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41 更新時間：09-12-04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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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誰？”
無情蘇醒過來。周圍事物風一般的移動，是個黑衣青年正在抬著自己所座的轎子快速行動。如此高的輕功，可看著又絕非是自在門的人。
轎子穩穩停下。
其中一名青年上前抱拳行禮，“公子可放心，我輩四人，受人之托從此追隨公子左右。”
“名字？”
“在下朱雀，兄弟青龍、白虎、玄武。”
“受何人之托？”
那名叫朱雀的男子猶豫著，“公子盡管放心。。。。。。”
“他呢？”
“嗯？”朱雀緊張的躲開無情的目光，“公子問誰？”
“他是誰？”他是他嗎？真的是他嗎？
朱雀單膝跪地，“唐管主已先一步回京。”
“唐驚雨，有橋集團首管主。”
“因為小侯爺最後的交代，所以唐管主——”
無情揚手打住他的話，“方應看最後交待的事你們怎麼知道？”
“是。。。。。。是寒冰暮雪閣的二閣主轉達的，而且之前侯爺經常囑咐過唐管主要對您。。。。。。”
“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當日殺金軍將領並救走我的人——那個手持血河神劍的人——真的是你們的管主唐驚雨？”
朱雀一直低著頭，“是。那劍也是由顧閣主所帶。”
“。。。。。。好了。”無情放下紫青竹絲簾幔，“啟程回京。”
放下簾幔後的無情，愣愣地撫摸著手中的兩隻短笛——屬於自己的素玉笛，和原本是他的血玉笛。
是我親手殺了你。。。。。
喉間咽哽，有東西堵著，湧上來湧上來。臉上熱著的是淚，胸口冷著的是心。
我此生已有太多的遺憾，最大的遺憾就是親手將你失去。。。。。。方應看，對不起。
無情疲憊地閉上眼，靠著後背倚坐，“哪怕你入我夢一場都好。。。。。。”
你對我說至死方休，我回你覆水難收。
金國，上京，會寧府。
完顏亶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完顏晟，深深地埋著頭，一言不發。
碧容無奈的陪他坐在一邊。
終於完顏亶開口了，“真的——一輩子——父皇一輩子都不會醒來了嗎？真的變成‘活死人’了？”
碧容忍著淚水，撫著完顏亶的手背，“有些事情，天注定了。。。。。。”
“不！”完顏亶一把推開碧容，“說什麼天注定？我偏不信天！顧、惜、朝！我一定要——”
“別啊亶！”碧容阻止道，“已經夠了。。。。。。冤冤相報何時了。他也退了一步了，畢竟皇上還保得性命。”
“父皇這樣，與死有何區別！”完顏亶一拳砸在桌子上，震落了一桌的杯具。
“亶！”碧容的眼淚如串珠灑落，“你答應了我的，你答應了我的。”
完顏亶的神誌清醒了，理智恢複了，人漸漸平靜下來。
“我答應過你，不再糾結私仇。我會——我會做到。”完顏晟的目光堅定了下來，“我會完成父皇的宏圖霸業！”
完顏晟握住碧容的雙手，“我也不會負你，容。”
待趙構請了三次無果，趙構氣得親自來了金風細雨樓。
“戚少商！顧惜朝！”趙構進門就大喊，一聲一聲的一直喊進大廳。王小石一向不喜朝政之人，幹脆就呆在象鼻塔沒出來。堂堂九王爺，雖然已經可以說是前朝的了，但是那皇室的血統還在，高貴的身份還在，若是沒個管事的接待，傳出去不好聽的是風雨樓。於是，“童叟無欺”的楊無邪出麵。
“久違了，楊總管。”趙構一合折扇，兩袖一揮，身邊的秦檜就替他從高桌裏挪出一張高背紅木椅。
趙構坐在椅子上，笑中帶怒。
“王爺別來無恙。”
“本王近來可是很不好！就不知你們戚樓主與樓主‘夫人’怎樣。”
“呃。。。。。這個。。。。。。”
“楊總管不是‘童叟無欺’啦？”
