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604 更新時間:25-04-06 15:23
在去學校的路上,黛莎一直生著悶氣,對父親的關心不理不睬。到了校門口,車子還未停穩,她急急忙忙地跳下車,回頭對父親大聲吼道:“我不要你管!你走!”
念恩在一旁瞧見她對父親忤逆的樣子,非常惱怒。她站在原地,雙手叉著腰,衝黛莎的背影喊道:“喂!前麵那位女同學……”
黛莎聽到身後有人在叫喊,好奇地轉過身來,打量了念恩一番,正要開口,卻被念恩貿然地打斷:“你對待長輩就是用吼的嗎?”
“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來教訓我?”
“我是人!”念恩不假思索地回答她。
“你……”黛莎一時語塞。
“看著歲數我比你大,連起碼的尊重也沒有。”
黛莎的目光無意間瞟到了念恩下半身,突然嘲諷道:“噯喲,你看看你才多大啊,小腹上就長有贅肉。”
念恩羞紅了臉,手忙腳亂地趕緊用包擋住,同時有些後悔與她搭訕。
“真是無聊至極的人。”黛莎蔑視她一眼,扭頭就走。
念恩深受打擊,恨不得挖個地洞轉進去。現在都不敢回頭,害怕看到後麵有同學嘲笑她的眼神。
念施躺在床上看書,念恩就在試衣鏡前麵晃來晃去的,讓她不得安寧,不耐煩地說:“姐,你在幹嗎?對著鏡子都照好半天了,你煩不煩啊。”
念恩光著腳丫站在在妹妹跟前:“念施,你快看我是不是長胖了沒身材了?”
念施挺身起來,仔細看著她,說:“是有點發福了。你怎麼突然這麼在意了自己身材了?”
“那是今天……”念恩喟然道,“哎呀,我真是愛管閑事,沒事找罵。”
“到底怎麼了?”
念恩沒有回答,隻管對著鏡子捶胸頓足。
“真是瘋瘋癲癲的。”念施對她的舉止簡直無語了。
秉誠坐在書桌前,全神貫注地在看書。林文嵐輕輕地敲門進來,給他端來一杯牛奶。
“秉誠。”她輕聲喚道,“這是溫熱的牛奶,你趕緊喝了。”
秉誠小心翼翼地接過杯子,對她微笑道:“謝謝。”
林文嵐沒有立即離開,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等秉誠把牛奶喝完。
“那天的事很抱歉。”她誠懇地說道。
秉誠擱下杯子。“沒事的,都過去了,大家不會放在心上。”
林文嵐突然咳嗽起來。
“怎麼了?”秉誠緊張地看著她。
“不礙事。”她聲音變得沙啞,隨後又不停地咳嗽。
“一定是感冒了,家裏有備用的感冒藥吧,我去拿。”
“別!”她趕忙阻止他起身,自己卻先站起來,“我自己去拿,不打擾你看書。你也不要太累了,早點歇息。”
“那行,如果不見好就要去醫院看看。”
“嗯。”她感動地笑了笑。
大清早,鳥兒們時不時地掠過窗台,短暫的停留後又振翅飛走。柏蓉英被窸窣的聲響擾得半醒,睡眼惺忪地瞥了一眼天花板。床櫃上那座老式座鍾正嘀嗒作響,單調的聲音使她心情煩躁。她索性翻身下床,草草穿好衣服走向客廳。隻看見小芬一人在打掃衛生。
“小芬,隻有你一個人嗎?”
“是的。”
“看到秉誠了嗎?”
“陪嵐姐去醫院了。”
“秉誠陪她去的?”她再次確認。
“對呀。”
柏蓉英的神情忽然暗淡了下去。
秉誠陪同林文嵐從醫院看完病回來,在屋前的花園裏散著步。
林文嵐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凝望著秉誠,眼含笑意說:“難得的周末還要耽誤你的時間,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在這個家,也就你尊重我。”
秉誠沒有說話。他心理暗示自己不過是基於一種對弱勢群體同情的本能,比起胳膊肘往外拐要容易接受。
兩人剛走進大門。柏蓉英悻悻地朝著他倆走過來。
林文嵐見到她,立即低下頭,小聲地向她問候了一聲。
秉誠恐母親為了這事和阿姨發生爭執,轉移話題:“媽,你今天沒出去轉轉。”
柏蓉英沒有理睬他,眼睛隻管盯著林文嵐,厲聲道:“你真夠居心叵測的啊,先是對我丈夫心懷不軌,現在又處心積慮地來籠絡我的兒子,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我真是不明白,作為一個女人,你就這點骨氣,和別人的妻子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你都不覺得尷尬嗎?我真替你悲哀,作為一個女人你真失敗!”
