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06 更新時間：22-01-13 08:01
黃樂和再不愛朝堂之事畢竟也是內閣學士的女兒，耳濡目染許久知道自己丈夫疑惑什麼。裝作沒有看到丈夫的反應直接解答。洪如蘭是國公府，方轔宛不過是工部侍郎家，兩家在外麵來看明顯是高女低嫁。黃樂和近一步往下說。洪如蘭帶來的是她嫡出的長女，方轔宛雖然隻是三品工部侍郎婦人，但方轔宛的娘家與郭家，黃樂和說到郭家時特意看了聯西央一眼，當下正堂廳裏所有人除了唐墨全明白”郭家”指的是哪家了。
方轔宛的娘家與郭家交情非淺，她帶來的兩個兒子又是她嫡出的孩子，兩位母親商量過最好這門親能挑上哥哥，因為哥哥入仕走得是武將之路。洪家背後的太皇太後一直是抓著郭家不放，相對的，武將楊家則是聽皇上的。這句話黃樂和並沒有說出來，但大家都明白了。所以從這角度來說兩家是適合的。
為了掩蓋這場相親黃樂如作為楊府主母特意安排了一係列的小院樂事，放置了箭靶，在亭中點了碳布了烤鹿脯，還牽了兩匹小馬讓這些公子小姐尋樂。她讓自家的兩位女兒陪著洪家的，又讓大兒子去了梅園陪正式官員，二兒子就安排在小院裏。同時到達的還有李翎芳，她帶了三個孩子來，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兒子去了正處梅院，女兒們隻在後院側廳陪著母親。而直到近中午林夢月才帶著她七歲的兒子到了楊府，到了後就一直在後院側廳與夫人們在一起。在林夢如到之前紹娘子也到了，她隻在後院側廳與從夫們小姐們聊天沒有去過小院。
“請問楊夫人還記得當天夫人們在後院都聊了些什麼？”唐墨始終認為破案的線索在於後院間。
黃如樂聽出了唐墨話外意，她沉默了近一分鍾才又開口，“唐宣儀，兩位安王爺，我明白今日三位實質是來問案，可我連夜想了也不明白何人會與如蘭有此大仇。”
“楊夫人安心，我唐墨是聯大人從林天縣帶來的小小按察使文吏，自是隻管查案件真相。”唐墨都不提前日才進宮被皇帝賞了一巴掌的事。
“當日是有些爭執但都是些小事而且並不是發生在後院。”黃樂和回憶起當日還是林夢月那七歲兒子來報了她們才知道在小院裏發生的事。林夢月當日是最晚到的，七歲的兒子常子庭如珠如寶一樣的對待本是隻在林夢月身邊，她家那兒子沒有其他兄弟所以一聽其他家的哥哥們在小院玩射箭騎馬就鬧著要去。當時後院裏隻有林夢月與李翎芳，兩人做伴帶著常子庭去小院，那李翎芳家那兩個女兒就得了機會想一同去小院。李翎芳本是不樂意讓她們一同去的，但我也不想翎芳為難就勸了她一句，果然那兩個女兒惹了麻煩。如蘭的女兒已經大了本就是兩家有意的親事所以姑娘才去了小院與男子見了麵，可翎芳家那兩位都是庶出，如果她們能像翎芳那些知書達理我也就不說些什麼，但張真田這位禮部侍郎也不知道怎麼管教女兒的，哎……
這一聲歎氣連唐墨都明白了肯定是女兒家為自己要博出條好路去勾搭方轔宛與黃樂和家的兒子去了，一個是有武官背書的高門，一個是尚書家又背靠內閣大學士，自然讓那些女子們趨之若鶩。當時出言譏諷的正是黃樂和的二兒子楊溫禮，雖說不是黃樂和親生是庶出之子，但從小養在她房裏教得也是好的。隻不過年紀還小的他在常子庭麵前說以後長大了遇上這樣的姑娘要避開，那話被小孩學了去才引起了後麵的這些姑娘小子吵架波瀾。
黃樂和罵了兩句自己的兒子後就事也就過去了，這種事情一般都由後院主母處理，在古時如果有爭吵不論是非對錯被牽扯進去的孩子總是傷了名聲，所以這樣的事就不會驚喜梅院裏的大老爺們。小波瀾之後便女子都歸了後院，小子們沒資格去前麵梅院的也乖乖得在小院老實待著。借著紹娘子的長袖善舞，很快夫人小姐們又開始聊開了。
唐墨此時問，“洪國公府與工部侍郎的兒子相親這事還有誰知道？”唐墨想的是他們剛從洪國公府來為何沒有聽他們說過洪如蘭的大女兒可能與方轔宛的兒子結親？是子虛烏有還是洪國公與紫迢郡主並不知情？
楊夫人黃樂和回，“這事是他們雙方父母都有意的，但旁人除非是他們自己說出去，不然就沒有別人知道了。”
唐墨接著問，“那天除了幾位小姐公子有誤會爭吵之外還有別的事嗎？”
