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23 更新時間：09-11-25 11:57
下雨了。
我雙手抱膝，呆呆坐在角落裏聽著窗外嘩嘩的雨聲，傾盆之勢，一直不歇。
影這個時候，應該正摟著那精致容顏的翳枝睡得香甜吧，他們看起來那麼般配－－不，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這個認知讓我心痛地把臉更深的埋入膝蓋裏。
影……影……
今後該改回少主了……
＊＊＊＊＊
我叫塗白，本尊是隻白兔。
說本尊，因為我是妖。準確的說，是妖界聖子。妖界聖子，多麼光輝的一個稱號。意味著權力地位，意味著萬人尊崇。
從小，聖子的光環伴隨著光環背後的孤寂陰暗環繞了我一年又一年，萬人尊崇的背後也是萬人垂涎。為了聖子安全，我的功用對平民是個秘密，有心之人卻也不在少數。那是既定的命運，從我一出生就無法扭轉。
很多年，我默默學朝堂政務，學縱橫捭闔，學文成武德，我知道，無論今後的命運如何，哪怕僅僅是個暖床的工具，我也必須要配得上我的主人。
雨仿佛還一直在向著更大的勢頭挑戰。
讓我想起那晦暗難以回首帶著心驚肉跳的夜晚，也是這般下著瓢潑大雨。
在那場驚人內亂中，那個有著邪魅桃花眼的男人把我叫到寢宮，二話不說壓倒在床上，粗糙的手掌緩緩磨蹭著我的皮膚，熱氣直直噴到耳邊。
老子看著你這麼多年你也該為我出點力了。那個賤女人就要打到聖山了，雖然你這小子還沒長齊，但估摸著應該多少還是有點功用。哼哼，先吃幹抹淨，不論如何也不能便宜了那個賤人！
寬大的手掌下移，隨意探捏著我的身材。聖子若是不到十八歲破了處會爆體而亡，而明日我就滿十八了。男人明明知道卻擺明要拉我墊背了。
沒想到既定的命運會是如此。我以為十餘年的兢兢業業至少會留得一條命。
根深蒂固的順從讓我不會反抗，絕望地閉上眼，感到男人厚實的嘴壓下來，手上一扯，刺啦一聲，身體一陣涼意。
腿被大力地分開到可恥的角度，就在我準備承受那撕裂身心的痛時，身上的壓迫感突然消失了。睜開眼，就看到冥主溫和善意的眼神。那是我第一次從這位從小就莫名懼怕的冷淡皇族眼裏看到了溫情。
她看看我當前的狀況，拉過床單裹住我身子，淡淡拍拍我的肩道，還好趕上了。那口氣，竟像鬆了口氣般。心便奇異的平和了下來。
冥主說，如果我願意幫她，她能護我周全，並且承諾不會不問我意願就決定我的命運。
在那樣人心惶惶紛紛求自保的時節，能有人惦記實屬不易。
哪怕隻是利用。
於是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冥主繼位後我便跟著她。她雖嚴厲，但也信守諾言把我帶在身邊，一直護得我不被他人欺辱了去。我知道最後的命運無法逃脫，隻能盡力做出賢人能臣的樣子，希望冥主看在我還有點用的份上不要一夜之後把我丟給其他人玩弄。那夜之後我已經成年，到了可用之期，冥主卻一直沒要我，這讓我多多少少內心有些忐忑不安。
直到那一天，我被派去人界接一個人，那看起來不比冥主小幾歲的少主。我才知道，我的未來被掌握在誰手裏。
我一直記得那陽光明媚的一天，我對我未來的主人單膝下跪。那雙和冥主一樣優美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眼裏有疑惑，有好奇，卻沒有貪欲，沒有懼怕。那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清澈最安詳的眼，一雙清池裏仿佛什麼都沒有，又似乎什麼都有了。我就那麼靜靜和他對視著，視線不舍得移開分毫，少主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陽光映照著他的笑顏，燦爛地開出絢麗的花朵，一瞬間我竟癡了。
我消除了那個護士的記憶，看到我真麵目後沒有嚇得逃走的少主卻結巴了，問我會不會給那護士留下什麼後遺症。
我那時就想，少主，真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呢。
少主化為了男兒身，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一身精致袍服落體，那麵如冠玉目若朗星的鏡中人讓我偷偷燙紅了臉。
被冥主指為少主侍人是早就料到的，冥主也遵守諾言問了我意願。從沒想過命運終於臨頭的這天，不是因為大典的眾目睽睽，不是因為身份的身不由己，是真真正正心甘情願。我幹幹脆脆地答道，塗白願意，甚至還帶了些小小的歡喜。感情，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吧，短短幾日就能淪陷到這般地步。