楊無邪的目光飄啊飄，“顧公子前天發了燒，人不是太好，樓主因為顧公子所以也不是太好。。。。。。”
“發燒？哈！哈哈！”趙構叵測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瞟過一旁的秦檜，曾經因為你這個家夥，也害得我第一次發燒數日。
“那麼——”趙構臉上還露著‘發燒真有趣’表情，“戚少商現在可以來見本王嗎？”
正當這時，戚少商下了樓。趙構進來就一直喊著兩人的名字，他不是沒聽到，還害的他被惜朝賞了個大白眼。
趙構起身，神色正了正，“你還知道來見本王。你們可是天上的大羅神仙呀，本王請三次都請不到，那我隻好親登貴府了。”
戚少商道：“並不是我們——”
趙構笑了，打斷戚少商的話，“我知道，發燒嘛~因為戚大俠實在是神威勇武，所以就連顧惜朝也。。。。。。發燒~嗬嗬。”
戚少商尷尬著，“惜朝請你上樓細談，你若這麼出言不遜，小心他火起來小斧伺候。”
趙構忍不住又笑了，示意戚少商帶路。
戚少商看了看一直像個木人似的秦檜，又看了看貌似神色安然的楊無邪，吩咐道，“楊總管，勞帶禦史中丞去東廂休息。”
趙構沒有作聲，隻是回頭看了秦檜一眼。
秦檜對接了趙構的目光，依舊麵無表情，跟隨楊無邪走出了大廳。
趙構轉身跟在戚少商後麵，穿過東拐西拐的長廊，上了紅樓。
“江湖傳聞‘紅樓’是你們風雨樓最神秘的樓，是一切武力的結集重地，包括武器和人力，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實力’。”趙構的眼睛說到這裏閃著好奇的光。最重要的是，他壓根就沒想到戚少商會帶他入紅樓。趙構又有些生悶氣，這顧惜朝也太自信了，這麼有把握本王不會做些別的什麼？
戚少商無所謂的一笑置之，“想知道得更清楚，何不向名利圈去買情報？名利圈的老板是與我相熟，我介紹你去，還能價格優惠些。”
“呦~”趙構假裝鄙夷道，“想不到一代大俠還會替人拉生意。”
對話之間，人已經走到了一間東側的廂房。
戚少商敲了敲門，“惜朝，我帶王爺進來了。”
“嗯。”房內傳出顧惜朝的輕聲答應。
打開門，顧惜朝正半躺在榻上，身蓋一床天青色的絲褥，原本是搭在椅上圓墩型的引枕，被顧惜朝拿來靠在了腰後。
趙構也不拘謹，微笑著找著凳子就做了下來，一推燙金折扇，以扇掩笑。
“哎呦~顧公子你——身體欠佳呀？”
趙構說著，眼神飄到顧惜朝的頸間，再往下，床第歡愛間留下的青紫紅印還依稀可見。
顧惜朝攏了攏衣襟，投向趙構一個“你看夠沒”凶狠眼神。
戚少商以為顧惜朝覺得冷，連忙將已經滑落到他腿上的絲褥拉到他胸口蓋好。動作嫻熟又溫柔。
顧惜朝神色緩了緩，對著趙構冷言相向，“火燒眉頭王爺還笑得出來。”
趙構搖著折扇，雖然天是很冷的，“顧公子也知道如今火燒眉頭啊！本王以為你們倆久別勝新婚甜蜜洞房赴巫山雲雨早已顧不著本王死活。”
趙構一口氣說了一串話，連氣都不喘一下。倒是他手中的扇子，搖得像是要煽風點火。
顧惜朝動了氣，“如果王爺手上的兵力足夠也就用不著等我的人了！你以為從毀諾城趕回京城隻需眨眼工夫？就算追命他們用飛的，也沒那麼快。王爺若等不住大可自己先動手。”
趙構巴眨巴眨了幾下眼睛，不怒反笑。
戚少商言道：“惜朝會做的事，王爺不必擔憂。隻是這一次，絕對是我們最後一插手。事成之後，無論是成是敗，我們都要離開。到時王爺怎樣，都是王爺自己的事。”
趙構沉默著點點頭。
顧惜朝飲了口茶道，“你身邊那個男人，還是要防著他點。有些人總是喜歡活在自己以為沒有傷害的謊言裏。王爺當真以為秦檜還是原來的那個秦檜？”
趙構暗淡了神色，再抬起頭來，已是一臉堅定，“無論會之變成怎樣，我再也不會棄他。”
顧惜朝低著眸，窗外的風微些吹亂了他的發。戚少商安靜地坐在他身邊，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替他攏了攏發。回以戚少商的，是顧惜朝恬然的展顏微笑。
回過頭，顧惜朝已收了笑，他淡淡語氣的問趙構：“‘泥馬渡康王’果真是天神相助？”
趙構微微一笑，“這新皇繼位，哪個不扯些迷信人的東西。”
