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71 更新時間：09-09-27 08:55
第三十六章麻煩
賽蘭看著蘭斯特的眼睛，微笑的說道。
蘭斯特看著明亮透明、晶瑩閃亮的海瞳，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不是沒有看到他的心性。要知道這個大陸的情況，奴隸是最沒有地位，沒有尊嚴可言的。他能在這種情況下仍然抱有自己，已經看得出他的能力。進入我們這一領域，有強大的實力，卻是需要經過超越極限的努力，他擁有堅韌的靈魂，的確是個合適的人選。不過……”
蘭斯特的眉頭稍稍皺了下，沒有說下去。
賽蘭卻是明白蘭斯特的意思，握住蘭斯特那修長的手，輕聲的說道。
“我們的路我們自己走，他的路也應該由他自己通過。”
……
走吧。
蘭斯特離開了那間房，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賽蘭看著蘭斯特離開的背影，笑笑。
別扭的人。
第二天早上，陽光曬下，照耀著大地，以及賽蘭的靈木。
收回沉浸在修煉中的心神，蘭斯特和賽蘭收功站起。
“那個小男孩差不多要醒了，蘭斯特，一起去吧。”
賽蘭轉頭叫道。
蘭斯特走向那個房間。
黑暗之中沒有陽光，從有記憶的開始，菲特就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或許，那並不是生活，而是一種折磨。
菲特在這個世界降臨的第一天，就失去了母親，也沒有父親的存在，不知道被什麼人送到芬羅魔武學院，成為這個學院的人。然而這並不是菲特的幸運，而是殘酷的開始。作為大陸最有名的兩所學院，裏麵不會缺少貴族子弟和天才，往往能成為這裏學員的人，都有驕傲的資本，眼高的他們最看不起的就是低賤的奴隸。壞心的學員沒事幹的時候就常常刁難他。菲特是學院不知道什麼時候買回來的奴隸，有學院的工作，基本上什麼雜事都是菲特這些被買回來的奴隸在做，而菲特是他們之中最小的，學院的有些人就常常拿他開心。然而，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下，與菲特同樣是奴隸的人也會拿他當調節生活的工具，將許多不是他負責的工作強行交給他，還會讓他做許多困難的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菲特為了生存就隻有在學院學員的玩弄下艱難的存活下去。然而，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下，菲特的心靈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那麼平靜、清澈，他從來沒有對那些為難他的人產生過恨意，甚至連怨念都沒有產生過，他總是平淡的看待他周圍的一切事情，即使深受那麼不公平的對待，他的眼中，他的心中總是充滿希望，好像怎樣的苦痛都無法讓他屈服一樣。菲特，就這樣過了五年，十年悲哀卻平淡的生活。
即使在困難的生活都無法讓他屈服，總有一天，自己會從這樣的生活中出去，找到自己喜歡的地方生活。這，是菲特小小的心願。
不過，這樣簡單的願望在他六歲那年被無情的破壞了。
菲特因為是奴隸，不會有時間和精力整理自己的裝束，他也無法知道自己的容貌。學院的奴隸比其他地方的奴隸唯一的幸運之處就是不會餓肚子，一個月都會有一天休息的時間，讓他們回家看看自己的家人或是其他什麼。學院畢竟是學院，不會讓勞力被壓榨幹淨，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就在這天，努力練習工作期間偷聽來的修煉方法的菲特，被叫托裏的一個比他大一點的奴隸拉出去，簡單的整理了一遍，將菲特帶到一個貴族的別院，從此，麻煩的事就跟著他了。菲特沒有想到，他從來沒有仔細看過的臉有這麼大的魅力，在場的貴族無不想將他帶回家做孌童。可是後來知道他是學院的奴隸，才放棄的。學院的奴隸想恢複自由是不太可能的，但學院的奴隸被哪個貴族看上的時候，必須有學院負責人的同意，否則一概不許，從沒方麵來說，也是救了菲特。學院的物品可不是學員能隨便索取的。剛好，那段時間的負責人是個善良的導師，不願將小小的奴隸送入深淵，可能是出於同情吧，他沒有允許。就因為如此，沒有得到菲特的貴族很不滿意，他又不可能報複導師，隻好將怒氣發泄在菲特身上。在所有貴族都知道他的容貌後，是不是的就有人來找他，想強行將他擄回家可惜在他強力的反抗下沒有實現，而這個時候，菲特往往會被貴族的侍衛打個半死。這樣天天命懸一線的生活讓他知道了實力的重要性，不去攻擊別人，保護自己也是好的。可惜，隻是個奴隸的他根本無法學到強大的魔法和武技，即使他有很好的學習天賦。能靠自己摸索就可以達到一級法師和一級戰士的人。不過，傷害貴族的罪名太大，不是菲特一個奴隸可以承受的。
在這樣的環境中，這樣基本上天天挨打的情況下，菲特又撐下了五年。
這次，菲特沒有遵從一名大貴族的話，被他們打得隻剩下一口氣了。就是憑著這一口氣，菲特走到了蘭斯特麵前。
微微動了下眼珠，菲特輕輕掙開了淡紫色的眼睛，小手微微顫抖的撐起自己還不舒服的身體，開始觀察其室內的事物。
也許是昏睡太久，也許是剛起來還沒有回過神來，愣愣的看著前方。
