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64 更新時間:09-08-03 01:54
01
風灌進天照的教學樓頂,教學樓頂上的一麵紅色旗幟隨風肆意飄揚,修長的身影立在孤寂的天空下,不動聲色。黑色的長褂校服攜著冰冷的氣魄,攔截日光。
像潑了墨水的天空,將原本清晰的景物溶解成模糊,來襯托光線的陰暗,好比一幅用灰色鉛筆勾勒出的素描。
何晚迷躲著門衛完成了爬樹、越牆這一係列動作後,開始大步流星地朝天照的教學樓頂走去。她在爬樹的時候就見到那個站在教學樓頂如同一個黑點閃爍的人。她敢肯定,那就是歐陽。
整個天照再也沒有人比他更閃光,就算此刻他化為一個渺小的黑點。
不屑的眼神在何晚迷背後流轉:“你以為天照是這麼好進的嗎?外圍的樹都安裝好了攝像頭,抓你的人就要來了。”蕭遠冷笑一聲:“從哪兒滾進來就從哪兒滾出去。”
何晚迷回過頭,怨恨地望了蕭遠一眼,迅速往圍牆邊的樹跑去。
校門口攔車的大鐵門為蕭遠退避三舍後,蕭遠繞過小門從大鐵門走,門衛用殷勤的笑容去貼他傲慢的背影。
這一幕看在何晚迷的眼裏,嫉妒像個圖釘釘在蕭遠的脊背上:“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就是不一樣,做什麼事都是正正當當。哪像我們窮人家的孩子,做什麼事都是偷偷摸摸。”
蕭遠懶得回頭去看她一眼,“可笑。何晚迷,你還是死性不改。”兩手用力按在一起:“我勸你,離我身邊的人遠點。”說完,骨頭咯咯作響。
眼角的黑色眼影如同曼陀羅詭異妖豔,尖銳帶刺的聲音:“如果我不呢?”
“那麼就別怪我沒提醒你。”
她的心像捅破的毒瘡,流出紫黑色的血,一滴一滴滲入骨髓。如果他們是天生敵對的話,那麼為何還要她迷戀上他?從小到大。
就在蕭遠不耐煩地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叫住他:“跟我去一個地方,我可以告訴你某些有趣的事情。”
“放縱”酒吧華麗絢爛的變色燈閃爍在迷幻的眼中,激情浮躁的音樂刺激著聽覺,明滅不定的空氣中充斥著曖昧的氣息。
“歐陽喜歡你姐姐何醒萊,並且他也相信了你騙他你姐姐何醒萊死了的話?”蕭遠半信半疑,轉頭想了想:難怪他這陣子精神潰散。
“他的弱點就擺在你麵前,你不是一直嫉妒他想要將他比下去的嗎?現在就是大好時機。”
嫉妒?他真的嫉妒歐陽?蕭遠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酒,“我說過,離我身邊的人遠點,離他遠點。”酒杯放下時哐當作響,何晚迷打了個寒顫。
他說這話的眼神讓她覺得害怕,讓她不敢再次說出“如果我不呢?”
“搬家那天是你攔住我哥不讓他去見懂雨的?”蕭遠說,“為什麼?”
何晚迷在“懂雨”兩字上特別敏感,甚至不由的在心底冷笑。他至今叫“懂雨”那麼親切,偏偏叫她至今也那麼憎惡。
尖銳的指甲發泄地刺進肉,“為什麼?問的好,就為了我喜歡你!”
幽深的眸子盯著對麵同樣幽深的眸子,表示質疑他剛才所聽到的話。
蕭遠輕蔑地斜了她一眼:“我永遠都不可能會喜歡上你。”
無情的蕭遠,對她總是毫不留情,永遠都不可能會喜歡上她,否則寧願去死。
女子嘴角綻放出微笑的紫色曼陀羅,“我知道,但是你也無法阻止我去喜歡你,那是我的權利。”
多情的蕭遠,身邊總是有不一樣的女人,上次轎車裏的女人是一個,上上次咖啡店裏的女人是一個,上上上次他的學妹又是一個;但她知道,他連多情也吝嗇給她。
她都無比清晰的知道。
可是她心有極大的不甘,像是有一根導火線將她的不甘引爆:“嗬,從小我就知道我們是同一種人,你憑什麼嫌棄我?!”
“因為你不值得喜歡。”話音剛落,一杯五顏六色的酒水潑了她一臉,粉底往下掉,妝也模糊了。
何晚迷拿起桌上的酒杯向蘇讓砸了過去,咬牙切齒地罵:“混蛋!”後跑向“放縱”酒吧的大門口。
她的這個舉動在蘇讓的意料之中,輕鬆躲過的蘇讓打量了一眼蕭遠,笑了笑:“我說的對吧?”
