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北岸雲向西

章節字數:7550  更新時間:09-07-17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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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岸雲向西

    作者:對岸

    一·我叫聞西

    我叫聞西,我是一個女生,可總是被錯認。

    每天下午我會在學院的某棵樹下,拿著我的繪畫本,把腦子裏浮現的某些影像具體化。我就讀的專業是工藝金屬設計,並不是什麼金銀珠寶類的,而是流行首飾。幾乎沒有什麼材料算得上名貴,但它們都是很容易被潮流拋棄的物品,所以他的價值也隻在一瞬間,某個季節。

    有個陌生女孩從背後輕拍我的肩,驚醒我焦距的雙眼。

    我拿下耳麥,看著站在我麵前,臉色微粉的女生,你好,我叫小琪,可以跟你做個朋友嗎?

    我皺緊眉頭,這樣的事已經不止一次了,從初中開始,從我不穿裙子,不留長發開始,從有個女生站在我

    麵前,說喜歡我開始。

    你不要誤會,我隻是想跟你做個朋友,沒有惡意的,女生臉頰粉紅迅速在臉上擴散,可是誤會的是她不是我。我站起身拍掉褲子上的草屑,174的身高,瘦削看不出胸部的身材,齊耳的短碎發,以及過分英氣的五官,其實有時連自己都懷疑上帝給錯了性別。

    我牽起他的手,靠近我的喉嚨,女生的表情由欣喜轉為疑惑,我在拉著她的手,按在我胸口,那個雖然不明顯的地方,其實如果用手觸碰,還是能有所察覺的,麵前這個叫小什麼的女生臉色開始變得蒼白,驚慌的縮回手,你……

    我是女生,你找錯人了。說完這句話,我放她一個人呆立在原處。

    我有想過改變穿著,可當那些稍顯柔情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卻怎麼也無法協調。這也許是身為一個性別為女的我最尷尬最荒唐的事情。

    二·設計天才莊北岸

    莊北岸,該怎麼把你帶進這個故事裏麵,你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可提起你的名字,我這雙用於設計的手,卻無法用文學語言來說。莊北岸與我而言,是個奇跡,因為從知道這個名字後,我開始在意除我之外的身處事,我開始打開心中那扇女兒門,它本被我鎖上了很久,連同那條我隱蔽在長褲下醜陋的疤痕,埋藏進我的身體裏麵。

    學校的設計展示欄上,左邊最上端會貼著一張署名“莊北岸”的設計,旁邊還會富帶上設計說明以及獲得什麼獎項,他的作品很難讓人望,很張揚的優雅,卻有很低調的華麗。他是大三的學長,主修珠寶設計,所謂的天生為設計而降臨這世界的男生,耀眼的光環。

    即使在獨來獨往不問事事的我,也很難避免不知道他這個人,莊北岸,我一直記得,第一次看見你的設計,它有個讓人產生幻覺的名字,“北海清輝”和你的名字異曲同工。

    你與我本該是遙遠的距離,可是不知怎麼的,突然某一天的某一陣風把你的設計圖吹到了我的腳邊,你說前麵的那個女生麻煩幫我撿下。我愣在原地很久才有反映,四下無人,那女生指的是我嘛?是我吧!

    我撿起圖走過去遞到你麵前,你是少數男生中我需微微抬頭仰望的高度,肩膀寬厚真得像岸一樣,你拿過圖說了聲謝謝,突然看著我發起呆來,遲疑了很久才開口,問得卻是不好意思,你是男生還是……女生?

