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54 更新時間:10-06-21 12:15
所有的動作都僅僅在那一刹那完成,快到十年後的龍運天隻要一回想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的修為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人兩敗俱傷,甚至連呼喊的時間的沒有,可現在的他還站在一邊,內心篤定的認為自己的親家完全有能力把那個破壞他寶貝女兒婚禮的女子殺死。
離宣眼露寒光,兒子的血不能白流,那是他最最心愛的孩子,看著從他心口處流淌出來的血液,他的心也被刺得鮮血淋淋——這個女人還是死的好!至於殺死她後等兒子清醒過來會如何,他也不管不顧了。
幻化成蹼掌的雙手在肉眼能以看到的情況下變換了數十種結印,若真有蛟龍族高手來此的話,也會狠狠倒吸一口氣,這離宣把壓箱的功夫也使了出來,那是他成名的絕學,霓血磐,用他自身心脈純精之血吐於掌上,這個裏麵其實還含有一種蛟龍族特有的物種——霓血蟲,別以為蛟龍族帶有一個“龍”字就高人一等了,他們不是,他們的老祖宗其實是一種蟲類,隻不過由於是帶了一半的龍族血液,故在不斷淨化的過程中該種類不斷與亞龍族或者有龍族血統的族類姻親,外表看上去沒有觸角,沒有節肢,但這種蟲類每隔萬年會偷偷產下蟲卵,肉眼是看不到的,這種蟲卵當然早已不是胚胎,卻是一種可進入人體,攻擊內髒的物種,聞血而動,不把目標消耗殆盡,它們是不會罷休的。而這種蟲卵極為稀少,且大多數族人都不知道,因為能產下這種蟲卵的無疑是蛟龍族的變異族人,這種族人生活在蛟龍族領地內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唯有族長才能告訴下一任族長聽。
也隻有族長會把這些蟲卵養育於心脈之間,每日溫血潤養,一旦吐出體外,不過半刻,全部孵化,吃不到溫養人的心脈之血,會如野獸般瘋狂尋找血源,但這個時候一般它們都到了敵人的體內,自然喝的是他們的血,啃的是他們的內髒。
隻不過這種歹毒的東西蛟龍族是不會告訴他人的,一旦敵人極其痛苦的死去,所有看到的人都會以為是他們的密技所至,也對他們這樣的密技有了相當的恐懼感,同時也造成了蛟龍族不大有人上門挑釁事端。
白衣女子連躲閃都沒有,揉身而上,靈動無比,她的腳步迷迭,明明看起來踏在左邊,而右邊卻出現了一抹一樣的腳印,彭彭彭,如巨大的牛皮鼓統統敲響的聲音,她用腳硬接他的一掌,而手翻花,控製針芒的十指僅有拇指和食指微微動了動。
塵埃落定,兩個人都沒有再動彈。
打破沉靜的是離瑞身軀落地的聲音,距離離瑞被白衣女子射中心脈至他父親發動攻擊完畢,電光火石般,皙靈和離宣已經對了九九八十一次,每次都幻影疊疊,大廳內所有的家具的表麵禦下一層白灰。
龍蓮馨站立在離瑞倒下的一尺距離,她低下頭看著剛剛成為丈夫的男人,那朵以血煨成的花愈加鮮豔,仿若要破體而出,她瞥了瞥又抬起頭看場內的兩個人誰先倒下,那麼才能知道她自己下一步如何走。她沒有眨眼睛,她要好好看清楚眼前這個女子是如何“好”。
突然她眉頭一皺,腳踝被拿捏住,白色的布襪被一抹溫熱沁透,她細細調整著呼吸,蹲下身子喃喃道:“夫君,你再忍忍,馬上就要結束了。”
離瑞大睜著雙眼,呼吸沉重而緩慢。
龍蓮馨隨即又抬起了胸脯,身為貴族的她隨時都需要保持良好儀態,哪怕此刻。她的雙眼緊緊盯著那個女子,勝雪的衣服此刻早已坑濘不堪,那上麵沾有了龍族的血,紅黃色汙跡,她的臉色開始發青,不知道是幾近力竭還是受那毒掌攻擊,可她的那雙眸子,對,就是那雙眸子,還依舊閃爍著堅決地光芒,太耀眼了!龍蓮馨恨不得立馬剮下那雙眸子,那個令她無比痛恨的東西。
皙靈,女,乃東錠山一小小灰兔精,出生可謂卑微至極點。修為兩千年整,在一次修煉中突破原神,灰毛褪盡,原形大變,次年統領東錠山脈大小寨,再次年,在修煉中不慎誤燒蛟龍族領地,與蛟龍族少族長相遇,情波暗生;半年後,意氣風發的她打算攻占東錠山頭之外500裏的天莽族,大小戰役攻擊322回!就是那個該死的第322回戰役,她落入了天莽族早已準備好的陷阱,可是那個人的心卻落入了她的“陷阱”!
