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70 更新時間:09-11-07 12:08
鸞少虹跟隨蕭寒澈走至大廳的內廳時,蕭寒澈終於忍耐不住傷口處的疼痛,癱軟在鸞少虹懷中了。
[我就想,你還能堅持多久。]鸞少虹歎了一口氣,起身扶著蕭寒澈坐在椅子上。
蕭寒澈臉色煞白,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呼呼地喘著氣。
[我不這樣挺著……那些老家夥們,肯定會生生劈了我。]他扯著嘴角無奈地笑著。
鸞少虹像是氣他這樣糟踐自己似的,崩著個臉,一把將他胸前的衣服給扯開,露出血肉模糊的一大片。
他的眼睛頓時有些濕了。
[不礙事,不疼的。]蕭寒澈微笑著,把手輕輕放在他的頭頂上摩挲起來。
鸞少虹卻咬著嘴唇,怒氣衝衝地仰頭吼道:[你是死人啊,這都不疼?就算盟主地位多麼重要,命都沒了,還當個什麼該死的武林盟主?]
被教訓了的蕭寒澈也不惱,反倒更開心了似的,笑容都溶進了眼睛裏。
[你能擔心我,這比什麼都好。]
放在頭上的手掌滑到了鸞少虹的脖子上,蕭寒澈低下頭,在他唇邊輕輕地印了一下。
鸞少虹呆了呆,眼睛裏似乎閃過了些什麼東西,但是還沒等蕭寒澈看明白,他已經把頭低下去了,蕭寒澈想他也許是在害羞吧,唇邊變不由自主地彎起了弧度。
這家夥雖然有時候嘴巴毒舌了一些,但是在感情方麵卻意外地很純情呢。
然則他沒有看到,鸞少虹那不敢對視他的麵容上,露出怎樣淒涼的笑容。
蕭寒澈的傷雖然看著挺嚇人的,但是因為昨天晚上鸞少虹已經為他上了靈藥的關係,裏麵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鸞少虹又拿出那個小藥瓶為他上了些,扯了布小心包紮上後,居高臨下對蕭寒澈威脅道:[以後再幹這麼沒腦子的事兒,我就直接拿烙鐵給你療傷!]
[是是是,以後絕對不敢了。]蕭寒澈笑著裝好孩子,然後拿起桌上的筷子,遞到鸞少虹眼前:[我的氣你以後再生,先把飯吃了好嗎?待會兒涼了就不好了。]
鸞少虹歎口氣,終究看他一身傷還是很可憐的樣子上沒再說他什麼,接過了筷子,坐在蕭寒澈旁邊,兩人開始吃這一頓遲來的早飯。
在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莊內的下人突然急衝衝地跑進來,俯在蕭寒澈耳旁說了些什麼。蕭寒澈臉色沉了沉,低聲對那人說:[那他現在在哪?]
[已經和夫人去看武林大會了。]
蕭寒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下人告退後,鸞少虹看了蕭寒澈一眼,問道:[又有什麼要事嗎?]
蕭寒澈明明是不高興的樣子,但是轉頭看鸞少虹的時候,臉上卻帶著笑容的,而且語氣輕鬆:[沒什麼。我老嶽父從杭州趕過來湊熱鬧而已。]
陳求富來了?鸞少虹心下一驚,筷子就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蕭寒澈看著鸞少虹,目光炯炯:[少虹認識我嶽父?]
