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75 更新時間:09-08-03 13:36
“你怎麼這麼重啊,都吃什麼大的,比豬都沉。為什麼我要扛著你走啊,我隻是個小孩,你什麼心態。被重物壓著容易長不高你知不知道,我的幸福全毀你的手上了。”小至半扛半拖著夏霜兒艱難地前進,念念不休。雪地上有一條長長的印子,向前蔓延著,夏霜兒的裙子和鞋就這麼要給毀了。
“你少說點吧。要是我能走我會–呃!叫你扛嗎。你以後吃飯吃多點,你那些骨頭弄得我好痛。呃!”
他聽著夏霜兒有節奏性的打嗝聲,陰著臉把人拖回房裏。
“你好重。”他踏進房間順手將夏霜兒一扔,轉身又出去拿解酒茶。
“你人小力氣弱還–呃,怪我重,真是無理取鬧無藥可救無情無義。”她斜挨著床邊,嘀咕著模糊不清的東西,多數是抱怨和打嗝。
挨著床,耷拉著頭,外頭風雪聲呼呼地響,不時有一絲絲地寒風擠過窗沿跑進屋裏,降低著溫度。房子裏有一股自己不熟悉的味道,可能是酒味吧,香膩帶甜的味道。她昏昏沉沉,踉蹌著腳步去打開了窗,空氣夾著入骨的寒冷撲上來,酒性也快過了,給這麼一吹夏霜兒清醒了不少。
小至還沒有回來,她靠著桌子陷入思索。
十一月初一。初一十五是比較特殊的日子是沒錯,可是和這件事情關係不大。關係大的是,在初二,她收到的聘禮和賀喜。那媒婆滿麵笑容,連聲的道喜。這媒婆是第一個上門說媒的,對象還是陸家的四爺。她等了那麼多年隻是為了等一個依靠,平淡地過一生,或許有幾個孩子,經曆幾次波難什麼。這就是她小小的一個夢想。因為自己的麵容,她不敢多求。而四爺,在露城閑言蠻語中依然能留住這麼好的口碑,自然早是心生向往,來了提親的,哪有推脫的道理。
在初七她便嫁過來了。從提親到成婚,用了五日,一切由陸家代辦,速度快過一般婚禮許多。當初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覺得有了個歸宿是好事。現在回想,才發覺,倉促得令人起疑。
外頭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夏霜兒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是從窗外傳來的,她探頭,卻沒發現任何人影,雪地上亦沒有腳印。隻是風吹落殘枝發出的聲響吧。
小至還沒有回來。
她關上窗,走到屋中央的小桌為自己倒了杯茶,等著小至回來。廚房離這裏不遠,怎會需要這麼久。她奇怪,耐下性子再等了一會兒。
又等了一炷香時間,她耐不住,要去找人。推開門,雪花被吹進來,遇上屋內微暖就化在空氣裏。她在黑暗中適應了光線,便往廚房方向去了。
現在正屬子夜。小至離開有一會了,腳印被雪花覆蓋上了,沒留下任何痕跡。
穿過她的小院,再經過早已凋謝的荷花池便是廚房。荷花池在月光的照耀下反著光,一層薄薄的冰在上頭漂浮著。池裏仍有些殘枝敗葉,讓荷花池更顯荒涼。走在池塘邊的鵝卵石小路上,有些較尖銳的石子抵的腳板,有稍微按摩的功效。鵝卵石的盡頭有一扇拱門,進去就是廚房。
有聽傭人說,是雪姑娘要求建的,原因是淨化一下廚房油膩的空氣。理由可笑且不大真實,但荷花池的存在還是為這個可笑且不大真實的理由提供了最好的靠山。
在拱門數步之外,夏霜兒驚訝地停住腳步。這拱門竟被數棵倒塌的矮樹擋住了去路。旁邊有一條小道,去婢女住處的。隻能繞個遠路了,雖然那不熟,但怎也能叫出個人帶去,那自然是下下之策。
她轉身走上那條小道,彎彎曲曲延伸到不知道到暗處。看不到盡頭的路,模糊在暗灰色的大雪黑夜中。體內的酒發揮了作用,身子仍然是微熱的。小路漸漸地變了顏色,鵝卵石失去了蹤跡,隻剩下灰色混著白色的雪路。她心中疑惑,但又不甘心在往回走,咬咬牙繼續向前。
又走了一會,竟沒有了路。
這一直走來,都隻有這一條道,怎麼不知不覺就沒了路。這前不到村後不到店的地方,為何突然沒了人跡。莫非隻是一個惡作劇,故意讓人走冤枉路?或是有人走了冤枉路,到這裏方才驚覺折回?
都不像。
誰會在這大冷天玩惡作劇,而且,她走了有一會了。若說是迷路的人,更不像。剛剛那條岔道雖然不熟悉,但也摸約知道個去向。而且走的時候腳下彼為堅硬並不柔軟,顯然是有許多人在雪地走過所造成的。
她用腳跺了跺,竟是如方才的觸覺一般堅硬,隻是,她現在明明是在沒路的雪裏頭啊。
夏霜兒有了些退卻。這裏不知根又不知底,實在蹊蹺,還是趕快往回走才是。但是小至仍然沒影,怎能讓她昧著良心現在回去。早知道不要喝酒了,她懊惱咬唇,四處望了望,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出口。
她大喜,把腳從雪裏把出來,一搖一晃地走去出口。
就要通過出口那瞬間,她猶豫了,出於人的本性,對於未知還是心存恐懼。心中突然劃過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的,好聽的。她認識的男人就這麼幾個,除去爹的聲音,除去小至,還有的,就隻是她夫君陸蕭的了。
夜深了不要隨意出去走動,呆在房裏不要讓人擔心。
那日洞房夜炷的話,她心中一暖,他怎麼說也是關心她的。他知道雪大容易迷路,才這麼說的,肯定是擔心她。
可是,她是不讓人擔心了,小至呢?