龍蓮馨略噙著冷笑,看著這場“鬧劇”,誰不讓她好過,那個人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她向來以為她要的一切都能得到,沒有人能忤逆她的意誌!所以今天,靈皙必須死!
龍蓮馨垂眸看了看那個剛與他舉行完兩拜的男人,他雙目靈光已失,一片灰淡,心口處血流得愈來愈急促,大廳之上皆是紅色,大紅的幔簾,大紅的桌椅,以及地麵上漫延的血!
是該結束這一切了,她拔下插在挽起的精致發髻上的龍型金釵,翡翠點綴的龍眼流動著一抹暗光,她緩緩拿捏到釵子的底部,正待按上那枚龍眼——那個女人已經開始略為搖晃。
砰!
大廳裏風雲激變,皙靈與離宣停頓的身影都各自如提線木偶般陡然分開,一個撞向大廳蟠龍石柱,令外一個卻飛上了屋頂,轟隆一聲竟然穿透那堅硬無比的花崗岩而去,一霎那間,金光閃爍的陽光直瀉而下,給那地上鋪灑的鮮血渡上了一層白芒光,一切竟然顯得無比耀眼!
就那一霎那,龍蓮馨失去了目標,她憤然甩手,正待邁出,腳踝處生了障礙,那皙靈眼看著已經被打出屋外,自然重傷,她看也不看腳下,金釵隨手一指,在滿屋石屑飛舞的當口,沒有人注意到那縷黝黑到極致的光芒直直射入離瑞的心口正中,與那之前靈皙打入的針口一樣大小,她頓了一頓,隨即伏下身大哭道:“夫君,夫君!您怎麼了,不要,不要丟下蓮兒!”
眾人這在如解穴回神般看向她這處,龍大公子一個閃身,躍至她身邊,一把抓起離瑞身軀,奔向後院,龍雲天看著自己悲號不止的女兒,不由怒從心中來。他手一揮,女兒便被他送到後院,他抬頭望向那個屋頂的空洞,神色嚴厲起來,雙手猛然朝空中一抓——
那些個在盤龍道上等待許久不見新人出來的各族人全部都探頭探腦的,正嘀咕著如何呢,就聽著不大不小的聲音從空中傳來,那龍族祖宅的屋頂上破出一個大洞,一個白衣人竄了出來,在定睛一看,這分明就是之前進去“鬧事”的那個姑娘嘛。
眾人都歎息著,這與龍族搞別扭,不是找死麼?話音還未落,那白衣女子翔在空中的身體扭曲起來,隔著老遠都能聽到骨骼的咯吱聲,每個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若落在自己的身上……
皙靈費力地喘息著,自己的身體以及靈力皆是強弩之末,絲毫提不起一點勁,她翔在空中並非不想落地,而是根本無法落地。那股強大到極致的力量牢牢禁錮著自己的行動,她首先是感到身體好似被千萬條鐵鏈給圈住,連眨眼都不行,隨即身體不受控製的開始扭曲和旋轉!