    你終究也不是那個特例的人,我心中有失落的歎息,當你知道我是女生後,就開始很熟似的叫我學妹,我們就這樣開場很另類的認識了。但也算是個好的開始把,如果你不在離去時說那麼煞風景的話,哎,學妹你真得長得很帥阿。

    很帥的學妹變成你很好的朋友,莊北岸,你總是在把我介紹給朋友的時候,得意地讓別人猜我的性別,當別人異口同聲肯定地說,是男的。你就叫我開口跟大家問好,我隻能尷尬的用我那與外表極不相稱的女性嗓音跟大家說,你們好。

    場麵會一下子冷掉。過了許久他們會驚訝得圍在我身邊,企圖從我身上找出除聲音之外的女性特征,莊北岸,你會搭著我的肩,超開心地笑。你不知道你偶爾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你夜夜笙歌,朋友多的需要走馬觀花,你在一天之內能交到的朋友,比我一年交到的還多。你看不管我的沉默,我的孤僻,拉著我進入你那樣擁擠的生活中。可我還是坐在角落悄然無語,看你喝酒與朋友聊天。你總試圖把我拉進你們的話題,但都沒有成功,我的門可能很小狹窄,隻容的一個人進入。

    總有些半途進來不知就裏的女生和我搭訕,在我還未開樓反應時你就會擠過來攬過我肩膀,然後說,他是我的,你們沒份。我的心沒來由的漏掉半拍,那些女生露出反胃狀,迅速逃離我身邊,對你我很無奈,對別人我懶得辯解,那隻是給自己的羞辱罷了。

    你笑得多開心,可並不是因為你擁護我。

    三·有些秘密隻有你知道

    教室的外麵是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勁頭左邊是女廁,右盡頭是男廁。我進女廁所時偶爾會聽見驚叫聲,有一次誤進男廁,驚呼得卻是我。那些男生還露出疑惑的眼神看迅速轉身的我。從那以後我開始控製我的生理需求,盡量選在人少的時候去。

    莊北岸,我現在很後悔,不然也不會讓你看我那麼糗的樣子。

    第三節課時,我感到下腹隱隱作痛,以為是月事來臨之前的征兆並未太在意。直到那痛清楚的灌輸到我的肢體和腦神經。我向老師告了假,急匆匆地往廁所跑,每走一步我的雙腳都在無力的顫抖,在樓梯口時我終於堅持不住蹲了下來。

    莊北岸,你恰巧出現救了我,我本該萬分感激,可是當我知道自己是因為憋尿膀胱發炎以後,我羞愧的隻想學鴕鳥把頭鑽進去。

    你取笑了我幾天我就在醫院躺了多久,可那幾天沒有朋友的我,全靠你的照顧。你幫我掛號,陪我打點滴,托你的朋友幫我燉湯煮粥。接我出院還熱情的要我搬過去和你住。

    你說好兄弟,反正房間空了一間,互相有個照應也好。可你不知道這樣做隻會讓人有非分之想,這非分之想還要藏的隱蔽,不讓你發現,真得蠻痛苦的。

    我那些再簡單不過的行李,就這樣被你兩手一提,拎進你的家,班上那些仰慕你的女生嫉妒的在背後咬牙切齒,那些對我有曖昧意思的女生也在背後對你咬牙切齒。我們同時被狠著,嫉妒著。你站在床上仰頭大笑,你說這種經驗蠻特別的,新鮮,爽!!!

    然後是哈哈哈。莊北岸,你樂得下巴都要掉了,我突然因為你的快樂也開始喜歡我這不男不女,可以讓你特殊對待的性別。

    你的陽台擺了張設計台,對麵遠處是一片青山,早晨的陽光和空氣將你的整個身軀籠罩,你總是靈感突現時,一畫就是一整夜。盤腿坐在沙發上,看你沐浴晨輝的背影,你專心得仿佛旁人不存在一樣,很久以後,你頭也不抬莫名其妙問出一句,你為什麼不穿裙子?

    心口一瞬間尖銳刺痛著,沒有回答。四下靜悄悄,你停下筆坐在我身邊,怎麼了?