而這時，蘭斯特和賽蘭紛紛走進了房間。
看見驚醒過來的菲特，賽蘭笑了笑，正想走過去，卻被蘭斯特拉住，輕輕的一拉，賽蘭停下了腳步。
看著菲特清澈的眼睛，蘭斯特在心中輕輕的歎了一聲。站在菲特麵前，低頭看著他。
菲特坐在床上，抬頭看著這個讓他從心底戰栗的人，還有崇拜。
已是青年的蘭斯特站在小小的床上的人，靜靜的看著。而僅是這麼看著，床上的菲特也感覺到強大的壓力，他的背上逐漸爬上點點冷汗，額頭上也漸漸有了濕意。
蘭斯特黑色的眼睛像無底的深淵一般，有著巨大的吸力，像要把菲特的靈魂吸走一般。看著蘭斯特黑亮的雙眼，菲特像感覺有幾座山壓在身上，他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就在這時，蘭斯特收斂了自己釋放的氣勢，伸出兩隻手指，輕輕的點在菲特頭上。
正覺喘不過氣的菲特隻覺有什麼輕輕的點在自己的額頭上，溫暖的舒服的感覺馬上充滿全身，連腿上隱隱作痛的地方也消失了，菲特驚喜的看著蘭斯特。
蘭斯特收回手，道：“你身上的傷，大部分都有了一段時間，在未來的幾天，我會幫你治療。”
說完，再看了菲特一眼，轉身就走了，仿佛沒有看見菲特那充滿驚喜和崇拜的眼神。
的確是個純淨的孩子，那清澈的眼睛裏，沒有對世界的仇恨、怨念，隻有對未來的希望，雖然隻是淡淡的，但還是看得出來，這個孩子的心。很奇怪，這時蘭斯特心中的念頭。
在這個大陸，真的很少見，這樣的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
就在蘭斯特他出第二步的時候，感覺到後麵的菲特要從床上滾下來，輕輕的一揮手，蘭斯特施了一個風係魔法——漂浮術，接住了馬上要與地麵親密接觸的孩子，將他放回床上，製住他想要下床的身體。
轉過身，蘭斯特的眉頭皺了皺：“不要讓我做多餘的事。”
蘭斯特的語氣很平淡，聲音並不大，卻讓在床上扳動的人停止了動作。
“對不起……”
床上的菲特低聲的道歉，隻不過聲音的顫抖泄露了他的焦急與不安。
走到菲特的床邊，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小臉已經慘不忍睹。
不知道為什麼，在反應過來之後，見到的是蘭斯特的背影，菲特就感覺希望消失一般，恐懼瘋狂的侵進菲特純淨的心靈，從沒有的慌亂使他忘記了身體的疼痛與不適，隻想抓住眼前給他希望的人。長期的忍耐和委屈好像爆發一樣，堅強的心也有脆弱的時候。
不是害怕消失了那從未有過的溫暖，是不想失去難得的機會，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給他希望的人是唯一能夠救他的人，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他的希望成為現實的人。
長期的苦難沒有侵蝕他的純淨，反而讓他有了磨練心智的機會，但是，沒有人希望永遠在那樣的環境中生活，沒有人希望自己永遠都隻是被人眼中的垃圾，沒有人希望自己永遠卑微的或一世，不會害怕殘酷的生活，但不代表會喜歡，會想繼續在這樣黑暗的地方生活。說實話，如果隻是困難的生活，幹淨的他說不一定還能夠忍受，但自從五年前的噩夢，這樣的生活他再也不想過了。每天的毒打，每天的饑餓與冰寒，他不想再過了。從那時候起就開始渴望實力，希望保護好自己，他沒有被虐傾向，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不願再生活在這裏，見到蘭斯特的時候，直覺的傾述讓他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讓自己好一點的機會，他不想放棄。
菲特的心靈很純淨，但不代表他就白的沒有智慧，相反他還很聰明，有自己的想法，隻是條件所限，達不到自己的希望罷了。其次，菲特還隻是個孩子，十歲左右的孩子，看見學院的學員幸福的生活著，學習著的時候，他也會羨慕，也不會想呆在這沒有任何希望的地方，所以他偷學學院的魔法與武技，隻不過在一旁偷看而已，學不到什麼全麵的知識，可即使如此，菲特還是煉到了一級，可見他付出的汗水和努力是多麼的可怕，但他卻沒有因此而驕傲，而欺負那些欺負他的人，他永遠不怨恨的心靈，讓賽蘭注意到了他。
菲特沒有奢望蘭斯特教他強大的武技，隻是想從這樣的生活中脫離出去而已，心告訴他，這個救了他的人不會是壞人，隻要不要再每天挨打，每天被欺負，他願意成為他的一個小小的仆從，幹什麼他都願意。
看著麵前這個小小的孩子，看見他眼中的變化，蘭斯特又在心裏輕輕一歎。
這個孩子明明有自己的傲骨，卻隻有在那樣時才表現出來，賽蘭也有看錯的時候，現在這個孩子的表現隻是一個還保留赤子之心的孩童，這沒有掩飾的表情，哎，收他作為徒弟後，他的未來……眼見這個孩子的心意全部表現在臉上，他就感覺相當的不可思議，在那樣沒有陽光的環境下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沒想到還保留下那顆純淨的心靈，本來還奇怪，現在看來，是他的神經粗吧。
哎，看著有著卑微願望的菲特，蘭斯特就有種麻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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