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219 更新時間:09-07-26 22:32
因為是你,一直回憶著。
因為是你,一直等待著。
因為是你,一直期盼著。
因為是你,一直努力著。
因為是你,一直追逐著。
因為是你,一直變化著。
因為是你,一直深埋著。
因為是你,一直放縱著。
因為是你,一直微笑著。
因為是你,一直疼痛著。
因為是你,一直保持著。
因為是你,一直提醒著。
因為是你,一直愛你著。
因為是你,一直恨你著。
因為是你,一直守護著。
因為是你,一直約定著。
因為是你,一直是你……
透過鏡子,看著那穿著潔白婚紗的人影,漂亮的臉蛋兒上,那雙眼睛卻是癡癡地凝聚著,迷茫地眼神像是標示著遙遠的地方是沒有盡頭的盡頭。呆呆地坐姿,思想仿佛在努力的回憶著,努力的讓時間停止著。然而時間卻沒有停止腳步,依然如故的流動著,腦海的圖片也隨之越來越清楚,像電影院的影片一樣,不停的播放著……
天上的太陽正興致勃勃的燃燒著,而這裏的樹林卻遮蓋了它,透過遠處觀看,第一反應就是,沒有那炎熱的夏日,這裏世界隻有綠,涼爽的綠,心情的綠,美麗的綠。
紀蕾看著眼前半米寬的管道,長長的,通向一個防空洞,有點欲欲而試。
哥哥剛剛去撿樹枝去了,現在不在,到底走不走呢?紀蕾在心裏嘀咕著。可是,有時候人的反應會領先於思考,率先做出決定。而此刻,紀蕾的腳已經踏在了管道上。
回頭望著已經走過的管道,再看看此刻腳下的高度,紀蕾有點怕了。5米的高度說高卻不高,但對一個8歲的小女孩已足夠高了。而此刻,腳步已經開始猶豫,手心也開始因緊張而不停的冒著冷汗,想往回頭走,可是卻不敢轉身,心裏著急的想著希望有人來幫幫自己,可是這小樹林除了小孩子,幾乎不會有大人來的,想到這裏頓時更加著急,泄氣了,心也涼了半截,強忍淚水來表示自己勇敢。
紀蕾在管道上,原地站著不動了好一會兒,想到哥哥也快回來了,心裏越來越著急,下決心慢慢走,告訴自己不再害怕,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不小心向前挪的腳滑了一下,眼看就要摔下去了,手隨之亂抓住了一截包著管道的布,人已經嚇得失了魂,心裏不停地在喊救命,可是卻發不出聲來,絕望的害怕著,害怕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家人,害怕自己會死掉,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不要動,放輕鬆,不要用力,慢慢地把你的另一隻手給我,我拉你上來”溫和的聲音在紀蕾的耳旁響起,她看見了希望,卻因為激動,布發出‘噝噝’的聲響,表示著,它快斷了,紀蕾絕望了,閉上了眼睛,迎接著死亡的那一刻。
“笨蛋,喊你放輕鬆你不聽,差點掉下去了吧,喂,把眼睛睜開,我快堅持不住了,快抱著管子啊,聽見沒有?”現在的聲音不是溫和而是激動了,好像有手拉著自己,紀蕾趕快睜開眼睛,看見這個男孩雙腳緊緊地夾著粗粗的管道,右手抱著管道的一邊,左手拉著自己,趴在上麵用力又激動地說著話,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終於兩個孩子用了自己的九牛二虎之力重新站在管道上,不過,現在的位置有了變化,男孩在前麵牽著女孩的手,小心翼翼地帶著她向前挪,慢慢地朝終點走去。
“走累了吧,進去坐坐,走啊,發什麼呆啊?嗬嗬……”紀蕾呆呆地看著這個男孩,瘦瘦的,比自己高一個腦袋的個頭,有時看起來凶凶的,聲音卻是出奇的那麼溫柔,笑起來有著陽光的味道,而且也挺好看的。
