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89 更新時間：10-07-09 15:44
二十二。記憶
一片迷霧中櫻歌一個人呆呆地立著，一身雪白的單衣裹著瘦弱的身板，透過迷霧重重，隱約能聽見嬰兒清脆的哭聲。然後越發清晰。
“既然是櫻花盛開的時節，吾兒的名字便取為櫻歌，櫻花之歌。”男子爽朗的聲音仿若近在咫尺地響起。
霧，一下子散了。
傳統和式風格的庭院，精致的雅閣，院落裏盛開的是如雲繁茂的櫻花，大片大片地遮掩了院落上方的天空。漂浮在半空中的少女突然一個俯衝，向下掠去，熟門熟路地越過了庭院繞過了回廊，找到了自己從小成長的屋子。手掌抵上木質的門板，深吸一口氣，穿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是無比熟悉的擺設，梨木的屏風，雕花的大床，層層疊疊的帷幔。屋子的正中，那個熟悉無比的男子高舉著剛剛出生的小嬰兒，笑得滿足。
“父親大人……”已經時隔百年的音容笑貌，如今卻近在眼前，早夭的少女雙手交疊身前，屈身行禮。
“父親大人！讓我看看妹妹！”稚嫩的聲音從門口一路跌跌撞撞地奔來，櫻歌有些詫異地回過頭去，那張柔軟的笑顏，竟是大哥？不過三歲大的孩子，還不懂得權利與利益，還沒有那樣陰鬱的心理，此時此刻，真心地為了小妹的誕生而歡喜。
“大少爺，請您慢一些跑。”身後的乳母輕聲地勸著，懷抱著另一個小小的孩童邁過門檻踏入屋子，櫻歌看著孩童晶亮的雙眸，失了神。
二哥，是二哥，那個不過比自己大了一歲多卻懂事聰明得多的二哥。會替自己背黑鍋掩蓋紕漏會陪自己看煙火買來風鈴的二哥。
少女俯下身去張開雙臂，從背後虛擁住雀躍不已的孩子，又起身，輕輕吻了吻另一個孩童稚嫩的笑臉，緩緩笑開。
鎮子裏的青石板路，櫻色和服的女童，一手拉著兄長，一手提著廟會買的風鈴，那清脆的聲響，灑了一路。
“早川同學！”隨著一聲暴喝，櫻歌有些迷迷糊糊地醒來，抬頭對上班導憤怒的臉，尷尬一笑……
爾後領罰去走道上罰站。
黑崎夏梨在一旁扶額長歎一口氣，這家夥最近很缺睡眠麼？居然班導的課都敢光明正大地趴下就睡，害的自己在旁邊推了她好幾下也沒有反應。
好容易挨到放學，腳步虛浮地回到了家，放下書包便撲向軟軟的床鋪呈屍體狀的櫻歌不消片刻便沉入了夢鄉。
似乎是接著白日的夢，這一次的場景換作了屍魂界，遇見爺爺的時刻，救回淵的場景，那些遠去的記憶，少女幾乎是有些貪戀地在回憶中穿梭，如果就一直停留在那樣的時刻，是不是會更快樂。
爺爺的過世，進入真央，看見那一張張熟悉的容顏如同設定一般來到自己身邊，相識，相知，相交。虛幻的指尖輕觸著那些熟悉的人們，少女的眸中蒙上一層水霧，哪怕是這樣也好吧，自己也許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夢見吧，已經永遠不會再見的人。
在十番隊安了身，日子安詳而平和地過去，在各隊之間串門玩鬧，偶爾鬧鬧從不工作的西川隊長，欺負欺負可愛的小獅子。櫻歌依舊那一身雪白的單衣，漂浮於半空，帶著暖暖笑意看著從前四溢歡笑的自己。
然後，第一次遇見小桃姐時候的場景。
空中的少女突然怔住，幾乎是驚得退後一大步，那一瞬間，第一次見到藍染隊長時的恐懼感再度迎麵襲來，看著底下曾經的自己明明恐懼卻隱忍的神情，有什麼，潛伏在心頭，呼之欲出。
十二番擺滿儀器的隊舍，甫一進門時靈壓的微妙感，看似溫厚的老好人藍染隊長鏡片後一閃即逝的犀利目光，浦原大叔偶爾望向自己時深邃的目光。
混亂的場景交替著閃現，答案似乎越發地清晰起來，那一片濃重的黑霧，似乎將散。
少女一身冷汗地驚醒在自家的床上，單手撐著額，目光渙散。
花了十幾秒鍾才平複了呼吸，不及換下身上的校服，也不管現在已是半夜，櫻歌衝向窗戶，一把拉開便從二樓窗口一躍而下。
然後在自家小院的門口，看到似乎守候良久的浦原大叔，毫不客氣地一把揪住其人的衣領，吼：“你搞什麼鬼啊大叔！”
那廂卻是滿不在乎地攤手：“我隻是調動了一下你的記憶，把那些你還記得的部分都回憶一遍的話，也許會看出一些什麼也不一定吧。”隻是幽深的目光透露出的深沉讓櫻歌一時間不知道回答什麼才好。能說出這樣的話，大叔你一定早就知道什麼對吧！
氣鼓鼓地撤了手，少女繼續向外跑去。
“來不及了哦……”身後微微上挑的語調讓櫻歌停下了腳步，爾後從口袋中掏出義魂丸丟進了嘴裏。從義骸中脫離的許久不曾使用的靈體在瞬間便瞬步全開，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浦原看著少女近乎完美的瞬步，眨了眨眼睛，真不愧是提前畢業的天才呢。
雖然自己的預感一向不太準但卻在某些方麵精確地讓人有些無可奈何。身側的景物飛速後退著，如墨的長發在身後揚起，迎麵而來的冷風打得臉上生疼，少女的指甲深深嵌進了緊握的掌心。
但是，求求你，千萬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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