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77 更新時間：21-11-29 08:01
張媽媽頭上的梳篦、標準的萬福禮、隻向聯西央行禮，這三樣加在一起隻能證明一件事，張媽媽是宮正司宮女，乃是後宮女官。
宮正司有宮正一人，正五品；司正二人，正六品；典正四人，正七品；女史四人。宮正掌糾察宮闈、戒令謫罪之事，大事則奏聞；司正、典正佐之，女史掌書記功過。
她究竟是哪級官位？
長明心明眼亮忙上前摻扶張媽媽說道：“各位大人請入席，女眷們請隨我去往偏席。”話是向著大家說，眼睛卻看向聯西央。
聯西央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長明把張媽媽領入了女眷席中主位入坐，張媽媽沒有任何遲疑地坦然入坐。這下女眷們飯也吃不香了都在猜這老婆子是誰。
而聯西央在猜的是唐墨是誰，能讓宮正司的宮女在這鄉野間照顧前主遺孤十六載？
宴席有條不穩的進行著，誰都沒有想到這場宴席是日後天翻地覆的序幕。
聯西央房間
“長明，聯江有消息傳來嗎？”
“回大人，目前還沒有。之前傳來說已經到過王家命案現場了，但現場一把火全燒了，他找不到什麼線索……”
“知道了。如果他傳信你記得告訴他小心，這案子不簡單，卷綜上看不出，但裏麵明顯有一股的勢力在。”
“大人塞外那邊有消息了。”
“是奕藍蔓？那人怎麼樣啦？”
“說是又打敗了一夥賊匪，收了不少好馬～”
門外敲門聲，唐墨推門而入，“大人我想跟張媽媽回家去睡一晚，可以嗎？”
“唐小公子這是想家了嘛？”長明逗他。
“也不是啦……”說話的人就依在門口巴巴的看著聯西央。
聯西央受不了他這樣無聲撒嬌，點了點頭又說叫上幾個小廝跟著一起去，但明天中午就要回來。
唐墨應一聲就飛走了。
“大人這大中午就要人家回來，這麼不舍得分開一下嘛？”
“閉嘴。”
“哦。”切，小心眼還不讓說啦～～
有了聯大人的許可，小廝備了輛車又是炭火又是糖果的往車上準，不知道是還以為是哪家小姐回家呢。唐墨高二那年父母車禍離世，當他穿回明朝第一位打動他，也是讓他有動力在這裏幹出番事業的除了小唐墨就是這位張媽媽了。
當時他暈迷著也能感到有人擁抱他，那感覺和之前媽媽抱著他是一樣的。唐墨由衷的說墨兒在外，勞張媽媽掛心。反正他現在在旁人眼裏才十六，他便也不顧及得賴進張媽媽懷裏撒嬌。
張媽媽摸著他的頭說我家少爺長大了，長大要去京城了。
一旁的親兒子寶安也從之前的興奮變為現在的傷感，“娘，少爺現在有出息了，能查案，是文吏了，不再是之前的少爺了。”
“對啊，是出息了。我們回去先給小姐上香告訴她這個好消息。”說這話的張媽媽似乎惹有所思。
二十年前，皇宮門口。
“宮正司張允芝，有來，記胡妍心訪。”宮門口內侍一聲聲傳音。
二十年前的張媽媽還是宮正司典正。聽到喊自己名字則像所有人一樣飛奔到宮門口，今天是一月一次宮女和女官們可以見宮外家人朋友的日子。
“妍心，你來啦！”
“允芝，這次我隨爹爹進京城可以待三個月呢！可以見你三次～”
“謝謝妍心你一直記得我這個在宮裏的朋友……”
思緒一收，張媽媽招手把唐墨叫來，讓他規規矩矩的上香磕頭。
“妍心，我們墨兒有出息了，現在當上了按察使身邊文吏。”
唐墨一邊磕頭一邊聽張媽媽在給母親大人念叨自己長大出息了。
唐媽媽，你兒子唐墨應該和你團聚了吧，如果你們在天有靈請保佑我為小唐墨討回公道。
唐墨不禁想到自己的母親，媽媽，不管在哪裏你兒子都會好好活下去的，請放心吧……
塞外，大漠黃沙。
敵陣之中，一匹矯健高大的烏黑馬衝了出來，銀月似的刀光和著那勢不可擋的一擊，被拚死擋了下來，但是下一刻，那人手中的彎刀，麵上的頭盔，連同頸間血肉，被那長刀狠狠劈開。那一晃而過帶著凜冽寒光的藍灰眸子，甚至都沒在他身上停留一刻，那人隻晃了一下就栽下馬去。
那烏黑大馬就站在了最前頭。那馬是大漠良駒，足比一般馬高出一頭。馬上之人更是煞氣逼人，一雙灰藍眸子，冰冷如刀，殺機凜凜！
一場戰鬥後是醉人的酒宴，美麗的女郎發覺又打了勝仗首領在看她，大著膽子來到他麵前：“奕將軍，今天要我來陪你嗎？”
“抱歉讓姑娘誤會了，是藍蔓無禮了。”他們說著塞外語。
“奕藍蔓你心中的人，她有我美嗎？”
那有著藍灰眼睛的高大身影愣了一愣，“沒人比她更美了。”
月光照在那年輕而英俊的麵孔上，灰藍的眸子成了深藍色澤，就像雪山之上的天池顏色。
那姑娘心有不甘的追問道：“那你為何還看我？”
“簧。你吹簧讓我想起她。”奕藍蔓證據近乎溫柔。
大漠姑娘一向大膽熱烈，敢追求一切她們喜愛。她剛見過這人打仗英姿，見過開宴前他敬酒天地的豪邁，但她未曾見過這樣的溫柔輕語。