“謝謝你救我,不過我真的嚇死了,我叫紀蕾,你呢?叫什麼名字?改天請你來我家玩,算是我謝謝你!”紀蕾笑道介紹著自己。
“哦,不客氣,我叫嚴可碩,對了,平時這裏沒什麼人來的,你怎麼來的?一個人?”嚴可碩看著紀蕾道。
紀蕾看著他,想想自己做的事,低下頭,細細說道“沒,我跟哥哥一起來的,哥哥揀樹枝去了,準備給我烤燒烤,是,是,是我一個人太無聊才跑去……”
嚴可碩看著眼前的小女孩一臉的大人模樣教育道“當哥哥的也是,怎麼點都不會照顧妹妹啊?還有你,呆在原地不好嗎?非要亂跑,點都不聽話”
看著嚴可碩的一本正經的臉教訓著自己,紀蕾知道自己做得太離譜了,頭更低了,淚水在眼睛裏打著轉,晶瑩的淚珠還是沒忍住,掉了下來。
“哭了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哭了好嗎?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我知道一個小女生遇到這麼危險的事,哎呀……是我不對,真的別哭了嗎?”嚴可碩知道自己的語氣說重了,又不知道怎麼說才不能讓她繼續哭,越來越語無倫次了。
紀蕾聽見他這麼說,馬上就不哭了,還笑著道“沒事,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的錯”
“恩,好吧,哎呀……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我看你再坐會兒,然後去找你哥哥,記得走路去,不要再爬管道了,很危險的,知道嗎?”說完,嚴可碩揮揮手向紀蕾道別。
紀蕾聽見他說要走了,心裏急死了,用手去抓住他的手,卻沒有抓住,想叫他的名字卻怎麼也叫不出來,卡在了喉嚨,無力的墜下了手,發現自己的手上多了一串佛珠的手鏈,手鏈上還帶著一塊小小的牌子,有些字不認識,想到是他的東西便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於是在這裏坐著,平複著自己的害怕,不想回家被大人看見,怕自己被罵,這一坐便坐到了天黑。
紀蕾回到家,家人也沒怎麼問,事後才知道,哥哥找她找不到,怕挨罵,就說她去朋友家了。紀蕾沒心情吃飯,洗完澡就躺在自己最愛的鋼絲單人床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小心翼翼摸出那手鏈仔細的看著,上麵還有點點的血跡,自己沒受傷,因為是他的血吧。看完後放在自己的枕頭邊,呆呆地想著……慢慢地睡著了。
清晨的日出才剛剛露出臉,紀蕾趕忙起身看看枕頭邊的手鏈還在不在,看見手鏈還在,呼了一口氣,想了想,當它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心裏踏實了,露出了今天第一個微笑。
往後的幾天,紀蕾每天都到小樹林去,可是卻再也沒見過那個叫嚴可碩的男孩。有些失落的感覺衝擊著自己。
紀蕾把那天發生的事,把那天的日子,8月23日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每年的這天,從日出到日落,在這片小樹林總看見會一個小女孩在這裏等待著什麼,漸漸變成了大女孩,變成女人……
開學了,現在的紀蕾讀三年級了,因為那天發生的事,紀蕾想到自己的體能不好,於是就開始煆煉自己的體育能力,每天拚命的練習,受了傷也堅持,往後體育老師越來越重視她,每次的運動會都讓自己拿著前三名,到後來的前二名,第一名,到小學畢業時都保持著第一名、第二名。這是紀蕾8歲的開始,8歲的努力。