林文嵐羞愧到無地自容,連反駁的資格都沒有,隻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悲、厚顏無恥。
秉誠看見林文嵐的眼淚一滴接一滴地從她臉頰滑過。他想化解尷尬,上前拉著母親走。
柏容英使勁推開秉誠,語氣生硬:“你給我退一邊去!待會兒我再找你。”
“不用了,我現在就和你談,走吧。”說著,強行拉著母親不容喘息地離開。
林文嵐淚眼模糊,整個身體像是承載了百斤重的貨物,失重地跪倒在了地板上。
秉誠推開房門,一隻腳剛要跨進去,柏蓉英用力抽出手來隨即又揚起手來,氣忿地想要打他一記耳光。
秉誠沒有做聲,毅然地站在她麵前。
柏蓉英心有餘悸,緩緩地放下手來,臉上掛著失望的神情,步履蹣跚地走開了。
秉誠望著母親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倒是希望母親能打他一個耳光消消氣,這樣他不會深感內疚,然而她沒有,她幾次揚起手來又照樣放下去,她隻是在心裏默默地流淚。秉誠心底明白母親雖然表麵對他冷漠,其實內心是萬般的疼惜他,一切隻因她的自尊心太強,始終不會向背叛過她的人低頭。
秉誠惘然若失地踩下一步又一步的階梯,經過林文嵐的房間,隱隱約約聽到了無休止的抽噎聲。他呆立在原地,好一陣子。
窗外的暖陽透過簾子的縫隙鑽進了房間裏。念恩的臉被一道光照得發亮。她從睡夢中醒來,惺忪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客廳裏傳來陣陣噼裏啪啦翻箱倒櫃的聲響,徹底驚擾了她。
“爸爸,你在幹什麼?”念恩揉了揉眼睛,站在父親身後詢問。
“我下午要去市長家送個禮。”李建賢沒有回頭,隻是俯身整理禮盒。
“哪個市長啊,爸爸這是要去賄賂人家嗎?”念恩瞪大眼瞅著他。
“一個副市長。最近有一個新項目有點棘手,需要他的審批。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懂。”
“昨天給媽媽買了些東西,今天正好要回去我就一起帶過去,晚上我就不過來了。”
“東西還挺多的,我送你回去。要不你跟我一塊去,你在車裏等我,我送完禮就出來。”
“好吧。”
秉誠本想趁父親在家休息的時間找他談談家事,豈料舅舅一大早趕來找父親。兩人在客廳裏聊了好長時間。隻好作罷,徑自去屋前的花園裏溜達。
車子穿梭在公路上。念恩的目光延伸到窗外,這裏脫離了光陸離的景象,多了一些純粹。在前方十米處,車子拐進了一條林蔭小道。兩旁的樹木枝繁葉茂,形成天然的天窗,隔離了汙染,擋住了陽光,溫度一下子降了幾度,令身體感到一絲絲涼爽。
快到盡頭,寥寥幾棟別墅錯落不齊地聳立在麵前。車子停在距離別墅五十米的路口。念恩眼角的餘光瞥見對麵有一個人影從屋裏走出來。她的視線跟著移動,那個人走得快,隻留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
