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913 更新時間:09-08-13 22:50
大清早,我便被店裏的夥計吵醒了,說是時間到了。
我迷迷糊糊起來,想起這是我昨晚特意吩咐的,怕自己睡過頭誤了去怡紅院的時辰,就叫小二哥早上喊我一聲。
從包裏拿出一套標準雜役裝換上,穿戴整齊,再把原先的衣服疊好放在床頭,且換了塊布包行李,順便把長劍用破布偽裝成一根拐杖,我就出門了。
那小二就是上次攔我上樓的人,知道我有“秋”牌恭敬得不得了,自然不會問我要什麼銀子。我吩咐這間房給我留著,便從後門走了。走之前還不忘把自己抹黑些。
緊趕慢趕,總算按時趕到了怡紅院,路上我還買了塊大餅當早餐,就怕餓著自己。
進得怡紅院後門,我攔住一個和我差不多扮相的人,問道:“這位兄台,請問王主事在嗎?我是新來的雜役。”
那人木訥地看我一眼,也不說話,用手一指裏麵那個青衣大肚公。
“謝謝謝謝。”
我向裏屋走去,離王主事越近越覺得他醜。遠看像青蛙,近看還不如青蛙。一張大盤臉,下巴三四層,笑起來壞呀牙露出五六顆,鼻翼掛著一粒瘤,再加一雙賊眉鼠眼,七八道抬頭紋,真是夠了。
我去到他身邊,站定,諂笑道:“王主事,您好,小的新來的雜役王三兒。”
他微側過臉,極其輕蔑地瞥了我一眼:“怎麼這麼黑!”
“您說的是,您說的是。小人天生就這麼黑,黑得發灰。”
“哼!”他用鼻子說話,那顆瘤膽戰心驚地抖了抖。
“小人初來貴寶地,還請您多多關照,多多關照。”我顫顫巍巍地從懷裏巴出些碎銀子。
他的目光一下子被我手中的銀子吸引了。
“啪”,我手一抖,那些碎銀子紛紛掉在了青石板上。我連忙彎腰撿起,狗腿地奉上:“王主事,您的銀子掉了。”
他終於正眼看看我,露出八顆醉漢般的黃牙:“嗯,還懂些規矩。”
“謝謝王主事誇獎,小人真是三生有幸。”
“小六,帶他去爺那兒。”
“是,王主事。”剛才那木訥男走了過來。
“主事,不知這位爺是?”
“麗大娘把你撥去照料那位爺了,你自個兒多注意些,小心伺候!”
“是是是,小人謹記。”我賠笑道。
“去吧。”
“是,小人告退。”我作一揖,轉身跟著小六走了。
七繞八繞,出了左側們,進內院,好半會兒,正納悶著,終於到了。
“爺,人給您帶來了。”小六輕聲道。
“嗯。”門內傳來一聲。
小六示意我進去,自己走了。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垂眼望著地毯,這是做小廝的本分。
“還站那做什麼?”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我猶豫著抬起頭,隻見秋代詞氣定神閑地坐在一邊喝茶。
“是你,代詞?”救星來了。
秋代詞挑挑眉,他今天沒戴麵具。
我鬆了口氣,把背包、長劍隨手一擱,坐到他對麵:“吃早餐了嗎?”
“還沒。”
“怎麼?”
“昨晚一直在做事,根本沒睡,”秋代詞的聲音裏有一絲淡淡的疲憊,他苦笑道,“早知如此,就該多帶幾個管事的出來。”
“辛苦了。早知如此就不應該把生意做得那麼大嘛,”我從包裏掏出塊餅,分一半給他,“我剛買的。”
秋代詞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也許今年忙完,就可以歇歇了。”
兩人就這樣吃起來。
“你怎麼搞定麗大娘的?”我問。
“啊……我沒跟你說過嗎?”秋代詞偏了偏腦袋,“這家怡紅院是我的。”
“哦,”過了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什麼!”
“有問題嗎?”秋代詞擦擦手,笑問。
“你還真是家大業大啊。”
“嗬嗬,其實這家店我已經很久沒管了,”秋代詞湊過來,露出一臉八卦的表情,“順便告訴你個秘密,這家妓院,墨家也有份。這下知道為什麼你爹能抓住你的把柄了?”
