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14 更新時間:09-08-09 19:54
正想著要怎麼救人,從山洞更深處傳來一串輕微的腳步聲。女子的步伐才會如此輕盈。於是當機立斷,在她轉入這個洞內時,沒等她看清眼前的鏡像便先發製人,微風動發之時一柄銀白利刃橫在她頸邊。
薛小蝶險些嚇得叫出聲來,卻故作鎮定,瞪著一雙圓目,目光順著劍身滑向持劍的柳非青。“想不到他竟然追到了這裏。”又瞥見一邊床上受傷躺著的連兒,“哼!一定是連兒出賣我了。還以為他不懂事故的人,想不到也會為求自保不惜犧牲朋友(雖然薛小蝶自己隻當他棋子利用)人果然都是一樣自私自利。”雖然這樣想,但她並不是因被出賣而難過,反而因進一步證實了世上沒有純淨的人心而身心舒暢。
“姑娘,得罪了!在下並不想為難你,請放了我的朋友。”雖然頸項與劍刃隻差毫厘,這般說辭毫無威懾性,任憑誰聽了也知自己性命無憂。
薛小蝶定了定神,直盯著柳非青卻嘴角含笑顧左右而言他,“我說這位兄弟,你傷了我的人,居然還來向我興師問罪?”
“在下一時失手傷了人,是在下的不是。但姑娘你擄了我的朋友是另一回事。不可相提並論。等那位姑娘醒來我自會賠罪,也請姑娘你放了我的朋友。”
“一時失手?你們正人君子說什麼都有理的。欺負我們這些弱女子都振振有詞。”薛小蝶覺得連兒又被誤認為是女子,實在好笑。明明是男人卻長了張那樣的臉,陰陽怪氣。
柳非青覺著和這女子說話真是氣節,他處事一向喜歡清清楚楚,條理分明,在這種關頭偏偏繞來繞去不著重點。頓時無言。
薛小蝶眼睛一轉,巧笑道:“我可要澄清一下。趙銘曠可不是我擄來的,本姑娘見他傷得不輕好心帶他回來療傷而已。我和他可是老相識了,不信你自己問問他。”
“姑娘你們明明是一夥,一個傷人一個救人,在下實在不明白。”片麵之詞不足以信。
“唉,他們呀,就是有些誤會。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我妹妹可是恨透了趙公子。”編故事耍人薛小蝶一項是信手拈來,“你要是再不信,我帶你去見他。”
柳非青見她說得成竹在胸,半信半疑放下了劍,“好吧。得罪了。”
薛小蝶轉過身,得意一笑,“二哥設的機關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緊跟在薛小蝶身邊,穿過石壁甬道,可謂步步為營。石壁表麵都雕琢齊整,在兩邊的火光映照下可以清楚看到華美的雕繪。薛小蝶走在前麵步態悠閑,嘴裏一刻沒停說著:“我家很漂亮吧,我請最好的工匠雕的壁畫。可惜這裏很少來客人,隻有我自己看了。”這滿山的毒物,誰也不想來這種地方欣賞美景吧。“對了,這裏的路要有我帶才行,我養了些小東西,他們可認人的。”自顧自說著,薛小蝶突兀的身體撞向一邊的石壁。石壁裂開一個暗格,剛好能容一人躋身進入。
柳非青無心傷她,收了劍伸手一撈,石門轉動太快,隻抓住一片衣角,隨著石門閉合斷了一大截緋紅的衣料。石壁上一絲痕跡都看不到。接著四圍響起一陣轟隆聲,腳下也隨之微微震動。柳非青立即沿路返回,不過來時的路改變了,方向和彎道都明顯不同。原本規律有秩安置在兩旁石壁的燈一盞也不在,劍鞘在壁麵上掃過,光滑如鏡。“沒有壁畫,證明這條路和這些牆都不是原來的。”石道裏一絲光也沒有,就算及其安靜要提防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爬出來的毒蜘蛛以及其他未知的險境。危險的氣息也同樣有吸引人去冒險的魅惑力。“好!看我怎麼闖過去。”雖說有年少意氣的成分,但柳非青確是有閉目聽風的本領。在山莊訓練也同樣是蒙了眼睛,而且還有銅鈴沙錘編鍾等數十種的幹擾聲器,腳下浮動的木樁,密集的暗器,他早已遊刃有餘。“出門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有挑戰性的地方。”
活動的暗道,淬毒的短箭、針氈在黑暗在本就難以應付,還有不知如何對付的毒蟲。所幸柳非青留下了那塊從薛小蝶身上扯下的衣料,把它撕成布條係在身上各處,眾多毒物的細足在石麵上焦躁敲擊,卻沒有一隻近他身。他任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應對,漸漸得心應手。擋暗器躲移牆之餘也留心著出路。血肉之軀不易於銅牆鐵壁纏鬥,人會累,機關不會累。找到出路或者一鼓作氣破壞機關才能走出去。雖然石壁移位,石道中無半點光線,不過柳非青從跟著薛小蝶進石道就習慣性記下了各個方位,即使凶險如此,他對方向的記憶也沒有半點含糊。甚至自己轉了幾圈,向哪個方位進退了幾步都了然於心。一開始他就以劍痕在石壁上留下識標。雖然對機關製造一無所知,但掌握機關的運行規律,熟悉了每一個部件的作用,弱點便可不彰自現。——總有那麼幾塊石壁移位特別快速,並且除了移位沒有其他任何作為,在特定的時段似乎是為其掩護一般,暗器數目倍增。非常有序的是這樣的輕石壁兩兩相對,八個方位各有一塊。避開暗器、打破石壁不是不能。但關鍵是要打破這八塊的哪一塊才最穩妥。石壁後麵是什麼不得而知。“不是死路就是活路,不衝過去怎麼知道呢!”