李建賢下車取了禮盒朝別墅方向走去。門口有一位比父親看著年輕的叔叔前來接應他,兩人站在門口低聲交談了幾句,隨後走進屋內。念恩目送父親進去後,隨即下了車。她沿著身後的花園方向走去。園內種了一些丁香花,香氣四溢。她嗅著這清風送來的花香,繼續往前走。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念恩準備往回走,剛要動身,目光觸及到不遠處有個人影,他站在一棵大樹下靜止不動。她覺著有點熟悉,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她往車子的方向跑去。少頃,她撐起一把透明的雨傘又跑回來。她悄然地走到他身後,將傘高高地舉過他的頭頂。他的目光呆滯,像是沉浸在某種思緒之中,絲毫未察覺。
雨斜斜地落下來,隨風飄到念恩的身上。她感覺此刻的雨格外不同,是溫柔的,軟綿的,宛如蠶絲織就的輕紗,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臉頰。
秉誠忽然察覺雨停了。他抬頭,一片透明的穹頂隔開陰霾,水珠沿傘骨滑落,折射出細碎的光。未及思索,身後傳來輕微的呼吸聲,一長一短,如風掠過葉尖。他驀然轉身,與念恩的目光在綿密的雨絲間交織。念恩聽到自己的心律參差不齊,手中的雨傘變得笨重慢慢地傾斜。秉誠從她手中接過傘,順勢將傘挪到她的頭上,略微關心道:“不要淋濕了。”
念恩故作平靜地對他一笑,然後微微低頭。
秉誠感覺她的笑容不自然,沒有上次在騎馬場見過的那般明朗。
“念恩!”李建賢一路喊著她的名字尋了過來。
念恩驚慌失措地瞅了父親一眼,淋著雨跑了過去,忽然又回過身,看向秉誠,簡短地說了一聲“再見”。
秉誠遲鈍,剛舉起手來想要打招呼,可她已經走遠了,他尷尬地搔了搔後腦勺。隨後又發現她的傘還在自己手裏,不由地笑出來。
李建賢見到念恩身上淋濕了,追問道:“你怎麼跑出來了,不是讓你在車上等嗎?”說著打了方向盤迅速離開這裏。
“爸爸的事辦好了嗎?”念恩岔開話題,惶恐爸爸盤問起方才的事。
李建賢搖了搖頭:“難啊!還是頭一回遇上這麼一個怪人,不知是真講原則呢還是嫌禮太少故意推脫?”
“那怎麼辦?”
“等哪天有合適的機會再去會會他。”
“看來這位領導是有原則的,不會輕易被別人賄賂。”念恩眼底露出一個欣賞的目光。
李建賢一副不屑的樣子:“你不懂,你還年輕呢。”然後又說,“對了,我給你們周末報了私教課,教你們禮儀,有什麼茶道、插花、形體這些。你們把時間騰出來,可不要賴在床上了。”
“哦。”念恩嘴上跟父親說著話,眼睛的餘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後視鏡。鏡子被雨淋花了,她忍不住去擦拭濺在玻璃上的雨珠子。今日一見,秉誠模糊的身影驟然清晰。自然的膚色,身材高大,穿著簡潔得體,舉止間透著一股溫文儒雅的氣質。本不算傳統意義上的英俊,可當他抬眼微笑時,眉峰如劍出鞘,那股子英氣竟攪得她心口發燙。
秉誠回到家。將雨傘擱放在地板上,隨後進了屋。進門瞧見舅舅一個勁地追在父親身後死纏爛打的樣子。
“爸,家裏有客人來了?”