9歲了,四年級了,又長高了一點,手鏈上的血跡已經風幹,洗不掉了,紀蕾也不願意把它洗掉,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著。通過自己的努力紀蕾現在是體育老師眼中的好苗子,是同學眼中的體育健將,可是對於這些紀蕾來說,並不代表什麼,她隻知道,自己的體育能力越來越好了,再也不會讓那樣危險的事發生了。
10歲,12月20日這天,是紀蕾的生日,紀蕾醒來的這一天,第一件事就是看著那條戴了兩年的手鏈,然後笑笑,輕輕地摸摸它。這一天,紀蕾找到一個英語很好的同學,讓他解釋這塊牌子的意思,於是,她終於知道刻著‘dear,sorry,hopeyoubrave,hopeyouhappiness‘這塊牌子的意思了。同學問她,她隻是笑笑不語。心裏卻著小小的失落,同時,讓她知道這塊牌子對於他的意義和重要性,更加寶貝‘它’了。
11歲,3月7日這天,有個同學一直想知道這根手鏈對於紀蕾的意義,一直想看,可是,紀蕾從來不肯答應,隻是說這是屬於她的回憶。於是,對紀蕾說“紀蕾,我不知道你一天這麼寶貝這根手鏈幹嘛?一直守著‘它’幹嘛?它能當飯吃?”紀蕾聽了頓時火氣就上來,她從來不許任何人這麼侮辱,這麼說她的‘寶貝’,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手指著他的鼻子說“有種你就再說一遍?如果你現在道歉,或許我可以原諒你”,一瞬間,手鏈斷了,佛珠‘當…當……當……’散落在地板上,牌子從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一聲……一聲……一聲聲……痛擊著她的心,心髒像玻璃一樣,哐鐺一聲碎了……碎成了無數細小的碎片……
“不要……”紀蕾尖叫聲響徹了整個樓層,因為放學了的原因,同學們有許多都走了,而這尖叫聲卻回蕩在這層樓久久。紀蕾把低下去看著手鏈的頭抬了起來,淚流滿麵的臉,紅紅的眼睛,眼神地恨意,嚇著那個扯斷手鏈的男生。那男生不住的後退,最後隻好貼著牆壁,驚恐地看著紀蕾,其他同學也被紀蕾的樣子嚇著了,一時的驚呆了。
紀蕾先對他笑了笑道“你不是想知道‘它’對我的意義嗎?好啊,我告訴你,‘它’是我的命,知道了吧?知道了嗎?懂了吧?如果不懂、不知道的話,我還可以再告訴你……”然後對著那男生一陣拳打腳踢,終於有清醒過來的同學,上前把發了瘋似的紀蕾抱住,拉開她與那男生梁言稀的距離,讓她冷靜下來。
而此刻的梁言稀倒在地上,流著血,紀蕾卻無心關心,隻是跪在地上撿著自己的佛珠和牌子,不停的流著淚,不說一句話,拾完後,小心翼翼地裝進口袋走出了教室。其他同學看見紀蕾走了,趕忙把梁言稀送去醫院並通知了他的爸爸媽媽。
事後,紀蕾一句語都沒說,眼神呆呆的,嚇壞了自己的家人,隻是在關上自己的房間門,在房門上寫了一行字‘我今天把同學打傷了,我不想說任何話,也不想管任何事,希望你們,求求你們不要來打擾我’。大人看見她這樣,都互相搖搖頭,都知道,紀蕾平時都乖巧,還算比較懂事,不會無緣無故惹是生非,決定明天去班上去問問,順便看看那同學。
事情在老師的調節下,雙方家人也了解了當時的情況,慢慢的就談妥了,當然紀蕾家拿出了醫藥費,慰問費這些。
當紀蕾再去學校上課時,才從其他同學那裏知道,其實梁言稀從四年級開始就一直喜歡著自己,可是自己眼裏隻容得下手鏈,從不帶著喜歡的眼神看任何人一眼,隻會溫柔的對著手鏈笑,梁言稀再也不希望看見她這樣,所以才有這件事的發生。
對此,紀蕾也隻是無謂的笑笑……
3月8日,紀蕾帶著紅紅的眼睛,拖著疲憊的身體,一大早的向爸爸要了300塊錢出了門,去商場買了一根銀項鏈把牌子串了起來戴在了脖子上,而佛珠又重新串好了戴在手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紀蕾輕輕的歎息道“分開了就分開了吧,從今天開始,又是屬於我們新的一天”
