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45 更新時間:09-10-16 03:02
巫默默知道衛翊的天劫要到了,可是到底在哪一天她根本推算不出。巫默默心急如焚,搜集了很多夢見術的書籍來練習,偏偏人越想得到什麼,就越要百曲周折。巫默默被夢境魘住了,這一睡就是七天。而夢中所看見的,卻是她意想不到的。
雪原
不清楚這裏是什麼地方,舉目四望,到處是望不見盡頭的白色,蒼藍的天際竟然遮蔽不了這蒼涼龐大的白。有飛鳥在蒼穹飛掠盤旋,雪洋洋灑灑的飄落,飄落在黑色的沼澤上,飄落在絨絨的羽毛間。死一樣的靜寂充斥在寒冷的空氣裏,凍結了一切時間的跡象,茂密的黑樹參天,猙獰的擠靠在一起,黑壓壓的一片,是這茫然的雪白中最醒目的標誌,這裏是禁區,是與世隔絕的荒漠。。。
就在天際與雪線相交的位置,緩緩走來一個人。雪色的白衣,在寒風中幾近透明的皮膚,若不是那一頭濃的像墨玉一般的長發,幾乎會讓人忽略他。黑發在雪片中扳著凜冽的寒風盤旋飛騰,雪花沒有一片落在他身上。單薄的衣襟上淺銀色的花紋反射出雪的微光。他靜靜的走著,踏雪無痕,他的目標很明確,那片黑壓壓的森林。。。
重重森林的掩映之下,一個灰磚宅院出現在眼前。
宅院之中怒斥聲隱隱傳來:“幽悠!你是白癡麼,光顧著自己玩,沒看見小少爺摔到了麼!”
“他拿冰塊砸我的頭,您看我頭上都淤血了,我要是被砸死了,你們還得費勁出了雪原找侍女,管家婆婆您就原諒我吧!”女孩子的聲音。
“我不管我不管!你跑去,等我娘來,看她不收拾你!”男孩子口氣很是驕縱。
修長的手指按在古銅的門板上,指尖一點,門閂落入雪中,門吱呀開了,白衣男子優雅的走進院子。
漫天的雪騰旋著,呼嘯著,仿佛有一隻白色的翼掩過大地。家丁聽見門響,拿著掃把跑了過來,看見白衣男子:“你。。。你是誰。。。”話沒有說完,就覺得有冰冰涼涼的手指扣在了自己的頭上,家丁掙紮中望見了一雙寒氣森森的眸子,重瞳中映出自己絕望的臉,家丁想呼救,卻模糊了視線,眼前一片赤紅,他的頭顱被捏了個粉碎,血噴濺而出,如紅梅一般冶豔。管家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穿著緞子夾襖,聽見悶響,她拎著棉裙子走出來,迎麵就看見了白衣男子,管家一愣,隨即淒慘的朝裏麵聲嘶力竭的喊:“小姐,快帶著少爺跑啊!快。。。”管家一邊喊,一邊從袖管裏抽出符咒向白衣人擲出去,白衣人衣袍一閃,又是一聲悶響,管家的頭,被生生扭了下來,白衣人將符咒從身上拂下,反手送出,一陣轟隆隆的爆破聲,庭院中的密道被炸開,青石橫飛,灰色的煙塵散開,十幾具被炸得腸穿肚爛的屍體,歪歪斜斜的躺在密道裏。白衣人一揚手,管家死不瞑目的頭顱咕嚕嚕的滾落一旁。密道的盡頭站著一對身穿鐵甲蠶衣的母子,大概是鐵甲蠶衣的堅固,這兩個人僅僅是受了皮外傷。
女人摟緊了自己的兒子,姣好的臉上滿是強作鎮定的冷汗,她盡量威嚴的開口:“你。。。可是姓帝。。。”白衣人輕蔑的揚了揚嘴角:“恩,帝疆把我養大的。”“帝疆。。你說帝疆!!他,他可好啊,他知不知道這是,這是他兒子!”那女人一下子急切的抱緊了自己的兒子。白衣人望了望那個戰戰兢兢的男孩淡淡開口:“二十年前他就知道有這個兒子,可惜他不稀罕。”“你騙人!你這個小畜生騙人!”女人一下子跳了起來,直直的指著白衣人。
白衣人沒有惱,他緩緩開口:“若不是你當年憑借天下第一的易容術,易容成我師娘,我師父怎麼會上你的當。在師傅心目中隻把我師娘當做他的妻,隻把我當他的兒子。。。還有,若你三年前沒有自作聰明的把你兒子的畫像寄給我師父,我師娘就不會知曉後病重而死,我師父就不會將功力盡數傳給我之後就自斷心脈。。。當然,沒有你這女人該死的信件,我也不會找到你。”說完,白衣人眯了眯眼睛,重光的瞳孔裏血色的涼意一閃而過。