    我也想過,如果和你住在一個屋簷下,我的脆弱也勢必會暴露在你的麵前。我緩緩伸長腿,拉高褲腿,從膝蓋上方延伸到小腿處,有道宛如毒蛇般的疤痕,它依附在我身上已經有五六年了,可我還能清楚地感覺到當時的疼痛,這些是從未在別人麵前展露過的,我的暗傷。

    莊北岸,你用憐惜,驚訝,疑惑,等等複雜情緒交織的眼神看著我,緩緩的按著我的頭一靠在你的肩膀。你像擁抱自己的小孩一樣擁抱我,說不疼了不疼了。我眼裏泛起霧,可是沒讓你看見。我不習慣別人對我太好,我怕我會變貪心。

    我的家是殘缺不全的家,爸爸過早的去世,媽媽養大幼小的我,這些情節其實不怎麼新鮮了。

    那一年幾歲我也不記得了,大概是六一兒童節的時候,媽媽帶我去遊樂園。旋轉快車載著我和媽媽,它快得像失控的光年,帶我們遠離現實,送我們美好的幻想。它越來越快,終於快到超過光年,從高空傾斜墜落,火花四濺,耳邊交織著呼喊聲和機器鳴叫聲,我感覺媽媽雙手一隻護著我的頭,我們像是被彈出的箭一樣往地麵混亂下墜。我的腳被斷裂的車身劃過,劇烈的疼痛終於讓我閉上雙眼。

    我可以拒絕看到傷害,但無法拒絕它帶走我摯愛的親人。舅舅把我接回家,他們全家帶我很好,陪我走過傷痛,讓我繼續上學,直到考上大學,離開那個家,我心裏也隻有感激。可那並不是真正屬於我的一切。

    莊北岸,你靜靜地聽我說完一切,靜得出奇,我低頭看見你不知什麼時候靠在我的腿上,就枕在那條傷疤上,安靜的睡著了。我隻覺得無力又好笑,卻又安心和感動。我決定貢獻我的大腿,讓這麼沒腦筋,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的白癡安睡一下,也算是我報答你的知遇之恩吧。

    四·喜歡不喜歡

    和你當朋友造成了我們雙倍的困擾,你這個真男兒身和我這個假男兒身也造成不知多少女生的困擾。我一個人還可以藏身,可身邊偏偏有一個狂愛招風引蝶的人,每次出場都喜歡製造轟動。

    你拉我去逛街,比我穿那些設計感強烈的街頭服飾,把我混搭的跟日本傑尼斯小子一樣,界於美少年和美少女之間。而你自己打扮的跟保鏢車不多,凶悍的站在我背後,被當有女生飄來驚豔的目光時,你會惡意的像變態老一樣把我掛在胸前,寸步不離。等那些女生驚慌得走遠後,你又露出奸詐無比的笑聲。

    我真得覺得能和你這樣的人做朋友的,腦子大概都不會正常,當然我例外。

    你說我不該老悶著,要多逛街,多感受人群,才能設計出為人群所接受的飾品。這點我當然明白,我獨自一人時,也會默默走在街上,觀察身邊的陌生人。隻是現在我無法在默默,你會在看見的路人帶著你感興趣的飾品時,興奮得衝到那人身邊,屢次被人當成有不軌企圖的小偷,屢次連帶我招人白眼。

    我真想揍你啊,管我是不是喜歡你呢。可是你喜不喜歡我,你的朋友好像曾經問過你這個問題,當時我剛從洗手間走出來,因為這個問題好奇得停住腳步。你說,喜歡。我靠著牆手按在胸口上,那個地方發出的巨大響聲隻有我一個人聽得到。你很愉快的笑聲傳來,拿著桌麵的時尚雜誌指著某一頁說,我喜歡她就像我喜歡卡地亞一樣,心裏那些響聲一瞬間窒息。

    我之與你,像你鍾愛的事物一樣,像你沒有生命力的模特一樣,像你的收藏,也算一種愛惜。可我明白那與愛情的愛差得很遠。估計是我沒有辦法追上的距離。可幸好我在你眼中還算名貴和珍奇,不是路邊兩塊錢一對得破銅耳環。也多虧有那麼一點價值,還能讓我在你身邊無聲的堅持下去。