一小塊大餅從我的手裏掉到了毯子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秋代詞說他正缺個貼身丫鬟,問我願不願意。總好過在自家妓院當雜役吧?我勉為其難地答應了。看來我得當足秋代詞三個月的丫鬟才能回家了。
看他一臉奸詐,我實在有些頭痛。
“代詞,最近江湖上有什麼大動靜嗎?”
“怎麼突然這麼問?”
我一五一十說出昨天的事。秋代詞聽了也是一臉嚴肅。
“花深久來蘭城這事我確實有所耳聞。至於你救的那個紫袍少年,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十皇子唐正坤。前日,密探來報,有三支人馬正往蘭城趕來。其中一支是花家花深久,另一支是沙堡刺客,還有一支你猜是誰?”
我搖搖頭。
“據悉,唐正坤是四大門派之一平雲派掌門的關門弟子。”
“還有一支是平雲山?師父什麼時候收了新弟子?我怎麼不知道?”
“明白了?”秋代詞笑道。
“真是的……看來我要提早回平雲山了。你去不去?”秋代詞是知道我和師父的十年之約的。二十歲之前,我不用插手平雲山的任何事,我是自由的。至於二十歲之後……
“榮幸之至。”
雖然我想穿男裝圖個方便,但是秋某人執意堅持既是他的丫鬟就要穿女裝示人。無奈之下,我隻好換回了行走江湖時從不穿的女裝,洗幹淨剛抹黑的臉,解下纏在劍上的破布。
平雲山離蘭城不遠,快馬加鞭兩天便到了。可是秋某人堅持要坐馬車,我也隻得隨他。反正也不急在一時。
自從我換回女裝,某人就像病了似的直盯著我看。
“我覺得你還是穿女裝比較好看。”他總結道。
“這句話同樣適用在哪身上。”
“謝謝。”
“你能不能別盯著我了?”我也些不自在。
“不能。”
我懶得和他計較,顧自練起內功。
三天下來,平雲山已是近在眼前。再行不遠有一個三岔路口。所有要去平雲山的人必經此路口。過了這個路口,一路向北,便可直達平雲山。我們過了路口,直往平雲山走。
遠遠傳來車隊的聲音。我睜開眼,秋代詞顯然也聽到了。
“是誰?”
“這種時候來平雲山的,還會有誰?”秋代詞反問。
“濟世和?”
“可能。”
可惜我猜錯了,來得不隻是濟世和,還有沙堡的少堡主沙鳴魅。甚至,在我們到達平雲山後不久,又來了一組人馬——花家少莊主花翩然。
一時間,平雲山熱鬧非凡。而我簡直是自投羅網。正如我所想,師父叫唐正坤持劍來尋我,必是要我助她一臂之力。而她現在最大的麻煩,當然是江湖紛爭,我這時候回到平雲山,作為門下弟子,我能袖手旁觀嗎?
我和秋代詞抵達平雲山時,濟世和與沙鳴魅早兩個時辰上山了。花翩然則還在後頭。秋代詞不知何時帶回了白玉麵具。我們是從西側秘道上的山。馬車被我們混放在了他們的車隊裏。
當年我偷溜出去玩,走的就是這條道。幾年來,這裏並沒有什麼大變化。依舊是山青水綠蟲子多。當年入門時我隻有五歲,隻能說我天賦異稟,骨骼精奇,僅用四年,便學會了平雲派對所有武功。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勤奮。我屬於一學起來便廢寢忘食的人。所謂頭懸梁錐刺骨說得大概就是我這種。
出師七年,我極少和平雲山聯係。主要是我回府不久大多時間被墨且行揪著學東學西,難得一點空閑。再有一點時間,我玩都來不及,哪還管得上其他。
左繞右繞,避過機關,我們很快到了山腰。
平雲山上有一座宏大而不失奇巧的平雲宮。前側招待來客,後側為弟子居所,左側練功,右側則是亭台樓閣。還算是方正。師父是不住在平雲宮的,她住在更深處的平雲台。當時,我是唯一和她同吃同住的弟子。
我們繞過平雲宮,直上平雲台,一路上竟沒有遇到守衛,難道是師父知道我會走這條道,故未設障?還是這條由我開發的秘道至今未被發現?
