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79 更新時間：09-11-02 14:37
除夕晚上，吳媽一家人在莫家守的歲。廣東這邊的人不興三十吃餃子，吳媽煲了很多種湯，做了一桌子的菜。自從莫方潮妻子去世後，每年除夕夜吳媽一家便留下來陪著這三個大男人過年。莫家說起來出身並不算本地，所以除了莫方潮生意上的夥伴和幾個朋友之外，他們很少親戚在廣東，莫方潮在妻子失逝那年主動提出接吳媽老家的家人過來一起過年，吳媽感激得老淚縱橫。其實，莫家人都明白，與其說是父親成全了吳媽和家人的團聚，倒不如說是吳媽一家帶給了莫方潮和兩個兒子除夕難得的熱鬧和歡喜。
今年也不例外，吳媽是當地人，在鄉下她們有很多過年的習俗，莫方潮算得上一個和善的主人，但他最嫌棄太吵，所以吳媽帶丈夫和兩個女兒過來也割舍了不少在家時的傳統“曲目”，一家子住過來知道給主人添不少麻煩，因此，在籌辦年夜席上，吳媽和丈夫十分賣力，每年，莫家三個大男人都能好好享受一頓美餐。
有點特別地是，今年的飯桌上莫方潮似乎很少話。莫偉恒和莫飛相互望望，也不敢輕易開口問父親。
“偉恒，你等會兒吃過飯來我書房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席間，莫方潮突然對莫偉恒說。
“嗯，好的。”
“吳媽，您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這豬骨燙煲得可真香！”莫飛不顧父親和哥哥的談話自顧自地又盛了一碗湯。
“嗬嗬，隻要少爺你們喜歡喝就好！”吳媽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吳媽，又讓我說你多少次你才能記得住，不要‘少爺’、‘少爺’地叫他們，搞得像地主舊社會似的。”莫方潮的話還沒說完，莫偉恒和莫飛都笑出了聲。
“還笑！”莫方潮瞪了兩個兒子一眼，兩人低下頭繼續抿著嘴巴笑。
“唉，真是給你們倆氣死了！”莫無奈地搖搖頭，“對了，莫飛，你這學期成績怎麼樣啊？我本打算先問你們班主任的。”
“班，班主任？您，您怎麼認識蘇，蘇晴的啊？”聽父親提到班主任，莫飛正喝湯的湯匙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嘻嘻，阿飛哥哥一定頑皮啦，一聽到老師就嚇得發抖！”吳媽家十歲的大女兒咿咿呀呀說道。
“噢，阿飛哥哥怕老師告狀！”緊跟著，坐在她身邊的小女兒也來了精神。
“你看看，連小孩子都看出來你心裏有鬼，莫飛，你給我好好說，這個學期功課如何？”莫方潮滿臉嚴肅。
“挺好的，爸爸，我成績很好。”
“你什麼時候成績很好過啊？我看，過幾天，我還得問問你們蘇老師才知道！你這小子，我不信你。”
“爸，阿飛他在學校其實表現真的挺好的，您別操心。”莫偉恒也放下了筷子。
“表現好，人家老師還告到家裏來！”
“爸爸，難道蘇晴找過您？”莫飛一聽也跟著急了。
“什麼‘蘇晴’、‘蘇晴’的，那是你叫的？沒大沒小。”
“本來她就比我大不了多少嘛……”莫飛嘴裏仍舊不滿地嘟囔。
“再小，她也是你的老師，你是學生，學生就應該尊敬老師，不管她年紀多大。”莫方潮教訓兒子道，“我可告訴你，你別老欺負人家小老師，我看你們這個蘇老師是個很不簡單的女孩子，我見過一次，雖然年紀輕輕，但言談舉止都十分得體，人也和善斯文。”
“真的？爸，您是在哪裏見到蘇晴的？”莫飛聽父親誇獎蘇晴，心裏莫名興奮起來。
“還不是上次你們付院長他弟弟做壽。”莫偉恒插了一句。
“怎麼哥也去了？”
“我沒去吃飯，後來順路去接爸爸一起回來，在門口的時候看見你們蘇老師和他男朋友的，當時還是付子喻主動打招呼給我們介紹的。我看爸爸說的沒錯，你們那個蘇老師雖然年輕但氣質蠻好……”
莫偉恒的話還沒完，莫飛就打斷了他：“哥，你說的是真的，蘇晴她果真和付子喻在一起了？”
“嗯，是啊，聽付說應該兩人相處有段時間了，看起來還挺親密的，是吧，爸爸？”
“偉恒，你還說！”莫方潮“啪”地一下撂下筷子瞪了莫偉恒一眼，滿桌子的人都被他嚇了一跳。“莫飛，我可告訴你，你給我好好念書，別想亂七八糟的事。”
“嗯。我知道。”莫飛低聲應了一句把頭深深埋了下去。
莫偉恒看了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弟弟，他的欲言又止，他的牽腸掛肚……這讓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莫偉恒不敢當著父親麵質問莫飛，他對蘇晴為何如此上心？難道，難道中午在車上，莫飛說的自己“好像”喜歡的女孩子是……莫偉恒不願再繼續想下去，因為他知道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話，莫飛預料的沒錯，這樣的感情，是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的！然而，他又是多麼清楚，一旦愛情的種子萌發，還有什麼力量能阻止它生根、長大呢？他真不願弟弟走他的路——愛上了一個不能愛的人……
年夜飯後，吳媽和丈夫領著兩個小女孩兒去市民廣場看煙火；莫方潮一臉凝重帶著莫偉恒前後進了書房談事情。偌大個房子隻剩下莫飛一個人孤單守歲，電視機裏播著鬧哄哄的春節聯歡晚會，但今晚他卻沒絲毫興致欣賞。回想起剛才哥哥在飯桌上那席有關蘇晴的話，莫飛心頭驟然升起一團怒火，索性坐起身子閉了電視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他不明白為什麼蘇晴會喜歡付子喻這個花花公子，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如此介懷，正當他鬱悶時手機突然響了，莫飛懶洋洋地拿起一看，原來是柳亭亭，他有點不耐煩地又把手機甩到腳邊，不肯接聽，許久，鈴聲才緩緩平息。莫飛深呼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不知又過了多久，他被一陣陣鞭炮轟鳴“炸”醒，已經十二點了嗬！莫飛坐起來揉揉惺忪的睡眼，竟然不知不覺中睡了一覺。這時，被他扔在腳邊的手機再次想起來。他低頭一看來電顯示，差點停止了呼吸，這次，來電話的居然是蘇晴！莫飛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快，手機一直響，他卻不知該怎樣接。終於，在調整了一連串的呼吸後，莫飛接通了電話。那一頭，蘇晴一如既往溫和的聲音響起——莫飛，春節快樂！莫飛臉上也刹那間綻放了笑容——蘇晴，春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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