    五·堅強的偽裝

    鬧鈴響了很久,我在隔壁都被鬧醒了,可是你還沒有醒。

    一個念頭閃過,我從床上一下子躍起,跑到你房門口狠命的拍你的門,北岸,莊北岸,你遲到了,還不趕快起來。一會們被大力打開,你像離弦的箭一樣衝進洗手間,一邊衝我喊,幫我拿一下衣服,幫我整理一下設計圖,幫我把架子上的簡曆拿下來……我跟你一起手忙腳亂,你飛快的穿上衣服,背上書包就跑。

    你開始進入實習階段,學校沒有分配,即使像你這樣的資優生也是我陪你逛了整個城市自己找的實習單位。你拉幫結友開了包廂慶祝你找到人生當中第一份工作。包廂很擁擠,我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透氣,

    有個女生跟著走了出來,在我旁邊坐了下來,你是北岸的學弟?你多大了?那個女生挨的近了些。

    這些天感冒喉嚨沙啞,連說話都無法讓人辨清性別,我歎息,20了。

    你介意姐弟戀嗎?她穿著緊身小可愛,胸部的大小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

    你介意姐妹戀嗎?莊北岸,你每次出現的很是時候。你在旁邊坐下,神態已有幾分醉意。

    北岸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沒有特殊傾向。

    他是女生。

    女生?這個女生瞪大眼睛看了我很久,突然很主動伸出雙手按在我胸口,很誇張的哎呀了一聲。我真想爆扁眼前這倆個拿無聊當有趣的人。

    我站起來甩開他的手,第一次衝他吼。決定我的性別這麼好玩嗎?你說我是男就男,是女就女嗎?我不知道我哪來這麼大火氣,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我就像被雜質堵塞了的下水道,不能往下流,隻能往上冒。

    我一個人跑回公寓,關上房門,像所有女生一樣號啕大哭喉嚨的疼痛伴隨著我的抽泣,令我快要窒息。

    有些堅強再偽裝,不停的偽裝也還是脆弱的。我不得不承認。

    六·穿裙子的豬

    夜很深了你才回家,我聽見你的開門聲,走到門口拍我的門,像我早上敲你的門那麼用力,怎麼也不肯停,我隻好開門。

    你滿身酒氣,搖搖晃晃的摔在我床上,小聞,你生氣啦?

    我使勁把你拖起來,你死皮賴臉的掙紮著。

    你別生氣啦,大不了這樣,我穿女生穿裙子給你看。

    你神經病阿,快給我起來,我要睡了,滾回你房間去。

    不嘛,不嘛!除非你不生氣!其實這撒嬌的畫麵怎麼看怎麼別扭,可還是讓我心軟了,我坐在床沿,你還是拉著我的手沒有放,開始把頭往我大腿上蹭,我絕望。你調整好很舒服的姿勢,開始低低囈語起來。其實無論你什麼性別,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啊。這話跟沒說差不多,我在你眼裏還是個分不清性別的怪物。

    我用手掌用力拍了下你的額頭,你痛的直叫,可還是沒拍醒你的酒醉。你說,小聞,不如你穿裙子看看,也許很漂亮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不可聞,你再一次靠著我的大腿沒防備地睡著了,也不怕氣急的我真會半夜拿刀把你殺了解恨。

    可是第二天我鬼使神差的上街買了條及膝的裙子,為了遮掩掉那難看的疤痕,還買了時下流行搭裙子穿的緊身七分褲。我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氣,在你還沒睡醒之前換上,七分褲剛好長過我的膝蓋一些,遮掩了我的傷疤。我坐在客廳裏,全身別扭的等待著,如坐針氈。

    聽見你房門輕聲轉動,然後睡眼惺忪的站在門口,我慌張的站起身來,你醒啦?