沒料到的是少主驚慌失措的拒絕了我。我才知道原來少主是介意我的樣貌的。溫柔如他，一直掩飾得很好。
一瞬間，心沉到穀底。
不顧後果地披衣而逃，不去想第二天冥主會怪我辦事不力的責罰。腦子裏反反複複隻有一個念頭，他不喜歡我，他嫌棄我。
可是第二日，在屋外，聽得冥主問他是不是討厭我，我屏住了呼吸，片刻後少主的聲音響起，他說這太殘忍了，對塗白多不公平啊。那樣淡然中又帶著一點打抱不平義憤填膺的句子，輕易地撫平了我紊亂的心。
殘忍。不公平。
這世道又怎麼可能求得事事公平。天知道自從遇到他，即使以前心底有過的小掙紮不甘願都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他卻懂得體諒。
視線一瞬間模糊了。
陪少主上街，我一言不發跟在身後，尷尬的沉默在我們之間流轉。我痛恨自己的口拙，我想告訴他前晚的事我不介意，卻隻能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無言。
少主擠到擂台前時我已察覺到了不對勁。妖力能量太大不易控製，一般不是生死相拚都隻是用冷兵器比劃，可這擂台太不尋常，我能感覺到擂主和上台打擂的人視線都若有若無的向少主飄來。
我警覺的護在少主身側，還來不及拉少主走擂台上兩人顯然已經等不及了。我眼睜睜看著那脫去外殼閃著金屬光芒的木棍向少主麵門襲來，什麼都沒想，已經本能的撲上去，以身體擋住了偷襲。
少主不肯丟下我先走，我一邊氣急，一邊又稍稍安慰－－是不是在他心裏我也有點地位？肩上有傷，一邊護著少主一邊打鬥，來不及療傷，也不能直接大規模釋放妖力讓我應付起來越發吃力，正想著怎麼把少主先送到安全地帶，寽覺突然出現。看著他打暈少主我和他目光一瞬間彙集在一起，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我點點頭，寽覺帶著少主迅速離開了。
擔憂的視線來不及收回，頸上一痛，昏過去前我突然想到，這是個陷阱，對方的目標不是少主，是我。還好是我。
再次睜開眼，就看到一個貌美得讓人心驚的少年坐在床邊正一臉探究的看著我。一掙，才發現四肢都被縛住了，身上更是一絲不掛，肩上的傷倒是妥善處理了。這個發現讓我驚慌不已，我很清楚這是要幹什麼的前奏。
那少年見我醒了，叫我不必白費力氣，他早下了讓我無力的藥，掙不開的。又坦言告訴我，他是這屆神魄，要借我身子一用。
神魄怎麼會出現在妖界？除非真神在妖界！這個念頭抓住了我的心，真神是誰？難道……心裏浮現出很不詳的預感。
“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麼做，對不起……”嘴被撬開，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液體滑入喉際，我還沉浸在神魄現世的震驚裏，忘了反抗。
直到身子慢慢熱起來，嘴裏不自覺開始泄露出短促的悶哼，意識模糊間一個冰涼的身體覆上來，有什麼在脖頸間吸吮輾轉，一瞬間不堪的回憶統統回籠，心裏不可抑止地恐懼起來，身體卻迎合著想要更多。
再沒有比這更屈辱的事。要是昏過去該多好。
模模糊糊聽到門開了，拚著一點清醒抬眸看去。是少主。正呆呆地看著被綁在床上的我沒反應。
不要，不要看……
難堪的閉上眼，死死咬住唇才能逼回眼裏洶湧的淚意。老天怎能如此殘忍，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分會被他看到……
身上的壓力消失了。我在心裏苦笑，上次是冥主，這次是少主，塗白你還要連累多少人，要被救多少次，你怎麼就這麼沒出息。
聽得少主和神魄在床邊打鬥，心裏焦急萬分卻一點忙都幫不上，不覺又痛恨自己幾分。
過了片刻，似乎都結束了。一個人用力搖著我，誰，少主嗎？體內瘋狂湧上的情欲讓我分辨不出他的聲音，四肢一得自由我便瘋狂的掙紮著想找到宣泄口，感到自己被納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什麼東西輕柔的拍撫著臉頰，一個誘哄般的聲音在耳邊輕喚著，白，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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