“嗯,剛走了。”費承德回到沙發邊一**坐下去,點燃一支香煙抽著。
“秉誠你來得正好,你快幫舅舅說服你爸。”
“舅舅有什麼著急的事嗎?”秉誠好奇問。
“現在蘇城市的規劃和當務之急是加大力度搞好經濟。國家出台的新政策把房地產市場是作為支柱產業,推動經濟的快速發展。這有政策出台支持,我身邊也有資源,可要抓住這難得機遇。我引薦的這位開發商在當地那是皆有口碑的。況且我自打下海經商開始就結識了老李,我們也算舊識了。”
“這位客人是姓李嗎?”秉誠迫切地想確認這位先生的身份。
“是的。”
秉誠毋庸置疑這位客人一定是李念恩的家人。
費承德滅掉煙頭,義正辭嚴道:“我不是不同意,隻是你們的方案裏提到的江平路這一帶是千年老街了,你們現在以新換舊,會破壞古老建築的原汁原味,這點我不是很讚成。”
“以新換舊不一定是全部推翻重來,可以進行部分改造,依舊會保留祖輩們的記憶和人文情懷。”
費承德默不作聲,沉浸在某種思緒中。
柏言倫留下來吃過晚飯才離開。秉誠終於有空閑時間找到父親。他把這兩天家裏發生的要緊事給他道了一遍。
書房的四周黑沉,唯獨書桌上的那盞昏暗得發黃的台燈,靜靜地照亮了一對父子愁眉鎖眼的神情。費承德失了神,一聲不響。秉誠坐在對麵。他凝視著父親,有些片刻了。
“爸,我是不是做得不妥當?”秉誠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
費承德抬眼注視著秉誠,滿臉愧疚道:“你沒有做錯,”將聲調壓低,“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一直為我承擔著,背著自責的心理包袱歉。”說著別過臉去,在兒子的麵前,他沒有辦法表現得垂頭喪氣。
“你是我的父親,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秉誠扼住心底油然而生的委屈和無奈,沉著冷靜地說:“我們一起想想,看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能夠讓大家過得舒心一點。”
費承德的心裏亮堂了,眼神裏也充滿了感激:“秉誠,我這輩子有你這麼一個懂事的兒子,是我的幸運。”忽然又緊鎖眉頭,“隻是,你阿姨她孤身一人,該置身何處呢?
“總會有辦法的。”
“我上任也快兩年了,現在風頭過了,讓她搬出去住也沒問題。隻是我想起允希在外飽受孤獨的煎熬,我無法給他一個交代。”
“爸,我們就近給阿姨找套房子,也方便照看。隻是她住在家裏讓大家都不舒服,也苦了自己。”
正在他們思考的時候,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他們。秉誠趕緊去開門,門外正是林文嵐。
費承德連忙抽身起來,剛邁開一步,林文嵐就走近他跟前,從容地說:“費大哥,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秉誠看了父親一眼,費承德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去休息。秉誠先出去了。
費承德請林文嵐坐下來說。
還未等費承德開口,林文嵐就先說了:“我清楚你在擔心什麼,或者焦愁什麼。這是我犯下的錯,我應該接受懲罰。我已經很知足了,至少費家給我留了一席之地,還有秉誠對我的尊重和關懷。你就放寬心吧。”
這一字一句就如一針鎮定劑,給費承德打了一針。讓他先前還糾纏不休的情緒一下子得到了緩衝,逐漸平複了下來。
林文嵐在費承德猶豫的時候站了起來,柔聲細語道:“你早點休息,我下去了。”說完就匆忙離去,以至把門關上。她在門口停留了半晌,方才沿著漆黑的走廊下樓去。
天蒙蒙亮,秉誠就拉開房門出來,徑直去了餐廳。費承德已經落座,一聲不響地注視著廚房門口。秉誠走近一看,林文嵐一副安之若素的樣子忙進忙出。費承德看在眼裏,心裏雖然積攢了一些寬慰,但又覺得愧疚。
費承德吃完飯送秉誠去學校。一路上,秉誠的目光渙散到窗外。費承德坐在他身旁,沉默的一句話也沒有說。
秉誠明白,父親心裏緊係的鈴已經解了——父親臉上的平靜就是答案。
一個女人能夠放棄自己的尊嚴,將自己最後的底線都揮霍到極致,她到底渴望得到什麼。是愛嗎?秉誠摸索了半天,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夜晚。瑾雯抱著胳膊在房裏來回踱步。
費祥和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心煩意躁地說:“你到底睡不睡啊?不睡把燈關了,刺眼得很。”
