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與銀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冷咖啡

章節字數:4987  更新時間:10-05-01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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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個有點精神病但不輕易發瘋的女生,那是個隻會反反複複問一個問題的女生,那是個來曆不明卻無論如何甩都甩不掉的女生,那是個雖然跟她在一起忍耐力瀕臨極限但是絕對不會厭惡她的女生,以上是所有在黑冥翼手下工作的大叔大嬸對流的看法。

    流,正處於考試階段的見習天使,暫時目標,一個問題的答案。話說她的出現,就是一場恐怖片的開始……

    清晨的秋天,涼風習習,勤勞的大嬸拿著掃把,打著嗬欠,開始工作。多麼正常的時間多麼正常的工作多麼平常的地方,多麼詭異的人。

    女子頭發淩亂不堪,混雜著秋天枯黃的樹葉,地麵上的灰塵,低回的遮住了她的麵容,從側麵看去,隻能看見那幾乎匍匐在地上的身軀,看不清麵容的側影,那一襲長長的白色連衣裙,聽見的,也隻有那近乎神經質的話,“什麼?怎麼你們這群花草樹木都這麼沒追求,一天到晚就隻想些陽光,水,空氣……”大嬸保持著打嗬欠張嘴的動作,在……在跟一棵樹說話!

    女子嚶嚶低語,大嬸隱隱聽見了她的喃喃,“不行了……爬了半個晚上,我沒力氣了……換個答案。”爬著的,晚上,大嬸的腳在打顫,勉強咽了口唾沫,連滾帶爬的往廚房爬,昨天李大廚似乎宰了一隻雞,不知血還在不在……

    身後忽然響起一陣瘋狂的樹葉響聲,稀裏嘩啦的,大嬸不自在的回頭,女子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瘋狂的搖晃著她眼前那棵至少百年的樹,大聲的嚴刑逼供:“你說不說?你說不說?”大嬸轉回頭,膽戰心驚的繼續往廚房趕,百年大樹啊,沒力氣啊,地上那明顯厚了一層的樹葉啊,真不敢想象她有力氣會做出什麼事。

    時間定格在女子的尖叫上,聞聲而來的眾人僵硬的看著眼前的畫麵,女子原本白色的裙子蒙上了汙濁的血跡,處處是泥土,她披頭散發的站在掃地大嬸的麵前,眼中布滿了血絲,聲音在清晨的秋風中有絲蕭瑟和沙啞,“告訴我,你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當下,群眾深深的冷了,回答了這問題,該不會最重要的東西會被奪走吧?眾人寒啊寒。似乎掃地大嬸也有了這個認知,發出一聲比女子剛才更為尖銳的尖叫,暈倒在地。

    女子似乎才剛剛看見聞聲而來的眾人,微微歪著頭,嘴角掛著一滴雞血笑眯眯的問:“那麼告訴我,你們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眾人轟然散去,搬救兵去也。,而她說的速度從未減退似乎又展示著她根本沒有吃點哦

    最後呢?雖然流自己也很想離開,但是流還是沒有離開這個地方,主要原因是審在設定的時候,設置為說由參與考試的天使隨機掉落在除神佑的兩大國家,一旦測試開始,以周身某個範圍為界限,不得越界,直接封閉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裏。

    這就直接導致了難得有兩個看門的侍衛壯著膽子,抬著因為詢問了整晚問題而疲憊不堪,前半夜用走,後半夜用爬的流,準備扔出大門的時候,直接就扔在那堵無形的牆上。連扔了三次未果,使侍衛也懵了,當場逃逸。

    ~

    從此,女子遊蕩在了黑冥翼的府邸中,也許你會在滿是灰塵倉庫中,看見她摟著一堆雜物在夢中囈語,也許你會在做著自個兒工作的時候她忽然出現在你身邊問那個千篇一律的問題,把你雷得很嗆,也許你會看著她拿著一張紙和一支筆在陰暗的角落記錄她一天難得搜集到的答案,也許你在推開廚房大門的時候會碰見她正在偷吃,而她通常認不清來人繼續吃著就會說句“來點嗎”,聽力雖好,但是那眼睛就是撇不到她身後的經常是陰沉著臉的李大廚。