12歲,紀蕾小學畢業了,拿著畢業證開心地笑著,亂無目的地走著,卻無意中看見了他,此刻的紀蕾有說不出來的激動,心不住的亂跳著,跑上去想跟他打招呼,可是卻被過往的車輛截住了,他也走不見了,紀蕾卻不死心的在附近跑著,找著……,最後累得不行了的紀蕾才放棄尋找而泄氣的回到家。
新的學期開學了,現在的紀蕾每天都要坐公車去上學,現在的她不是小學生了,而初中生了。卻在新的學校裏看見了他,刹時才知道原來他也在讀這所學校,這下她的心情就像在天空自由飛翔的鳥兒,心裏美滋滋的,說不出的開心,希望以後一定要更多的更多認識他,而後來也確實更好的認識他和了解他了。
13歲的紀蕾身材發生了變化,樣子也發生了變化,身高也發生了變化,身材因為煆煉變得很好,樣子也越來越漂亮,也比以前高了。當紀蕾打算正式認識他,所以,紀蕾在開學的一星期後,跑到他所在的班級去找他,剛好他也在,紀蕾卻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他班上的同學都用眼神尋問著他,這個小女生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不過,他還是很有禮貌的出來見她。
紀蕾鼓起勇氣看著他,道“嚴可碩,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紀蕾,紀蕾,記不記得?”
“紀蕾……?”嚴可碩皺著濃濃地眉毛,努力的回想著,那樣的表情顯然讓紀蕾失望了,不過,卻錯了。因為嚴可碩突然抓著她的手,盯著她看,笑了,釋放了多年來的遺憾和失落,由忠地笑了。“原來是你,原來‘它’在你這裏,害得我那天晚上發現‘它’不見了,又跑回去找,結果找了整整一晚上,後來因為家事就走了。沒……沒想到,我再次找到‘它’,失而複得……”嚴可碩回憶著那天所發生的一切,說著說著,眼睛紅了,紀蕾清楚地看見他的臉龐有淚水落下。
她第一次看見他在她麵前落淚,紀蕾心疼地用手輕輕拭去他的眼淚,說“不要哭了,好嗎?是我不對,拜托你不要哭了,我向你道歉好了,我不想看見你流淚,那樣我會心痛的……”而第一次,紀蕾站在他麵前向他說了自己的心意。
嚴可碩卻看著紀蕾,不由的哭笑道“小丫頭,居然學我說話了,嗬嗬,不用,我這是高興,走,我請你好吃的去?去不去?不過要去的話,就要翹課了,願意去嗎?”
紀蕾不說話,隻是用力地點著頭,看著他。
此後的一個月時間裏,他們兩個人成了好朋友,一開嚴可碩要求紀蕾把‘它’還給他,可是紀蕾不願意把戴了幾年的東西還給他。對於紀蕾來說,那手鏈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回憶,她也有小小的私心,因為那是他的,所以她想一直保存‘它’,所以不管他怎麼說,紀蕾都不願意歸還。雖然他一直要求紀蕾還他,但是說得太多了之後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隻好無奈的點頭答應她了,讓她再保管一些時日,想想畢竟那東西她為他保存了‘6年’,6年,說長,並不長,說短,也並不短。
上初學了,大多數同學都有了自己所喜歡的人,更有些同學已經在談戀愛了,所以,紀蕾聽見其他談戀愛的同學說,男孩子都喜歡身材好的女生。於是紀蕾每天都堅持著保持自己的身材,這也是女同學羨慕她的一麵,好身材。每次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現在嚴可碩的麵前,希望給他留下好的一麵。知道嚴可碩在他所在的高一年級裏學習很棒,紀蕾也每日每夜裏努力的用功讀書,要跟他一樣學習棒棒的。最累時候,紀蕾居然在課堂上睡著了,而老師也看見她的努力和用功,所以並沒有責怪她,叮嚀她,讓她注意自己的身體。漸漸地紀蕾在自己所在的年級上越來越出色,自己所付出的艱辛沒有白費,終於開心地笑了,自己終於跟他站在同一條線上,離他更近了。