瑾雯放下手來,鬱悶道:“我真是搞不懂,你大哥一家有什麼拽的,大嫂還衝我發火。”
“誰叫黛莎那天一點餘地也不留,讓大哥當眾難堪。”
“大哥真的讓我難以理解,你說,他要是真體麵,還帶個野女人回家裏住。大嫂也是,當初就該抵抗到底,堅決不能妥協。”
“你說起來容易,這個家從來都不是哪一個人能做得了主,就連大哥也要顧全大局行事。”
“我隻是替大嫂不甘心和委屈,丈夫背叛她,親身兒子胳膊肘還往外拐。”
“秉誠這孩子的胸襟倒是震驚到我了,他在這個年紀的確承載了不少。”
瑾雯這麼一嘮叨,使費祥和沒有了睡意,反而變得精神抖擻,忽然正色道:“老婆,我們對孩子的寵愛也該收斂一點了,不能再這樣由她任性下去了。”
瑾雯一臉不屑,反而嘲諷:“哎,費家曆來都是讓人學會禮讓,這種講犧牲缺乏自我的價值觀,我可不想再傳授給黛莎,別委屈了她喲。”
“我看在這個家裏,就你們母女倆是最幸福的,這沒心沒肺的性格倒也不會吃虧。”
瑾雯得意的笑了笑:“那還不是你維護得好,至少沒有做出傷害我們倆的事來,這一點你的確比你大哥強。”說完向老公投去一個親昵的眼神。
放學的鈴聲響起,學生們潮水似的湧出校門。
念恩穿梭在密密匝匝的人群中。一邊走著,一邊回憶老師講的禮儀知識。
李建賢提早來了,在校門口等候他的女兒們。
念恩昂頭瞧見了父親,奔跑過去。
“爸爸。”
“念施呢?”
“還在教室裏。”
“上車等她吧。”
念恩上了車。剛坐定,念施也來了。李建賢扭頭看他的女兒們,樂嗬道:“你們學習了一個月的禮儀,該是我驗收成果的時候了,”忽然正色道,“這錢也是辛苦掙來的,可不能白花。”
“那爸爸就考考我們唄。”念恩自信地說。
“別急,我會讓你們用行動來證明。這周末,跟我去一起去參加一個派對。”
念恩和念施相視一笑,對於未知的事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黛莎在衣帽間換上了禮服,對這鏡子來回照了好幾遍。
忽然,她想到了秉誠。以前,她都會讓他來做評價,看看衣服合不合適。現在連人影也沒瞧見。她打開梳妝台的抽屜,取出一塊雪白的玉石觀音,這是秉誠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還去廟裏開過光。她將它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裏。
念施從未一絲不苟地打扮自己,今天卻截然不同,各種嚐試。
“姐,你看看我穿這件合適嗎?”
念恩上下打量著她,笑著說:“這人長得漂亮和好的身段自然是穿什麼都會合身。”
念施洋洋得意地衝著鏡子裏的自己發笑。
店裏款式太多,兩姐妹目不暇接。
念施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可太挑剔,來回換了好幾套,最終看中米黃色的褶邊長裙,胸前佩戴一朵絲光緞麵玫瑰花略加裝飾。
念恩倒是困惑起來,每換一件都令她失望。在老板的介紹下,挑中了一件純色極簡款的中裙。對著鏡子照了照,一看下半身,又撅起嘴來:“好胖哦。”
念施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說:“姐,你怎麼還沒減下來呢?”
“可以穿塑身衣遮住小腹上的肉。”店長建議道。
“試試吧。”念恩羞澀地低下頭。
店長和店員一起幫著念恩換上塑身衣,像包粽子似的,勒得她喘不過氣。
“這樣合適嗎?”老板又扣上一顆紐扣,溫柔地問,“這樣呢?”
念恩試著憋一口氣,微笑點點頭。折騰了一會兒,她重新亮相在大家的麵前。
“這樣可以嗎?”念恩一臉懷疑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念施滿意地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念恩既興奮又苦悶的笑了笑,興奮的是露出了苗條的身材;苦悶的是這就是追求完美的代價。
在去派對的路上。念施審視了念恩一番,瞧她都沒有做發型,頭發放了下來自然飄逸在肩後。好奇地問:“姐,為什麼不燙卷發?”
念恩機械似的扭動身子,麵向念施,低聲說:“我已經包裝了全身,該保留一點原味吧。”說著,對著鏡子一照,十分滿意。
念施可清楚,那是剛剛在店裏跟發型師執拗了半天,無論發型師怎樣勸她都不應允,生怕破壞了她的發質。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