    終於有一天,流定格了目標……在一片茫茫無際的花海中,流掐住一朵花的莖,惡狠狠的說:“花兒啊花兒,告訴我,誰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呃,台詞錯了,這好像是《白雪皇後》裏的,(原版參見《白雪公主》,“魔鏡啊魔鏡,告訴我,誰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誰是這個世上能回答我問題的人?”

    “啥?黑冥翼?怎麼我在這裏混吃混住這麼久都沒聽說過這個人呢?”流撓著腦袋去打聽黑冥翼同學的事跡去了,完全沒看見身後那朵花驚恐的望著某個地方,流口中的黑冥翼此刻正波瀾未驚的站在那裏澆花,自言自語:“怎麼我這裏來了個混吃混合的人都沒發現呢?管理失策啊失策。”

    自此,流與黑冥翼的拉鋸戰展開。

    ~

    飯桌上,黑冥翼優雅的品嚐著晚餐,似乎對流的聒噪充耳不聞,而流手中拿著隨身攜帶的一次性筷子飛快的在桌子上的盤子上跳動,她的嘴越發的鼓脹說明她正在進食,但是她絲毫不減退的說話速度似乎又展示著她根本沒有吃東西,至於她對黑冥翼一動不動的專心凝視和左手(流是個左撇子,右手同樣可用,左手少用)一直未放下的筆則說明了無時不刻謹記著的工作。

    站在黑冥翼身後的仆人無不對黑名義的耐心折服,被流的堅持不懈屈服,心中對挽救了他們使他們不必直麵流的黑冥翼充滿了感激,同時亦對流擔心她若是再說一句那麼下一刻黑冥翼就會把她拍飛,心境之糾結,情緒之複雜。

    終於,黑冥翼抬眼看了眼流,眾人的心提了起來,流激動的扔飛了筷子,轉把筆握在右手,一副“你說吧說吧,我聽著想著記著”的樣子。這時候,黑冥翼慢吞吞的開口:“來人,把她所有吃過的菜端下去。”

    流飛快的在本子上生活習性一欄記錄上“潔癖”,另附說明:“此人潔癖成型,已經達到了慘無人睹的地步,”順便瞥了一眼上一次生活習性記錄的“孤僻”,又添上了一句,“這很有可能是他性格孤僻的原因之一。”

    然後望著正在把菜往下端的仆人一眼,激動萬分的收起了本子和筆,“哇!同誌,商量下,端回廚房後千萬別倒,我去洗下筷子馬上去吃。”心不甘情不願的望了眼黑冥翼,拾起筷子,“姓黑的,今天看在飯菜的份上我就不審問你了。”審問?這用詞真那啥的恐怖,端菜的某仆人一不小心把手一抖,菜掉了。

    身後立馬傳來流悲痛欲絕的呼喚:“啊!我的菜啊!”“咚”!又一人因為流的高分貝,掉落了一盤菜,流剛想叫,忽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捂住了嘴,狂奔而出,菜啊。

    當晚,花海裏傳來某種奇特的悲鳴,導致第二天所有植物萎靡不振。

    ~

    “嗬嗬,”流嘴角揚起一抹奇怪的微笑,“姓左的,咱今天特意挑了一個連夜宵都吃過了的晚上,今天我的計劃不會被破壞了的吧。”

    “你想幹什麼?”流冷冷的一笑,“哼!根據導師對我的教育,是個人都會有弱點,我今天晚上就是來搜集他的證據的,等有了籌碼……”

