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1 更新時間：10-06-03 15:11
所謂權威，就是他人所為無論對錯，都不得不經其意見……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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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第一個開口響應，不過林秋芷對於齊仲彥之後的言論卻是不置可否，隻是意味莫名地盯了他幾眼。齊仲彥發覺對方的眼神，淡然笑笑，不再言語，一時，議事廳裏再度沉寂。
見季琅嬛仍舊沉浸在他自己的不知什麼世界裏，薑姮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不爽，幹咳兩聲道：“我記得我們本來是在說下麵要怎麼辦的，不是嗎？”
林秋芷接口道：“我不是說……”
“具！體！”薑姮惡狠狠地效仿自家小破弟弟，從牙縫裏往外迸字，“請人幫忙你就拿出點誠意來！連做什麼都不告訴我？你當我是你隱脈下屬問也不問什麼都聽你的？”
“……我錯了。”發現對方狀態有些不對勁的林秋芷乖乖投降，“不過接下來真的用不著大……呃，薑姑娘你做什麼，我……我自己有辦法應付！”順口就要叫出心中暗誹已久的“大姐”兩字，林秋芷中途改口，險些咬斷了他寶貴的舌頭。
“……”聽出對方吞回了某些似乎不是好話的句子，薑姮眯起眼睛，表情是怎麼看怎麼危險，“林，秋，芷……”
“在！”林秋芷被對方周身忽然冒出的陰森寒氣影響，渾身汗毛直立，聽見喚聲，立即腰板一挺大聲應答。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立下了軍令狀……是不是？”
“呃這個……”林秋芷仰臉，努力讓自己的眼神空茫一些再空茫一些……
“別裝傻。”薑姮幹淨利落地阻止了林秋芷刻意忘記這件事的意圖，眼中微妙的異樣光芒一閃而過，“明晚我小如弟弟成親……我記得你說在這之前你會把事情全部解決？”
危險！
林秋芷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
軍令狀是有沒錯，可是……
明天？當時說的難道不是“三天之後”嗎？“之後”，是“之後”啊！為什麼她一開口就硬生生把時間提前了一整日？！
然而，麵對這個怎麼看都決定性格很像姑母的怪女人，林秋芷抖了抖，仍舊沒骨氣地屈服於其“淫威”之下。
“……是……”
“……好得很。”不知是想到了別的什麼還是終於大發慈悲，薑姮忽然眯了眯眼睛，轉了話題，“既然如此……嗬……你說你會為他主婚？”
林秋芷打個寒戰，卻迅速反應過來對方如今矛頭轉向，為防止“被關注”這倒黴事再度發生在自己身上，現任武林盟主大人竭力低聲下氣：“當然是，當然……一定……一定……”
一旁齊仲彥看得挑高了眉，似乎為自己的合作者有如此一麵而感到十分驚訝，而熟悉林秋芷性格的季琅嬛卻是在心底暗笑不已。
秋芷……這家夥從小被司徒前輩整治得怕了，對性子與她有些相似的薑姑娘也同樣盡力避其鋒芒……
但是，她其實沒這麼可怕，不是麼……
仿佛是為了反駁季琅嬛腦中的想法，薑姮忽然“嗬嗬哈哈”大笑出聲。
“小如弟弟你隻管等著吧，我會讓你一輩子忘不了明晚和嗬嗬嗬嗬……”
一邊笑著一邊向門口走去的薑姮終於在門邊想起自己過來是要談“正事”的，頓了頓便向後擺擺手：“正事兒你們接著說，我去找我小如弟弟嗬嗬嗬……”
言畢，把門一閉，擋住了三人的視線。
林秋芷呆呆看著石門，半日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她到底分不分輕重緩急？”——怎麼就連這點都跟姑母一樣？難道說她們都是整天就想著這些？！
“這個……”季琅嬛眨眨眼睛，沒什麼底氣地為薑姮說話，“呃……她畢竟是說完正事才走的……”
林秋芷愣愣點頭：“我終於覺得秦薷那家夥有句話說得很對了……”
“……嗯？”雖然出聲詢問，不過齊仲彥心裏的某種異樣感受告訴他，他其實並不是很想知道這句話的內容——直覺或者說秦薷的信譽讓他覺得，這句話並不是什麼好話……
林秋芷憂鬱地歎口氣：“女人都是可怕的動物……”
“……”
“……”
八月廿三，晨。
距秦薷與阿笙成親，一……好吧，一日都沒餘下。
林秋芷並沒有親自去管碧之門弟子對秦薷成親所布置的……
嗯，那個真的不是個祭壇？
看看一旁忙來忙去瞎指揮的人，林秋芷決定還是先走一步，免得被人以為這地方跟他有什麼關係……
