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60 更新時間:21-11-23 17:47
“不用,我們一起用就行。”陸雲崢拉了拉沈拂衣下床,讓她學著自己的樣子,用細鹽洗漱,洗臉,他到屏風後換了一身藍色的書生服,青澀地就像是湖邊的柳樹,讓沈拂衣看得又是一陣心思漂浮。
陸雲崢換完衣服,忽然又問,“你想不想去學堂看看?”
“啊?我能去嗎?”
“能,國子監對麵就是女學,未婚配的女子都能進去讀書。今日是兩學考六藝的日子,會有朝臣來觀禮給分,奪得頭籌的兩人可入宮麵聖,請皇上實現自己一個願望。”
意思就是她不用上學不用聽課,就去看著他考試就行,沈拂衣有些猶豫。她既想見見陸雲崢平日的生活,又擔心自己不懂禮數鬧出笑話。
陸雲崢好像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牽住她的手,“放心,不會出事的。”
“好。”
小廝笑嘻嘻地拍手,“少夫人答應了,那小的立馬去拿一件女學的衣裳來,少夫人等一會。”
換上女學的青衣裙,換個大家閨秀的裝扮,沈拂衣就跟著陸雲崢坐著馬車往國子監去了。
“拂衣不用那麼緊張,女學也有將門虎女,張口閉口就是要你小命,你就算去也不會出醜的。”
沈拂衣瞪他一眼,“我爺爺是個書畫大家,大小姐的規矩我還是知道的。”
“那你是怎麼了?”
沈拂衣歎氣,“想到一會有那麼多多書生,其中可能就有比我大,神風俊朗,才學俱佳還未曾婚配的公子,我就……”
陸雲崢,“……”
沈拂衣緊張地搓搓手,“我要是把持不住,你可一定要拉住我。”
“……我一定拉住你。”
馬車行了一刻鍾,就到了地方,陸雲崢拿出兩個鐲子,自己戴上一個,給沈拂衣帶一個。
“這是什麼?”
“國子監中學生年歲學問水平不同,分為四等,入四齋,每往上,就需要通過考試。這是憑證。”
沈拂衣點點頭,借著光看著手腕的碧玉鐲,透出一層極淡的光暈,晶瑩剔透,玉內有絮狀的紋理,含著一條小小的瑕疵。“有瑕疵。”
“世上的玉都是有瑕疵的。然好玉瑕疵必不會多,這支鐲子是從一整塊玉石中打磨雕刻,本來有三道瑕疵。”
“少年你可真上道。”沈拂衣聽他的解釋就知道這隻鐲子價值連城,她嗬嗬一笑,“這個給我了?”
“你既然喜歡,就拿著吧。”
“嗬嗬,多謝。不過我不愛欠別人的,”她掏出脖子一隻墜子,扯斷上麵的紅繩塞到陸雲崢手上。
這個墜子是個特別的石頭,五彩斑斕的,打磨成一把小刀的樣子,用一條粗紅繩串著,繩子上部分發硬,陸雲崢聞了聞,是血的味道。
“這是我小時候在山上撿的石頭,花了不少時間磨成這個樣子,它還救過我,你拿著吧。繩子可能髒了,你可以換一條。”
“它意義太重,就這麼給我了?”
“沒事,我還有三個呢。”
“……”陸雲崢默默把它戴上,係上結,對沈拂衣伸出手,“下車吧。”
“嗯。”沈拂衣拉住他的手,帶著他跳下馬車,抬頭就看見一塊木牌,寫著國子監三個大字,下麵是一扇敞開的朱紅色大門,兩邊是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含球。門口的馬車不斷路過停下,不少的學子,或少年英發,或儒雅隨和,或婀娜多姿,或小家碧玉,被書童和丫頭簇擁著,步履款款地走進去。
門裏站著兩個黑衣的中年男子,看看小姐少爺手腕的鐲子,把人請進去。
沈拂衣勾勾陸雲崢的手指,“那兩個人對那些少爺小姐的態度為什麼有的恭敬有加,有的就愛搭不理?”
陸雲崢,“看鐲子的材料品質,就能把人分為三六九等。你看那個女子,手上的鐲子雖然樣式與你是一樣的,卻是用下品的瑪瑙雕成,說明她隻是個普通商家出身的女子。而那一位公子,氣宇軒昂,挺拔不折,手裏的鐲子乃是用西域采的羊脂白玉。他是陸相國的嫡次子,陸之瞻。此人才學兼備,武藝高強,相貌堂堂,是不少千金小姐的夢中郎君。”
沈拂衣切了聲,陸相國的兒子,不就是陸紅衣叔叔的兒子嘛,他爹都會殺兄上位,兒子估計也不咋地。而且等蘇霖翻案之後,這一家子都要倒黴。“愛誰誰,離我遠點就好。你也姓陸,不會和他有親戚關係吧?”
