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43 更新時間：09-08-28 13:11
自那天之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那天的事誰也沒再提，相處之間卻自然而然的多出了些許親昵。司徒華章在我麵前不再顧及，不再懷疑，越發的隨性真實起來。
他開始在我麵前肆無忌憚的，開懷的笑；他偶爾會在處理完一大堆事情後，在我麵前露出疲憊的表情；深夜驚醒時，他會輕顫著抱住我，埋頭在我頸間，全然一副脆弱的模樣；他開始把所有批閱過的文件，隨意的散放在桌上，有時甚至還會叫我去整理；他習慣微眯了眼睛，嘴角輕輕上揚，寵溺的叫我，“瑾”。
於是我也習慣了陪在他身旁。在他高興時，跟他一起笑；在他疲憊時，用手撫揚那垂下的眉；在他因夢魘而脆弱時，回抱他以給他溫暖；在他喚我的名時，溫柔的回應。
就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愛人。
但是每次我在看到那散放了一桌子的文件時，都隻能無奈的苦笑，然後一轉手，將它們全部傳回逝消閣。
而我所能做到的最大的補償，就是在這些文件被傳回時，以逝消閣副閣主，及其摯友的身份給囂莫寫了一封信，嚴令禁止他把這些文件資料交給任意第三方，或給除四大護法，十大長老之外的任何閣內人員傳閱。
沒有問原因，囂莫很爽快的給了我同意的答複，與答複同來的還有四大護法每人一個字親筆寫的四個字：望君平安。
想念，如同蒸騰的水汽般，不可阻擋的彌漫開來。
明媚的午後，我趴在桌子的對麵，看著司徒華章處理各種文件的認真神情，忽而心中一動，便拿了紙筆，“刷刷”寫下兩行字，遞了過去。
“是什麼？”他笑著接了過去。
將目光移到紙上，他一愣，片刻後就輕聲將紙上的字念了出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我眯起眼，笑著點頭。
“為什麼突然寫這個？”
“突然想到，就寫了。”
我隻是想告訴你，此生唯君之外，再無他人。
“謝謝，我很喜歡。”我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張紙收好，心中的感覺就像是結成一團的麻線，解不開，繞不明。
“瑾。”
“嗯。。。。。啊？”等我回過神來時，司徒華章的臉已經在離我的臉不足一個拳頭的地方了，彼此的呼吸交錯在一起，周圍的空氣中滿是曖昧的味道。
“我愛你。”
唇齒相交，口腔中滿是他的味道，如此眷戀，如此纏綿。明明是幸福到極致，卻又為何心酸到想落淚。
我揉著半濕不幹的頭發從浴室中走出來時，司徒華章還在伏案工作，桌上長燃不滅的鯨油膏燈把他的臉照得異常的柔和。
“還不睡嗎？”
“把這些弄完就睡。”
“那好吧，晚安。”我俯下身，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
“呐，你今晚睡哪邊？”他突然出聲，叫住了轉身欲走的我。
“你想讓我睡哪邊？”我打著哈欠回頭。
“那。。。。。。幫我暖床吧。”帶著某種邪惡意味的笑容。
“是是，教主大人，悉聽尊便。”我利索的爬上司徒華章那張鋪滿了細膩天蠶絲和柔軟溫暖的天山雪狐皮毛的舒適大床。意識，很快就墜入黑暗之中。
四周都是牛奶般濃稠的霧氣，如同液體般緩緩流動，什麼也看不清。這是。。。。。。夢嗎？
突然，有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朦朧的，不真實的感覺。
“被天象與星辰所偏愛的孩子，讓我帶著你，看這未來吧。”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隨著這個聲音，周圍的霧漸漸的變淡了，我身處的環境也顯露出來。這是。。。。。。軒轅祭壇？！恩？插在祭壇上麵的那個黑黑的東西是什麼？
我快步走近一看，居然是——軒轅劍！！怎麼會。。。。。。。我伸手握住劍柄，冰涼堅硬的質感，很真實的感覺。我正準備拔劍時，一個聲嘶力竭的女聲破空而來。
“今日我無法製你，他日定有人能做到！”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卻配上了完全陌生的語調。是師傅！
我茫然又焦急的張望，師傅，你在哪裏？我有好多好多問題想問你！
視野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人影，背對我站立。是囂莫！這個夢到底怎麼了？！
如同是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撕裂一樣，囂莫的上衣整個破碎開來，變成了一塊塊破布。而真正讓我心驚的是他左肩上那個張揚而猙獰的印記，那個黑色的，像是巨大蜘蛛網的印記，倒映在我的瞳孔裏，變成了殘忍的，奪人神智的標識。
似乎是發現了我的存在，囂莫緩慢，機械的回過頭，然後整個身體扳轉，一步一步向我走來。他的右手僵硬的舉高，手中的龍淵劍不斷往下滴血。
不對，不對，這不是囂莫！囂莫不會用這種陌生冷酷的眼神看我，囂莫。。。。。。不會要殺我！！
我想跑，但腳卻像被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看著他不斷逼近，我隻能驚恐的搖頭。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
女子尖利如鬼魅的笑聲從遠方傳來，一下，一下，削磨著我的神經。
“不！！！！！！！！！”我驚恐的醒來，身體反射性的彈坐起來，不斷顫抖著，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下一秒，我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瑾，瑾。”一聲聲的呼喚，真實有力的手臂，穩健的心跳聲，讓我逐漸安靜下來。
“我做噩夢了。”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仿佛是在尋找最後的依靠。“它隻是個夢對麼？它不會變成真的，對不對！？”
我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我那時的眼神有多脆弱，有多麼想讓人保護。但是司徒華章知道，而且，記了一輩子。
“對，那隻是個夢，永遠都不會成真。”他擁著我，重新向被褥中倒去。
“睡吧，明天早上起來你就會把它忘掉的。”他仔細的為我撚好被子，溫柔磁性的聲音環繞在我耳邊。
“嗯。”我把頭埋在他的胸口，一遍又一遍低聲喚他的名字。“華章。。。。。。華章。。。。。。華章。。。。。。”
他一遍又一遍的應。
“嗯，我在。。。。。。。。我在。。。。。。我在。。。。。。。”
我在這裏，所以，不用怕。
夜，又重歸於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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