她不能丟下小至不理,現在小至就是她半個親人,少了他,自己便又沒有了真正的依靠,在她心中,陸家仍然未接納自己。這也是事實。
闖一闖總好過在此等死,何況雪地裏有腳印,一時半刻也去不掉,走不出最多折回來。自己的聲音在腦海裏下了定論,她心一橫,走便走。
走進那個出口,仰或是走出,一種很清新的味道穿來,去掉了那空氣中甜膩的味道。夏霜兒心裏一沉,這不是廚房,是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
這股清新的味道,不屬於這裏。陸府說大不大,這幾天下來,她也給逛了個遍。陸府成日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就算已是寒冬,仍是如此。而這股味道,是溪邊才會有的味道。
露城有一條小溪,離這裏很近,但不屬於陸府所有。這味道,夏霜兒四處張望,看不清前方的東西,路被大片大片的枯草樹枝遮住。她急了,手心冒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已經慌了,隻好使出道術。
“五行水術,破障,破!”
空氣閃出一絲銀光,震動起來。這是術被破壞的前兆,自己的術衝擊著對方的,試圖從對方那撕出一個口,突破。
過了一會,震動停了,眼前的景象卻沒換。轉過身打算往回走,卻發現走過的痕跡早已消失。她的心像被浸過了冰水,涼透了。
難道是今日那個神秘的男子?
他想要什麼?
“不管你是誰,都給我滾出來!”她狂吼,心中的信心開始崩落。
四周很安靜,連風聲都沒有了,恍如與世隔絕,一片死靜。
必須先冷靜下來才能行事,以自己現在的狀況,不能幹出些什麼,隻能陷進更深的沼澤地而已。她盤腿坐下,深深地做了個吐呐,低溫的冷空氣已經開始滲透衣服鑽進來,時間不多了。她腦子飛快的轉著,祈禱著會有一個一閃而過的念頭救了自己。
既然是道術,必有破綻。這是現在自己的道數不能和人家相比,但是她能尋出破綻,用實體去打開破綻。這種道術是迷惑人所用,屬虛,肉體屬實。隻要能找出破綻,便能離開。
“五行水術,雪尋,開。”
一個細小的聲音傳過來,不遠處出現了一道微弱的光,就那麼一絲,若不是這裏這麼黑,還真不容易被發覺。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每一步都先用腳尖試一試虛實,終於有驚無險地找到了光,原來是一個小細縫。
她揀起一條細枝,探過去,拿回來後並沒有變化。夏霜兒用兩隻手死勁地扳,細縫越來越大,已是能容一個人通過的大洞。她狼狽地爬過了,重重地摔到地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又傳了過來,甜得發膩的味道。
鬆了口氣,總算是回到正確的範圍內了。她起身打量,卻驚訝地發現四周熟悉的景色。
竟然是她自己的小院!
一股興奮的感覺傳上來,她不顧一切地奔過去。才打開房門,讓溫暖的氣溫包圍住自己,就發現屋子裏有兩個人。
“小至!”她驚呼。謝天謝地,他沒事。
小至看到她也是如獲釋眾的表情,對她做了個“先別理我”的表情,還對身邊的人努了努嘴。夏霜兒這才抬頭看是誰,一抬頭隨即就是一愣。
“四爺?”
“不是說過叫我陸蕭便好。”他微笑著,依舊傾城傾國。
“這麼晚了,四爺有什麼事嗎?”她累了,不想在和他胡扯。
“沒什麼,突然想起過來看看。沒想到你不在屋內,便在此等候。是否造成了不便?”陸蕭問得有禮,讓她不好意思起來。
“不是,不是,剛才想去找千千聊聊,沒想到…”她隨便亂編了個理由,總比去了逍遙樓,然後昏昏沉沉地去解救小至來得好
“我看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他微笑著,好似很理解般,也不多問,起身就要離開。
“陸公子–”她脫口而出,想了想,這是他家,應該沒問題。何況,這些東西是不能亂說的。“小心點。
他笑了,極為好看,讓夏霜兒的眼前白了一下。“謝謝關心。”說著,便離開了。
小至走上來,將有些僵硬的夏霜兒扶上了床。
“你也迷路了?”他問得簡單,竟好象對這個屋子有些不信任。
夏霜兒明白他的意思,嗯了一聲。看來著事情不隻是針對她而已,小至也遇到了狀況。
“你怎麼出來的?”她支撐著不睡,想聽個答案。
“明天在說吧。”他歎氣,“看你都累成什麼樣了。有什麼事就大叫,我一定會馬上過來。”
“嗬,怎麼變這麼貼心了…”她糗小至,又忍不住地打了個哈欠。
“睡吧。”他的聲音像有魔力一般,催使著夏霜兒進入了安沉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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