小指、無名指、中指一個個往外翻,漸漸扭成麻花狀,手腕在手掌的扭曲後也繼續外翻,自己的筋骨曾經得到過錘煉,早已是柔韌之極,但是這樣的扭曲和翻轉也開始承受不住了,她覺得渾身上下遊動著無數隻螞蟻,先是一點點地疼痛,一點點地酸,隨即渾身酸麻,越來越麻,骨頭與骨頭之間都在咯吱咯吱響著,如最鋒利的刀磨擦在最牢固的盾上的那種酸澀,磨不破,穿不透,卻一層一層磨掉各自堅硬的部分。
她死死咬著牙根,但也聽得到自己牙齒在碰撞的聲音,牙根處流出一股甜腥液體,不由自主地衝出她緊抿的嘴唇。太陽射在她的臉上,竟然感覺有些寒冷。她費力地讓自己睜大一下眼睛,這個動作吃力到讓她膝蓋處的骨頭又移位了一下,人說髕骨,那身體上最疼部位的移位無疑最令人受不了!她的頭愈來愈昏沉,腦勺後麵總有人拿著個大錘在使勁撓著,撓著,好似矗立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岩石阻擋了澎湃激蕩的海水,那股海水噴湧直上,卻一直被壓抑著,終於在最後一擊敲打中,一粒細微如沙粒的岩石落入了海水中,淅淅瀝瀝帶下些許石礫,柔韌的海水洇了上來,攀岩了那處空缺,再衝擊,再衝擊,海水從澎湃到了瀉湧,直至升起千丈浪峰,轟隆一聲,那岩石仿若豆腐一般就那麼碎了,那洶湧的海水就那麼漫了出去,帶著千軍萬馬,帶著瘋狂叫囂就這麼衝了出去!
她的雙眸因為仰頭,所以一直呆滯的看著陽光,隻見那黑瞳中瞬間湧上一股灰黑色濁氣,黑白分明的眼球頓時如煙霧密繞,陰寒悚人,情況似乎開始了變化。
天空中的陽光緩緩收縮起來,陽光不那麼灼人了,風也刮了起來,盤龍道上的人眼迷離起來。
龍大公子微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妹夫,眼神無光,血流已緩,心口處的血已變深紫色,他歎了口氣,伸手探向離瑞的衣襟,嘩啦一下,剝除了上衣,那猙獰的傷口便露了出來——針是呈圓弧型射入心口正中的,密密沁出的血滴已分不清到底射入多少,拔得時候卻掀了一層皮去。
他心想要在龍族底下傷人的或者說死人的,那幾率可真不高,滿倉庫的靈丹妙藥,死人都能肉白骨的,當時也沒想到會傷得這麼,這麼紮眼(看來龍大公子不太喜歡這個妹夫啊~),要不是妹妹在旁邊哭訴,自己還不想上來呢。他從衣袖裏摸索的半天,猶豫了一下下,還是拿出了一顆墨綠色的丹藥來,此藥一出,滿室清香,極其濃烈的青草氣息在屋內徘徊,他看了看此刻已合閉雙眼氣若遊絲的妹夫,手捏住他的牙關,便喂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動不動,以往精壯的身軀在渾身血液幾近流光的情況下開始發青發白,他的皮膚很是光潔,除了心口冒出的紅色外,其餘部位找不到一絲傷疤,龍大公子摸著下巴暗歎,一雙桃花眼還不停的掃來掃去,神態悠閑。可漸漸地,他臉色僵硬起來,桃花眼也變得紅潤潤,大叫道,怎麼可能?!
