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25 更新時間：09-08-15 00:36
那麼，我為什麼會這樣做？
我可以給出一萬種錯誤的答案。
唯一的真相是，我是一個壞蛋。
——《猜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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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久保玲的那大紅桃心T桖，拉風的黑色短皮衣，著舊處理破破爛爛的淺色牛仔，腳踏一雙工裝靴。。。。。。大冬天的戴一墨鏡。
四處張望，我有種畏縮的衝動，她瞄到這裏了，取下墨鏡，燦爛一笑：“哥~”
有種寒意從背脊直達頭頂，果不其然，那妞就那麼衝過來把自己全身的體重和著熊抱壓過來。。。可憐我老腰被昨晚陳聰那廝這麼一折騰根本就是脆弱不堪。我隻能認命的向後麵倒去。。。。
巨大的物體落地聲，如願地吸引了周遭的目光。偏那妮子還不怕死的冒了句：“哥，誰把你欺負成這樣！？”
然後大力地將我扶起來：“也太囂張了，誰啊把把你做得腰疼成這樣？”
我一聽立馬捂住她嘴：“拜托！林尤佳，亂講也有個限度！這裏是公共場合！”
她白了我一樣，把我的手拍開：“亂講？從N年前開始，我從來不認為你的腰疼會是除此原因之外的其他原因，即使有，那也是百分之五的概率。”
這丫頭，用得著這麼人精麼。我不禁汗顏。
看她兩手空空，我問：“你的行李呢？”
她很幹脆地亮了亮胸口掛著的蘋果P3，牛仔褲裏的手機以及一張銀行卡和一張身份證。
“就這些。”她說。
“就這些？”
“沒錯。”
我佩服。
不喜歡帶行李是她和我相同的習慣，這種極簡主義發揮到了極致的卻是小蝦。她這種情況來看，是打算什麼東西都到這裏現買。
“哥。”她柔聲叫我，親密地挽著我。
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聲情並茂地對我說：“妹妹我來，也是做了很大的犧牲的，哥哥啊，你體會到沒？”
我隻好說：“體會到了。”
然後她又說：“哥哥，請我吃飯。”
我說：“知道了。”
然後她又說：“還要買衣服啊什麼的~你看我什麼都沒帶~”
我說：“好。”
那妮子又不怕死地說：“對了，森羅有家時代百貨吧，那裏麵有我喜歡的牌子啊~很想再要個MarcJacobs的包~還有LV新出的那些花哨的係列~搞得我最近有熒光癖。。。。”
T_T
可能上輩子我真欠她什麼了，這輩子她就賴我當討債鬼來著。
帶她去了家牛排館。小蝦當然按好（貴）的點。
我們都點的牛排。
5分熟。她對服務員說。
我要的是7分熟。胃病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那個哥哥，最近幾天就住你那好不，過幾天我朋友就會回這裏然後我會搬過去。”
“就住我那也可以啊。我狀似漫不經心地說。”
她認真地抬頭很嚴肅的說：“哥，你就不要這麼假兮兮的了，你根本就是不想和我住在一起。。。”
知我者莫過於小妹。--|||
她去拿了些餐廳提供的免費雜誌來看著消遣。
陳聰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按下接聽鍵，陳先生的聲音傳了過來：“起來了嗎？”
這種貌似情人間才會有的詢問讓我有些受不了。
我想我還是沒有和他熟到那種地步。
無奈這家夥的磨工是一流的，躲都躲不起。
我的聲音保持在沒有任何情緒的狀態：“恩。”
他又說：“看見我留的字條了吧。”
“看到了。”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陳先生你日理萬機，若是冒失地打給你，假如你在開會什麼的讓我會過意不去的。”
哈哈，你還真是有趣啊，林縱。
我很無語，這家夥就是覺得我有趣才這麼三番兩次地逗我玩？
“晚上一起吃頓飯？”他提議。
“不了，我有事。”我拒絕得很幹脆，開玩笑，吃晚飯？這些下半身思考的種馬，吃到後頭不把我榨幹才怪。昨天都是夠便宜這廝的了。
“什麼事，抽空吃頓飯都不可以？”
