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可笑的悲哭  Chapter1(2)接受傷害

章節字數:4542  更新時間:10-04-22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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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迷幻大陸的寒冬了,月之城的人們早早的在春天來臨的時候就開始儲存過冬的食物,冬天很長,久久不融的雪也一樣的冰冷著人們的心,沒有憐憫,如果準備不了過冬之食,那就得餓死。迷幻大陸是一個巨大的迷宮,大陸上每一座城,都是一個迷宮的點,這裏不能記錄地圖,隻有星星老人,他們是大陸上最神聖的一族,因為沒有人會去傷害他們,哪怕是戰爭。他們為想要出去到達下一個點的人們指明星象,如果沒有他們,無論是誰,都寸步難行,因為沒有方向,隻有迷霧一片。

    整個冬天給人以冰凍徹骨的陰森,就算抬起頭仰望天空,一成不變的太陽仿佛永遠也融化不了月之城的冬天。白天與黑夜的唯一區別就是那微弱的可憐的暖色陽光,絲毫沒有明媚的感覺。

    城外傳來一陣陣狼的嚎叫聲,雨希回過頭,在星星灑下的一片微光下看到了哲單薄的身影,顯得那麼的孤單,哲看著他,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純真的眼眸與雨希對視著,他說,哥,這雪,好冷。雪花落在他透白如玉的鼻子上,頭發抹上了一層白霜,肩膀上的白色替他披上一副肩甲,雨希輕輕地用手幫他清理幹淨身上的雪。雨希問,哲,為什麼雪是白色的?他望著雨希,說到,因為神說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唯有用最純潔的白雪來淨化這片肮髒的大地。他笑容裏隱忍地藏著憂傷,然後他轉身,繼續他那一個孤寂的動作。刺,反複地刺。

    在影死後的第3年裏,他們被趕出了月之城。一直居無定所。雨希的眼睛成為他們唯一賴以生存的最後條件,每一個看雨希眼睛的人都會被帶入一個幻象所組成的世界,那是一種掌握控自己一切的感覺,能感受到自己存活於世的認同。那個世界一切由雨希來創造。當然,包括哲也不能。

    對於月之城的人們來說他們就是獵物,當存在的價值徹底泯滅在一次憤怒,或者一次過錯,又或者是一次無心之失時。生命對於他們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他們不讓哲和雨希的進城,不讓他們的孩子接觸他們,其實即使內心渴望得要命雨希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因為還有哲,可以渴望,然後嫉妒,甚至怨恨。但是哲不可以,因為,雨希得保護好自己的弟弟。

    這很可憐,但事實如此,再多的不忍心也是枉然。

    還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太陽肆意地融化著冬雪,內心也似乎跟著整個大地開始升溫。突然地,前方出現一排排人影,手中的突兀顯示那是武器,他們眼裏雨希像蟲子一樣令人厭惡。“你們滾吧,別再回來了。這算是對你父親最好的結果了,畢竟我們沒有殺你。”一個滿臉胡須的人說。

    雨希默默的站起來,一臉微笑的看著他,他在發抖,就如同剝奪了所有的尊嚴站在一萬人圍觀的中心,他們恥笑,看,那個垃圾。甚至能感覺到他們的眼光中充滿了鄙夷。“我們像蟲子,嗬嗬,有那麼討厭麼?”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麼地可悲,還有不甘心,但沒有問為什麼。升溫的心,降低的體溫,變成怪物了,並且不得不成為。

    在某些條件裏,保護自己是建立在毀滅別人的前提下的。“那麼,你們就去死吧,為了我們的存活。”雨希的眼睛散發妖異的光。那個男人說得沒錯,雨希的確夠蠢。他隻能感覺到內心的難過快要爆炸一般在劇烈地撕裂著,雙眼開始一點點地被墨綠色所侵吞。等等,為什麼是墨綠色?影所描述的雨希的父親雨爾的樣子,紫色的長發和眼睛,還有戰神般堅毅的身影。

    他可以麼?

    技法——月瞳。

    這是一個隻屬於雨希的世界,撫摸著,沉淪著,迷醉著。獐死於麝,鹿死於角,雨希用自己的生命在演一場力量的戲。雨希的手對著他們,劃下一個十字,莫名湧來的記憶讓他這麼做,是的。所有人窒息。然後所有人眼睛裏仿佛在向我傳達一種意思,他們後悔了,那些的眼睛告訴我都後悔了,可是這又什麼用呢?世界上總有不長眼和該死的人,隻能怪運氣不好。

    “被你們剝奪而去的尊嚴,還給我?你問過我還想不想要麼?”