    恩。然後你睜大眼睛看著我,然後是驚天動地的爆笑聲。我很清楚我失敗了。我當一個怪物比當一個女生強,至少你麵對中性的我還不曾這樣哄然大笑過。我飛快的跑回房間換回衣服,雙手情不自禁的發火,那是怒火,不是難過,我知道我穿女生的衣服會被人說是娘娘腔,而不是不合身這樣簡單的詞。

    直到吃飯的時候,你還在那含著一口飯,看我一眼噴一口飯,在吃再噴。莊北岸,我下次再也不會上你的當了。不然我就姓豬!

    七·生日是個紀念日

    實習的工作讓你很忙碌,公司還給了你一個參加新銳設計展的機會。我繼續上我的學,見麵的時間隻剩下晚上的那幾個小時。我們不再焦不離孟,秤不離砣。

    可能也因為你的關係,我的設計開始呈現多元化。那個曾經貼著你作品的地方偶爾也會貼上我的作品。我們會不會有一天站在同一個天平?

    晚上回家的時候,看你認真的趴在設計台上,天氣有點冷了,風灌進來把你的設計圖吹得嘩啦啦的響。我幫你關掉陽台的門,你才察覺到我回來了。

    小聞,我餓了。

    哦,放下包,我趕緊走到廚房搗鼓起來,值得慶幸的是,我這點女生的特質還有。煮的飯菜還不算難吃。至少喂飽你是足夠的。

    飯菜端上桌時,你還在認真的畫著,你專著的樣子……好吧,確實蠻王子的。

    莊北岸,吃飯了。你挪動身體,舒展四肢,像個大爺般的走過來,我遞碗遞筷,像個苦命的下人。

    你沒有時間夜夜笙歌了,我也樂得清靜。你畫設計的時候,我安靜的窩在房間裏。我沒有想過要霸占你的每一刻時間,像這樣隔著一堵牆可和你離得很近,做著同樣的是,我就很滿足了。

    一早睡醒以後,你已經不在了。留了張紙條,要我晚上等你回來後再睡。雞皮疙瘩冒了上來,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晚上還是乖乖的看著無聊電視節目,等你。11點多,門鈴響起。我跑去開門,門口去沒有人,隻有一輛嬰兒小推車,我掀開布簾,一個精美的蛋糕盒躺在裏麵。突然禮花在我頭上爆開,你大喊著SURPRISE從旁邊跳出來。我心口被驚嚇的震蕩還沒停下來,你又喊了聲“生日快樂”。

    今天是我生日嗎?我想了想日期,確定你沒有祝福錯人,我自己都記不得的事,你卻記住了,哪個白癡會不被這種事感動呢?除非是我智障了。

    你推著嬰兒車拉著我走進家,把蛋糕放上桌,掀開盒蓋。奶油及巧克力的香味飄來,濃濃的幸福感。

    你從車裏又拿出一個盒子要我打開來看,盒子裏躺著一支銀質的手鐲,簡單的環形設計,結合處是一朵雲的形狀,墜了幾個晶亮的施洛華水晶。你說他叫“雲向西”。

    為什麼你總要把你的作品起這麼讓人遐想的名字?並且把它給了我。

    生日對我來說本不具意義,所以我從沒想過要用什麼方式來度過它。但我知道,20歲的這一年,這個生日將定格在我的記憶裏,永生不忘。

    八·我是一個配角

    設計展的當天,你給了我張門票。當然不隻給了我,還給了你那些“北岸黨”這是你給你朋友圈取的名字,你說你也要加入倒扁的運動中去。你這麼愛國真是難得。

    設計展的作品來自全國各大城市,風格都很凸顯。你的也不差,隻是離冠軍低了一點。

    你顯得很低落朝我走過來,小聞,我輸了。

    我專心的看你的設計,它很簡單,以黃金和白金交彙,像條海岸線,所以我幫你取名叫西岸。我取這個名字明顯是因為私心,可北岸你不明白。你說好阿,以此來紀念我們的友誼。我敲你的頭,我說別再給我裝

