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898 更新時間：10-03-20 05:54
所有的再愛都是餘震。
維香一見周子京時便覺得歡喜。
他英俊且多金，有無量的前途和才華。相信很過女人都跟她一樣，把周子京列入自己金龜婿榜單的前三甲，很多。
今年過了維香也快26了，其實真的不算老，可是她媽卻不這麼認為，在去年這個時候就積極的為她安排相親，各色人物都見識過，眼光反而越發的挑剔了。然周的出現當真滿足她對男人所有的幻想。
隻是能見周子京是機會的確少的可憐。她不是他那個部門的，且隻是公司一個小小職員，偶爾在公司跟周打個照麵說的最多一句不過是“經理好。”她不相信周子京憑著這薄薄的幾句“經理好”能記得住她。
事實上她完全不應如此不自信，當周子京站在她麵前微笑時，維香突然覺得一切都炫目起來了。
那是在今年公司的年會上，因為周子京的參加，總多女職員比以往更加重視，著裝也更為隆重。
維香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曾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咬牙花重金買了套露背的香檳色絲質晚禮服。她膚色本來就白皙，五官也不明豔卻自有一份清新，上一個淡妝後便更顯得清麗動人。
她一進場後便四處張望，卻沒見到周子京人，忍不住顯得有點失望，期間不斷頻頻有人向她搭訕，都被她不冷不熱的擋開來，當你的心裏裝了一個人的時候，不管其他的人優秀與否，都會自動的選擇性忽視。
周子京出現的時候全場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過去，他就像是一個發光體，無論到哪兒都是大眾的焦點。
維香無法叫自己不去看向他。一看就舍不得移開眼。
看著他跟公司其他的高層寒暄，看著他跟其他的人碰杯交談，看著他對每一個跟他打招呼的人微笑，心就像地震了似的，狂跳不已。那種名為喜歡的情緒不知不覺浸進維香的四肢百骸。
隻是那樣的人不會注意到自己的。維香失望的想，至少她還有自知之明。拿了杯香檳，隨意的在場內遊蕩，跟認識的人打打招呼，努力讓自己不去看周子京。
所以當周子京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才會覺得震驚。她真真是被嚇到了，然後震驚這種情緒，在下一秒就被一種歡喜加不知所措的飄飄然所取代。
她隻記得周子京說什麼“當真是美人如玉。”，“請問小姐芳名。”之類的話，其後周子京又說了什麼她又答了什麼完全不記得。就那麼承受著全場大多數女人嫉妒的目光下，她幾乎霸占了周子京整晚。
晚宴過後周子京還送她回家。將她送到樓下後，等著她上樓打開自家的家門，在窗台上跟他揮手表示安全到家後方駕車離去。
目送周子京離去後，維香拍拍自己微紅的臉，將妝卸了，泡了個熱水澡，心滿意足的躺到床上進入夢鄉。
第二天被鬧鍾叫起的時候維香的腦子還是有點不清醒，在床上輾轉了一會兒才突然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她一下就坐了起來，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葉維香啊葉維香你當真是被美色迷了腦，居然公然與全公司的單身女人為敵。
呻吟一聲她又再度倒向床上，真希望放假完去上班的時候都把這件事忘了的才好。
隻是她實在是低估了周子京的受歡迎程度。星期一她甫一到公司就開始遭受白眼。她真是何德何能。偏偏那個給她帶來這種遭遇的人還不自知，在電梯前遇見她的時候還極具魅惑的對她微微一笑，害的她把那些白眼一瞬間就通通拋到了腦後。
她當然想周子京對她青眼有加，可是也不至於是用如此惹眼的方式。她不想再過幾天進公司的時候會有人想甩飛刀戳死她。
然而幾天過去，周子京卻沒什麼表示，隻是偶爾看見的時候會對她點個頭微笑，那種目光，讓維香隱隱覺得有些心驚，但更多的是心跳。
至少，他沒忘記她不是嗎？那是不是表示，她有可能有小小的機會呢？
葉維香有預感，今年她的人生絕對會比以往更異彩紛呈，厄運不斷。
宋遙再度回到S市的時候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是繼姐姐過世之後她第一次回到這裏。