對啊,肉白骨的靈丹妙藥不要說心脈受傷,即使死了不超過半柱香時間都能恢複呼吸,而離瑞根本沒有半絲反應,僵硬地躺在了床上。龍大公子湊過身去摸他脖頸動脈,另一隻手按上胸口。胸口冰涼,無起伏,動脈不跳,已僵死,床上分明躺著的是一個死人。
龍大公子打了個寒噤,因為他的臉被一個冰涼的手給推開,那纖細的指甲劃過他的臉,如才冬天河道裏不小心裂開的一道冰口。
“這,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妹妹,他吃了素心丹,怎麼,怎麼就回轉不過來?”龍大公子有點慌神了。龍蓮馨悄然坐到床沿上,說道:“因為他的傷太重了。”話語間闡述著,可聽起來去不那麼回事。
事情發展的出乎意料,有人上門挑釁,妹夫受傷,不出一盞茶時間,死了。這,這,還是在妹妹的大喜之日,卻死了丈夫,可能連丈夫的父親也受傷了。
龍大公子愕然:“小妹,你。。。。。。”
龍蓮馨仰起頭,似哭非哭,道:“哥,你先出去吧。我想安靜一會。”她手撫摸著離瑞的手掌,“我想安靜一會。”
“厄,哦。”龍大公子咽了咽口水,想說一些安慰的話,可平時那張不爛之舌到了此刻怎麼也吐不出來話語。
直到房間內隻有一個人時,龍蓮馨的肩膀幾乎不可查的鬆懈了下來,金色發釵已經重新盤到了她的發間,她直視著那死透的男人,眼神終於露出了不想掩飾的憎惡。
她湊到他耳邊道:“憑你也想當我龍蓮馨的夫君大人?”床上的人當然無法回應他,她甩了甩頭,塗滿丹寇的小手朝他心口那黑烏的傷口一拍,波茲一聲,原本凝結的傷口又冒出一股液體,心口正中有個翡翠綠色的小點露出,龍蓮馨嘿嘿一笑,說不出的詭異,她舔了舔嘴唇,咽下依舊發出馨香的胭脂,食指一撚,那小點從肉中探出,她緩緩拔了出來,那是一根細到極致的針芒,細到若不拿捏在她雪白的指間中,肉眼看不出來。
“原來他死得原因就是這個。”耳邊飄來一陣微風,有人在說話。
龍蓮馨不慌不忙,仿佛早就知道有人在身邊窺視,針芒根本沒有粘到任何血跡,食指一探,隻見龍型金釵那翡翠龍眼綠光一閃,悄然無痕。
她輕聲道:“你可還是來了。”
沒人回應。
她又道:“我幫你除去了眼中釘,你可開心?”
隱約有一聲歎息。
她接著道:“她就在外麵,不知道父王有沒有傷了她,你何不乘此機會一虜芳心?”
又無言語。
她突然掩麵大哭起來。
下一瞬間,她驚詫得根本忘記了哭泣,因為她身邊所有的物什都沒有了,她坐的床沿,她的床架,鏡子,衣物,地毯,瓷器,所有所有都沒有了,全部化為烏有。
下下一瞬間,她發現她和死去的人都躺在了空地上。
天空中停頓這一顆巨大的黑繭,不,不是什麼黑繭,而是龍族,他們龍族千萬年來的祖宅全部化了粉糜,什麼都沒有留下,一切的一切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朝空中盤旋呼嘯而去。
她愣了,眼角餘光知道,離開她數十丈的人當中有父王,有哥哥,有奴役,所有的人就好像一瞬間被剝了皮的貂鼠一般,定定站在原地。
除了腳下的一片地之外,龍族祖宅竟然消失了。
天空徹底陰暗起來,樹木綠葉紛飛,停留在枝頭的大量鳥兒根本來不及飛走,停留在盤龍道上遠遠觀望的人潮也騷動起來。樹葉、枯枝、花瓣、木屑等等東西全部盤旋快速漂移在空中,颯颯作響。
不遠處響起悲鳴,一隻梅花鹿倒臥在血泊中,它的眉間插著一隻小小的綠葉,在一會,一朵花瓣飛向了它的胸腹間,如切豆腐般,把它從當中一切為二。
這是什麼?!
“豎子!!欺人太甚!!毀我家園,傷我愛婿!!你今天休想走出這盤龍道!!”龍雲天怒喝一聲,他簡直不能相信,他當時雙手隻差一捏,就可以捏爆根本無法反抗的皙靈,可是莫名的——他的虎口此刻在痙攣,就好像壓縮到極致的火焰噴發,那一瞬的力量連他也無法抵擋,到底怎麼回事?他也望向空中,黑色的大繭吸收了太多的雜物,各種植物夾雜著泥土都飛至天空,漸漸形成了一個堅固類似堡壘狀的黑色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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