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15 更新時間：09-07-07 09:30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到了哪，也顧不得臉上淌著的淚，隻想快點跑出那裏。
跑出哪裏？我能跑到哪裏去？停下腳步，望著天空那一輪明月，隻能苦笑。我是怎麼來到這的？飛機失事，然後是眾人的恐慌，而我的心卻靜了下來，直到靈魂穿越到這曆史上未知的地方，直到遇到翊，直到做了這莫名其妙的皇帝，直到。。。。。直到。。。。到剛剛，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死在我麵前，才意識到這裏不是那個自由的國度。
“皇上。。。。？”
轉身，看到一身黑衣的應月娘站在那月光中，雖戴著大大的鬥笠，但就是覺得很唯美。
抹去臉上的淚，朝她淡淡一笑，道：“你回來了？”
她點了點頭，走到我旁邊，蹲下身子撥弄著路旁的那幾株小花，說：“想要保護好別人，就要讓自己變得更強。皇上，哭是沒有用的。”
我詫異地低頭看她，不明白她這樣說的意思。不過，我想到翊曾經買過的一副畫，那一副畫著應月娘撲螢的畫，覺得她應該是個更開朗，更無拘無束的人吧，現在的她。。。。不像是她。。。。
“皇上，知道為什麼我會一直叫你皇上嗎？”她說的淡淡的，卻引起了我的注意，是啊，我這個帝位不是她說給就給說不給就可以隨時拿走的嗎？為什麼對我這麼敬重？
“為何？”
她站起身，越過我向前走去，走了兩三步才說：“跟來吧。”
不解地跟在她身後走著，說實話，我覺得這個應月娘奇怪的很，正常的母親不會這樣算計自己親生女兒吧？
“到了。”她在一間簡陋的屋子前停下，淡淡地說著。
“幹嗎不進去？”在門口發呆幹什麼？
“你自己進去吧。”說完便提身運氣飛走了，隻留下我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裏。
苦笑地看著那破舊的大門，不知道該怎麼辦，這裏應該是皇宮比較隱蔽的角落吧，按我這路癡的腦袋肯定也找不到回殿的路了。想著便硬著頭皮推門進去。
院子裏種滿了梅樹，很多很多，是個大大的梅園。穿過梅園，裏麵坐著一個一頭銀發的人，她背對著我，那長長的發垂到了地上，那背影居然和應月娘有幾分相似。
“曦兒，你來了。”她的聲音有些嘶啞。
我站在離她一丈遠的地方她就知道有人來了嗎？看來也是個有武功的人啊。
“曦兒，跟我說說她的事吧。”
不知道她口中的曦兒是誰，我也不好開口，隻能沉默地看著那個白發的背影。
“怎麼？她給你闖禍了嗎？曦兒，她畢竟還小，從小就沒人管著，你要多包容她一點，助她好好地管好應鳳國，這樣我就能安心了，安心地去泉下見列祖列宗了。。。。”她的聲音很小，很淡，卻有著死亡的決絕。
“不。。。。。”幾乎是本能的，我急急地開口，等到發現已經晚了。
“你。。。。不是曦兒，你是誰？”她微微側過臉問著，那半邊臉很熟悉。
“應子清，我是應子清。”她應該認識我吧？不然應月娘也不會帶我來見她。
“子清。。。。真的是你嗎？”她嘶啞的聲音有些哽咽。
“是我。。。。”亂了亂了，這女人究竟是誰？
她站起，轉身向我走來，那一瞬間，我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覺。那向我走來的，赫然是那日看到的那幅美人圖中的美人啊，她才是應月娘嗎？那麼那個聖女又是誰？
“子清。。。”她抬起顫抖的手撫上我的臉龐，慢慢地摸索著，繼而又慘淡一笑，眼裏蓄滿了淚，“真像。。。。和他真的好像。。。。”
誰？那個陳宰相嗎？“你是。。。。”呼之而出的答案，我卻不敢問出口。
“子清，我是娘啊，曦兒肯帶你來見我了，是嗎？”
