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17 更新時間:09-12-03 21:35
該來的總歸會來,我眯了眯眼睛,眼角餘光看到她起身,拿起清水漱口,從側麵看來,若不是剛才的一陣風貼著她而過,那緊皺的衣服下小腹已然有點摸樣,我冷冷一笑,女人大概都以此為榮吧。
她帶著一絲歉意向我走來,可嘴角卻微微上浮,道:“實在不好意思,這人一懷了孕,胃口便奇怪起來,以往愛吃的東西,現在全部都不愛吃了,悅兒,你說怪不怪?”她停頓了一下,複又笑起,“瞧我說的,你還未當過娘,怎麼會知道懷孩子的喜悅,這真等孩子生下來,看著他那小胳膊小腿的,你的心啊,就歡喜的快要溢出來了,你說,到了那個時候,你怎麼敢不把世上最好的東西擺到他的麵前?”
從來沒有經曆過的事情,我不好發表言論,隻是默默地看著她。
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眼中精光卻一閃,她道:“這段日子,你夫君倒也辛苦了,我一回了娘家,這裏裏外外的事情一大堆,都攤在了他的頭上,難為他早出晚歸的,自己身子還不利索呢,所以啊,我一想,雖說遣兒沒了爵位,可也沒必要讓他兄長忙碌成這個樣子,我也就回了府一起幫襯著,可是,”她羞澀地摸了摸肚腹,“你看這可真是不巧了,誰知道老王爺竟然有了老來子,再過幾個月,茲碧他又會有兄弟出世了,到時候可真得他來幫襯了,悅兒,你說好不好?”
“當然好。”我簡約地回複了她,她見我和個沒事人似地,一時之間兩人無話。其實,對於這種一心想母憑子貴的女人,我也說不出什麼來,她不知道真傻還是假傻,若蕭遣原本就出色到可以繼承爵位,她又何苦再懷一個,所以,生多少都沒有用,自己的孩子繼承不了自己的心誌,那隻是負擔。
不過話說回來,她懷孕的消息一直沒傳到我的耳朵裏,茲碧大概也不知道,老王爺那邊貌似也不知道,這孩子倒來得稀奇又迅速呢,心中有了一番計較後,我落座在凳子上,舀了一碗雪蛤湯喝了起來。
今天的雪蛤湯裏多了股清甜,我半含在舌尖慢慢體會著,不知道老許放的是什麼材料,下次一定要問問他。
“我倒一直沒怎麼看透過你。”她糯糯的聲音合著清風一起吹拂過來,平添了一份冷意,“哼,你們白家的姐妹一個比一個了得,你那庶出的妹妹攀上了端王那個高枝,你就更不用說了,這成親也有一年了,不說肚子裏沒啥消息,茲碧為了你連個妾侍都沒納一個,可真真是好手段。”
“娘娘真嚴重了,想來茲碧像他爹,老王爺還不是如今隻寵愛娘娘一個嗎?”我放下湯勺對她笑笑,“至於孩子的問題就更不牢您操心了,你說如今我家夫君忙裏忙外地幫襯著您不就因為您正懷著身孕呢,若我再懷上,這不要忙壞了他嗎?所以我們還不著急。”她回了娘家小半年,回到王府不過個把月時間,可這肚子挺得倒快啊,我不由壞心思的想,難道我那公公還學年輕人半夜爬閨房?怎麼可能呢?!
她一窒。她的來意已經清楚,無非是告訴我們,不要得意,即使她的大兒子失去了繼承權,她還會再懷二子,三子,總歸有一個可以繼承的,可我不明白的是,做了那麼多年的王府娘娘,就隻是這點心計?連當年才十四歲的白馥兒都會不動於聲色,她這番顯性又為何?
半個時辰後,她眼底夾雜著一縷不甘之色告辭而去,直到品素回來告訴我,我才知道或許我的想法還是天真了一些。那些個環繞在府邸周圍的護衛在她一出了大門,便從四角湧出,擁著她上了轎子,那些個不是蕭氏的鐵衛,而是韓氏的,回的還是她娘家。
這說明了什麼?蕭淨或許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或許知道是他的老來子,但並不想承認他,對於一個並不想承認的孩子而言,對於一個擁有皇家血統的孩子而言,他的出生不在大人的期盼之中,那麼注定沒有出頭之日了,就好像茲碧的童年,沒有母親,父親又遠在天邊,他該承受了什麼樣的痛楚才熬了出來?
可韓妃的背後家族不乏深厚,這等大事,又為何不大肆宣告,逼迫得蕭淨承認?