對於紀蕾所做的一切,嚴可碩一直都知道,也看在眼裏,同時,他覺得讓紀蕾有學習的目標是一件好事。但紀蕾對自己的感情,嚴可碩或多或少還是知道點的,對於紀蕾,他也是喜歡她的單純,她的活潑開朗,她的笑容和那雙漂亮的眼睛。可是他不想因為他們兩人的感情而影響學習,所以一直沉默著。
紀蕾有時候也看得出來,嚴可碩對自己的疼愛,比如想吃冰琪淋,嚴可碩會大老遠的幫她跑腿。放學的時候,有時候會騎著他的自行車送她回家。生病的時候,他心裏著急地跑出學校去給她買藥。被同學笑話的時候,他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替她解圍。晚自習上晚了,他會又專程跑來學校送她回家。生氣的時候,他會買些小玩意哄哄她,有時候更當她的出氣筒。她也隻會在他麵前流淚,那時的他會抱著她,摸摸她的小腦袋安慰她……
14歲,他們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關係,不去討論到底該怎樣?到底為什麼?到底算什麼?如此的放縱著自己的感情,如此的放縱著自己所擁有的青春,如此的放縱在這樣的兩人世界裏,如此的放縱著揮霍著時間……
15歲,紀蕾初三了,而嚴可碩也高三了,他們終於在學校裏承認了彼此的關係,不是曖昧不清,不是好朋友,不是知己,而是男女朋友。當嚴可碩站在學校初中部與高中部交接的天壇上,當著所有同學的麵大聲地對紀蕾說道“紀蕾,我喜歡你,雖然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愛,但是這是我心裏的想法和心裏話,我用我最真誠的心向你說,請你當我的女朋友,好嗎?”當紀蕾站在他麵前,聽見他說的話,呆了很久,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大聲地說:“嚴可碩,我也喜歡你,你知道嗎?從8歲時的那天開始,就喜歡你了,我用我最真誠的心對你說,嚴可碩,我願意,一千個,一萬個,隻要是你,我都願意。”互相擁抱良久後,當紀蕾把佛珠在戴在嚴可碩手腕時,誰說那不是他嚴可碩最幸福的時刻,終於在有限的生命裏找回了‘它’的主人。而嚴可碩把牌子正式交給紀蕾的時候,誰又能說那不是她紀蕾願望成真,最幸福、美好的時刻,終於在有限的時間裏找到了‘它’的歸屬。沒有任何的誓言,隻有默默堅定的眼神表達著所有的一切。
於是,他們微笑著,對所有的安排微笑著,幸福的微笑著……
又過了一年,幸福的小日子還繼續著,紀蕾16歲了,嚴可碩也19歲了,紀蕾還在留在本校讀高中,而嚴可碩因為考上了大學,而在另一所學校讀書,分開的兩人,知道離別的傷痛,卻還是努力地微笑著,信件一封封地從學校的收發屋收進寄出。而信中的內容小到細小的事情都具體無異,比如說,今天吃了什麼菜啊?好不好吃啊?這些對一般人來說,沒有營養的話,可是,就因為兩人不在一起,距離產生美,所以他們自己到是樂此不疲,都說戀愛中的人是靠右岸(也就是感性)瘋狂的生活,從他們身上體現出來,還真的沒錯。不過他們都知道,彼此都懂得,這份感情來之不易,所以都倍加珍惜。