蟲足聲、移石聲、利刃劃空聲。。。。。。被過濾出不同層次。不停揮劍擋物的同時,柳非青抓住輕石壁移位時不與任何石壁重疊的時機,也就是隻有機關移位時才短暫出現的八個薄弱之處。運內勁猛攻向最順手的一處。被擊中的石壁轟然裂開,柳非青也衝出迷陣滾入另一個未知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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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小蝶又靠著小聰明逃過一劫,啟動了機關便悠哉哉去自己房間找趙銘曠。一路上惋惜自己心愛的衣裳被撕了一大片,“置辦起來又得花不少心思。”
她房間裏除了漆黑的暗紋石壁,其他桌椅鏡櫃等物都十分講究,布置精細。趙銘曠無骨般癱軟在床,抬個手臂的力氣都使不上來。這是中了軟弱無骨醉生散,撒在空氣裏人吸了都得暈上一陣,口服或灑在傷口上入了血就如同醉癱了一般,意識清醒,但吐字困難,想咬個舌頭都難。故名醉生散。躺個三天三夜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薛小蝶坐到床邊,手挽著趙銘曠的一縷頭發笑吟吟道:“想不到你的小友居然追到這裏來了。”趙銘曠聽了眼睛裏閃現些許光焰。“還撕破了人家心愛的衣裳。”粉麵含羞曖昧不明。手指繞著那撮發打轉,故意拖遝著歎一歎氣,“唉!不過,我已經把他丟在蟲籠裏喂我的小寶寶們了。”趙銘曠雙矒瞬即複如死灰。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當初他怎麼就招惹上這麼個瘟疫“趙相公,你再也不要離開我了。我會當一個好妻子,天天守著你。從今以後,你也對我一心一意。羨煞旁人。哈哈哈。。。。。。”說著說著薛小蝶就笑了起來,陶醉其中。遂小鳥依人狀靠在趙銘曠胸前。趙銘曠欲哭無淚。心想,“不要拿我去喂蟲就好。我趙銘曠一世風流,到頭來死在這魔窟裏。人家說牡丹花下鬼風流,我怎麼就沒那個命。當初要是死在蓮兒手裏,曝屍荒野說不定還有人給收個屍。雖說薛小蝶也長得標致可人,不過是朵曼陀羅。世間那麼多嬌豔名媛等我垂青,為什麼當初就鬼迷了心竅招惹上這朵毒花。。。。。。”
像是忽然從美夢中驚醒,薛小蝶緊蹙這眉頭起身大量這麵如死灰的趙銘曠。“當初你就說不想留在這不見天日的山洞裏,閑無聊悶得慌。還說怕蟲子。那些蟲子是我師傅養的,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女人,總要有點防身的法子才行。而且蟲寶寶可乖了,不讓去的地方絕對不會亂跑去,不讓咬的人也絕對不咬。放心吧,有我在它們不會傷害你的。”
“威逼利誘嗎?總算是露出本性了。”一直以來薛小蝶在他麵前都維持著一個美好平和的假象,隻是趙公子沒等她慢慢把戲演完就抽身走人,繼續尋芳問柳,讓她方寸大亂。偏她又不給自己退路,一心想在姓趙的這棵樹上吊成佛。
“你要是不喜歡住這裏,我們就住別的地方。你去哪裏我就跟去哪裏就是了。”說著薛小蝶複又故作嬌憨的依偎著連舌頭都動不了的趙公子。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我趙銘曠不想死,也怕死。但還不至於貪生到被人逼婚。我老子都沒逼成過,栽在你手裏不如死了痛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男人逼不得。可惜薛小蝶太沉不住氣,還未知彼便先現了形。“想做趙夫人的名門閨秀我趙銘曠要什麼樣的沒有?不就是個正房,隨便娶一個來放著也就是一高興的事兒。怎麼也輪不到你薛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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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機關的人太過自信。柳非青闖出了蟲籠就再無險阻。謹慎的確認了地形,毒蟲一隻也沒有跟出來,眼前的石室燈火通明,放了些雜物。形狀不規則的石室除了被破壞的一役,壁麵都沒有出口,也就是說,這裏“看起來”是一個密室。而出口肯定在其中一麵石壁上。
