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32 更新時間:21-11-17 22:00
司徒再次見到江百裏,便是在醫院了。
他穿著江百裏帶過來的衣服,還是那身如同港台電視劇裏麵出來的學生模樣的打扮,老式的眼鏡架在鼻梁上,就好似是穿越了,重回了上學的年代。
站在病房外麵,江百裏交給他一個老式的鐵飯盒,說:“老人見的身體每況愈下,醫生交代過,不能吃太多甜食,隻給她吃一塊就好,辛苦你了。”
手裏的飯盒沉甸甸的,還是上一次的那個鐵飯盒,司徒知曉,裏麵裝著的是和上次一樣的桂花糕,這種糕點,確實不太適合生病的人吃。
“我知道了,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注意的。”
“其他沒有了,你隨機應變就好。”
司徒大口的喘了幾口氣,越是叫他隨機應變,越是有些緊張,不隻是臉,耳朵尖都紅了。
江百裏忽然伸出手,幫司徒整理了一下立起來的領子,說:“一凡很喜歡整潔,不喜歡衣服不規整。”
領子挨著脖子,江百裏在幫司徒整理領口的時候,手指難免會觸碰到肌膚,司徒發現江百裏的手很暖,像是一個小火爐一般,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也很暖,好似是六月的暖風,吹得人醉醺醺的。
“想什麼呢?”
“啊,沒有,我在想等會要怎麼演。”
司徒隨便的扯了一個慌。
江百裏笑笑,很明顯,他並不相信司徒的這句話,不過,也沒有往下追問,而是將手收回,腳步後退,觀察了一下司徒,而後說:“那我們進去吧。”
龐暢站在門邊,抬手握住門把手,輕輕的將門推開,司徒與江百裏一同走入到了病房之內。
病房裏麵靜悄悄的,隻聽得見儀器的聲音在“滴滴”的響著,藥水的味道飄在空氣當中,這是醫院的標識了。
病床上躺著一個老婦人,便是那周一凡的母親,老人家更加的虛弱,麵上的皺紋堆了一層一層的,鼻孔裏麵插著氧氣管,眼睛半閉著,好似睡著,又好似是醒著。
江百裏輕手輕腳的走到病床的前麵,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將手放在老婦人的手腕上,輕輕的拍了拍,悄聲的喚道:“伯母,伯母,我是百裏,我來看你來了。”
等了許久,躺在床上的人,方才緩緩的挪動一下頭,眼皮掀開,眼珠挪動,開口說了一句:“是百裏來了啊。”
“嗯,是我來了,不止我來了,一凡也來了,最近事情多,今天好不容易將事情做完,馬不停蹄的就來了。”
說話之間,江百裏將位置讓了出來,司徒走上前,微笑著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家,開口喚了一聲:“媽,一凡來看您來了。”
老人家渾濁的眼睛露出光彩來,手臂伸出,司徒趕忙低下頭去,老婦人皺巴巴的手便撫上了司徒的臉頰:“一凡啊,你去哪了,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呢,我都想你了,我的一凡瘦了,臉上沒肉了,等著,媽媽給你去做好吃的去。”
“不用不用,我吃的很好。”
司徒趕忙握住老人家的手腕,將她按住,這個身體狀況,走路都是費勁的,更別談下廚了。
江百裏也跟著說了一句:“伯母,您不用擔心,一凡有我照顧,等會啊,我帶他去吃好吃的,您啊,好生養病,知道了麼?”
語氣就如同是在哄一個孩子一般。
老人家的情緒果然就被安撫了下來,又重新躺回去,側著頭看著司徒,滿臉慈祥和藹的神情:“一凡啊,你比百裏要大,你要照顧百裏才行,怎麼能讓百裏來照顧你呢,你啊,就是總是叫人有著操不完的心。”
司徒並不知道江百裏同周一凡相處的細節,耳中聽著這話,也隻能“嗯啊”的答應著,笑嘻嘻的說:“我知道啦,以後我會學著照顧自己,也會好好的照顧百裏的,您啊,就放心吧。”
江百裏站在後麵聽著兩個人的話,麵上也帶著微笑,雖然,平日裏司徒不習慣喚他的名字,但是,在進入到角色當中之後,他就能毫無掛礙的直呼他的名字,從某些方麵來講,司徒也是個盡職盡責的演員。
“老板,我們這麼欺騙老夫人,真的好麼?”
“你有更好的方法麼?”