事情卻在情人節這天發生了變化,那天嚴可碩為了給紀蕾一個驚喜,並沒有告訴紀蕾他會回來陪她過情人節。紀蕾一早就打電話到他學校去找他,可是他的室友卻告訴她,嚴可碩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悄悄地跑來看她,陪她過情人節。在電話這頭的紀蕾開心的笑出了聲,覺得自己現在是天使,站在雲端翩翩起舞的天使,心裏的美,外在的美,都美得無以複加,都美得不可言喻,臉上一直掛著微笑,想到就開心的笑,一直不停在笑,那樣幸福的表情,刹時讓許多人都忌妒起來。
時間一秒一秒,然後一分一分地過去了,時鍾現在標示著此刻是下午了,可是,嚴可碩卻還沒來學校找自己,紀蕾心黯淡下來了,從上午高興的期盼到現在低落的焦急,心裏打翻了五味醋。突想,紀蕾想到自己看過的一本小說《小王子》裏麵說的一句話“你下午四點鍾來,從三點起,我就會感到幸福。時間越近,我越幸福。四點時,我心神不寧,忐忑不安;我將揭示幸福的代價!而如果你來不定時時,我便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心動起來。”而此刻的紀蕾,就是心神不寧,忐忑不安。看著時鍾,越看越急,忽然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
時鍾的時針已經無聲無息的指向了十二點,又是新的一天了,代表情人節已經過了,今天是2月15日了。一天的期盼落空了,心也有種空蕩蕩的感覺,紀蕾此刻靠著床頭,卷著身體,看著嚴可碩的照片,木訥發著呆,仿佛像是思想停止了,時間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可是紀蕾抓著的抱枕的手,緊緊的,越來越緊,指甲的彎月在手心裏留下明顯的痕跡,說明,現在時間還在流走,沒有任何的停流。
在2月21日那天一大早,紀蕾來到了嚴可碩的麵前,而麵對的不是人,隻是一塊石碑,刻著‘嚴可碩’名字的石碑,就像情人節那天,沉在河裏,冰涼涼的。紀蕾走過去,坐在他身邊,靠著他,安安靜靜地沒有說一句話,沒有流一滴淚,隻是這樣的坐著,一坐就是一天。每天到了晚上的紀蕾便早早地睡覺了,睡得很沉、很沉,可是每當次日的清晨的枕頭卻告訴她自己,她又流淚了,在夢裏夢外,無聲地哭泣。但麵對所有人的時候卻是笑著的,這樣的她讓身邊的人很擔心,她卻說:“我會笑著活下去,帶著他的夢活下去。”
紀蕾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他不會就這麼離開她的,可是她心裏又清楚的知道,他真的走了,離開她了,沒有辦法改變時間,沒有辦法改變事件,心裏是怎樣的感覺?沒人知道,紀蕾隻知道,她沒有呼吸的能力。想到這些,紀蕾越來越無助,望著陰霾的天空,穿著她最喜歡的裙子站在河岸邊,然後一步一步木訥地向下走去,水一厘一毫地漸漸淹沒了紀蕾的頭,她在河水裏,漸漸地感受到了冰冷死亡的感覺,心一點又一點地涼了,平靜地感受這一切,慢慢失去知覺……
睜開眼睛,是白色的牆壁,和濃濃的消毒水,紀蕾知道,她沒有去陪他,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花園裏的花花草草發呆,許久之後,紀蕾在心底許下了一個承諾……
過了二個月,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周圍的朋友和同學看見漸漸開朗的紀蕾都笑了,可是在笑聲中卻有著深深地擔憂,現在的紀蕾都不是他們所熟悉的紀蕾了,她身邊的男朋友總是不停地換,對任何人都是笑,沒有任何事情能讓她生氣。學習也是一跌再跌,以至於轉學去讀中專,在新的學校裏,紀蕾更是變本加厲,上學天天遲到不在話下,還上課睡覺,看小說,打牌……老師又不會去管教學生,朋友們說過她很多次,但都是無功而返,久而久之就都不說了,連她自己都放棄了,他們又還能說什麼呢?