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居然有三麵有可能是出路,不同方向的三個壁麵上是相同的向石壁內按動的機關。敲打石壁確認,的確隻有著三麵是空心的。“至少有一個是能打開的,而其他兩個就很有可能是陷阱。”
剛才被破壞的石壁碎出不少小石頭,柳非青撿起三個鴿卵般大小的,站到個估計比較安全的位置分別向三個機關打去。三麵石牆應聲而開,是燈火熠熠,和來時一樣的三條石道,並無其他異況。
柳非青又挑了幾粒碎石向三條石道發去,石子叮叮咚咚打在壁麵及走道上,並沒有啟動什麼機關。
他並沒有馬上離開石室。掃視了一些身邊大大小小的布袋,一一打開查看,是一些穀物雜糧,保存得非常好。隨手拿起一包栗子,柳非青想到那些在特定的區域活動的毒蟲,“它們不敢靠近的地方一定有它們怕的東西。而且無色無味,能粘在衣服上,附在石壁上,還能參在食物裏。此物著實高明。”忽然記起身上還綁了些紅布緞子,當時為了保身才出此下策,終是女兒家的東西,理應避諱。於是盡數扯了個幹淨。
拿了一個空空的布袋,再順手拿了兩個小包的花生核桃,向靠近洞口的那個方向走去。
一開始還扔些石子探路,確認暢通無阻後,保持著江湖人慣有的警覺,柳非青靠著自信的方向感,尋路找去。
中間也有一些洞開的石室,柳非青並不多做流連,心想:“不知道那小姑娘怎麼樣了。”
這山洞的布局其實並不複雜,地方也不是特別的深遠。柳非青膽大心細,幾個彎彎拐拐的就尋到了洞口。
連兒不知是醒來多久,正掙紮著要坐起來。柳非青見了忙放下手裏的東西,手上托了那條麻布袋子,打算上前扶他。
連兒感覺到有人,側目一看是傷了自己的人,還不怒從中來。右手一揮,白絲從指間發出,直指來人。
他這招勁力一發,柳非青立刻辨出了力道,手腕一繞便牢牢將絲抓住。連兒滿心不甘,想要拉回。豈料控力不均,自己向前倒去,搖搖欲墜的樣子,柳非青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姑娘你有傷在身,不宜動氣。等你好了再好好出氣不遲。”
連兒聽了更是凝起一雙星目,起掌拍向柳非青。但他此時的招數對柳非青而言連三腳貓都不如,輕易便被擋了下來。
抓住連兒的手,柳非青溫言道:“等你有力氣了我再讓你慢慢打。”然後強製性將他按回床上。
連兒冷哼一聲,並不搭理他。又委屈又氣,十六年來,還沒有這樣被人傷過。更別說是被“壞人”所傷。(趙銘曠是壞人,幫壞人的人自更加是壞人。)連兒無法容忍自己打不過壞人,而且還被壞人管束。
柳非青看他恢複了精神,算是鬆了口氣。之前他暈了那麼久讓人覺得不太尋常。
“姑娘,你餓了吧。。。。。。”柳非青暫時不提他的傷口,怕又惹他生氣。想到他剛醒來大概會想喝水吃點東西。
“什麼姑娘!我叫連兒。”
柳非青想:直呼其名似乎不妥。但又想:既然她不喜歡別人這樣稱呼,我就客隨主便。總之什麼都順著她就是了。
“連兒。。。。。。”
正要接著詢問,連兒像是想到什麼,又打斷了他:“我要回自己的房間,你抱我回房間。”
聽起來像命令,還帶著怒氣。
連兒不喜歡睡在陌生的床上,算是有點潔癖。比起“壞人柳非青”,他更在意自己不是躺在熟悉的床上。
“厄。。。。。。抱。。。。。。”柳非青錯愕,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心跳忽如小鹿一般。在他眼裏,連兒完全是一個女兒家。雖說之前也抱過他,但那時情勢使之,他心無雜念。
現在,這麼突然、這樣大膽的話,(從眼前霓裳翠袖,青絲如瀑,病態妖嬌的小美人口中說出。。。。。。雖然語氣凶狠了點卻專製的可愛,)讓純情的小柳子手足無措了一番。(之所以用括號括起來是考慮到小柳子還沒這麼高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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