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06 更新時間：09-10-01 21:16
第十一章真相
莫小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平靜。在聽了段離瀟和段落瀟說了整個故事之後，自己腦袋裏反而沒什麼想法了，好像一切都明白了，坦然了。
事情追溯到20幾年前。那時，大將軍原仁剛常年駐守西北，乃國之棟梁，他的家眷全都留在了京城。而他的掌上明珠原錦梅當時更是享有“京城第一美女”的美譽。這個原錦梅不僅美貌而且博學，這樣完美的女子在當時可以算是鳳毛麟角了。原錦梅在一次遊湖中與當今皇帝偶遇，這一遇見，就發生了戲劇中很普遍的一幕，皇帝對她一見鍾情了。可原錦梅原本就有相愛之人，那便是莫小染的師傅、皇帝的親哥哥---瑞南王。當時風華正茂、年輕氣盛的皇帝哪裏容得別人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搶走，即使與自己感情甚好的親哥哥也不行，所以就很霸道地把原錦梅娶進了宮，給了她“原妃娘娘”的封號。瑞南王見事已至此，無法挽回，於是便留信離開了京城，四處遊曆以療心傷。後來他就開始研究毒物和醫術，再後來他和段離瀟的父親拜了把子，段離瀟父母過世之後，他就接手了影魂樓，並將它慢慢發展成南朝最大的情報組織，培養了許多武功高強的探子，也把段離瀟他們撫養成人。
原妃娘娘知道自己的心上人離她而去之後，更是傷心過度，整日鬱鬱寡歡。皇帝深知是自己拆散了一對眷侶，對兄長和原妃娘娘心懷愧疚，因此什麼都遷就她。原妃娘娘不願做的事情他也不勉強，原妃娘娘想出宮散心，皇帝也盡力作陪，隻希望能補償她，換來美人為之展顏一笑。所以原妃娘娘進宮幾年，日子過得富貴，卻沒有和皇帝行過夫妻之事，始終無所出。
皇帝遷就她，寵愛她，不見得宮裏的其他人就容得下她。自從原妃娘娘進了宮，宮裏的眾多妃子對她是恨之入骨。但她們都因為原妃娘娘地位比她們高，又得皇上寵，所以隻敢平時在一旁偷偷地惡言相諷，沒有做出什麼越矩之事。可是背景硬實的皇後卻是個言出必行、手段厲害的人，她覺得隻要原妃娘娘在皇宮一天，就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話說一日，皇帝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喝的爛醉後跑到原妃娘娘的寢宮找她傾訴自己心中的苦悶。可原妃娘娘一如既往地以冷漠的麵孔對待他，這讓皇帝無處發泄的怒火如火山般爆發，當時就把原妃娘娘推倒在了床上。自此之後，原妃娘娘更是如同木偶一般，對一切事物不聞不問，整日精神麻木。皇帝既高興又悲哀，高興的是原妃娘娘終於真真正正地屬於自己了，悲哀的是，他們之間已經有一條深深的鴻溝，自己將永遠無法跨過。
一個再有耐心的人，他的耐心也會被歲月慢慢磨光的。正如皇帝對待原妃娘娘一樣。後來，皇帝漸漸開始冷落原妃娘娘，從去她寢宮次數的減少到最後的不再去了。可是皇後覺得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於是在她心裏形成了一個陰謀。
在皇帝發現原妃娘娘和一個陌生男人抱在一起、甚至未著寸縷時，龍顏大怒。待看仔細了那男人的麵容竟與自己的兄長有幾分相似時，更是氣得當場那刀將那男人的腦袋砍看下來。原妃娘娘見此，不但沒有慌張，臉上反而一派平靜。皇帝本想連她也殺，可那時太醫卻診出原妃娘娘有了身孕，畢竟是皇家的命脈，皇帝留了原妃娘娘一命，將她打入了冷宮。
瑞南王聽到這個消息已經是幾個月之後。他決定回到京城，把原妃娘娘救出來，從此遠離那個地方，縱情山水。於是，動用了影魂樓的力量，瑞南王將原妃娘娘成功解救了出來。哪知原妃娘娘本就積鬱成疾，加上一路顛簸，最後在江陵產下沈逸遠之後便撒手西去，隻留下了一把念錦和一些貼身的首飾。瑞南王眼見自己心愛的女人離他而去，傷心欲絕，最終把她埋在了當初兩人定情的萬佛寺。
之後瑞南王派人傳了信給皇帝。皇帝聽聞伊人已去，以往的所有恩怨都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煙消雲散了。他給了原妃娘娘風光大葬。原將軍聽聞女兒逝世，悲痛過後以身體日益欠佳的緣由辭去了官職，帶著全家移居去了西北。