    可憐。你立馬抬頭陽光燦爛的笑,一臉巴結地說還是你最了解我。

    有個本城小有名氣的設計師向你走來,伸出手禮貌的跟你自我介紹,你好,我叫JOY。

    JOY的長相和身材是會讓女生嫉妒的。包括我這種半男不女的。

    莊北岸,你很沒立場的和她高興的攀談起來,完全無視我和“北岸黨”。接著還和人家去喝咖啡,一句話就把我們打發走了。前幾天還在跟我獻殷勤的莊北岸,我打從心裏鄙視你。

    我一個人回了家,趴在你的設計台上,風很涼,凍著我的雙頰,可我一點都不覺得冷,隻是有點餓,卻又不想爬起來煮東西吃。

    你回來的時候星星已經暗沉得看不清了。你叫醒我,興奮得跟我說叫JOY的女人。你說她很有氣質,又有頭腦,跟你的某些想法不謀而合。我聽著聽著感覺很冷,站起來關上陽台的門,你還是沒有停止描述今晚喝咖啡吃飯聊天送她回家。我冷得受不了,幹脆就叫你閉嘴,然後跑進房間窩起來睡。

    可怎麼也無法睡著,我滿腦子好像中了黑客病毒一樣,一排一排的JOY從我腦海閃過,速度飛快的像當年那列失控的旋轉快車。

    我一夜沒睡,睜眼看著天光,聽見你開門,然後關門去上班。我隱隱感覺,是我該從這個故事的主角演變成配角的的時候了。

    九·謝謝你

    莊北岸變得更繁忙了,你要忙工作,忙設計,還要忙戀愛。

    那個女人大你兩歲,可你覺得剛剛好,反正思想上很一致,溝通並沒有任何障礙。反而使我跟你的溝通有了障礙。你去約會吃飯從不提前通知,我煮好一桌子飯菜等你回來,然後聽見你說我吃飽了,你自己吃吧。我想這情形足以讓耐性不足的人抓狂。慶幸的是我是聞西。

    JOY偶爾也會來這裏,看到我時也是毫不猶豫的把我當成莊北岸的學弟。我沒吭聲,卻有負罪感。莊北岸,反正你自己都不多加解釋,我也就厚臉皮的硬撐。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我的衣服總得晾吧,我總不

    能真見不得光似的把內衣吊在房裏發黴。那件招搖的內衣在半空中飄來蕩去。莊北岸都習以為常了,JOY則是難以置信的丟失氣質尖叫。

    我看了你很久,莊北岸你默不作聲。我知道你的為難,所以轉身進門開始收拾衣服,該拿的我一樣也沒落下,我們相識也差不多兩年,要有可能的話你也不會找上這個假氣質的JOY啊。

    我的行李比我搬進你家時沉重了太多,你送的衣服我不客氣地拿光了,這是我幫你煮飯看家洗衣服洗床單洗廁所打掃房間的酬勞,算是遣散費好了。

    不過你多少還是有點良心的,你拉了一下我的手,你說小聞我幫你另外找個房子吧。我搖頭,我說我也應該適應一下群體生活才好,要做設計師的人不應該太孤僻。

    你幫我提行李下樓,你眼睛裏還有閃閃淚花,你狀似想擁抱我,卻始終沒有張開你的雙手,就像你不曾為我打開那扇叫愛情的門一樣。我是你的卡地亞,有個尊貴的名字,也被你捧在手心,卻沒有放進你心裏。

    你說,對不起。

    這沒什麼對不起的,因為你曾贈我滿室的陽光,我們該說謝謝而不是對不起。

    十·說再見

    手上的銀鐲閃著光,可昨日的美好已不再。

    我本來真想跟你說我愛你之類的話,可是答錄機一轉動,我腦子就一片空白。

    我想了很久很久,本來想用這三個字做這個故事的結尾,頂多是再被你取笑一次而已,就像癩蛤蟆愛上天鵝一樣。

    但不如,讓我吝嗇些換成兩個字把。因為字數超過了。

    莊北岸,再見。

    唐魂宋魄對本文的小評:聞西,莊北岸,北岸雲向西。本以為他們對在一起走下去的……,惋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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