一徑通暢,在最後關頭卻遇到了讓人哭笑不得的問題。
西側秘道是我七歲時開發的,各類機關、陷阱也是我一人親手布置。秘道自平雲台而下,一路延至山腳。這條道可說是我幼時為自己量身訂做的。我在秘道的最頂端掏了一個隻夠我進出的狗洞。我記得那時我很瘦,不高,所以掏的洞很小。
平雲台的西側,也就是目前我們所在的這一方位,有一堵天然高聳的石壁,將平雲台圍護其間。石壁很厚。我的狗洞為保牢靠就是在這上麵開的,並輔以機關若幹。隻要有人想把這狗洞開得更大或是幹脆填了,都會導致不可挽回的悲劇。如今看來,這狗洞牢靠的是有些過頭了。
我和秋代詞飛身上石壁,踩在突出的一些石頭上,麵麵相覷。除非我們會縮骨功,否則怎麼可能進得去。而那石壁又太高,貿然用輕功,也是不妥。
秋代詞見我神色尷尬,似覺有趣,“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正當我們一籌莫展,想另辟蹊徑時,壁內傳來說話聲,秋代詞按住我的肩膀。
“師父,弟子已安排濟門主和沙少堡主在偏廳休息。”是二師姐。
“嗯。”
“他們請弟子代問什麼時候能見見師父。”
“你告訴他們,今晚為師會親自為他們接風洗塵。”
“是。”
“接風宴準備得怎麼樣了?”
“三師妹這方麵很有經驗,師父放心。”
“很好,”平雲拓白頓了頓,“你去把屋裏的那副軟梯拿來。”
“是,師父。”
裏麵傳來二師姐獨特的腳步聲。二師姐個頭較矮,平日裏喜穿鞋跟高的鞋,走起路來總是“噔噔”有聲。
我正想著,秋代詞附到耳邊輕聲道:“你師父已經發現我們了。”
我還沒回神,隻見一副軟梯從壁內掛出,正好落在我們旁邊。
“外麵的兩位,進來吧。”師父清亮的聲音響起。
“多謝前輩。”秋代詞二話不說借著軟梯爬了上去。
我也跟著上。
這石壁極高,爬起來有些費力,還不如鑽狗洞來得方便。我在心裏暗罵自己當年目光短淺沒遠見,怎麼沒想到要是我長大了這狗洞不就用不了了?
好容易翻過石壁跳到地上,我還沒站穩,一隻大手便伸過來揪住我的耳朵,做擰手帕運動。我不用看也知道:“哎喲師父您輕點,我皮糙肉厚,弄髒您的手就不好了。”
平雲拓白“哼”了一聲,最後用力擰了一下,心滿意足道:“這對豬耳我是好久沒見了。”
“弟子這不回來了。”我揉著耳朵賣乖。
平雲拓白無視我“乖巧”的笑臉,目光掃向秋代詞:“這位是?”
秋代詞彎腰作揖,道:“晚輩秋代詞,是景玉的好友。久仰前輩大名,今日特隨景玉前來拜訪。”
“幸會。不知秋公子師出何門?”
“攬星閣。”
“哦?老生孤陋寡聞,竟未曾聽說過,失禮失禮。”
“平雲前輩過謙了。攬星閣隻是個小門派。江湖上各路武功紛湧,像攬星閣這樣的小門派無功無績,自是少有人知道的。加上晚輩的恩師喜好清靜,少與各門各派交往,知道攬星閣的人就更少了。”
平雲拓白笑了笑,又道:“秋公子,恕老生多管閑事,這麵具?”
“唉,師父,你哪來這麼多問題?人家戴麵具是怕嚇著平雲山上的花花草草。”我搶答道,真怕她問個沒完沒了。
“你這丫頭,嫌我話多?翅膀硬了是不是?”她伸手又想擰我。
我一閃身,正好撞到一個人身上,那人扶正我,笑道:“師父,景兒難得回來,要敘舊還是去屋裏吧。”
我回頭一看,剛才竟沒發現,平雲拓白身後還站著兩個人——大師兄於允和二師姐於嫣。
我驚得跳起來:“大師兄!二師姐!”
