麵積。雖是男性居住,但看起來十分整潔,這倒是和向偲出奇的相像。
隻是,即便是整潔也掩蓋不了寒酸。
倘若沒有被誣陷,椿柊無疑是前途似錦,也不必窩在這樣一個隻有幾十平米的小公寓裏。
而那些因被爆出的假料而開口謾罵椿柊的人,無一不是導致他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罪魁禍首。
說來,人也實在是險惡,罄竹難書,一句空穴來風的“他有罪”就能掩蓋所有的事實真相。
“你平常一個人住嗎?”向偲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
“對。我沒什麼朋友,父母又在鄉下。”椿柊一邊回答著向偲的問題,一邊給兩個人準備了飲品,“橙汁可以嗎?”
“不用麻煩。”徐楠推辭,他抬頭看到了椿柊的手指上綁了一個創口貼,眼神立馬警覺起來,“你手指受傷了嗎?”
“啊對。”椿柊撓了撓頭發,窘澀地笑了笑,“前幾天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指。”
“那個,請問,要問什麼問題呢?”椿柊坐在了桌子旁問。
徐楠遞給了椿柊一張照片:“認識這個人嗎?”
椿柊仔細地看了看,但還是疑惑地搖了搖頭。
“你不認識嗎?”向偲再次確認。
椿柊:“我想應該是沒見過的。”
“他死了。經報案,有人目擊你曾經出現在案發現場。”向偲又道。
“不可能啊。警察先生,請問死者是什麼時候死的?我沒殺過人。”椿柊顯得有些焦躁不安,但他很確信,自己不可能在案發現場,也不可能去殺人,他根本沒有理由殺人。
徐楠:“那麼,四月六日淩晨左右,你在哪裏?”
“在家睡覺。”椿柊回答。
“也就是說,沒有不在場證明了,對吧?”
“……是。但是,我沒殺人,我也沒理由殺人。”
徐楠:“你曾經被誣陷吸毒未遂,導致你丟了事業和名譽,對吧?”
“是……可這又能說明什麼?論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椿柊皺著眉,情緒略顯激動。
“你別激動,這的確不是你的錯。”徐楠抬頭看向椿柊,算是安慰道,“我們隻是單純地調查一些東西。警察辦案,一定是要查個徹底,才能不浪費任何一個細節,才能保證受害者和無辜人的權益。”
“但是這和我的事有什麼關係……”椿柊低下頭,像是思考了一番,“難不成……”
徐楠:“很抱歉,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
然而椿柊似乎猜到了一般,不過意料之外的,他的情緒也沒有多大的波動。
“原來是他搞的鬼……”椿柊自言自語了一番,又抬起頭,眼神真摯,“警察先生,那個人我不認識,我也沒殺他。警察辦案也是需要講究證據的不是嗎?”
“……自然是這樣。好的,我知道了。那今天就到這裏吧。打擾了。”徐楠沉默了半秒,然後緩緩站起身說道。
出了公寓,走出了小區,徐楠才抽出一根煙,懶散地給自己點了火,笑了笑:“你想炸他,可惜沒炸出來。”
“至少也不是一無所獲。”向偲盯著徐楠看了一眼。
徐楠隻覺得被盯得頭皮有些發麻,低眼看時才發覺自己點燃了香煙,不過好在還沒上嘴,他訕訕地將剛點的煙扔在地上踩熄了,然後又乖乖地撿起扔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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