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09 更新時間：10-04-25 15:45
風，漸起。被吞噬的月亮以她完美的姿態出現在天空之中，飄過的雲朵就像是她的找來紗衣。暗藍的天空讓人心情舒暢。可惜，如此良辰美景卻沒有人欣賞。
“誌……”蕭倩琴輕輕地呼喚著心愛的人的名字，語氣是那麼的悲痛。紅衣男子感覺到摟著自己的腰的手緊了緊。不覺將視線對上手的主人。濮陽誌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倩琴，我隻能說……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知道對方是深愛著自己的，可是自己與她之間的羈絆在多年前已經斷了。他相信命，因為這是早已注定，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輕易改變。
“……”蕭倩琴苦笑著搖頭。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意義？她要的不是他的這一聲對不起。蕭乾書緊緊地抿著唇，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了，說實話，他至今任由許許多多疑惑的地方。他最不明白的，就是濮陽誌的感情。他，應該愛的是姐姐。為什麼，現在卻跟那個魔鬼一起？還有，當年師父曾說，他是仙帝。可為什麼，濮陽誌也說自己是仙帝？還有就是……青綠色的眼看著那邊的兩個外鄉人。蕭乾書皺眉，那兩個人，究竟有著怎樣的身份？方才的咒術不是一般的神仙能使出，更別說是有著人類血統的術者了。
“……瀲鳶。”
“……走吧。”
是啊，該走了。在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了。這夜，真是漫長啊！在這裏的事，他們這些外人沒有插手的地方了。靜靜的，施展瞬間轉移離開了這個不一般的雲城。
瀲鳶……越子規張嘴，最後卻把話全咽下了。他想問，你究竟是什麼人？……這一路走來，他的疑惑越來越多了。走在自己身旁的他，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藏在袖裏的手緊緊地握著鳴兮交給自己的禦靈玉，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好累。
“你想說什麼？”想不到，第一個打破沉默的就是平時不愛說話的瀲鳶。越子規看著他，黑發黑眸，與常人無異。但他是一條龍，東海龍宮的三太子。是與自己截然不同的生物，是與自己相對的仙。也是自己……這一生注定的劫！他後悔了，後悔答應鳴兮的事。他做不到，他下不了手。要他做出傷害他的事，他真的不能。
“……你究竟想說什麼？”見對方隻是看著自己，瀲鳶不由一問。然而，他卻並沒有看越子規。正確的說，是沒有看對方的眼。因為，他不想在那雙眼裏看到自己……不想看的東西。有些事，不說出來，並不代表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不僅僅是瀲鳶。他，曾經被其他人稱為龍神，被那個笑得天真卻十分冷血的小鬼還有半神半魔的好友稱為……寒。記憶，並沒有完全恢複，有的隻是零星的碎片。讓他一時間迷惑了，自己究竟是誰。
“……瀲鳶……”越子規輕輕地呼喚著，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語氣竟是悲涼。搖了搖頭，最終隻是說了一句：“瀲鳶，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他們是在一個樹林裏。天似乎將要亮了，然而還是漆黑的一片。他們背靠一棵樹坐著，陣陣的涼風吹來，吹亂了他們的發絲，也吹亂了他們的心。樹葉沙沙地響著，似乎是在哀嚎。最後，瀲鳶輕輕歎了口氣，“有話……直說吧。”
半個月後，雲城郊外。
在半個月前，當城裏的百姓得知他們愛民如子的縣城大人已經辭官後，那是幾天後的事了。在同一時間，在他們身邊消失的，還有瀟湘夫人以及瀟湘公子。沒有人知道他們到了哪裏，隻知道，這縣城裏的傳奇已經成為一段曆史。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濮陽誌就在雲城的郊外定居下來，因為他實在沒有辦法完全拋棄這些淳樸的百姓。
簡單的木屋應該是臨時建起的，與周邊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要是有人發現了，那人大概會覺得，這是一間鬼屋吧？木屋的主人迎來的第一對客人正是同樣正在過著隱居生活的越子規和瀲鳶。
“……是你們？”看到兩人，濮陽誌是真的驚訝了。在他身旁的，紅衣男子——蒼凜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紅衣男子仍然沒有恢複屬於妖王的記憶。這一世的他是沒有名字棄嬰，他是由目不識丁心地善良的老乞丐養大的。所以，當濮陽誌知道這一點後，他私心地給紅衣男子起了一個名字——蒼凜——妖王的名字。
“是啊。我們路過雲城，就順道來看看你們了。”越子規微笑著說。他和瀲鳶在山上住了一段時間了，雖然可能性少了點，但他還是擔心瀲鳶會不會覺得有點悶，所以就一起下山走走了，而第一站就是雲城。
“嗬，原來如此。進來坐坐吧。”