這二人是親兄妹,年幼時即被平雲拓白收養。
“師妹,好久不見。”於允拍拍我的頭。
於嫣微笑頷首。
秋代詞和他們相互認識一下。我們一行向平雲台內的留雲閣走去。
“秋公子,既然來了不如在平雲山多住幾日。”於允看向秋代詞。
我玩笑道:“大師兄,你連人家的底都沒摸清楚,怎麼就……”
“師妹,你可是帶著秋公子從秘道上來的。憑著這一點,便可知秋公子絕不是外人。”二師姐幫腔道。
“師姐,你不把他當外人,難不成是把他當內人?”我戲謔。
“你、你這個小丫頭,越大說話越是沒譜。”於嫣作勢要打我。
我連忙躲開。
“景兒,你胡說什麼!你二師姐早已是心有所屬,你可別壞了人家清譽……”平雲拓白唯恐天下不亂道。想她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婆,竟然還能與一夥年輕人開這等玩笑。真是一顆火熱的心啊。
“師父!”於嫣急了,但又不能去收拾自個兒的師父,隻好站在一邊生悶氣。
我在一旁樂得擠眉弄眼:“可憐的小秋秋,想不到二師姐居然已是名花有主。你也不要太難過,哈哈哈……”
我正笑得開心,秋代詞不知不覺靠過來,白玉麵具散發著一股冰涼的氣息:“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丫鬟……”
刹那間,我收聲僵住,仿佛吞下了一顆糞蛋。
這句話不輕不響,正好大家都聽見。他們三人一臉驚訝地怔在原地。
好半天,於允開口問道:“師妹,我記得你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麼……難道……”
我盯了麵具下那雙閃著愉快的火花的黑眸好半會,才歎道:“說來話長啊。”這種糗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直接忽視他們三人旺盛的求知欲,對著秋代詞微微一福,道:“公子,這邊請。”
起身時,我清楚地看到秋代詞漂亮的黑沉沉的眼眸裏滑過一絲算計,帶著些微的得意。
到了留雲閣,大家不約而同都嚴肅起來。
我拿出劍放到茶桌上,直視平雲拓白。她轉著手裏的茶杯,緩緩道:“你遇到正坤了?”
我又把當日的事說了一遍。
於允、於嫣神色有些慌張,尤其是於嫣臉色白了三分。
“你們二人帶些人即刻下山,將正坤和神醫一並帶回。”平雲拓白立時下了命令。
“是。但若那神醫不願……”於允有些顧慮剛才我提到的花深久那一段。
“大師兄,你就告訴他我在平雲山等他。”我道。
“還不快去。”
“是,師父。”二人領命而去。
“一路小心。”我說。
兩人走後,屋內隻剩下我們三個人,氣氛微有些沉重。
“師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情還得從兩年前說起,”平雲拓白歎了口氣,喝口茶潤潤嗓子,“兩年前,我機緣巧合,收了唐正坤為關門弟子。當時,他正遭人追殺,我恰好經過救他一命。見他略有些武功底子,且筋骨不錯,是棵練武的好苗子。在他的苦苦相求下,我便答應收他為關門弟子。那時,我並不知道他是皇十子。待我知曉他的真實身份,我們已經辦完了拜師儀式。”
“這麼大的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你出師七年,又不勤於和山上聯係,誰知道呢在幹些什麼。”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我惱了。收皇家子嗣為弟子,這種事……
“景兒,為師與你有十年之約,實在是不想讓你也卷進來。隻是看目前的情況,不找你來是不行了。”平雲拓白笑得有些苦。
“半年前,濟家莊濟蒼過世,這事你可知道?”
我與秋代詞對視一眼:“略有耳聞。”
“外界都說他是因病過世……”她意味深長道。
“難道另有隱情?”
“濟蒼武功蓋世,當今武林他可是數一數二的。且濟蒼向來注重養生,身體硬朗得很,何況濟家莊的吃食是藥膳居多。你說,他有幾成可能是因病過世?若真是有病,我倒想知道他得的是什麼病!”平雲拓白諷刺道,“這件事疑點甚多,我私下派人去查探,微有線索,可每當我找到一條有用的線索時,又馬上會被人掐斷。因此至今理不出頭緒。”
“可這些與唐正坤有什麼關係?”我問。
平雲拓白盯著我一字一句道:“你知道花家的幕後支持人是誰嗎?”
“朝廷?”