鸞少虹這才注意到自己一時失態,竟然讓明察秋毫的蕭寒澈給看透心思了。
[沒有。]他穩定思緒淡淡笑著回答。彎腰撿起筷子繼續道:[以前還做教主的時候,知道他在南方很有勢力,不管是江湖的人,或者是官府的人,都有他認識的。所以當時就有人在我耳邊說,如果陳求富會武功的話,那麼統領南方的就不會是我鸞少虹了。]說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蕭寒澈不疑有他,隻想鸞少虹可能是不想被陳求富見到如今狼狽不堪的模樣,所以才有點驚慌。於是將手掌輕壓在他的手上,安慰道:[你放心。他就算再有錢有勢,來到北方也是上了我蕭寒澈的地盤兒。在我這裏,除了我,誰都什麼也不是。]
蕭寒澈不是個喜歡說大話的人,他能把話說得這麼猖狂,可見他現在的確已經不是當年總得要靠老嶽父麵子吃飯的人了。
鸞少虹點點頭,略帶羞澀地垂下了眼睛。
他很想知道,蕭寒澈你擁有今天的地位和勢力,是踩了多少個像冷霜籬那樣的人的腦袋?你糟蹋了多少個人心?你站在今天的地位上,難道就不覺得對他們有過一絲的愧疚之心嗎?
但是這些話他不會問出來的,因為他知道,蕭寒澈根本不會在意這些。蕭寒澈對於對自己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永遠都會像扔掉破鞋子一樣毫不留情,他太了解他了。
蕭寒澈溫柔地注視著鸞少虹,柔聲問他:[吃好了嗎?]
鸞少虹點點頭。
然後蕭寒澈站起來,動彈動彈自己受傷的右腿,對他說:[那咱們就去看一看武林大會進行得怎麼樣了吧。雖然今天我不能上場,但是好歹也是個武林盟主,一定要去露個麵的。]
他這麼說,鸞少虹才想起來今天蕭寒澈本來是要比的,然而胸口和大腿都受了傷,他也不得不先告停比賽。
鸞少虹眼中充滿了愧疚之色。[都是我不好,如果昨天不硬要拉你去喝酒的話,也不會遇到這種事,害你都不能比武了……]
[胡說什麼哪?]蕭寒澈哭笑不得地摟了摟鸞少虹的肩膀。[你也不知道咱們會遭追殺的啊,而且你也差點受傷,如果要怪的話,也隻能怪咱們積仇太多了。]
[可是之前我一直流浪江湖,如果有仇家要暗算我的話,為什麼不提前呢?你這樣個高手在身邊,他們難道就不會忌憚嗎?]
鸞少虹說的話很有道理,蕭寒澈也像是才想到這一點似的,怔了下。
[那也許,是我的仇家吧……。]蕭寒澈低聲道。
[你有惹到過官府的人嗎?]看到蕭寒澈疑惑的目光,鸞少虹沉聲道:[那些人的武功,很明顯是皇宮裏的近衛隊才會的。]
鸞少虹望著蕭寒澈的眼睛,然而蕭寒澈隻和他對視了一會兒,便若有所思地移開了。在一小段隻能聽到彼此呼吸的沉默後,蕭寒澈忽然調回頭來,麵上是溫柔的微笑,好像那一件事從他左耳朵進就很快又從右耳朵出去了一樣,完全不在乎了。
[也許皇上現在看我不太順眼,想整死我吧。好了,你別再瞎想了,我們還是快去武林大會那兒看看吧。]
蕭寒澈要硬拉著鸞少虹起來,鸞少虹也不抗拒,反正他知道,蕭寒澈是把那些話聽進腦子裏了。至於他到底怎麼想的……。他也有信心他一定會往自己預想的那方麵去考慮。
武林大會的第二天,雖然又一個慘案在昨晚發生了,但是這並未影響到江湖人對於武林盟主地位的熱情追求。比武依然進行得如火如荼。
[狗熊,你娘到底在哪兒啊?]被唐一凡拉著在人群中穿來穿去的水仙,終於不耐煩地出聲叫道。
[再、再一點點了。]唐一凡也累得呼哧呼哧的了,不是他娘躲得深,隻是這圍觀的人明顯比昨天高了不止一倍,而他娘又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找了個中間的位置。
[啊!到了!]唐一凡開心地宣布。
[咦?在哪在哪?]水仙好奇地往前蹭去,墊起腳尖繞過唐一凡的肩膀,她終於看到不遠處,那如觀世音菩薩般坐在被四五個人抬起的蹋轎上的唐夫人。
按照唐一凡的年齡推斷,唐夫人現在已經是四十有餘的人了,然而那人的容貌與肌膚甚至比她一個黃花大姑娘還要白皙柔嫩。一雙細長的丹鳳眼,顧盼之間雖是無意,卻已是無限的風情萬種。她身著一身淡紫藤花綢衫,邊緣秀了金絲鳳凰,華貴十足,卻也不過度張揚。
[娘!]唐一凡衝上去興奮地叫喚。
高高在上的唐夫人隻移動目光,淡然而冷漠地瞥了唐一凡一眼。紅唇微啟:[去哪兒了?]