黃樂和重複了聲”別的事”後思索了下才又開口，“那時已經過了正午，幾位大老爺們都要到了，我則更多的精神用在了前院下人們安排與廚房那，沒發覺還有什麼別的事。那時我看見李翎芳與她的貼身侍女在後院無人處待了會，大概又是觸景傷情了吧……”
雖然鬧出事由的是李翎芳家的女兒但幾位夫人反而抓著她聊天，她們很清楚哪個孩子是嫡出哪個孩子是妾室生的，雖然無論嫡庶都由主母正妻撫養，這裏麵的厚此薄彼或是一視同仁不足以外人道。
“楊夫人掌握後院有道，請恕唐墨無視一問，”唐墨身體向前傾，“洪如蘭沒了那這兩家的親事可能落到李翎芳女兒頭上嗎？”
“這親事與如蘭有什麼關係？”黃樂和說著看了眼自己丈夫，“如果要破壞那也應該去除了如蘭女兒，弄走母親算什麼事？”
“如果洪國公府要通過方轔宛娘家來聯合郭家，那還有洪國公長女之子女可供聯姻。”說這話的是楊左安。
“恕唐墨大膽，請問是否可說張夫人李翎芳帶來的兩位庶出小姐在此案中無利益可得？”
此話一出正堂裏一時安靜得很。
先說話的是黃樂和，“除開老爺們事的，兩位小姐的婚事在此事上是無利益可圖。”
唐墨看了楊左安大人見他並沒有開口說話之意才又問了下去，“那剛才楊夫人提到的李翎芳夫人觸景傷情是指什麼？”這問題是唐墨有意問的，他之前已經從紹娘子那裏知道了李翎芳家有一五歲小兒於今年年初亡故了，他也從紹娘子的弦外之音裏聽出那孩子可能先天不足有所缺陷。
“呃……”黃樂和明顯楞了一下，停頓了一會才說道，“李翎芳未出嫁前就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吟詩作對都擅長，這樣的文人做派總有些酸氣，她平時也愛傷春悲秋的，那日天有小雪可能也是如此吧……”
唐墨明顯感到黃樂和有所隱瞞但他也不好再多問，想著下一站去找林夢月問問才是。剛想起身告別，楊家兩位公子出現了。楊左安嫡出大兒子出庶出二兒子一同出現，行禮問候都不失尚書公子模樣，楊左安和黃樂和倒是很詫異地問為何二人要來正堂。
回話的是大兒女楊守遙，原來是弟弟楊溫禮告訴他說當日他看見張真田夫人李翎芳帶來的兒子張永沁從後院方向走出來看到楊溫禮後又裝作無事。他們兄弟兩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告訴唐宣儀郎，這才結伴來到前堂。
“張永沁既是跟著他母親李翎芳一起來的，那從女眷們聚集的後院出來也正常，”問話的是聯西央，“二公子為何覺得事有蹊蹺？”
“一是時間。我看見張永沁的時候他家兩位妹妹已經在小院裏吵過架了，所以我們男子當時……”楊溫禮看了眼他媽媽，“母親便讓宗遙哥看著我們不要去女眷處，以免再惹事端，而且我總覺得他當時神情尷尬……”
黃樂和突然接了句，“張永沁是庶出……如蘭之前幫過李翎芳敲打過張家老爺……”楊左安讓兩個兒子先下去，等正堂又恢複了之前樣子後黃樂和才開口。
“唐宣儀，其實李翎芳看著孩子不少但那些全是庶出，她自己唯一親生的兒子今年初不幸離世了，所以在那孩子出生前她在張侍郎家有時會被些妾室欺負，尤其是那個張永沁。他生母仗著張家唯一男丁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沒少給翎芳氣受，翎芳雖然不是高門出生但為人清高自是不會與那些妾室爭鬥，時日長了她這正妻倒被那妾室欺壓，如蘭那樣的門第又素於她交好就幫著收拾過那張家妾室好幾次。年被翎芳孩子出事後如蘭特意去了張侍郎府上，名為看望其實是敲打那禮部侍郎張真田，憑如蘭的身份拿捏張大人與張永沁是相當容易的。”
唐墨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這些人裏真有與洪如蘭有仇的。洪如蘭為好姐妹李翎芳撐腰拿捏著她丈夫張真田的前途，更拿捏著妾室生的兒子張永沁的前途。一個無所出的主母靠著洪國公二女兒讓家中丈夫兒子對她言聽計從，這殺機是顯而易見的。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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