“娘。。。。？”果然是應月娘嗎？為何白了發，為何一人孤單地呆在這破舊的梅園？
“子清，你。。。。你師傅他還好嗎？”她有些激動地抓著我的手，急急地問著。
“我。。。。不知道，快一年沒他的消息了。”為什麼又對師傅那麼緊張，真的好奇怪。
“罷了罷了，就讓他們都當我真的死了吧，這樣。。。。對誰都好。”她說的有些苦澀，又有點決然。
可是那個聖女在外製造的感覺是應月娘還沒死啊，我這個苦命的‘娘’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嗎？“那個聖女是誰？”
“她是我的同胞妹妹應月曦，也是我的影子。子清，應鳳國曆代皇帝都有個應氏‘影子’的，我苦命的孩子，你還這麼小，沒人輔助，怎麼當好個帝王。。。。”
我根本不想當什麼帝王。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來，淡淡一笑道：“娘。。。。帶我進去坐坐吧。。。。”
“好，好。。。”她笑的很純淨，如孩子般毫無雜質的笑容，看著我的心生生地疼，這樣的女子身邊應該有個護花使者為她擋風遮雨的。。。。
她在前麵帶著路，純白的紗衣，純白的頭發，白到了極致，白的很唯美。忽然，她被路旁的椅子絆倒了，我急急地上前扶住她，“怎麼這麼不小心？”
“看我，一高興竟忘了這有塊石頭了，不礙事不礙事。。。。”她笑著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
我瞪大了眼，看著那張椅子，她居然看成是石頭嗎？怎麼可能。。。。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那美麗的大眼帶著笑意，卻沒有了生氣，“你的眼睛。。。。”
“嗬嗬，還是被你發現了嗎。”她笑著說：“沒事的，子清，陪娘說說話好嗎？娘真的很想你。。。。可是娘找不到你，那年我叫曦兒去龍厥找你，汝南卻說讓他給帶走了，我找不到他。。。。我好怕。。。。子清。。。我的兒啊。。。。。”
淚早在眼眶中打轉了，輕輕地擁住她，有些哽咽地說：“娘。。。。沒事了，我已經在了，以後我會天天陪著你。”
看著她激動的笑顏，我隻有在心中苦笑。英雄為美人，紅顏笑乾坤。為何這絕世紅顏卻被那英雄牢牢地關在了籠子裏，心牢，該用什麼去解鎖？
看著她靜靜的笑容，聽著她有些嘶啞的嗓音，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等醒來，已經在我寢宮的床上了。而曉晴早已站在了旁邊。
“曉晴。。。。”
“皇上，您醒了。”她扶起我，輕輕地說。
“嗯，昨晚誰送我回來的？”
“昨晚皇上離開後，我們怎麼也找不到，後來是平妃娘娘抱著您回來的。”
平妃？翊。。。。。怎麼會是他？不是應月曦嗎？
“噢，平妃該賞。”打著官腔，問道：“淑妃的葬禮怎麼樣了？”
“回皇上，聖女已經在重辦了，也發了慰問給石將軍。她讓皇上不必擔心。”
“嗯。”淡淡地點了點頭，娘的同胞妹妹，應該也是有繼承權的，卻恭敬地叫我一聲‘皇上’，她是想告訴我，她並沒有野心嗎？那為什麼。。。。精心地籌備戰爭？
“皇上，平妃娘娘在外麵求見呢。”曉晴低低地笑了聲。
“呃，讓他進來，曉晴你先下去吧。”垂下頭，不去看曉晴那有些曖昧的眸子，淡淡地說著。
“是，皇上。”
門輕輕打開又輕輕關上，我看著那個向我走來的男子，那漂亮的丹鳳眼含笑地看著我，滿滿的都是寵溺。
“翊。。。。”朝他咧嘴一笑，問道：“昨晚怎麼會是你送我回來的？”
他坐在床沿，攏了攏我的頭發，說：“嗯，你個傻瓜坐在我蓮清軒門口睡著了，我能不把你送回來嗎？”
“可是。。。。我明明是在娘那裏睡著的呀。。。。”
“娘？什麼時候寒兒這麼喊應月娘了？”他笑著搖了搖頭說：“皇上還是快點起床梳妝吧，你的妃子們可是在禦花園擺了宴，就等著你去了。”