[莊裏又出了殺人案子,一凡去幫忙了。]
[你是堂堂唐門掌門人,不是仵作。]唐夫人波瀾不驚的語調,並未是生氣的神色,但是卻讓人覺得話裏是參了冰碴似的冷。
唐一凡身形稍頓,忙彎腰給他娘認錯:[一凡知錯了。]
唐夫人卻隻是輕哼了一聲,連看都不看唐一凡一眼了。
一直把這一場景看在眼睛裏的水仙,雖然心裏很氣憤唐夫人對她兒子的冷漠態度,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腳步卻不敢向前邁出一步。從唐夫人身邊發出的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實在不是她一個小小女子所能承受的。
她正發呆時,唐一凡突然拉住她的手,興致衝衝地將她拉到唐夫人的座椅下麵,臉朝上對他娘說:[娘,我給你看一個人,這是我師姐。]
唐夫人再度把睥睨的目光調回到唐一凡身邊的水仙身上,不帶任何感情地點頭道:[一凡承蒙你照顧了。]
[哪、哪裏……]一向能言善辯的水仙,在那猶如山中冷泉的目光下,結巴了。
唐夫人忽然又對唐一凡說道:[一凡,這次我來也是要給你認識個人。]她身體微微向後靠,露出了坐在她旁邊的一個清秀靜雅的姑娘。[這是禦劍山莊的千金,謝小婉。]
唐一凡忙行了一揖:[謝小姐好,在下唐一凡。]
謝小婉也隻淡淡點了下頭,輕聲細氣地:[唐公子好。]
這謝小姐雖然長相清純秀氣,但是性子上看來是和唐夫人差不多的了。
唐夫人又道:[謝小姐年方十八,也差不多到了女大當嫁的年齡了。你早先拜師聖手回春,多少耽誤了一些時間,現在也該娶親生子,為我們唐門留下個後人。]唐夫人細長的丹鳳眼有意無意地瞥了眼立在唐一凡身邊的水仙,稍微大了點聲音道:[禦劍山莊莊主有意將謝小姐嫁入我們唐門,我也對這樁婚事沒什麼異議。事情順利的話,今年年底你就和謝小姐把這婚事給辦了吧。]
至此水仙才明白過來,唐夫人為何跟她說話的時候卻突然把話題扯到了別處,原來是以為她和狗熊有什麼曖昧關係,故意在她麵前拉出謝小姐,好讓她清楚到,唐家的少莊主是名草有主的人了。
隻是這樣連問都不問問唐一凡個人意見的獨裁方式,多多少少讓水仙覺得心裏不舒服。
側眼看向唐一凡,他則是瞪大了一雙虎虎生威的眼睛,跟生吞了雞蛋似的表情。
[娘,這、這個有點……]
他的[不妥]兩字還來不及說出口,便被唐夫人一道凜冽的目光給瞪回去了。
[婚事的事就這麼定了,你有什麼要說的等回去了再說。]
說完就把頭轉向擂台那邊了,明顯是不想再和他談的意思。
唐一凡蠕動了下嘴唇,最後也隻好挫敗地垂下了腦袋,可憐兮兮的目光看向水仙,帶了種無可奈何的悲涼。
他不是想忤逆母親大人的意思,隻是他從小見慣了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恍若夫妻般生活的方式,自然而然就以為那才是正常的。現在要讓他和一個女人成親,然後又作為夫妻一起生活,他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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