    紅色流淌一地,隻有那些已死的不甘的眼神。總是這樣,總是在罪孽後感到懺悔。回到這個世界,雨希從來不覺得這個世界有多麼地髒多麼地黑暗,反倒很喜歡這個世界。能哭能笑,能吃能叫。但一旦受到了傷害就會比任何人都容易敏感容易麻木。然後隻剩下深深的厭惡,非常。甚至痛恨。為什麼他如此對待這一切,這個世界卻在一直排斥他的存在?真不公平。

    這個世界不愛我,真討厭的一個事實。

    “哥。”哲的聲音響起。

    “嗯。”雨希回應著。

    “再也不會被人欺辱了,對不對?”他的身體在不停顫抖,眼裏充滿了驚恐,但他努力在笑著,燦爛的微笑讓他內心糾痛。把手中的鮮血擦了擦。用力地,拚命地,擦了一遍又一遍。

    “哥,以後我保護你好不好。”單純而稚氣的聲音。雨希突然想把那個叫做希的男人活活掐死。也就是他自己。

    “對!”他努力地微笑。哲那燦爛的笑容模糊不清地在雨希眼睛裏潰散著。

    當雨希第一次遇見瓔珞的時候,她在漫天的雪花下緩緩地走向他,在雨希目光的注視下,她毫不閃躲的看著他。她眼裏滿滿地渴望。她單膝跪地,然後說:“少爺。”雨希莫名地看著她:“為什麼?”“我不能給你什麼,而且你也得有我需要的東西。”這一刻雨希像一個強盜,一點點搶奪別人的自尊。以前無恥的是獵人,而,現在無恥的人輪到他了,真是諷刺。

    “東西?我沒有錢,我隻有一顆心,一條命,一個夢想。”她看著天空,說不出的飄渺。“我可以把我的心染上忠誠,把我的命刻上守護,你隻需要實現我的夢想。”

    雨希在微笑,怎麼那麼多不自量力的人呢,不知道該說可笑還是悲哀,罷了罷了。讓她雙手捧著那把秩序之劍,對他說,願為你效勞,少爺。這是宣誓效忠的儀式,雨希把手按在她的前額,象征接納瓔珞的加入。

    在那之後的日子裏,他愛上了瓔珞,沒有理由,仿佛是為了拋棄孤獨。這個孤獨可憐的男人,已然被病態的世界折磨至極。很多年以後,雨希問瓔珞,為什麼會愛上他?瓔珞微微笑了笑沒有回答。此刻她臉上的微笑無疑是幸福的。一個沒有了月亮的夜晚,雨希與哲正在沉睡中,突然,聽到一聲叱喝,那是瓔珞所發出的。他們頓時驚醒,瓔珞正在與狼群搏鬥,無數的狼血把秩序之劍染紅。那個血腥的夜晚,雨希忘了一切,隻剩下了殺戮。

    殺戮進行了多久?須臾,瞬間,俄頃,一會兒,一陣子,眨眼間,稍縱即逝……­卻顯得如此漫長。

    雨希已經忘了是怎麼熬過來的,全身通紅,無數的鮮血讓人瘋狂,分不清那些是自己的血還是狼的,身心累得無以複加。那晚,他的雙手屠盡無數狼群,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這片土地。他用雙手,染紅了大地。“因為神說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唯有用最純潔的白雪來淨化這片肮髒的大地。”於是紅色的血水成為了成長的唯一證明。

    在那之後,哲的笑容就更少了,雨希問哲,哲在這個時候總是投以一絲難以名狀的漠然。在坎坷的一生中這份漠然陪伴了哲一生的時間。

    在不久後。

    “我做著一個夢。”雨希對天空伸出了手,撫摸著星辰的紋絡。“哲,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令人討厭的人?”雨希的瞳仁開始蒙上了白色的一片,迷離地望著天空,不能說出到底是在看星星還是借著看星星去看到更遠的東西。“哥,那我呢?我是不是一個令哥討厭的人?”哲看著他,這個被崇拜的男人,眼中彙聚著光,那是一種滿天星光也無法比擬的光芒。

    聽出了問題,哲問的人是雨希,單指自己,於是他突然明白了很多。所麵對的世界根本不一樣,就如同人的命一樣,不一樣。“我……”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哲,還是說了出來。“我時常做著一個夢,在夢裏,我是一個能見到父母的孩子,雖然他們經常不在家。我羨慕那個跟我長著同樣的臉的人,時常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但這些,可能是我的幻想,因為我是一個連一頓飯也要奢侈的孩子。嗬嗬,哲,我很傻吧?”他再次看向星空,看的是星空外雨希所看不見的東西,那些想要去猜測的東西。

