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08 更新時間：09-07-13 02:36
嬴王府。
“王爺，您盡快進宮吧！”
聽完老太監的通報，嬴王轉身回房回上衣服，飛奔皇宮。
趙公公看著嬴王匆忙離開的身影，轉身對一旁的小廝說：“王妃呢？”
“娘娘在鈴蘭居。”
“帶我去吧。”
夏姬拿著弓，手持箭羽，瞄準碧湖上端的雅亭頂處。嗖一聲出箭，一隻鴿子應聲落地。
“喲，娘娘好箭法！”趙公公奉承著。
幾個丫頭跑去把鴿子拾了過來，夏姬伸手取了腳上的字條，原來是隻信鴿。趙公公就站夏姬身後，對剛才看到的事情熟視無睹。
夏姬匆匆瞥了字條一眼，扔給冰兒，冰兒迅速退下。
“趙公公不在皇宮伺候著，來我這做什麼？”夏姬見過他好多回，那是皇後的近身太監，對夏家忠誠無比。
“承蒙娘娘關愛，奴才是來請娘娘進宮的。”
“哦？我想不到我進宮能做什麼？”夏姬又從身邊的箭筒裏取出一箭，轉身瞄著他。
“哎喲，娘娘！”趙公公馬上跪了下來，“奴才是奉命來請您的。”
“哦？”夏姬放下弓，扔給一邊伺候的嫣紅，說：“皇後有什麼交代。”
趙公公連忙爬起來，“娘娘，皇後娘娘囑咐，此次進宮要謹慎小心，皇上怕是要不行了，召集了所有妃子皇子前去，您要多留意點。”他想了一下，又接著說：“王爺不是沒見過你嗎？這一次，也是個機會。”
王爺，嬴王？她倒是沒什麼心思去獲取他的寵愛。
“公公，你要切記，嬴王妃她病得不輕。”夏姬笑了一笑，“翠綠，去把那天的珍珠鏈子取出來。更衣。”
嬴王啊嬴王，我倒是要看看，你會把我怎樣？
高高的騰雲宮，莊嚴的遠華殿，三千佳麗長跪大殿之外，文武百官盡喉到了宮門，甚是壯觀。
宮女送藥進去，又細步出來。後麵還走出一個紫衣太監，分明就是大太監孫公公。
“皇上醒了，眾皇子嬪妃請入。”
一聲落下，丫頭紛紛起身扶起身邊的宮妃，再款款步入宮殿，又跪落在大殿台階下。台階上已經有幾個人在，除去坐在床邊的皇後夏氏，就是當今太子，六皇子和八皇子。
大殿雖然滿是人，卻安靜得連針落地都聽得一輕二楚。夏姬跪在第2排，除去第一排是皇上寵愛的妃子，下麵就是比較有地位的王妃公主。她抬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多少有點眼淚朦朧。或許，他們跟皇上真的是有感情的，或許，他們怕皇上這樣離去，自己會落得個冷宮下場。
龍塌右邊，一襲紫衣分外刺眼。按說，能在皇宮大紅大紫的絕對是個很有地位的人。他認得太子，也認得眼前人。子言二字馬上從她腦海裏出現。這樣熟悉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顯然子言個看到了她，眼中充滿的是驚訝和擔憂。然後他迅速轉頭，不再多看一眼。
夏姬也低下了頭，讓心理平靜下來，讓思緒整理出來。
這時候，皇上衰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朕老了……皇兒們以後要盡心為太子效力了……”
“父皇，您要好起來！”此時太子已經跪在塌前，眼淚婆娑。
皇上擺了擺手，“朕，要給你們一句訓話：切不可外戚專政，黨內謀私。”話到這裏，高貴妃猛抬下頭，驚慌的看著皇上。高貴妃就是當年淑妃的妹妹。“朕歸西後，皇後，高貴妃陪葬……太子側妃，太子太傅，汝陽公主，賜酒……”
“皇上！”高貴妃尖叫起來：“皇上，臣妾家族有什麼過錯？”
“……夏家和高家享了多少年榮華了？”皇上撫摩著皇後的長發。皇上自然不傻，太子優柔寡斷，外戚，切不能專政。皇後安靜的笑著，這是她所要的，她很滿足。
“不，父王……”汝陽公主開始掙紮，她也有不甘吧。
夏姬緊握了拳頭，大氣不敢一出，她怕，她怕下一個死的就是她。她原來也怕死，她暗自嘲笑。皇上這個時候看了下她，她也緊張的看著皇上。