時至今日已過去兩年年有餘，可每當她想起時仍是覺得心痛難當。雖然知道姐姐身體一直不好，可是沒想到這麼早就去了。她對姐姐的死一直抱有懷疑態度，據檢驗報告說是突發性的心肌梗塞，當時家裏又沒人，雖然有呼救，但終究是去晚了。
“那個時候你在哪兒，你他媽的給我在哪兒。”宋遙冷冷看著守在姐姐旁邊那個狀似失去靈魂的人，她的姐夫。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個姐夫一直不甚喜歡。
“我，在應酬。”原本好看的臉此時也顯得萎靡不已，連說話都顯得有氣無力的。
“應酬？我看是找你想好的在喝花酒吧！你他媽的還真對起我姐！”說著還不解氣宋遙快步走上前去想踹她姐夫一腳，還好莊亦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莊亦，你給我放手，我今天不打他我真他媽的不解恨，我姐當初怎麼就看上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宋遙激烈的想擺脫莊亦的控製，到最後終究沒能成功，看著靈堂裏宋襄微笑恬靜的臉，趴在莊亦的懷抱裏嗚咽起來。
從始至終，那個男人，她的姐夫沒說過一句話。
待宋襄被火化後，她不得不離開，返校進行她的畢業論文答辯。本來她決定畢業之後就回到S市，方便以後照看宋襄，如今宋襄一去，她也要重新考慮去處。
她對宋襄的死一直抱懷疑態度，顧了多家偵探調查宋襄這幾年的情況，都大同小異，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而她的姐夫也堪稱男人中的楷模，一直將丈夫這個角色扮演的非常之好。所以一切皆是她多心了。
隻是心頭還是咽不下這口惡氣。她為宋襄感到悲哀，她去了的時候她身邊沒有一個人。
她恨她姐夫，也更恨自己。
莊亦見不得她這麼折磨自己，毅然幫她申請了出國深造，眼不見，心不煩，過個幾年也許也就淡忘了。
宋遙出國了之後也貌似恢複了正常，沒有再心心念念宋襄的死，完全致力與學習，竟比原來預定的時間提早了幾個月回國。之後再無數家公司和地區之間兜轉，卻是怎麼也不肯踏入S市一步。莊亦這才發現宋襄的死對宋遙的影響遠比他認為的要深。
每次他想跟宋遙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宋遙要麼是發脾氣，要麼是裝沒聽見，要麼是顧左右而言他，要麼是趴在他身上對他撒嬌，總之無論如何就是不想談論這件，莊亦脾氣一強上來，琢磨著非解開宋遙的心病不可。
趁著今年清明時他們兩人都在國內，且S市剛好有個case，莊亦便好說歹說的把宋遙給拽回來了。
宋家姐妹一向懷舊，所以曾住過的那間老屋也一直沒有賣，宋襄生前還沒個星期請人去打掃一番，她去了之後宋遙每年將錢打到清潔公司，讓他們同樣也每個星期去打掃一次，所以兩人此番回來便將就著老屋住下了。
今天莊亦一進門就發覺氣氛不對，他走過去攬住坐在沙發上麵色不佳的宋遙，"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你猜我今天在金辰見著誰了？那個王八蛋！他居然跟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
宋遙一向淡漠，隻有在遇上關於她姐跟姐夫的事的時候反應才異常激烈。連莊亦也不敢在她發怒的時候逆著她來。
“那我們去打他一頓？”
宋遙白了他一眼，伸手將他整整齊齊的頭發揉亂，又捏捏他的臉，最後抱住他喃喃，“莊亦，我隻剩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莊亦回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過幾天，我們去掃墓吧。”過了許久，莊亦提議道。
宋遙一直沒有回聲。
直到晚上要睡覺的時候，宋遙才對莊亦的提議表示同意，那表情仿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莊亦的心情霎時就輕鬆起來。