    再次告訴自己,這樣子,會被觸動,要堅強。

    又來了,眼睛睜著很累呢。

    閉上吧。就這樣,光線被更遠的星空漸漸吞噬。

    思維的錯誤注定了思想會隨之跳躍,就是無思緒。

    鈴。。。。。。專屬於早上的鬧鍾的聲音。

    眼前是白茫茫的天花板,又做夢了,關掉了鬧鍾,還是很想睡。但遲到了會被罵,上學好了。用電視劇上千篇一律的慢鏡頭播放過渡了上學前的一切,像行屍走肉般活著,死不斷氣。機械化了生活,像機器人一樣吃早餐,像爬蟲一樣上學,像蝸牛一樣前進著。日子,就是這般過的。

    舉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拉動臉頰上的肌肉“嗨。早啊。”然後恢複鐵板一樣的臉,如同夢遊般。

    白桐每天都重複一個動作,這個動作甚至深入潛意識,等死。

    好累的感覺,連空氣也變得沉甸甸的,把他壓得如此不堪。整個世界仿佛灌滿了鉛,來吧,想呼吸嗎?吸死你……

    第一次感到地球的大氣壓如此可怕,就宛如空氣蛻變成了實質,變成了一把槍,然後指著你的腰,它在問你,你到底彎不彎?眼睛裏一片蕭索,如同看著一片白紙,無目的地在白色中搜索著汙點。那能集中注意的汙點,人們就是這樣的心理去接受低級趣味的,精神空虛。

    刺耳的鈴聲在響著,不,在吵著。還是沒去接,他不想再次聽到“我很忙”“下次吧”“你要乖一點”“我們要工作”之類的話語,太多了,會膩的不是麼?那些被光所照不到而更為黑暗的地方,藏著更黑暗的心,這是殘缺的,開始變得麻木,開始變得不相信任何人。

    這種人,對所有的人虛與委蛇。是命運的奴隸,是中國經濟成為了爆發戶的一個行為載體,故不得不接受空虛的侵吞。更脆弱,更矯情,更懦弱。白桐承認自己變成這種人了。一個隻會做夢的人。貫穿了愛與痛的邊緣,到達人類所虧欠的彼岸。

    凡事,有例外,突然這一個不確定的因素讓生活不枯燥。是鑰匙開門的聲音,是父親。

    “我回來了”一樣的句子。

    “父親。”有人回答了。

    “桐你吃飯了麼?”歉意的眼神,白桐知道自己現在提出任何要求父親都會盡量滿足,但他沒有,不需要這些用時間和親情換來的物質,精神上的空虛物質無法填滿。

    飯桌上,擺滿了百色千香。

    “桐你明天幫我去接一個人好麼,就是你表弟。”

    “好”

    “需要錢麼?”

    “上次的還沒用完呢。”

    “要喝點酒麼?”

    “好。”

    酒杯碰撞出微暖的痕跡,跨越兩個世界的邊緣,然後稍縱即逝。“幹。”“嗯。”

    “哥你怎麼會想到要喝酒呢?”哲問雨希。

    “我的弟弟,能別問麼?”雨希的眼睛仿佛藏著一個黑洞,深不見底。

    “好。”“嗯。”眼眸的黑洞裏,一對父子在喝酒。

    肺部突然充滿了鉛,重量把他壓得暈頭轉向,累了,睡了。最後的印象是他的父親把他扛進了房間,然後轉身離開了。複雜的思緒一瞬間湧進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其實他沒醉,隻是尷尬得不知如何去麵對他的父親,這一個生他,養他,卻缺少時間教他的人。陽台的涼風和底下燈光組成的世界可能告訴我答案,城市,黑暗,一切的一切,都太虛無縹緲了,我站在泡沫一樣的城市之上。一個人,一座城,一生心疼。隻能無助地俯瞰風景。

    光曬穿白桐的房間,刺醒了他。該去接表弟了。

    踏步歸家的人們,擁擠著換乘列車的終點站,老人和孩子的相互依偎,婦女的竊竊私語,黑車票的兜售,都在不停地推動城市的前進。所有人的鞋子都因雪水而沾濕了,在那外頭的空氣裏,暴露著汙水和泥交織的交通線,反反複複。加上彌漫的雪水特有的城市氣味,寒意逼人。

    突然傳來了廣播,在聽到廣播前,他絲毫沒有想過列車的延誤,會出事麼?不安在心中不斷擴大。列車飛快地掠過,車裏看不清的身影開始緩慢了下來,人群從瘋狂湧出然後零星,接著消去身影。列車所帶來的從來未曾見過的鋪雪荒野,隨著一個擁抱而展開,緩緩流逝的時間,以及難以忍受的饑餓感。這一切,都讓他更加的不安,卻找不出不安的源頭。

    白桐撫摸表弟的頭,揉了揉。

    “哥。”“嗯。回去吧。”“好。”沒有過多的語言,一個是被保護的對象,一個是保護被保護的對象的人。這,是羈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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