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91 更新時間：09-10-02 05:40
入夜了，公孫梓墨端坐在房內，偌大的房間內隻點了一支蠟燭，燭光忽明忽暗，所以整個房間看上去像是蒙了一層煙霧，看不清楚。
突然靠著後院的那麵窗戶一下子打開了，一股夜風卷了進來，與此同時，蠟燭頭頂上的火苗閃了幾下，“忽”的一下子滅掉了。
月光如煙，從窗戶裏透了過來。給屋內的景物鍍上了一層墨藍色的陰影。
公孫梓墨身子沒動，可是拳頭卻本能的握了起來，警惕的聽著周圍的動靜。
一個極輕的腳步向他走來，像貓一樣，幾乎沒有聲音。
“世子！”來人說話也很輕，如同他的腳步一樣。
“你來了？事情查的如何？”確定了來者的身份，公孫梓墨緊握的拳頭鬆了下來。
“回世子，都查清楚了，世子英明，果然一切都跟世子預測的一樣，絲毫不差！據可靠消息，他們下個月的初一到娘娘廟燒香還願！”來人，站在公孫梓墨的背後，一動不動，宛如泥塑石雕的人偶，要是他不出聲的話，肯定沒人會認為他是個活物。
“很好！這是一千兩銀票，全國各大錢莊都可兌換，你先下去吧！這段時間你最好離開京城，到時候有需要的話，我回去找你！”公孫梓墨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結果銀票，那人身子一轉，瞬間就飄出來窗外，連那窗戶也順便關好了，一切情景又跟剛才無異，除了那支熄滅的蠟燭。
公孫梓墨拿起桌角的火折子，將蠟燭重新點上，又從懷裏掏出一張紙，看了看，放在火苗上點燃了，幹燥的紙遇著了火，很快就飛灰湮滅，隻留下一股淡淡的氣息，證明它曾經存在過。
“芷柔，你放心的去吧，我會為你報仇的！一定！我發誓！”公孫梓墨喃喃自語，眼睛裏有一些晶瑩剔透的東西一閃而逝。
將紙灰吹散，回憶留在心裏。
轉眼間，公孫梓墨變換了一副表情，神情慵懶，像是剛起床的樣子。他腳步淩亂，重心不穩，一把推開了房門，扯著嗓子叫道：“來人啊——人都到哪裏去了！”
“世子爺，您醒了？”一個年級輕輕的小廝一路小跑著過來，臉色慌張。
“嗯，現在是幾更天了？”公孫梓墨舔了舔嘴唇。
小廝忙道：“回世子，已經是三更了！您是不是渴了？我給您倒杯茶去？”
“嗯，這麼快就三更了？小四呀，過來給我更衣，我要出去走走！”公孫梓墨說著又轉身折回屋裏。
“世子爺，您怎麼老是叫我‘小四’呀？小四是我哥哥，我是小五！”小廝似乎有些委屈的癟癟嘴。
“對對對！”公孫梓墨拍了拍腦門：“瞧我這記性！我忘了！那誰．．．．．．小五是吧？今晚你幹脆跟我一起出去得了，爺帶你去見識見識好玩的！”
“世子爺，這都半夜了，您還要出去呀？”小五垂著手在後麵跟著：“最近京城裏可不安全，咱們還是別出去了罷？”
“怕啥？你要是害怕，就乖乖呆在家裏好了，回頭我父王問你，你就說我一個人出去了，你覺著可好？”公孫梓墨笑道。
什麼？回頭老王爺問自己，自己這麼一回答，他老人家還不要氣死了！心想，嗬，你這個懶家夥，不好好跟在主子身邊伺候著，自己一個呆在家裏享受，看看我怎麼懲罰你！——如此一來，那自己屁股可是要開花了！小五知道主子這是在嗆自己，趕緊利索的從屏風上麵取下世子最喜歡穿的月白色長袍，一麵幫公孫梓墨更衣，一麵無奈的笑道：“爺，還是您厲害，您說怎麼著咱就怎麼著！小五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對嘛，你怎麼不跟你哥哥學著，小四可比你眼睛頭亮多了！對了，你哥哥去哪裏了？”公孫梓墨這才想起自己最近都沒看到小四了。
“爺，您忘了麼？上個月我哥哥工期滿了，已經回家去了，臨走時您還給我哥哥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還叫他開間店鋪，做做小生意——”小五給公孫梓墨換好衣服，彎腰又倒了杯涼茶遞到他的手上：“爺，您先喝杯涼茶潤潤喉嚨！”
公孫梓墨接過涼茶一口飲盡：“啊，舒服啊！是咯，你這一說我算是想起來了！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記性差到這般地步？”