維香收到周子京短信的時候還是覺得是自己在做夢。“有空嗎，今晚一起吃個飯吧。”她輕輕的掐了自己一下，很痛，表示這是真的，再看短信，還是原來的那個內容，她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悲。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時間，同事們都紛紛收拾東西準備走了，維香卻仍盯著電腦屏幕，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不是她不想走，實在是她不敢走。她真怕她一踏出辦公室就看見周子京在外麵等著，到時候她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維香你還不走？”關係比較好的同事路過的時候都覺得有點詫異，“再等一會兒，這個表格主任要得急。”維香虛虛的應著，心裏狂跳，生怕周子京就出現他們部門門口。
磨磨蹭蹭到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維香看了下表，六點半，她給周子京發了個短信，表示自己下班了。不一會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再等我一會兒，臨時有個會議。”
原來之前所有的擔心都是子虛烏有，維香籲了口氣，拍拍胸脯。
周子京如此是想追自己吧？維香一時間還是難以消化掉這個看起來有點明顯的信息。我有什麼好？樣貌最多算中等，能力也一般，周子京怎麼會看上我？維香的思緒一下子混亂起來，理不出個頭緒，索性趴在辦公桌上慢慢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周子京正坐在她旁邊，她一起身，一件西裝就緩緩的從她的背上滑下，很是狗血的劇情，但是確實在她身上上演。好吧，她葉維香在快要邁入第26個年頭時終於時來運轉可能掉到個金龜婿。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睡著了，讓周總久等了。”維香拿捏好尺度展開一個看起來很是誠懇的歉意的微笑。
“無妨，我也是才下來不久的，沒外人的時候叫我子京吧，叫周總就太生疏了。”
如此明確的表示她葉維香再不明白就是笨蛋。維香在心裏偷笑，麵上卻隻能不動聲色。
“走吧，這麼晚了，肚子也該餓了，你想吃什麼？”周子京撈起椅子上的西裝挽在手上，維香也抓起包跟著他一起走出辦公室。
“無所謂，不是你請客嗎，那你決定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維香覺得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周子京眼裏閃過莫名的光。
最後周子京還是把她帶到一個氛圍不錯的西餐廳。天知道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西餐，既吃不飽又還很麻煩。
“怎麼，不合胃口？”周子京察覺到似乎一進門維香的臉色就不大好。
“沒有，我一向對西餐無感。”維香實話實說，雖然周子京是金龜但是也沒必要為了他違背自己的意願。
“那我們下次換個地方好了。”
金龜說還有下次！維香在心裏樂翻了天。
吃完飯後周子京還是像上次一樣將維香送到她家樓下，看著她到家後離去。
如此不鹹不淡的吃了幾次飯，兩人也逐漸加深了了解，維香暗自慶幸自己的好眼光，周子京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要好好把握。她每次跟周子京吃飯時都細致的觀察他的喜好，聊天時也偷偷錄了音回家後一遍一遍的放著好分析他的思維。
如此苦工終於帶給了維香她想要的成果，在最近一次吃飯的時候周子京終於明確的說出想要交往的意願。
“你說的交往是玩玩似的還是以結婚為前提的？”維香慎重的問道。
“維香，我已經不小了，你覺得呢？”周子京意味深長的看向她。
維香在這一刻確信她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
“好。”她聽見自己堅決果斷的聲音。
然後周子京眼中又一閃而過他第一次請她吃飯時那種光芒。
估計也是跟她一樣因為高興的緣故吧，維香暗自揣測。
宋遙這個星期一直都很忙，忙得來不可開交，忙的來莊亦都甚少見她。莊亦暗自歎氣，他知道宋遙是在逃避。
星期天的時候莊亦直接殺到宋遙辦公的地方，不由分說的將她帶了出來。縱然宋遙滿臉的不高興，莊亦也隻能視而不見。