“確切地說是——皇九子唐正泰。”
我的腦海裏猛然閃過兩個字:皇位。
“前輩是懷疑濟蒼前輩的死與花家有關?”秋代詞習慣性地支起下巴。
半晌,誰都沒有說話。可能嗎?我心裏猜測花家害濟蒼的原因。確實,如果濟蒼死了,濟家莊實力大減,對其他三大門派都有好處。可是,花家真敢獨挑大梁殺濟蒼?這一點我很懷疑,其實就算濟蒼死了,還有其他二家在,花家也難以做到一家獨大。
“不盡如此,”平雲拓白淡淡道,“我懷疑花家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平雲山,或者說就是我。”
“這就是你叫我回來的原因?”我沉聲道。是怕她死了,平雲山沒人撐大局嗎?
平雲拓白笑著點頭,有些無可奈何。
“放心吧,我會盡全力的。”敵明我暗,如果他們連濟蒼都能解決……
“嗯,平雲派就武學造詣來說,數你最佳。若是我中計去了的話,也就隻有你能護住平雲山了。所以我派人下山去找你回來。正坤知道我的想法,因心存愧疚,主動請纓帶上蓮鳳劍去蘭城找你。不料被人重傷,幸好又為你所救。”
“師父,你確定濟蒼已死?”我突然問。
“我確定。”回答的是秋代詞。
“你怎麼知道?”
“星相,你忘了?”秋代詞會看星相,以前我不信,但是從小到大有無數次證明他確實有此項異能。
我點點頭。
“一年前,在武林大會上,正坤平雲山弟子的身份暴露後,一直有人在背後找平雲山的麻煩,我懷疑指使者就是花家。”
“有可能。現在花家代表的是皇九子。皇位之爭,他必已把平雲山列入他的黑名單中。我們隻有正麵應對,後退已經不可能了。”縱然我這幾年不問江湖事,朝廷裏的事我卻是知道得越來越多。
這兩年皇帝的身體是越來越差,頂多再撐個兩三年。現任皇帝不知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一共生了十個兒子死了一半。剩下的五個分化成兩大陣營:九爺黨和十爺黨。為了太子之位,兩夥人爭得個天翻地覆。
平雲山收了十爺做關門弟子,花家會放過平雲山那才奇怪。看來,平雲山和花家是難以和解了。如果濟蒼之死真是花家所為,表明花家心思不小,那麼平雲山處境更加危險。與花家一戰勢在必行。
“這次,濟世和、沙鳴魅來平雲山是為了什麼?”我問。
“不知道,隻怕他們來者不善。”平雲拓白道。
“我看未必。”秋代詞說。
“哦?”
“若是濟家莊是來尋事的,花家絕對樂見其成,不會那麼慌張追他們而來。可能是濟世和有心與平雲山和。再者,我曾與濟世和見過幾麵,此人年紀輕輕,其聰明才智卻不輸他爹。若依前輩所言,濟蒼前輩死因有疑,濟世和身為其最親近的人不可能全然不知。濟世和並不是那種輕易就會被利用的人。”秋代詞分析道。
“你說的有道理。”我讚同道。
平雲拓白舒口氣。
我按按她的手背,寬慰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濟蒼的死因。”
平雲拓白點點頭。
稍緩口氣,我又問:“師父,你派唐正坤下山找我難道沒有遣出護衛?”
“當然有。隻是他們出發不久就失去了蹤影。我派出的在預定路上接應的探子都報說並沒有見到他們。”
“難道還有其他人知道你派他找我這事?”
“不可能,這件事隻有我、嫣兒、允兒、正坤四人知道。“
“那麼說,有可能平雲山早被人監視了。那些中途攔截的人極可能是衝著唐正坤去的。“
“有可能,我不該在這種時候派正坤下山。“平雲拓白自責道。
“師父,切勿自責。唐正坤也不可能永遠躲在山上,“我溫言道,”隻是我有一個疑問,平日他都是如何在皇城和平雲山之間走動的?“
“平雲山有座平雲寺。正坤借替皇上祈福之名來山上習武,來去走得都是官道。且都是堂皇地打著皇十子的名號。“
“真是個聰明人。”我轉頭看秋代詞一眼,他笑著表示讚同。
又談了一會兒,秋代詞借故要出去,屋裏隻留下我們師徒二人。
我淺淺品了品眼前的清茶,清而不淺,真是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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