蕭遠桃紅的薄唇抿了口酒後紅潤妖嬈,眉毛動了動。
蘇讓在他旁邊坐下。
迷幻的彩燈變換不停,滾動的音樂漂浮在酒氣彌漫的空氣中。酒杯交碰,清脆動聽宛然如鈴,透明的杯壁映照著兩張桀驁不馴的年輕俊秀的麵孔。
02
午後的陽光明媚。林蔭道上的樹木因夏季的到來似乎變得更加茂盛,粗壯的樹根仿佛要破土而出,濃密墨綠的葉子鑲上一層金黃如同一把撐起的大傘,為路人遮下一片陰涼的小天地。林蔭道兩邊的長板凳招引了許多學生的到來。有的到來僅僅為了乘涼,有的到來為了看書,有的到來為了看別人談戀愛……
坐在大榕樹下的一張長板凳上,頭頂的綠葉在她們臉龐泛出鮮豔的光。
插著MP5的宋緋看上去像宋慧喬,軟軟的耳線透出白皙膚色的清涼柔和。她來這就是為了看別人談戀愛,雖然追她的人數不勝數,但她確確實實沒有談過一場戀愛。如果讓沐甜知道的話,肯定會作為最少半個月的話題大肆渲染。
懂雨就是為了看書。“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沉浸在詩詞唯美淒迷的字句和幻想的畫麵中。如詩的夏季,醞釀甜酸的心情故事。
沐甜就是為了乘涼。舔著冰淇淋做著粉紅色的公主夢。
穿著天照校服的顏鬱進入了柏楊校園。他可以輕鬆地進入柏楊校園是因為他校服上的那枚黃色榮譽勳章校徽。它的背後包括許多獎項,無論是在天照抑或是柏楊,同樣地被高度認同。
同時擁有那枚黃色榮譽勳章校徽的還有他的哥哥顏暉。
最高榮譽勳章校徽的顏色是紅色,為天照的歐陽所佩戴。
顏鬱穿過林蔭道,校服口袋多了幾分重量,像是承載著他緊張的心情。宋緋見到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在沐甜肉多的手臂上捏了一把:“小甜甜,你初吻的主人來了!”上次公告欄上貼著沐甜和顏鬱醒目的kiss海報,讓幾乎整個柏楊的人都知道了他們。但是後來那些海報都被撤下,換上試時事報了。據說是歐陽打電話給柏楊校長,要求保證她們不受到騷擾。究竟是真是假,她們也沒去證實過。但她們確實沒有再受到任何騷擾。
所有的人因這句話朝她們投來好奇的目光。那正是宋緋想要的結果。但是她想要看的好戲還在後頭。
“啊——”沐甜條件反射般呐喊完,“嗚嗚——”地哭了幾秒後,繼續舔著手上漸漸融化的冰淇淋。
所有好奇的目光瞬間被打得魂飛魄散。居然連哭也不堅持下去的人,宋緋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宋緋仍然不死心,繼續在她耳邊添催化劑:“小甜甜,戴孔雀麵具的王子正緩緩地向你走來,他伸出手招你過去。你快過去吧,祝你好運。”後麵差點被宋緋說成“你快順手牽走那隻羊吧,那是你的強項。小狼狼。”+_+
懂雨輕輕合上書,“你就別再添油加醋了。”抬眼看見顏鬱微笑地站在她麵前。懂雨持著冷靜的微笑,這是她最好的開場白。感覺上他是來找她的,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Hello,顏大才子。我們又見麵咯。”宋緋把“又”字的音調提高,提醒著旁邊的沐甜上次的事情。沐甜白了她一眼後,對著顏鬱露出好看的微笑:“你好啊。要不要吃冰淇淋呀?”邊說邊舉起什麼也不剩的冰淇淋棒-_-|||
顏鬱薄如櫻花的嘴唇輕輕一動:“不用了,謝謝。”再靦腆地望著懂雨,緩緩開口:“我,是來找懂雨的。”
有點尷尬下去的氣氛。
聰明的宋緋不難看出他的用意,為了稀釋尷尬的氣氛,故意“哦”了一聲,立即揮手拜拜,拖著沐甜離開。
顏鬱站在林蔭樹下,校服上的黃色勳章校徽絢爛如菊,英挺帶著幾分稚氣的麵孔微微泛紅。校服口袋多了幾分重量,像是承載著他緊張的心情。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斷臂的羽翼項鏈,有點羞澀地遞給她:“是你的吧?”他連忙解釋說:“是遠去找他哥的時候在你們教室外麵撿到的,他說上次看見你戴,應該是你的,托我交給你。”
懂雨微微愣住了,漏進樹叢的陽光照在項鏈上,項鏈閃閃發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像天使斷了翅膀,該怎麼飛翔。像童年斷掉了翅膀,該怎麼粘上。像她弄丟了斷臂的羽翼項鏈,該怎麼上天堂。這條斷臂的羽翼項鏈就像是她飛翔的翅膀,回到過去的時光機,打開天堂的鑰匙。
她點了點頭接過,心裏有股酸澀來回滾動。她恍然明白那股滾動的酸澀,也許它已經成為她最心愛的東西,她失而複得才懂得。
他有些故意的向她借被她放在曲起的膝蓋上的《李煜詞》,她雖然擔心他的故意卻不懂得拒絕。他捧著《李煜詞》滿懷開心地說:“我會盡快還你。”
“沒有什麼,”要說顏鬱的故意在於借書,那麼懂雨的故意就是強調:“我們是朋友嘛。”
顏鬱的笑容在“朋友”兩字上變得僵硬,張了張口,又閉上,最後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她的話。
他沒敢問她,為什麼沒有回他的信息。也沒敢問她,她和蕭遠是什麼關係,他們似乎並不陌生。甚至沒敢問她,他是否讓她感到不安。
如果朋友是最安全的話,那麼他願意做她的朋友。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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