一路上車裏的氣氛異常沉悶。
到公墓的時候宋遙還是一句話都不說，直至站到宋襄墓前時她才崩不住了，抓住莊亦就哭起來。莊亦將她圈在懷裏，連勸帶哄的才止住了。想他莊亦什麼樣的女人搞不定卻偏偏對宋遙沒轍。
“人死了也就那麼大點個地方。”宋遙從莊亦懷裏掙脫出來走到宋襄目前仔仔細細的打量姐姐的照片，良久才收回悵惘的目光，回過頭對莊亦笑道，“我跟你講講我遇見你之前的事吧。”
求之不得。莊亦點點頭，他跟宋遙是在大學裏認識的，雖然曾聽宋遙籠統的講過之前的事，但是具體的還是不大清楚。
“你知道，我爸媽死的早，就隻有我跟我姐相依為命。我姐從小身體就不大好，但是她是姐姐，總覺得應該照顧好我，什麼事都自己撐著從來不跟我說。早些年的時候還經常會有親戚找上門來說是要照顧我們，實際上還不是就惦記著我們家的那點錢，姐姐每次都竭力的裝作很堅強，表示我們不需要別人的照顧，可是天知道我見她在那些人走後偷偷的哭了不知道多少次。後來情況有所好轉，因為那個該死的出現了，反正他就那麼輕易的引起了我姐的注意然後我姐就嫁給她，然後我就被迫外放遇見了你。”
她如何不記得宋襄第一次遇見那個天殺的時候笑的異常甜美的臉。就為了這個縱然心裏有萬般不願她還是祝願姐姐能夠幸福。然而不得不承認在跟那個該死的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裏，姐姐確實比平時更加的燦爛有魅力。
“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什麼對你姐夫抱有那麼大的敵意。”莊亦聳聳肩，在外人看來宋遙的姐夫絕對是很不錯了，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宋遙對他就是沒有好感。
“他剝奪了我照顧姐姐的權利。而且我姐明明可以找更好的嘛，為什麼會看上他。”
莊亦認命的歎口氣，原來他親愛的老婆有戀姐癖。
“你想哪兒去了，我隻是想補償我姐而已。”宋遙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後來見她確實過的很好也就不想去打擾她了，哪知。。。。。。要不是那個人的粗心姐姐又怎麼會猝死家裏。我不會原諒他！”最後幾個字當真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可是莊亦，我知道他是真心愛著姐姐的，愛進骨血裏了，然而就算是那麼愛，姐姐走了之後，不也就什麼都沒有了，他現在不是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麼。之所以不願再來這裏，我是在怕，我怕有一天也像那個人一樣，我怕我也會忘記她。”
原來這個才是症結所在。“怎麼會。”莊亦出言安撫。“你跟他是不一樣的，你跟襄姐是親姐妹，血濃於水這是誰也改不了的事實，你怎麼會忘記。”
“我累了，想回去了。”宋遙挽住莊亦，不想再將這個話題討論下去，她知道，真正的安撫需要用時間來證明。
莊亦吻了吻她的頭發輕道，“遙遙，我不敢說一輩子，至少現在，我們相親相愛。”
回答他的，是宋遙更加挽緊的臂彎。
進樓的時候莊亦夫婦被門衛叫住，從桌子上遞給他們一個白色信封說是今天早上才送來的。
“這是什麼？”宋遙拿過來一摸便知，“像是請柬一類的東西。”
她不解的看向莊亦，莊亦微笑著攜著她走上樓梯，給了她一個“我也不知道的眼神。”
一回家宋遙拆開信封，一張紅色的請柬就掉了出來。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打開一看臉色立刻大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的莊亦心驚膽戰。他立刻從宋遙手裏將那請柬拿了過來，匆匆掃了一眼，很是無奈。
“遙遙，都過去了。”
“我知道。我隻是。。。。。。隻是很失望。”原以為他會一直愛著姐姐，沒想到還不到3年他就要另娶。“哼，我倒是要去看看他到底找了個什麼樣的。”
維香跟周子京一桌一桌的敬過去，白皙的臉上因不勝酒力已經染起了紅暈，在親朋好友的恭祝聲中又喝下一杯。喝完的時候她悄悄打量起鄰桌的一個女子。
