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54 更新時間：18-11-12 12:18
沈府的壽宴如期舉行，沈家人不多，隻是親戚朋友還並著沈家大老爺的一些學生。因為我還未出閣，又不曾在沈家長住，便隻跟著沈木槿一起陪著老夫人。雖然如此，但是大家心照不宣這大概是老夫人的最後一個壽辰，便也過得十分隆重。我和沈木槿攙著老夫人坐在內院同拜壽的女眷講話，老夫人這一日身體好了許多，還能和晚輩喝喝茶吃點果子。
“念丫頭”老夫人的手一直緊緊的攥著我，生怕一不小心我就走丟了似的“念丫頭最喜歡吃梨子，你大伯托人買的那些，我都撿好的給你留著呢。”
“謝謝祖母。”我心裏微微一熱，沈念年少離開，再沒有回來，沈老夫人心裏總是惦記著的。
“念小姐給繡的壽字，老夫人已經吩咐奴婢給收起來了。真真兒的好繡工。”服侍沈老夫人的大丫頭叫靈秀，接了一句。
“祖母要長命百歲，念丫頭年年回來給祖母過生日。”我挨著沈老夫人坐，十分親密，沈老夫人對沈念的感情我也很感動，便不是瑾郡王的囑托，我也願意多親近她一些。
“丫頭，你怎麼跟著姐姐住都不回家住，祖母想你想得緊呢。”沈家一個偏支的夫人接話。
“念丫頭要跟著王妃在府裏學規矩，這是王爺的恩典。”沈老夫人也不在意。
正說著話兒，前頭忽然傳話說是瑾郡王來了，常理他不該來，這會兒也是悄悄的過來。瑾郡王對沈木槿真的很上心了。屋裏的大都是長輩，隻有幾個年紀小未出閣的姑娘退了出去，我便也跟著走了。卻感覺著沈老夫人似是十分不舍得，上次我來沈家，沈老夫人臥病在床，神誌不清並沒有怎麼說話，這回兒清醒了，才能和我說說話。我剛出來沒幾步就看到了沈木槿的貼身丫鬟綠蘿，她是沈府帶出來的丫鬟，今日沈木槿特許她不用服侍，可以和舊時玩伴敘舊。
“念小姐出來了。”綠蘿看我過來，便也走過來“側妃娘娘吩咐帶您去她之前住的屋子歇一歇。”
“不必了，壽宴也快開始了，我去亭子裏坐一坐就好。”綠蘿回了是，便帶我往花園休息。沈家不大，花園裏隻有樹下一條石凳，綠蘿給我鋪了墊子。我便也叫她不用近前服侍，自顧去頑。綠蘿剛走了幾步，猶猶豫豫的又回頭，我看她好奇剛要問。
綠蘿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綠蘿，你這是做什麼？”我伸手拉她，她卻不肯起來。
“綠蘿多嘴，綠蘿不該插嘴主子的事兒，但是綠蘿求求小姐不要回南邊兒了，求求念小姐發發慈悲留下來吧。”綠蘿給我磕了頭，言語已是哭腔。
“綠蘿。。。”我強拉著她站起來，拿著帕子給她擦眼淚。
“念小姐，咱們老太太的身體你也知道，從打小兒老夫人就最喜歡念小姐，綠蘿當時還沒入府，但是聽說念小姐走的時候，老太太病了一場。念小姐從小兒用的衣服擺件兒老太太都收到自己屋裏，總是念叨著想著念小姐。咱們大老爺外調，老夫人拉著手問能不能叫念丫頭再回來一次。”綠蘿說的我一陣心酸“綠蘿是老太太撥給咱們側王妃的，綠蘿雖然沒有見過念小姐，但是老太太，側王妃對念小姐有多想多念，綠蘿都看在眼裏，如今老太太剛剛好轉，念小姐便又要走，都不知道咱們老太太要是再病倒。。。”
沈老夫人對孫女的思念我是看在眼裏，但是奈何我不是那真的沈念，隻怕老夫人越清醒我越容易被戳破。綠蘿哭的泣不成聲，我啞然無語立再原地。
“綠蘿，你先去洗洗臉吧，我再想想。老夫人過生日，不行哭的啊。”我哄著她，安慰了許久，她才抽抽噎噎的回去。我坐在涼亭的石凳子上，第一次麵對這樣的請求手足無措。忽然有人遞了了張帕子給我，我抬頭卻見到瑾郡王不知何時站在我麵前。而我也已微微落淚。
“瑾郡王笑話了。”我背過身擦了擦眼角。他沒有說話隻是和我一起坐在了長凳上，看著高聳的樹木上飄飄零零的落葉。
“念念，你累了嗎。”他低聲問我“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自由，你開心嗎？”
自在？還是流亡？不再是院子不再是宮牆，我再不用做宮廷淑女，奔波於市井，離開這個樊籠，我又要飄搖到哪裏去？我開心嗎？我不知道。
”要不要留在瑾郡王府，繼續做沈念？“我回頭看著瑾郡王，他也看著我，那個謫仙般君逸的男子，像是新城偶遇時問我到底想要什麼。
我隻能苦笑，留下來嗎？戰戰兢兢不知何時被揭穿身份，給阿姊和瑾郡王帶來不可預知的麻煩？還是我能陪伴沈木槿一輩子老死王府？生活下去就有將來，我不能不思量。我沒有接話，瑾郡王也不再問，好像剛才大哭一場的人是我，我覺得很累不想思考也不想講話。我們兩個靜靜的坐著，也不管時間過了多久，消耗著難得的安寧。
“沈大人回來了！”許岩不知從哪裏過來，和瑾郡王行了禮。擅離職守是重罪，沈大人怎麼會忽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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