“什麼事也不幹你的事。”我煩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把電話放在一邊。才看見小蝦早就沒有看雜誌，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她的目光讓我發毛：“怎麼，看著我幹嘛？”
她說：“哥，這個人一定是害你的腰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吧。”
哈？
她又說：“回來不到半個月，你就。。。”
我說：“你有話就直說。”
她笑了笑：“那也不見得是壞事。”
我說：“不過是419遊戲而已。”說完後我覺得有些不妥，果然看見小蝦皺起了眉頭。
她說：“林縱，夜路走多了，總有一天要撞鬼，這個不是玩笑。收起你的玩心吧，你都是奔三的人了，找個人，安定下來。”
然後小蝦拿起剛翻看的那本雜誌，那封麵是柯亮和柯榮新的合照，標題是醒目的億象收購案和豪門訂婚的消息。
她指著封麵對我說：“實話告訴你，這就是我來森羅的原因，哥，我真的希望，你會回來是與他們無關的，如果剛剛來電話的那個男人可以讓你安定，你就定下來吧。”
我不想和她談論柯家，於是說：“你為什麼肯定是電話裏的人可以讓我安定。”
她冷笑了一下：“林縱，能把你的419遊戲繼續下去，讓它變成其他的模式的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哦。”
她喝了一大口檸檬水，接著說：“我知道你不想說柯家的事，但是我希望哥你能平平安安的過下去。你的命不如10年前，再也經不起那樣的折騰。”
“好了。我說道。林尤佳，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這頓飯氣氛有點僵。
我和她各自心事重重，沒有再多說什麼。
小蝦說的這件事，我不能否認。
可是，不斷地活在這樣的不甘裏是備受折磨的。
我知道很多感受小蝦是無從理解的。
可是我等得太久了。
午飯後，帶小蝦去買了她的東西。
大包小包走出商店，天已傍晚。打的，回家。
到了公寓樓下，看見了那輛黑色的沃爾沃。陳聰靠在車上。
小蝦正挽著我，看著這個男人。大約3秒鍾過後，她轉過頭對仍有些詫異的我說：“親愛的，這個人你認識？”
說著，她把身子靠得更近了。這妮子，玩心又起了。
陳聰很大度地笑了笑：“這位小姐，你恐怕搞錯了。”
小蝦瞪著她那大大的眼睛：“我有對你說話嗎，我在對我男朋友說，又沒問你。”
然後她又掉頭對我說：“認識他嗎？”
我承認：“認識。”
陳聰說：“何止是認識。他走過來很自然地把我拉到他身邊：這位小姐，你要當心哦，他就快要成為我的男朋友了。”
我真的很汗顏，這兩隻大街上拍電影嗎？
行了，我出聲道：“林尤佳，適可而止，陳聰，禍從口出，不要亂講。”
兩個人都轉過頭來看著我，四雙眼睛睜得雪亮雪亮的。
“林尤佳，這就是你說的有兩把刷子的人。陳聰。”
“陳聰，這個是我妹妹。”
那廝很快理清狀況，立馬滿臉笑意：“原來是妹妹啊。幸會幸會。”
小蝦兩眼放光：“哪裏哪裏~”
一麵向我使眼色：有兩把刷子啊~
我今天真的是大吉啊。
明天還是去寺廟拜拜吧。
招呼這兩個家夥進門。
兩人一會就搞得很熟似的，相見恨晚的架勢，非常愜意地坐在我幾天前好不容易才買到的意大利家具上，聊些天南地北。我插不上話，也懶得管。
去廚房打算泡咖啡，小蝦很自覺的叫我順便給他們泡。
都稱呼“X們”了，進度還真快。。。--|||
咖啡豆早就在三天前沒了，我找了半天，找到兩包速溶，隻好給自己泡了杯綠茶，咖啡就貢獻給他們了。
把咖啡端到他們麵前：“老爺小姐，你們的咖啡。”
小蝦接過，遞了杯給陳聰，又對我說：“恩，有賞。”
“謝過小姐，我到隔壁房工作去，你們慢聊。”
陳聰反倒問了句：“你還有工作啊。”
我用堪稱銳利的目光掃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吃白食？為了祖國，怎麼可能當個無用的社會垃圾？”
說完，我迅速地退回房間，鎖門。