“那李馬呢？”
趙構道：“藥啞了。”
“該殺。”顧惜朝冷漠至極的吐出兩個字。
趙構想了想，讚同的點頭道：“是該殺。留不得。”
戚少商什麼也沒說。。。。。。他心裏雖然是可憐那個忠臣之子李馬，在金兵追逼危難之時，背著舍生忘死地背著趙構逃至黃河邊，又駕船過河，才保趙構幸免於難，誰知之風雲亂世人心詭譎。。。。。。戚少商看了看顧惜朝，握住了他的一隻手，“惜朝。”
顧惜朝反手握住戚少商，“少商，一將功成萬骨枯。”
趙構歎了口氣，“本王也不喜歡殺人，可是迫不得已。”
趙構接著說道：“基本上，我已是萬事具備隻欠東風。這東風但願盡早吹到，不然，三日之後那張邦昌可就登基做皇帝了。”
“張邦昌，區區小人而已。”顧惜朝仰起頭，一聲輕蔑的笑，挑眉道：“就算登基了又如何，反正本公子對逼宮很在行。”
“嗬嗬！哈哈！”趙構忍不住大笑，“顧惜朝你還真是狂妄。”
趙構合上扇子，優雅起身，“今日聽得你們肯定的答複，本王後顧無憂，就拭目以待了。願我們合作愉快！”
戚少商做了一個請得手勢，“那就請王爺好走，在下不送。”
趙構走到門口，又回眸盈盈一笑，朱唇碧齒輕啟：“忘了，忘了恭喜戚大俠、顧公子，終於圓房了。不過房事，還是不要太過縱欲啊~當心身子吃不消呦~”
戚少商尷尬的搓了搓手，又撓了撓頭，兩個酒窩盛滿笑意，“惜朝呀~你。。。。。。那個。。。。。。好多了吧？要不要我再幫你揉揉腰。。。。。。”
看著戚少商聲音在自己不動聲色下小了下去，顧惜朝捏捏他的臉，笑了。
十指交叉相握，顧惜朝含著靜謐又溫暖的笑，凝視著戚少商，“都說十指連心呢。。。。。。”
戚少商看著眼前的人，覺得自己那麼那麼的幸福，他湊近，蜻蜓點水般吻了吻顧惜朝，舉起他們相握的手，語氣柔情的說道，“這樣，我們就心連心。不過——”
顧惜朝疑惑：“不過？”
戚少商笑了，“不過，就算我們手不相握，也是心連著心。不，不止這樣。”
“不止這樣？”
“不止這樣。因為，我們的心早就，不分彼此。你的心就是我的心，我的心就是你的心。”戚少商深情款款的擁著顧惜朝，耳語著。
顧惜朝愣了愣，既而久久地浮著春風般的笑意，“想不到江湖有千斤，一個能擔八百的戚大俠說起情話來，也是這麼——唔！——嗯~”
細細地舔過唇、舔過貝齒，舌尖與舌尖的糾纏連綿。。。。。。
他反身投入他的懷中，好讓彼此身體貼得更近。
“戚少商。”顧惜朝靠在他身上喚他。
“怎麼了？”戚少商的溫暖的手滯正輕柔的摩挲著顧惜朝頸間的齒痕。
“你為何。。。。。。為何不問問我，問問我是否聽從了你的話留了完顏晟命。”
“惜朝不是不清楚完顏晟該殺不該殺的原因，隻是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完顏晟殘殺你那麼多親人，尤其是惜暮娘。。。。。。我想起來都恨不得在他身上捅千萬個血窟窿！可是，如今已是亂世，眼見有平複的希望，若完顏晟一死，開封的金兵一定不會撤退，完顏亶不會罷休，金國又將卷土重來，倒是這天下又將大亂一場，又會死多少人。。。。。。所以我才飛書傳你。”戚少商勾著一抹微笑，凝視著顧惜朝那雙驚豔時光、柔軟歲月的眼睛，“我知道惜朝一定會理解。”
“惜朝。人生短暫，流水高山，我願陪你走過這一輩子，走過大漠蒼茫，梧桐飄黃，走到風舞殘陽，地老天荒。我們一家人，我、你，還有華年，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縱馬前馳，遠走天涯，再也不回首望身後。我們行到水窮，坐看雲起，去過世外桃源般生活，醉倚斜陽，笑看紅塵浮生，我們一起地老天荒白頭，你說好不好？”
“好。”顧惜朝回望他，凝眸處，流不盡弱水三千，滿滿的都是愛意，“你陪我一輩子，我許你一生一世。”
我們一起地老天荒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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