猶豫片刻姑娘猛地把竹簧塞在了奕藍蔓，“給你。”
這不是定情而是姑娘真心想把這竹簧給他以慰藉這大英雄的相思苦。點起腳尖在他臉頰上一輕吻後飛也似的離開了。
奕藍蔓呆看著手中竹簧，姐姐，若不是你犧牲自己，怎麼會讓曾經白骨露野，千裏孤鳴的大漠有現在的安穩。奕妍蔓，你才是大漠裏最美麗的人，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就算是消散在千萬裏外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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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婆子什麼身份，憑什麼坐在主位上？！
趙氏一回到唐家就發問：“老爺，你可知道那聯大人身邊小廝把張媽媽安排女眷裏的主位上了？”
“大概是比照墨兒來的吧，這京裏的規矩我也不太清楚。”唐代方心裏也不痛快，本以為兒子平步青雲自己能出個風頭，沒想到提都沒人提他，剛打死了唐見也沒有提。這按察使聯西央心真狠。說完自己先去睡了，把趙氏晾在一邊。
第二日錢媽媽一早來問昨日情況，沒想到是那大院裏的張媽媽占了先。
“夫人，要是按老爺說法是比著唐墨來，女眷裏論起來也應該是你這個母親坐主位啊！”
“可不是嘛！昨天老爺一說我就想到了，但看他不愉快我也算了……那張婆子還在哪裏做怪呢！”
“哎呀，我說夫人，你別被這些亂了心思。這聯大人是京城大人，官再大也管不了老爺，老爺當官是看縣太爺呢！這大院裏的人再折騰他有中科舉的本事嗎？不能還不是最後還要靠老爺的萌蔭。”
趙氏想起幾個月前那人和她說的事，這家裏唯一有希望的就是她璐兒，璐兒從小跟著陸秀才讀書，也算是十裏八鄉聰明孩子，再過幾年就能去春闈裏闖個名頭。
趙氏算盤打得正響，就有丫頭來報說是門外來了按察使的馬車，這就要進來。
聯西央身為三品按察使來接人是不合適的，長明帶著一車的東西來接人了。
寶安第一個得信，指揮著院裏小廝把東西一件件搬去唐墨那院裏。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文房擺件，是樣樣不少。
“長明大哥你來了啊～快跟我去少爺那屋裏坐。”寶安領著他徑直往裏。
“寶安，你給我站住。”說話的是錢媽媽，身後站著趙氏。
長明對著趙氏說，今天前來是接文吏回別府，聯大人有公務要辦需要文吏協助。公務在身就不便給夫人行禮了。說完給說話機會都不給趙氏。
這家裏還有人把她當夫人嗎？這兒子眼裏還有我這母親嗎？趙氏氣得臉都歪了。
“寶安，今天怎麼沒見大少爺來請安。他出門在外多日，昨夜歸家已晚也不便請安，現在又要離家，當上職了還比從前不懂禮數了？”
“母親何來此言？”唐墨從院中走來，“如母親所言昨夜歸家已晚，兒子現正要給母親請安呢。既然母親念我來看我，不如就來我屋裏坐坐吧。”
屋內坐定，唐墨按規矩給趙氏請了安。長明則環視了屋內擺設用品，果然和大人猜得一樣，這屋子裏物件的擺放是由宮中規製的。
“唐夫人，在下有事替按察使大人傳達，還煩請夫人移架。”長明最看不得這種欺壓，直接趕人。
趙氏無法隻得離開。司琴正從前門趕來正巧遇上趙氏，速速行禮後就真跑了來。
“少爺，少爺你回來了呀！”司琴雖然嫁了人但現在依舊風風火火的樣子。
“司琴姐姐～”唐墨高聲應到。
這下在明朝最關心唐墨的人除了聯西央都到齊了。
“我家那人都聽說少爺在知波縣的威名，少爺快給我說說怎麼就”紅傘請魂，寫明真凶”啊？那魂魄真能寫字啊？少爺你可太厲害了！！”
“我們少爺能請通神呢，還能讓水結冰晶！司琴你不知道，那少爺手指一點……”
…………難怪國家要破除封建迷信，不然這科學還怎麼進步發展，唐墨看著寶安與司琴兩人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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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闈，科舉考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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