“咦？為什麼我不知道？”
“他們自己擺的宴，你怎麼會知道，傻瓜。”
“那為什麼叫你來喊我啊？”
“就因為昨晚那事，他們以為我得寵著呢，當然是讓我來了。”他淡淡地笑著，將我輕輕抱出被窩，說：“寒兒，我。。。。。近期可能要回國了，放心，漢啟國的事，彥之會來幫你的。”
我呆呆地點了點頭，就像他說的，我們不是平常夫妻，哪能經常在一起，他能屈尊降貴地來當我的妃，我已經該很開心了吧。
“翊，你要在那裏等我，你說過，你會在那裏等我的。。。。”
“寒兒，”他轉過我的身體，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知道嗎？”
“嗯。。。。”點了點頭，我仰起頭，乘著他不注意，在那白皙的臉龐上烙下一吻，然後挑眉得意地說：“現在你是我的了，不管你在哪，都要記得我，知道嗎？”
他搖了搖頭，笑著說：“是，皇上，走吧。”說著幫我穿上那一成不變的龍袍，為我簡單地梳了個頭發，便拉著我的手向禦花園走去。
其實我隻封了幾個妃子，除了那上官茹，死去的石靈，翊，還有兩個彈琴作曲比較好的，一共才五個。
“皇上萬歲！”
“起來吧。”淡淡地揮了揮手，說：“都坐下吧，愛妃們今日怎麼會有如此雅興？”我嗤笑著，石靈的屍體還沒寒，這些人就開始爭寵了嗎？
“皇上，”上官茹瞥了眼坐在我旁邊的翊，說：“是聖女大人讓我們給皇上您解解悶。”
“哦。。。。。”應月曦？這倒有趣了，她還會怕我悶麼？想著笑道：“那大家就別拘束了，這前麵放著琴，是誰要彈？”
“回皇上，是給您的。”
“給我？茹貴妃，朕何時說過要彈琴了？”奇怪，除了師傅，誰會知道我會彈琴？
“是聖女大人的意思，聖女大人說皇上的母親曾是‘琴聖’，皇上必定也會彈琴。。。。。”
“噢。知道了。”一口一個聖女大人，他就是知道我被那應月曦壓著吧，嘟起嘴看著一旁笑的淡然的翊，說：“朕記得平妃倒是技藝絕群啊。。。。。”
“皇上，”他搖了搖頭說：“臣妾今日不彈琴。”
撇了撇嘴，好狂妄的妃子！想著不禁笑道：“平妃真是坦白。”
“謝皇上誇讚。”
“得了，既然愛妃們有如此雅興，朕也不好掃了你們的興致，就為你們彈一曲吧。”說著走到琴邊坐下，撫上這把透著禪香的古琴，手指微動，邊彈邊唱了一曲《紅顏》。
劍煮酒無味
飲一杯為誰
你為我送別
你為我送別
胭脂香味
能愛不能給
天有多長
地有多遠
你是英雄就注定無淚無悔
這笑有多危險是穿腸毒藥
這淚有多麼美隻有你知道
這心裏有你活著可笑
這一世英名我不要
隻求換來紅顏一笑
這一去如果還能輪回
我願意來生做牛馬
也要與你天涯相隨
這一世英名我不要，隻求換來紅顏一笑。。。。。唱著，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一臉沉醉的翊，他就要走了，這歌似乎唱的也很合時機。
曲畢，歌停，我靜靜地看著大家震驚的表情，淡淡一笑，起身離開，明日，他就要走了，這次我不會去送行，我怕我會舍不得，我怕我會去挽留他，我怕，我會。。。。哭。
“曉晴，平妃走了幾日了？”平妃，翊，是作為應鳳的使者去給龍厥回禮的。
“皇上，五日了。”
“龍厥。。。。最近是有什麼事嗎？”為什麼到現在也沒一封信？
“回皇上，龍厥國貴妃娘娘懷孕了，龍厥的皇上十分緊張這件事，到現在還沒召見平妃娘娘。。。。。”
後麵她說了什麼我沒聽進去，隻記得那句‘貴妃娘娘懷孕了，龍厥皇上十分緊張’。。。。。翊，這。。。。就是你急著走的原因嗎？因為你的貴妃懷了你的孩子。。。。。
淚，一滴滴落下，無聲，心，一點點沉下，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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