    “你導師似乎忘記告訴你了,這個國家大多數都是吸血鬼,隻有少數人是血奴。而且,你觀察我一個多月了,居然連我是吸血鬼都不知道?”我……我?流僵硬的扭過頭,隻見黑冥翼極為散漫的坐在房梁上,手捧一杯鮮紅的血液在那裏搖啊搖。

    流有些自認倒黴的摸摸鼻子,有些畏懼的縮縮脖子,自從被掃地大嬸潑了一桶雞血之後,她雖然對血液不反感,但是對血液的氣味還是頗為厭惡的。忽然她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你不是吸血鬼嗎?那我就用銀來威脅你呀。”

    黑冥翼嗤笑的看著流,“我記得某人似乎現在出不了府邸大門啊。”流一副“那又怎麼樣”理直氣壯的樣子,“你說我要是讓府裏的人把銀收起來又有誰敢不從?”流像霜打的茄子,萎焉了。

    當夜,黑冥翼窗口下流整整嚎了一夜,順利地讓黑冥翼失眠了。

    次日,某流心情極佳,整整一天對著黑冥翼輕描淡寫的黑眼圈大肆宣傳。

    ~

    如果沒有那些事,流想也許一直找不到答案賴在這裏也是不錯的。

    那女子驕傲的闖入了她的生活,她一把扯起蹲在湖邊詢問螞蟻問題的流,疑惑而蔑視的看著她,低語,“奇怪,翼哥哥這裏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年輕的小姑娘?”下一瞬,那女子狠狠地瞪了流一眼,“喂!你和翼哥哥是什麼關係?”流認真的想了想,朋友扯不上,敵人算不上,誠實的回答:“不知道。”那女子鄙夷的看著她:“不知廉恥。”若非流知道現在情況不適合,真想叫一句“你真聰明,你咋知道我家有審和百目羽那兩個厚顏無恥的家夥呢”?

    那女子忽而無限委屈的看著流,“你……我不建議你留在翼哥哥身邊,但是你為什麼要讓我走?”流思緒瞬間倒退到自己小時候某段脆弱的記憶,那個小女孩每次自殘了也是這麼誣賴她的,莫非這個也是?不過每次這起橋段上演的時候,總是不乏看客的,能讓這女人這樣的……該不會是姓黑的那家夥吧?

    那女子無比嘲諷的看著她,身體忽然向後倒去,還故作驚慌實則十分果斷的拉了流的手,映入眼底的是那片湛藍得像天空的湖水,在流眼中那是一片黑色的漩渦,隱隱還可以看見那些冥界工作者敬業的黑色翅膀。

    流心中慢慢的默念,親愛的審,打個賭,這次是我先死掉,還是你先救起我,這次可不是“屍體”哦,死了就是死了。

    在身下女子落入水的那一瞬間,那女子便被漂浮在了空中,流猜那女子一定也沒想到是這結果吧。她從小有種特殊體質,除了神界的寒池,其它的水絕對不能用來洗澡,否則同她一起的人便會脫離水麵,漂浮空中三分鍾。而她自身無論有沒有人,隻要落入非寒池以外的水裏,水就會有意識的將她淹沒,極有針對性。

    ~

    流倒在軟綿綿的雲間,迷迷糊糊的抬頭。

    哇噻!她家審好帥哦,特別是碰了水之後,站得離她近點就能看見那苗條的曲線下凹凸有致的身材了,雖然臉色是差了點,不過緊抿的薄唇好性感哦。不愧是具有男性性格和女性身材的審,如果別擺冷譜給她看就更好了。

    “三天後。”連說話都那麼……啥?三天,時間好急,看樣子答案隻能自己想了。流無言淚奔,看樣子審又因為她到處給她惹禍生氣了,審總是生氣又憋氣,又在某些事情上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嗚嗚。

    流忽然回憶起那個女子永遠對她蔑視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搖搖頭,根據她的觀點,那個女子肯定是與姓黑的關係匪淺,估計姓黑的現在也是不信任她的吧。流擺擺腦袋,盡力的忽略了心中泛起的淡淡的苦澀。