“嬴王妃，賜江南頤華別苑。”她鬆了一口氣，身子不由自主的癱坐在地上。還是賞賜，皇上究竟為了什麼放過她。身邊的人投來奇怪的眼光，但是她已經沒有心情去應付了。
“謝父皇！”子言低頭說道。夏姬又是一驚，身體內好多的感受頓時傾瀉下來，說不出一個字。
“父皇，請饒了莎莎！”太子開口乞求。
轉眼看夏莎莎，沒有一點點害怕，倒是有幾分哀愁。她沒有等待皇上的話語，直接拿起宮女托盤上的杯子，一飲而盡，長倒在地。
汝陽公主更是害怕，連忙哭著求皇上。
“賜酒。”皇上的聲音更為響亮了。跑出幾個宮女，或者抓住汝陽公主，或者拿酒灌下。隻聽見汝陽公主咳了幾聲，便倒了下來。夏姬心跳得很快，身邊倒下了兩個因夏家而死的人，其中一個還是公主，被強硬灌入毒酒。她自己，也是夏家的人，皇上，真的會放過她麼？
“咳咳……朕老了，你們都下去吧，皇後陪著朕就好了。”皇後這個時候深深的看了夏姬一眼，是想告訴她什麼，可是，夏姬像失去魂魄一般，在地上坐著，沒有一點知覺。
嬴王走過來，抱起她，信步走出宮外。
夏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樣睡著的。她的腦海裏，還充滿昨日，夏莎和汝陽公主死去的情景。她下意識的往被子裏麵蜷縮。她恨她自己，為什麼那樣怕死，為什麼，原本學的高雅和金貴，在死亡麵前，是那麼的渺小。汝陽公主的呼喊，還那樣清晰的裝在她的耳朵裏。
“別哭。”兒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感覺她落在一個溫暖而嚴實的懷抱裏。極其舒適。
“子言……”這一次，她叫出了口。忽然又意識到什麼，猛抬頭。
子言深邃的眼睛，確實在她麵前。她忽然覺得什麼東西哽在喉嚨，有話說不出來，呼吸難受。眼淚就這樣流了出來。多少年了，她多少年沒有流過眼淚了？從七歲開始懂事，還是從頤夫人的離去之後？
嬴王低下頭，深深的吻著夏姬，手中緊緊抓住一顆碩大的珍珠掛綴。他認得這個他母親最愛的東西，狠狠一撤下，扔在一旁。眼前的女子，是很大膽，竟然就把他曾經送出最珍貴的東西這樣處理。
醒來的時候，夏姬頭腦一片空白，對昨天發生的一切，沒有多大的印象。轉頭看著窗外，已經天亮了，估計已經不早了。再看看地麵，一片狼籍，珠釵宮花滿地都是，還有衣服也淩亂的躺著。剛想抱怨為什麼昨天晚上丫頭們這般伺候，身邊有人伸出手抱了她一下。
心一驚，夏姬愕然轉身，正對上嬴王的眼睛。
近在咫尺，夏姬有幾絲害羞，忽然又發現自己衣冠不整，更是羞澀無比。她看見嬴王笑著對自己眨了眨眼。臉上一片紅潤。
丫頭們早早就在門外侯著。她們習慣小姐睡覺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叫起，所以就一直侯著。還在奇怪怎麼今天小姐起來這麼遲，忽然聽到小姐一聲很慘烈的叫聲。交換了下眼神，翠綠快手退開了門，嫣紅，巧手也端著盆子緊跟進去。
“小姐……”翠綠驚呆在了屏風邊。
嬴王狠狠瞪著翠綠，那眼光似乎是要把翠綠分屍一般。翠綠迅速低下了頭，轉身出去，還不忘記拉上嫣紅巧手。
“怎麼了？”巧手邊走邊問翠綠，翠綠隻是拉著她們，沒有多說一個字。心裏餘悸不已，幾許擔心幾許疑惑。
等翠綠走後，夏姬抓著嬴王的頭發，邊玩邊說：“別為難翠綠。”
“她叫翠綠？哼，每次都是她。”嬴王想著以前，隻要想進這鈴蘭居，就是翠綠擋的道。若不是，他恐怕早就見到夏姬了。
“人家也是為了我，誰會知道你會在我房裏呢？”夏姬放開了嬴王的頭發，任他傾瀉而下，和自己的青絲混成一堆。
子言笑看著懷裏的人兒。門外，一樹梨花壓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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