“呃……沒有。”
“那就什麼都不要說,隻要伯母高興,我做什麼都可以。”
“唉……我去買點吃的,我知道,是大人吃的。”
龐暢歎息一聲之後,尋了個理由,轉身便出去了,留下江百裏同司徒兩個人陪著周一凡的母親。
江百裏腳步後退,在靠前擺放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身體向後,靠著椅背,雙目落在司徒的身上,他正很有耐心的在同老人家說話,盡職盡責的扮演者今天的角色。
時間慢慢的過,老人家的心情很好,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說周一凡的小時候,說他的過去,也說了周一凡同江百裏之間的事情,一些他想不到的事情。
老人家的身體畢竟虛弱,沒辦法長時間的說話,說著說著,眼皮下沉,竟是睡了過去。
“媽媽……媽媽?”
司徒喚了兩聲,發現並沒有得到回應,知曉是真的睡著了,便幫老人家蓋了蓋被子,起身走了過來,在江百裏的旁邊坐下,順手將那個鐵盒子放在茶幾上,按照江百裏交代的,沒敢給老人家吃太多,隻吃了一塊而已。
江百裏倒了一杯水,推到司徒的麵前:“今天,多謝你了。”
“你說過了。”
“老人家很高興,可以多說一次。”
“那好吧。”
司徒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又將水杯放下,沉吟了半晌,方又說出一句:“我以為你和周一凡是……”
“是什麼?”
“是那種關係。”
“嗯?”
江百裏眸光閃爍,隨即明白了司徒所指為何,有些無奈的笑笑,說:“為何會這樣想呢?”
“就感覺上是。”
“因為我照顧他的母親,還是,你自己想要我們是這樣的關係呢?”
“我……”
司徒張了張口,沒有說出來。
江百裏偏著頭看著他,說:“一凡有喜歡的女生,我們隻是很好的朋友。”
“哦。”
司徒應了一聲,便又將話題給聊死了。
江百裏目光之中帶上了一點好奇的神色,眸中帶笑的問了一句:“那麼,如果我們是那種關係,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
“沒什麼。”
江百裏也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超綱了,便沒有再繼續下去。
“那麼……你有喜歡過什麼人嗎?”司徒忽然問了個私人的問題。
“這個麼,可以說是有過。”
“為什麼這樣講?”
“因為,那是沒有說出口的事情,所以,認真說起來,並不能算。”
“江董事長也有害怕的時候?”
“人人都有怕的時候。”
“遺憾麼?”司徒雙目落在江百裏的身上,這個人對所有的事情都運籌帷幄,司徒實在好奇,會有什麼樣的事情,會超出江百裏的掌控範圍之內,對他而言是缺失的。
江百裏搖了搖頭,說:“沒有遺憾,在過了許久之後,再回去想,發現自己並沒有很喜歡,若是當時說出了口,可能反而會成為遺憾的。”
司徒頓時覺得有點無趣了。
“你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沒,怎麼會呢。”
司徒尷尬的笑著。
江百裏眉頭挑了一下,說:“人在說謊的時候,眼睛會不自覺的閃動,眼睛,是最不會欺騙人的了。”
司徒隻好承認:“確實有一點。”
“為什麼呢?”
“江董事長給我一種很穩重的感覺,所以,想要知道,江董事長在慌亂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
“你的愛好過於的獵奇了。”
“所以,有過麼?”
江百裏抬頭想了想:“大概是一凡走的時候,那個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辦,人生都好像失去了目標一樣,很迷茫。”
一個故去的人,在江百裏的心裏麵占據了舉足輕重的位置,在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司徒的心裏麵也起了波瀾,他形容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好似多重味道混在在一起,泛著一股奇怪的、酸酸的感覺。
“怎麼了,你好像觸動很大。”
“沒有。”
“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
“那個……”
司徒轉向江百裏,正正經經的坐好,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的問了一句:“江董事長,我也可以做你的朋友嗎?”
江百裏被這突如其來的話給弄得一怔:“什麼?”
司徒便又重複了一遍:“我也想要做江董事長的朋友,所以,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嗎?”
在短暫的錯愕之後,江百裏忽然笑了,而後搖了搖頭,說:“不可以,我不想要和你做朋友。”
“為什麼?”
“因為……”
原因還沒有說出來,連接著老人家的儀器忽然大聲的叫起來,所有的儀器幾乎同時爆表了一般,江百裏一下子站起來,迅速的做出反應:“快去叫醫生來,伯母有事!”
“我去叫!”
司徒不再糾結方才的問題,慌忙跑出去叫醫生,這場談話也被迫中止!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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