沈逸遠在沈園住了20年，如今回到原本就屬於自己的位置，目的當然很明顯，為了給他娘親報仇。莫小染想這當中定有許多被老頭子慫恿的成分，一個沒見過自己娘親、沒體會過那種痛苦的人，怎麼就突然回來報仇了呢？再說，以自己對沈逸遠的了解，他是那種雲淡風輕的人，把他和這種黑暗的爭鬥放在一起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師傅原本以為逸遠的毒根本就沒辦法治好，本想著將一切就那麼放棄了，可是後來你找出了那個法子。”段離瀟見莫小染聽了這一切後眉微皺，在想著什麼，於是開口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
“當初不是沒救了嗎？我親眼看著他斷氣的。”莫小染關心的是他是怎麼複活的。
“師傅事先給他吃了假死藥。”
莫小染又想起了沈逸遠“死”之前一直跟她說“對不起，原諒我。”當時自己還不清楚沈逸遠為什麼要那麼說且表情滿是不舍，原來這一切都是老頭子的一個局。若沈逸遠當時為了自己而不去報仇，老頭子的一切苦心就白費了。所以他裝死，對自己說對不起，不過是為了報答老頭子的養育之恩，回來認祖歸宗和報仇也許並不是他想做的事。莫小染想，當時的沈逸遠定是極其矛盾的。但是在親情與愛情之間，他選擇了親情，這證明老頭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之重要。
“那他的毒？”莫小染繼續問道。
“是皇後派人下的。”這次回答她的是段落瀟。
“皇後？！”莫小染對這個答案滿是驚異，“她知道沈逸遠是原妃娘娘的孩子？”
“哼，她當然知道而且要斬草除根！不僅是她，丞相也知道，這消息還是丞相告訴她的。所以這些年，逸遠輾轉了許多地方，最後才又回到江陵，但沒想到，還是被那些個狗賊鑽了空子。小師妹還不知道吧，兵衣門後麵的大頭子就是司徒盛呢。”
莫小染聽了這話之後，眼睛更是睜得老大，為什麼影魂樓和兵衣門各事其主，互不對盤，現在一切都明白了。
莫小染正在沉思的時候，段落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啊~說那麼多話比打架還費神，太晚了，我回去睡了，你們也早點睡啊。”段落瀟說完，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段落瀟走後，段離瀟看著莫小染，輕聲說著：“逸遠還不知道你來了京城。”語氣像是試探。
莫小染抬頭看他，正對上一雙關心的眼神，心裏不覺一暖，心想，你還真是多心了。隻見她笑著回答：“沈逸遠已經死了。我來京城的事情沒必要向五殿下彙報，你說是不是？”
“莫兒，你不必，勉強自己。”
莫小染卻說：“大師兄，你們講了整個事情原委，也解答了我的疑惑。我原來以為自己聽了這一切以後會衝動，會不顧一切地去找他，找他問個明白，問他既然愛我，為什麼還要騙我。可是我沒有，我現在很清醒。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每個人選擇的路是不一樣的，就像是我選擇要當大夫，他選擇要當皇子。如果你讓我再選一次，我決不會選以前的沈逸遠，也不會選現在的賀昭遠。”
“是不是因為他已經娶了妻子？如果你現在回到他身邊，他還是會繼續對你好，而且這不會影響師傅的計劃。”段離瀟問得小心。
“這也許是一個原因吧。如果你喜歡的人在死去兩年之後，又重新出現在你麵前，身份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你會是什麼感受？是不是感覺自己一直都活在別人精心編織的謊言當中？即使這個謊言是善意的。我說過，我不願意淌這個渾水。而且，他已經做了選擇，就應該專心對付眼前，不應該對過去有所留戀。”
段離瀟點點頭，“我明白了。”
“大師兄，麻煩你轉告師傅，我已知曉一切，請他老人家不必再瞞我，你們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會去關心。”
段離瀟點頭答應。正要出去，又被莫小染叫住。
隻見莫小染走到他身邊，拾起掛在他腰間的“安”，對上他流動的雙眸，微笑道：“我知道大師兄在擔心什麼，隻是，真的不必擔心我，我心裏早以放下了，我隻是希望大師兄你能平安快樂，按照自己的意誌而活。”
段離瀟明白她好意，於是用力握了握莫小染的手，“莫兒放心，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好好活著，決不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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