一雙胳膊摟住了我的腰,把我帶離了沉思,盈盈看向了他,他什麼也沒說,一通吮吻,仿佛這是天經地義般,我們本該如此熱情又深情,不是隻做了一年的夫妻,而是攜手走過了很多風雨。
過後,他便回答了我的疑惑:“她的肚子是假的。”見我挑眉,他又撇了撇嘴道,“我說過,她今生也就隻有那麼一個兒子給她養老送終的。”他口氣很淡,很淡,可平淡中卻有一股嘯殺。
我喚了品素上來,重新把菜熱了一遍,就著熱氣,他繼續說道:“父親本身亦沒想過再添子嗣,韓氏一族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不過,”他嘿了一聲,“韓妃對父親說已有身孕,2名府中的太醫,和一名宮中的禦醫都切脈確認過,這點我倒小瞧了他們的手段。”
“那既然確認了,這——”
他吃了口我夾的菜,道:“你仔細想想,她回府不過2個月多3個月不到的時間,可今日你看得出她有何不妥?”
“你是說?”我皺了皺眉。
“沒錯,就是你想得那般。”他用絲巾擦試了嘴角,朝我點了點頭。
回府不到3個月,可今日看她那肚子,已然略微顯懷,最遲也有4個多月了,蕭茲碧剛才所說的肚子有“假”,這“假”是說非蕭淨的骨肉,至於是誰的,亦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她也太大膽了吧。”我搖了搖頭,韓妃如此做又為何?
“我最近幾個月的作為令她大為惶恐,而父親從她自請回娘家後也沒有上門要她回來,於是她走了步極其危險的棋路,她以為隻要再度有孕,這爵位鹿死誰手還有得拚,可惜,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他陡然降低了語調,寒冷如冰,“她自己的肚子會挺得如此快。這裏麵,悅兒,有你一份功勞。”
“我?”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坐近來摟著我,順勢拿起我的木鐲子,道:“這裏麵的毒素可以僵化任何生物,可你大概不知道的是,若配合一種東西,卻可以催長任何的生物!”
“韓妃其實算計的很準,把握得也很準,回府一個半月後,便告之得孕一個月,如今算來,她不過恰恰在回府的半個月前真正得孕的,裏外裏算足,這個孩子最多不過早了一個月,肚子這塊隻要稍微繃一下容易掩飾得住,而經過這一催長,她即使再努力綁著,也得有近5月的肚子。而她又想生下健康的子嗣,又怎麼敢勒得狠緊,所以無奈之下,半個月前便回了娘家待產。”
“她今天來,自以為別人不知道她身子的具體情況,想通過你的嫉妒來辦些事情,”他靠在我肩膀上摸著我的發絲,“可誰知道,你竟然無動於衷。”
我哦了一聲:“以為我會腦子一熱之下,或者把她撞了或者怎麼著了?”
“嗯,你也別小看了她,既然她認為這肚子露餡露的太早,大可不要,本來就是作為牽扯我之用的,她真要誣賴給你,你躲也躲不了。”那為何今日來了又去了,沒啥動靜?
“因為我不在。”他用手指密密繞著發絲,我一把扯了下來,斜了他一眼。
“因為,你不在,她那沒啥用的眼線報給她說你在府裏,結果真來了後,你卻不在,雖說萬一有啥的誣陷與我也不錯,可她以肚中骨肉為代價,要麼不出手,要出手必然是一擊必中的,在權衡利弊下,還是放棄了原來的想法。”哎,我狠狠地打了個哈欠,“喂,你那啥催長的能催長成啥程度啊,萬一過了幾天她又來了呢?”
他微笑不語,被我捏了下腰肉,才呲牙道:“三天後你就知道了。”
三日後的一個傍晚,在韓家的深深庭院中,韓妃小產,但不出2個時辰,全京城的人都知曉了,那怪嬰全身漆黑,僵如木塊,原本是待天黑,被韓府的下人偷偷埋入城外亂崗的,結果不知是那嬰兒的血腥味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天空中飛滿了黑色的鳥,徑直往她的院落裏盤旋鳴叫,打破了她的窗欞,戳破了她侍女的臉蛋,最終落在死嬰身邊啄著。這黑色往往意味著不祥,於是宮中派人詢問,百姓在外圍觀,議論紛紛。
韓家自然不會對付不了這群黑鳥,喚來眾家丁死命地抓這群可惡的黑鳥,就待各個抓在手,預備拔毛殺死時,宮裏的人到了,還沒寒暄幾句,那些個抓鳥的人手腳開始發癢,發木,漸漸潰爛,這若要有一人發作也倒罷了,可歎的是都發作了,心慌意亂之下,有人滿地痛的打滾,有人撕心裂肺的叫喚,更有人逃離了韓府來到了街上,總之這一切最終隱瞞不了,被人供出了始末,隻盼望噩運不要降臨,韓府因這個待產在娘家的韓妃出了一大名,而韓妃又因身懷惡胎,乃不祥之人,下旨親賜其蕪子湯,終身不得離家半步!
日後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時,亦不由咂舌他動手的速度之快且不留餘地,可現在我也隻是把這個期限當笑話聽,隨手給他添加了一杯酒。
他眯了眯眼,看著杯中橙黃色的酒,對我道:“娘子,這是什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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