“爺，您是貴人多忘事，您關心的都是國計民生的大事，這樣的小事，您哪有時間理會呀！”小五嘴上這麼說，心裏卻道：你每天醉生夢死，紙醉金迷的，記得才怪呢！
“哈哈！說得極是！你去把車給我備好，在後門門口等著，我隨後就到！”公孫梓墨一點也不覺得害臊，反而得意洋洋。
小五行了一個禮，迅速離開了。
一炷香的時間，車夫便駕著馬車來到了京城最有名的妓院門口，這個地方他幾乎每月都要來幾次，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找到這兒。
小五跳下車，伸手將公孫梓墨接了下來。
一棟兩層樓高的建築物矗立在眼前，門前掛著兩個大紅燈籠，“煙雨樓台”四個燙金的大字耀眼奪目。雖然還沒進門，裏麵鶯鶯燕燕的歡聲笑語卻已經傳到了兩人的耳朵裏。
旁邊的店麵大多都關了門，隻有這家店門庭如市，車水馬龍，喧囂無比。
自古有雲：“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從這家店的熱鬧程度就可以看出，京城裏麵的浪蕩子弟可不在少數。
“你先回去吧，明早上再來接我！”公孫梓墨對著車夫吩咐道，車夫得令，馬上就驅車而去。
“走，爺帶你去找找樂子，何如？”公孫梓墨沒正經的笑道。
小五從下車起就一直在發愣，直到主子碰了碰他的手肘，他才反應過來，跳著說道：“爺，您說您要進這裏？”
“是啊，怎麼了？”公孫梓墨疑惑了。
“天！這這這．．．．．．這不是．．．．．．”小五壓低了聲音：“這不是妓院麼？”
“廢話，不是妓院那倒還是書院不成！”公孫梓墨用扇子磕了磕小五的腦袋：“你這榆木個疙瘩，莫非還沒嚐過女人的味道麼！”
小五臉一紅：“回爺，老家早就給小人訂了親了，就等著找尋一個好日子完婚呢！”
“哦？是麼？那爺今晚帶你去見識見識，可好？你放心，爺找個技嫻手巧的姑娘伺候你，保證叫你樂不思蜀！”公孫梓墨存心要看小五的笑話，故意拿他打趣兒。
小五急的臉都紅了，急忙著擺手道：“別別別！謝謝爺的好意！您忙您的吧，就別管小五了！”
公孫梓墨哈哈大笑，大搖大擺的往妓院大門走去。
小五在後麵跟著，不時的東張西望，生怕遇到臉熟的，回家給人笑話。
“喲，這是誰呢？”一個窈窕的身影搖曳著走了過來，一把攬住公孫梓墨的腰部，嬌聲笑道：“孫公子好幾天都沒來了，可把媽媽我想壞了！怎麼著，是不是有了新的溫柔鄉，就忘記我們這‘煙雨樓台’了？”
公孫梓墨一看，原來是老板娘潘玉香，她今天梳著一個彩雲追月髻，一襲水紅色的紗衣，雖然早過了而立之年，卻依然風韻猶存。
“哎，別提了，這兩天家裏忙，沒時間出來，這不，一有時間就馬上來你這裏了，玉香媽媽，你這裏有沒有來什麼新貨色啊？”公孫梓墨順勢摟住潘玉香的細腰，深深吸了一口氣：“嗯，好香啊，媽媽換香粉了，這是什麼香，怎麼以前沒聞過的？好像是西域的‘水石榴’吧？”
“孫公子好見識，這的確是西域的水石榴，前兒個一位常客送的，您聞這香味可好？”
“甚好，甚好，香而不俗，果然是好東西，隻怕不是常客，是老相好的吧？”公孫梓墨跟老板娘潘玉香調笑著。
他自己美人在懷，開心的不得了，可苦了後麵得小五，他從來沒來過這煙花之地，一進來就看到一隊穿著暴露、舉止輕浮的女子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嚇得他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好了。
“哦，這位是？”潘玉香一回頭，就看到了戰戰兢兢小媳婦一般的小五，不由得感到奇怪。
“哦，這是我的隨從，他沒來過這裏，你叫人收拾一件幹淨的房間，找個姑娘陪他說說話就好了！回頭一起結賬！”公孫梓墨道。
“好說好說！小青，你去服侍這位公子罷，好吃好喝的招待著！記住千萬不可怠慢了人家！”潘玉香道。
一個身著青衫的女子笑著引開了小五，小五盡管心裏不樂意，也不好說什麼，隻得乖乖的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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