從她一入場維香便注意起她。她坐在前麵幾桌，而她的表情可以說是跟這個場合格格不入，若非清楚今天的主角是自己，維香真懷疑她是來參加葬禮的。是了，今天是她葉維香跟周子京的婚禮。想到這裏，維香真心的浮起一個甜美的微笑。
而那個女子，維香又偷偷打量了一眼，確信自己不認識她，想來是周子京那邊的人，不知跟他是什麼關係，前女友？否則怎麼會是這樣的表情。
宋遙看著周子京跟葉維香真的有種想哭的衝動，她死死的抓住莊亦的手，把莊亦捏的生疼。等到周子京跟葉維香過來敬酒時，她卻迅速恢複常態，微笑著跟眾人附和。
“子京，這位是？”葉維香實在好奇宋遙的身份。
“宋遙。”周子京向宋遙點點頭，宋遙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戾色，臉上卻浮起溫婉的微笑。
“你好，葉小姐，祝你們百年好合。”
葉維香覺得這樣的氣氛很怪，渾身說不出來的不舒服，她還是很有禮貌的說：“謝謝。”
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宋遙卻拉住周子京，“介意跟我談一談麼。”周子京遲疑了一會兒點點頭，走過去跟維香耳語了幾句，維香抬起頭看了這邊一眼，點了點頭。
休息室裏很是安靜，幾乎隔絕了外麵的喧鬧。
“你什麼意思。”宋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嗬，沒想到你那麼幼稚，你以為找一個跟姐姐長的相似的人回來就可以代替姐姐嗎！”無怪宋遙激動，當她剛見葉維香幾乎以為宋襄還魂於世。葉維香無論容貌氣質疑惑是舉手投足都像足了宋襄七八分。
“那又怎麼樣，我愛香兒。”周子京還是滿不在乎的表情，這種表情足以讓宋遙氣極，他甚至可以預料到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香兒？宋襄還是葉維香？”沒想到宋遙卻是平靜至極。
“你覺得呢。”
“周子京，就算你複製出另外一個宋襄，但她絕對不會是我的姐姐宋襄了。”就算她跟我姐姐再相似，你如何彌補這缺少的一塊。無數的思緒在宋遙的腦中翻湧，到了最後隻化作一句“你真可憐。”說完宋遙打開門走出去，她不想再看見他，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眼裏卻有眼淚源源不斷的湧出來。
周子京在宋遙離開的瞬間輕輕的笑開來，那笑聲碾碎一地寂靜，如同破開虛空的利箭，突生心傷之味。他知道宋遙最後還是原諒了他。
他跟宋遙本質上是很相似的人，就是因為相似所以相看生厭。
宋襄走了之後他的心也跟著走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著，心髒是否還在跳動或者宋襄還沒有離去，每當他工作完回家的時候她還笑著做好了一桌菜在等他。但是看到那屋子裏真的隻剩他一人時，他真的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他在最初那段時間時常想著自殺，然而有壓抑下來。宋襄一直是個熱愛生命的人，他怕死後再見時她會怪罪他。
襄兒，你當真忍心，徒留我一人。原來真是留下來的人最苦。
所以當他看到葉維香的時候，他聽見他那顆沉寂已久的心髒輕輕的跳動聲。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葉維香眼裏的慕戀，於是開始有意識的接近她，有意或者無意將她慢慢改變成宋襄的樣子。
有時候他又是恨葉維香的，他恨她搶走了他對宋襄的愛，那些無處抒發，不得已轉移到她身上的對宋襄的愛。
他叫葉維香“香兒。”
香兒，香兒。襄兒，襄兒。就像是在叫宋襄。承盡他無限思念，浩淼深情。
他也說不清楚他到底喜不喜歡葉維香，雖然葉維香對他而言更多的意義在於宋襄的替身，但她畢竟是個有自己思想跟個性的個體。縱然是喜歡，他投放到葉維香身上的那些情感對他而言不過是餘震。
他籲出口氣，打開休息室的門走了出去。葉維香在很遠的地方，見他走出來後就立刻迎了上去。兩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
宋遙在遠處看著，一時間不知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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