女人咬緊了牙關:“他,他當真如此狠心。。。不,他不會要殺自己的親生兒子的!”白衣人輕輕點了點頭,一副讚同的樣子:“師父自然沒那麼狠心,隻是我要殺而已,師父隻能有一個孩子,那就是我。。。”
女人愣了半晌,撲哧笑了:“你別高興的太早,你師父的弑神匕首還在我這裏,就算天下沒有兵刃傷的了你,這匕首一樣破得了你的無傷術!幽悠!幽悠給我過來!。。。幽悠!”女人喊了半天,卻許久都沒人應聲。女人頹然坐倒在地,突然,白影一閃,白衣人瞬間拉走了她的兒子。年紀差不多兩人的,站在一起的時候,對比竟然是那樣鮮明,一個仿佛沉寂了太久的修羅,一個卻害怕的滿臉鼻涕眼淚。女人哭嚎著不敢妄動,白衣人目光幽深自言自語:“長得倒是很像師父啊,比我象多了,不過沒我好看。。。唉,話雖這麼說還是越看越心煩。”邊說,邊緩緩的一點一點收緊手指,女人瘋一樣的撲上來,卻被狠狠震開,重重撞在牆上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子抵死掙紮,七孔出血,逐漸頭骨變形,血混著腦漿不斷地順著白衣人的手指向下流淌,終於不動了,“噗”的一聲響,她兒子脖子上隻餘下血色的空蕩。白衣人的臉上,衣服上都是血織成的紋路,猙獰異常。
“。。。殺了我吧,他功力都在你身上,你殺,我也甘心了。。。”女人絕望的靠在牆邊喃喃自語。白衣人卻沒讓她如願,轉身走了出去。
白衣人徑直向後院走去,後院樹立著幾個醜醜的雪人,一個穿著紅衣服,頂著亂蓬蓬頭發的女孩子站在雪人邊上,額頭有淤青,手上有傷痕,抿著嘴看著他。
“匕首,拿來。”白衣人冷冷開口。
“。。。好,好漂亮的人呐,比我也大不了多少,怎麼這麼厲害啊。”女孩努力拉出一個自認為好看的微笑。
“不想死,匕首交出來。”
“給你可以。。。不過給了你我也會死吧,我要是死了,這個匕首的秘密你就不會知道了。”女孩努力鎮定。
“這裏隻有你一個人有靈力能讓弑神變回原樣,所以那個女人還指望著你成為最後的殺手鐧。。。不過,這裏的人是術法白癡,不代表所有人都是,你所謂的秘密不值一條命。”
“那好,給你,反正要死了,秘密也就不說給你聽了,告訴你,你剛才說的秘密不對,不是那樣的!”女孩子把脖子上帶著的耳墜一般大小的青玉匕首摘下來遞給他,嘴上說的很豪邁,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濕了眼眶。
“說吧,條件。”白衣人許久以後突然開口。
“啊。。。條件,條件就是你帶我走出雪原,我在這裏被欺負了二十年,隻能從書裏看到對外麵世界的描寫,我。。。我想出去看看。”女孩迫切的說。
白衣人厭煩似簇了一下眉,而後就往外走。
女孩呆了呆,傻嗬嗬的笑了,小狗一樣的慌忙跟上:“喂,你好啊,我,我叫幽悠,不知道是姓靈還是姓水,你可以叫我幽悠,水悠悠,靈幽悠,幽靈靈~~~那啥,你叫什麼啊。。。”凜冽的風夾帶著細碎的雪沫在天空飄舞,血腥氣和白雪的香氣,一起掠過鼻尖。帝冥腳步輕盈,雪地上不留一個腳印,幽悠深一腳淺一腳吃力的跟著,但是她一直在說,一直在笑,上氣不接下氣的,臉被凍得通紅,她還是開心極了,她終於敢做夢了,那是一個關於雪原之外的夢。那裏有傳說中的綠草,有微醺的春風,有在晴天裏自由翱翔的白風箏,現在風箏的線就握在自己手裏。或是生活在園林景致、草掩花蔭,或是行走在浪跡天涯的羈旅江天,那一切的一切都將畫在風箏上,帶著笑容飛得好高好高。。。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雪原之行其實也是風箏之夢的景致,淡了喧囂,散了寂靜的時候,原來漠漠雪原,也是花落滿地,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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