    望著那永遠身居高位,頂著神聖身份,卻非要弄得一身黑的女子的背影,估計她又是去批奏折了。在那地上的影子中,流看見了一種隱秘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的脆弱,流心思飄渺卻無比堅定的想,女人,從今以後,你就是壓倒水丫頭之後,我第一討厭的人,不知道你的名字沒關係,總有一天我會用全力把你挖出來的。

    沒有人可以傷到她家審的,除了她是審的弱點,誰都不是。不過似乎她自殺死了她家審就傷得體無完膚,身心疲憊了,所以她是不能死的。隻能盡力的追逐她家審的腳步,順便努力別成為審的負擔了。女人,使她成為審的負擔是一定要揍你的理由,男人,身邊養了個這麼危險的女人是遠離你的理由,商人,心中有理想是你賺錢的理由。

    流用力的吸吸鼻子,選擇了一條與審相同方向,目的地卻截然不同的道路。

    ~

    高堂之下,所有參加考試的天使一個個將手按在測試答案和準確度的水晶球的身上,報出各自的答案。有的說最珍貴的是“光明”,有的說最珍貴的是“享受”,有的說最珍貴的是“勞動”,還有很多很多的答案,流已經懶得聽了。

    她隻記得,自己定定的將手放在水晶球上,很冷很誠實的報出了自己的答案,“感激”。是的,她感激有人在那不長的時間裏會給她開小灶(比如:廚房的看守大嬸),她感激有人會無聲無息的了解她的喜好(比如:黑冥翼),她感激有人將她駁回繼而勾起她沉睡的獸性。

    “現場附加題:你們誰能放棄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那主宰著神界的女子似是漫不經心的提了一個問題,頃刻之間,有的見習天使尚未回答手中的水晶球便煙消雲散,也有的見習天使回答“不能”而令手中水晶球結為了一個近似翅膀的徽章,也有的心境不純的天使回答“能”而令手中的水晶球變作了石塊。

    輪到流的時候,她毫不留情地說,“能。”感激是感激,但是,有一種感激叫做遺忘,正如那個誰說了句“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真正值得感激的人不會去勉強你什麼,勉強你的人不需要你去感激。手中的水晶沒有什麼變化,倒是她被轉移到了審的身後。

    審公式化的說道:“不回答已心生退意的考生考試失敗,回答‘能’卻心口不一的考生考試失敗,回答‘不能’的考生晉級,回答‘能’而水晶球不變的考生連晉兩級。晉級代表黑主流火致詞。”流深深的看著審,明知道她不會說話,還居然這樣陷害她,討厭。

    流輕輕的挑眉,心生一計。在眾考生或羨慕,或嫉妒,或恭喜但都載著期待的目光下緩緩的開口:“請問,我可不可以把這顆水晶球拿走?”嘎嘎嘎嘎……在神界之下,雲層之上,一群烏鴉鳴叫著飛過,將深深的寒意帶給了每一個人心中。

    這群孩子,現在不會明白錢的重要性的。流在心中不無得意的想,賺錢就應該從現在開始啊。

    如此,是不是就能像那個男子一樣,雲淡風輕,榮辱不驚?來日望見那黑姓男子便能從不認識般的擦肩而過,來日望見那女子便能毫不留情的把她扼殺在搖籃裏,來日望見那身著黑衣的女子便能義正嚴詞的說“我不是你的負擔”。

    那回憶在水中破滅,流無牽無掛的脫離了這個夢,沉浸在另外一個夢中。那似乎到最後也沒有告訴過她究竟信不信她的男子在水中漸漸模糊,淡淡的哀怨和不甘在心中終被泯滅,浮現的,卻是一個以前令他傷了心,以後即將讓他傷了命的男子。

    對黑冥翼的評語,隻有一句,你是一杯越喝越有味的咖啡,可惜還沒有喝完就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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