17歲的紀蕾在2月14日那天淩晨在小樹林裏坐到了天亮,然後去了墓地。盛著滿滿的酒的杯子慢慢傾斜,酒順著墓碑流了下來,把那牌子放在他的身旁,埋在了泥土中。紀蕾看著他,大聲地哭了,然後向瘋子一樣開始對著聽不見,看不到的冰冷的石碑大聲罵,其他來掃墓的人們都停下來看著這個年紀小小的女孩兒,偷偷地笑她、說她,可是紀蕾卻不管這些,隻知道,如果再不把所有的話,所有的一切說出來,罵出來,她就真的要瘋了……
從紀蕾掃墓回來後,紀蕾又再次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的那個紀蕾又回來了,也認真的戀愛了,又或者說是,她遇到了一個像嚴可碩的男孩子,把他當成他,深陷其中,對於旁人所說的一切從不在乎,隻知道,她愛他就好。即使明知是盲目也要走下去,即使明知是錯誤也要堅持,即使明知沒有結果也要義無反顧……
就是這樣的紀蕾,有夢的紀蕾,堅持一切的紀蕾終於走過了她18歲的雨季。所有的風風雨雨,紀蕾在這兩年中都細細的品嚐過了。對於紀蕾來說,‘它’就像巧克力一樣,在沒嚐到之前,她聽別人說是甜的,是苦的,在她嚐過之後,她知道原來‘它’還有酸的,澀的,腥的,回憶的味道。
在這些日子細細品嚐過後的紀蕾在生命的軌道上,因為年輪又多了一圈而越來越成熟,更懂得了許多,可是這樣的她,回憶著一切,漸漸力不從心,所背負的一切太重,累了……想停下腳步,卻像飛鳥一樣,沒有可以停歇的海域,隻有在有限的時間、空間用盡生命地飛,一直到時間的盡頭……永遠……
新娘子出嫁的時候,總有人在耳旁輕聲說“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堂”,這是紀蕾最想聽的話,可是現在沒人在耳旁輕聲地說。紀蕾以前常說“畫眉、畫眉,就是畫一輩子的眉”,可是現在沒人聽了。
漸漸地,紀蕾回過神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穿著那潔白、款式又簡單地婚紗,那麼地漂亮,摸摸脖子上那根金色的項鏈,開心地笑了。旁邊的工作人員看見那項鏈,親切地微笑道“那根金色的項鏈跟這款婚紗不相配,換一根銀白色的或珍珠的吧,那樣顯得更漂亮些。”紀蕾隻是笑笑不語。工作人員也無可奈何。那跟金色項鏈是嚴可碩高中畢業了,去打暑假工,掙來的工資給她買的。在他去了以後,她把關於他所有的東西都燒的燒了,埋的埋了,隻保存了這根項鏈,雖然不值錢,但對紀蕾來說,卻是無價之寶,無可替代的……就像歌詞裏說的“再多的風景也從不停靠,隻一心尋找我遺失的美好,有的人說不清哪裏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所有的一切做好之後,紀蕾對工作人員道了謝,穿著婚紗,走出婚紗店,人們都看著這漂亮的新娘坐上公車,有的羨慕,有的忌妒,有的驚訝……紀蕾安靜地看著窗外,微笑著。紀蕾在所在地目的地下了車,一路飛奔到‘他’的麵前,笑道:“可碩……我很想你……好想好想好想你……一千個想你……一萬個想你……每天、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你想我嗎?我知道你想我,我這不是來了嗎?看,今天的我漂亮吧!我知道現在這刻的我,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我會一直……永遠……這麼漂亮,你說呢?其實啊,你不必開口,我也知道……可碩,我是全世界最漂亮,最幸福地新娘子,永遠幸福的新娘……幸福……‘它’離我真的很近,隻離我一個轉身的距離,而現在的我,轉身了……”
再次踏上公車,紀蕾來到了她應該來到的另一個目的地,目送公車漸漸遠行,紀蕾轉過身,向那東流的河水走去,由淺至深……
“可碩,終於……終於我跟自己的約定。現實了。你知道嗎?可碩……親愛的,不論是多麼艱辛的過去或是將來,對你的心,對你的思念,就像那相思樹上的紅豆,即使沉澱萬年,永遠也不會褪去那紅色的外衣,無論是什麼方式,會在我心隨著生命永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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