越子規和瀲鳶在這裏呆了半天。臨走前濮陽誌示意越子規到屋外談談。屋裏留下了不愛說話的兩人。
“有什麼事嗎？”越子規微笑著問。
確定屋裏的兩人聽不到他們談話的內容時，濮陽誌才遲疑地開口：“我該稱你為越子規，還是東魔界的王，月羽泫？”
越子規聞言慢慢地斂起笑容，最後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本就沒想過能騙到你，仙帝。……你說的這句話，不會隻是為了揭穿我的身份吧？”
濮陽誌苦笑，這自是當然的，可惜現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把話說清楚了。在他們兩人離開雲城後，他曾給這兩位外鄉人卜了一卦，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今日意外地見到他們，他也知道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有話直言吧，我也想知道，身為仙帝的你知道些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因為我知道的也不多。越子規自嘲一笑。
“……我隻能說，在這麼下去，你們的結局……不會是好的。”
“……”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雖說，我曾是開創了仙界的第一任仙帝，隻是跟上古神祇依然有一段距離。……命運有它一定的軌跡，然而現在卻已經嚴重偏離了……”
“哦？”聽到這裏越子規不由皺眉，直覺告訴他，濮陽誌接下來要說的話，將是天界的一個重大秘密。
“女媧將原天界之主的伏羲神的魂魄打散，封印起來了。”蒼凜淡然地說。
“……你騙他。”瀲鳶聞言雙眉僅是微微地一跳，隨即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也不全是。”蒼凜的笑有點苦澀。他的記憶正在一點一滴地恢複。也正因如此，每當恢複一點的記憶，他的心就會痛一次。
“……”
“不說這個了。……他，成為你們卜上一卦。你們……”
“我知道。”
“你……”
“……我自願。”瀲鳶喝下一口有點發冷的茶，說得事不關己。今日他說的話好像特別多。
“女媧將伏羲封印了？”越子規錯愕地看著濮陽誌，發現對方臉上沒有絲毫開玩笑的跡象。所以他驚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錯。所以為了讓伏羲神複活，有些人做了不少事，設了一個又一個的局，讓本應無辜的人受到了牽連。”
“怎麼會……”越子規仍未從驚訝中回複過來。他曾聽說天界易主，因為伏羲的退位。但事實，並非如此？
“你不相信是正常的，我最初得知這件事時，也跟你一樣。”其實，他比越子規更加震驚。想不到卜了一卦卻得到了這麼讓人無法相信的信息。
“當年，女媧的封印並不是早有準備的，看來她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竟真的能夠打敗自己的哥哥吧？所以最終，她選擇了四海龍族作為封印咒術的一部分。”
“當時的四海龍族也是剛剛從東方天龍國分離出來，尚未成熟。但他們依然是天龍國的子民，身上擁有的，是龍帝龍魂的血以及魔劍血魂的強大靈力。女媧奈何不了有著強大結界保護的天龍國，卻能輕易地讓四海龍族屈服。”蒼凜閉上眼，這些都是濮陽誌的占卜得出的結果，當然也不乏他們自己的推測。因為有阻撓，所以知道的也並非全部。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知道了大部分，看來天界正在不斷的衰敗。
“……後來，女媧將伏羲的魂魄分別封印在四海，並以每一代的龍子身上的咒印所封印？”瀲鳶的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胸前，那裏，有一個印記，自出生便有的印記。
“對……”蒼凜看了看瀲鳶，隨後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因為這天地間，也隻有混合了上古神魔的、屬於混沌之始的強大靈力才能將伏羲封印。”
“那……瀲鳶他……”越子規的臉色愈發蒼白。
“是，他身上也有封印的咒印。……如果要將伏羲的魂魄全數放出，也隻能將四海龍族的龍子全殺了。”他該說，太殘忍了嗎？濮陽誌搖了搖頭，繼續為已經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的越子規解釋：“畢竟還是天龍國的一個分支，如果有朝一日，他們受到外力的毀滅，那麼天空將出現奇觀——血月。那是魔劍血魂的咒術——血咒的威力是毀滅性的，這一點你該知道。血月，是一個提醒，也是一個毀滅。隻是，即便是天龍國，現在也沒有誰知道這件事了吧，更別說是四海龍族了。所以，血月的出現隻會為眾生帶來災難，這也是血魂對龍魂的一個幫助，對天龍國的一個霸道的守護。”
“……”
“而我，最後要說的是……你和瀲鳶也陷入了這一個接一個的連環局中。死，也是你們最後的歸屬。隻是你們是最遲的，因為……你們還要等到伏羲唯一逃過封印的殘魂出生的那一天……”
“……因為我們……正是伏羲這一世的……雙親……？”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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