“沒有,我們兩家雖然都是姓陸,但毫無瓜葛。我家是皇商,他家是朝臣,各不相幹。”
“那就好。”沈拂衣苦口婆心,“他們一家子都有點瘋,離遠點知道不,”
“……”陸雲崢無奈,“陸之瞻雖是道貌岸然之輩,暗地裏與多個小姐牽扯不清,與青樓的歡喜姑娘關係慎密,卻實實在在是個才子。”
“才子能當飯吃嗎?聽我的,離他們遠點。”
“好,我離他們遠點。”
“沒錯,不要跟他學壞了。我們先進去吧,怎麼那麼多人看著我們?”沈拂衣暗地打個寒顫,從他們下馬車,這周圍的公子小姐就頻頻往這裏看,跟看猴子一樣,讓她心裏怪怪的。
“這時進去有些早,不過無妨。”陸雲崢拉住人就走。沈拂衣學著那些小姐的樣子伸手給那兩個大叔看,還沒伸出來,就被陸雲崢拉住了。
門口的大叔嗬嗬一笑,“這不是陸少爺,失禮失禮,長宜殿下與珈王世子已經到了,還請入座。”
陸雲崢點個頭,就走了進去。
沈拂衣投給他一個疑惑的眼神。剛想問他和長宜公主,珈王世子很熟嗎,突然記起那日走水晚上,陸雲崢親口說自己哥哥陸雲嶺就是與公主結親的南平郡王,她同胞哥哥成親路上最大的阻礙……“你曾說,你兄長就是南平郡王,真的嗎?”
陸雲崢,“我母親是皇上最小的妹妹長平公主。”
“什麼?”沈拂衣瞪大了眼睛。
“我爹是泉州瓷商的公子,我母親當年執意要嫁給他,先帝疼愛女兒,就塞了不少嫁妝把她送去了千裏迢迢的泉州。前年我們回來,母親捐了不少銀子,讓皇上封我兄長一個南平郡王的名號。然後就住在了京城。”
難怪他哥是南平郡王,難怪他家霸著泉州的海貿沒事,難怪他那麼有錢,難怪他家在京城南邊,難怪陸雲崢看著就不同凡響不似普通富貴人家——花了一筆銀子買了個郡王回來——難怪是皇商了。沈拂衣咽咽口水,“我就想問一個什麼問題。”
“你說。”
“你哥這個郡王是花了多少錢……”
陸雲崢,“你真的要問?”
“算了。”沈拂衣歎氣,“你說完了之後,我賊心不死把你綁架了要匪銀可怎麼辦。這都沒發控製自己了。”
“你要多少銀子,盡管說,我給你。”
“別別說了……”沈拂衣往旁邊一跳,痛苦地捂臉,“再說下去我就要崩了。好不容易我要做個好人你還誘惑我,你這樣可是犯法的。”
“好好好,不說了。”陸雲崢拉住她的手,食指指腹按在她手心的繭子,就地蹭了下,“我還以為魔教很缺錢呢。”
“缺呀。你要是做小買賣的,我就好意思拿,若是這麼大的家業,就不行了。”沈拂衣歎氣,“你下麵養著千萬人呢,拿你的銀子,不就是拿他們的銀子,不義之財不可取,我們江湖人很要臉的。”
“好。”陸雲崢臉上的笑意更甚,“日後我自己做個小買賣,賺來的錢全給你貼補家用。”
“好。”沈拂衣喜滋滋地心裏打著算盤,陸雲崢肯定會做買賣,到時候生意越做越大,她就不用天南地北找銀子了。
兩個人順著石子路往一片宅子去,紅宅中心是一片平坦的廣場,此時已經布置上了,四周都是案席,隻有三三兩兩的人入了座,中間放了一行空白的書,一行空白的畫,上位為東,偏兩邊各做著一個女子,一位男子,衣冠美麗,富麗堂皇。就是門口侍者所說的長宜公主與珈王世子了。
沈拂衣,“要去打招呼嗎?”
“不必。開席再說也可,我們坐下就好。這次不分男女學,憑官位品級坐下就行。”陸雲崢拉著她坐到稍遠的地方,避開了朝臣和皇家。
坐下之後,陸雲崢就點了隨身的書童,讓他把帶的吃的放上來。
“堅果,糕點,小魚幹,水果……你是帶了多少東西呀。不應該帶些筆墨紙硯和書嗎?”
“不用。六藝考本來就無聊,我們來看看戲就走。”他拿了一塊板栗酥送到沈拂衣手上,“嚐嚐。”
“泉錦記的點心你都撈來了?你是從泉州撈了點心,還是廚子?”沈拂衣挑挑眉,不可能是點心,“要是我想吃鬆鼠桂魚呢”
陸雲崢,“也可以,皇宮的禦廚多來自蘇州,我要幾個來給你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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