沒有幾秒，小蝦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林縱！你竟敢用劣質的速溶咖啡忽悠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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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淩晨4點的時候醒了。想再次入睡，卻很艱難。窗簾縫投進來的一線光亮，讓我覺得很刺眼。我想是心理作用，但是卻無法自我催眠。
數綿羊，數螞蟻，數男朋友。。。。還是睡不著。
那好，睡不了就幹脆起床。
小蝦睡了我的房間，我睡的是書房的沙發。起來的時候就覺得腰酸背痛的。
果然是老了，都奔三的人了。
坐在沙發上傻愣。
回憶這昨夜的事。覺得心涼。
陳聰坐到10點鍾就離開了。
當時我站在窗子邊，看著那輛黑色的沃爾沃駛離，回頭，卻發現小蝦坐在沙發上抱著手，目光複雜的看著我。
我很想冷笑，但是忍住了。
走過去，將手中的綠茶放在茶幾上。小蝦這時候開口了：“林縱，你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是嗎。”我漫不經心的說：“把這些杯子都洗了吧。”
“不要轉移話題。”她說。
“你有說過什麼話題嗎？”我答。
一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
就這樣僵持了半天，小蝦的眼睛開始濕潤了起來。我有些慌亂：“你這又是怎麼啦，這麼大個人了。。。”
越說她就哭得越凶了。
歎氣。把她擁入懷中。她使勁抱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全力往我身上擦，可憐我的YSL的襯衣，才買的。。。。
她努力調整好情緒，說：“哥，我害怕。老是做噩夢。夢見爸爸媽媽，也夢見你。。。夢見你死了。”
她抬起頭看著我：“如果你死掉了的話，多可惜，雖然在某些方麵就是一禍害，可你就是那麼傻逼。。。”
下一句讓我差點噴血，這丫頭越說越沒譜：“你就像那賣火柴的老男人。冰天雪地的，但是賣出的火柴卻都是致命的。哥，不要再對我欺騙，你心裏想什麼我也能猜到七八分。。。我讀過這樣一句話--‘任何一個人，如果眼中閃爍出一絲聰慧、臉上籠罩著一抹靈魂的陰影，那麼他就是一個隱形的刺客。隻有白癡才是清白無辜的。’你能明白吧，不要再對我說你純潔的動機，隻會更加暴露你的目的。不回森羅，怕是沒有那麼平靜，我有預感，真的，平靜的日子不會有多了。因為，老天爺不放過我們，而你也不放過你自己。”
她已經給我下定義了：我是賣火柴的魔鬼。
在她眼中，原來我的麵目，已經這樣可憎。
她沒有安全感也可以理解。
這樣的哥哥，在的時候，讓她擔心，惶恐。不在的時候，她也會難過。
我不能使她快樂。因為我也快樂不起來。
【人們知道快樂的方法，卻還是不快樂。】
我在淩晨四點坐在沙發上繼續傻愣。
小蝦說，如果能定下來就定吧，他不錯。
我笑笑：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小蝦反駁：你以為你還有大把大把的光陰去路遙知馬力？有一個成語，叫放手一搏，難道你不知道？
我仍然笑：林尤佳，那好象是我的事。
她不知道，陳聰這個人，沒那麼簡單。
但是，如同小蝦說的，我是賣火柴的魔鬼，四處招惹是家常便飯。這點沒什麼好懼怕。以她的邏輯，還有點少女羅曼蒂克似的幻想在，她以為，魔鬼有一天會碰到天使，然後被救贖。
陳聰那廝怎麼看都不可能對號入座，越想越覺得搞笑。天使是什麼？天上的屎。
話說回來，說我是魔鬼還真是抬舉我了，讓我多過意不去啊。
‘任何一個人，如果眼中閃爍出一絲聰慧、臉上籠罩著一抹靈魂的陰影，那麼他就是一個隱形的刺客。隻有白癡才是清白無辜的。’這句話，小蝦怕是理解錯了。
人心莫測，變化瞬間，從無由無辜到有罪，從有罪到清白之說。
隻有選擇當前能選擇的，選擇條件一旦限製，所謂是非也就難以分辨了。
我不過，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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