“林秋芷！”
如意算盤就此落空。
薑姮對林秋芷笑得萬分得意：“怎麼樣？不錯吧？”
“啊哈哈什麼怎麼樣……”林秋芷使出絕技——裝傻，神色迷惑一手撓頭，眼中充滿著不解與困惑，“我……我走錯地方了啊哈哈哈……哎呦！”
“砰！”
似乎是因為緊張而左腳絆了右腳一下，林秋芷，碧之門門主，在眾弟子麵前跌了個四仰八叉。
“你接著摔。”薑姮似笑非笑地看著“勉強”爬起來的林秋芷，“這兒地還是挺硬的，不怕被你砸壞，你盡管放心摔。”
嘴角一抽，林秋芷仰視著薑姮，心裏浮起與當年仰視小姑姑時一樣的疑問——這世上，為什麼要有這種……這種如此可怕的動物存在？
當年他尚且年輕——當然如今她也不覺得自己老——的小姑姑，因為剛剛扮成名門閨秀，臉上精心繪著極淡的妝容，鬢角處的細碎花子嬌柔嫵媚而又不失大方，再加上那身華麗無比的錦繡衣裳，說是風華絕代也絕不過分。
但是！就算對方是風華絕代的美人，也不是所有命令都能讓人欣然應允的！他的小姑姑，千麵魔女司徒青嵋，此時叫他來是為了把他也扮成女人——還是這大家閨秀的丫鬟！
……這是他親姑姑麼……
在他裝傻撲地並衝之傻笑的時候，他“風華絕代”的小姑姑眼波微動，轉臉對他來了個一笑傾城，然後朱唇一啟卻是一句：
“小畜生還不滾起來！你那點小把戲姑奶奶我早就看透了！”
姑奶奶……
憑什麼你一開口就平白升了一輩啊！
記憶中“風華絕代”、“一笑傾城”的姑母的影像，與麵前似笑非笑的薑姮居然有了一瞬間的重疊……
別這樣啊諸神……
林秋芷在心底發出一聲無力的呻|吟。
為什麼我遇上的都是怪女人啊！就連青蘿妹妹也快被她們帶壞了！這日子……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薑姮也不管林秋芷表情如何心情如何，隻管指點：“這可是供奉九燈之一所用的祭壇啊……神聖吧？端莊吧？有氣勢吧？”
沒看出來！
林秋芷惱火地翻翻白眼：“這裏成親的時候拜天地拜爺娘就是沒有拜祭壇的！”
更不拜九燈！就是迦蘭也沒這習俗！
“……也對。”薑姮皺皺眉頭，稍事思考後得出結論，“入鄉隨俗，小如畢竟是在這裏成親，那麼就應該給他布置成喜堂的樣子才對……嗯，沒錯，就是這樣……喂！那群人！把這些全部拆掉！”
“噗通……”
“嘩啦啦！”
“砰！”
“咣……的啷啷……”
“啪！”
“嗆啷啷……當……”
一連串頗具悲劇色彩的慘烈聲響過後，碧之門弟子秉承從門主處學來的好習慣，摔的摔，倒的倒，然後一大片人抬起頭，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林秋芷：
門主大人，您救救我們吧，這個女人是半夜把我們從床上拉出來造這個詭異祭壇的啊！說拆就拆，她這個不幹活的倒真是幹脆啊啊啊啊……
我碧之門弟子因為您一句話全成了苦力，您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
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林秋芷眨眨眼，毫不心虛地粉碎手下的希望：“抱歉薑姑娘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就先走了再見……”
碧之門門人無語淚流。
門主您不厚道……
可是話又說回來，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就連門主也怕她？啊？！落在她手裏，我碧之門前途堪憂了……
出了正伴隨著一部分慘叫哀號而進行大肆改造的議事廳，林秋芷剛鬆了口氣，就見一人急匆匆地大步向自己走過來。
“司徒青嵋在哪兒？”
……呃……嗯？風破？
發現對方臉上出現了十分焦慮的神情，林秋芷迅速反應過來：“青蘿妹妹怎麼……”
“你也可以。”風破這才認出在即所問之人是誰，想到白、碧兩門相同的使命，一把拉住林秋芷，“夏江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終於還是來問了啊……
林秋芷歎口氣，有些苦惱於接下來的解釋，不過很顯然，不解釋也是不行的……
回想起自己得知真相時的心情，林秋芷皺起眉，不知話該從何說起。
說出來的話……這家夥，不會因為受打擊太大而……呃……
算了，還是信任魘城奉刀的能力好了。
想到此處，林秋芷咧嘴一笑：“沒有任何問題，你放心……隻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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