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微風起  第十八章 小白

章節字數:2747  更新時間:09-08-14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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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沉睡了很久,總是在半夢半醒之間,難道這就是臨近死亡嗎?我不知道我究竟睡了多久,卻好像睡不夠似的,無法睜開眼睛。可是我知道小白就在我旁邊,而那個冷漠的男子也在我身邊照顧我。

     突然,喉間有涼涼的感覺,強烈的血腥味讓人難受的想作嘔。猛然睜眼,看見那巨大的銀質麵具的主人正閉著眼。唇上傳來冰涼的感覺,心頭一震,他在幹嘛?

     他起身,見我瞪著他,沒做搭理,取出帕巾輕拭嘴角的血絲。

     “你……”剛想開口詢問,嘴中那涼涼的東西猛的往喉間鑽。肚腹一陣難受,不斷的泛起嘔吐感。這才驚覺,我根本動不了。

     “過會,你會經曆冰火兩重天。生死,就看你自己了。”說完,在我脖間輕點一下,轉身離開。

     還沒等我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身體便開始燥熱難耐,不由大喊,卻未發出半點聲響。全身仿佛置身在大火中,每一寸肌膚都承受著熾熱的熱浪。不停的冒著汗珠,快要脫水而死。

     突然左手傳來絲絲清涼,隻見小白正舔著我的手背,好像感受到我的難受似的,輕輕的舔舐著。這細微的舉動讓我感動的一塌糊塗,熾熱的感覺隨之緩解了不少。

     心中不由暗罵,連小白都知道心疼我了,那“神醫”真是冷血,竟然還點我啞穴。

     整整一個時辰,一直在冒汗,口幹舌燥的讓人暈眩。可是我不敢暈過去,害怕這一睡再也醒不過來,我討厭那種虛無的感覺。

     燥熱感驟減,身子一下子仿佛從火焰中掉進了冰窟。身體表麵冒出陣陣白煙,冰冷的讓人顫抖。可是,如今我根本動不了。清晰的看到手背上結起了一層白霜,所有的觸覺仿佛全部失效。小白還是輕輕的舔食著,似乎不受影響般。突然覺得,小白好像沒什麼精神。

     身體越來越冰,好像想要把呼吸也一同凍結了。這一刻,我想了很多。我想到了姐姐的囑托,想到了墨書的安危,想到了父母的模樣,瑤衣的近況,小蝶的生死,還有跟他的種種……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放不下,我不能這麼死去……

     也許就是這麼個念頭,讓我撐過了這兩個時辰的痛楚。最後,當冷感退卻之時,我不禁一笑,我知道我還活著,雖然命不久矣。隻是不明白他為何要讓我經曆這冷熱之苦。七日曼陀羅一旦毒發,我必死無疑,他又何苦折磨我?

     “你沒死?不錯。”他再次出現時,雖然依舊是清貴的模樣,但是明顯有絲疲憊。他為我解開穴道後,再次離開了。

     有些不解的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他幹嘛去了?怎麼感覺經過了一次生死廝殺?……虛弱的身體發出抗議,腦袋昏昏的毫無思考能力。經過這兩個時辰的煎熬,我一下子便沉沉的睡去。

     再次睜眼時,天已黑透。動了動手腳,感覺不像上次醒來時般無力。

     轉頭,看見桌邊坐著一個人,心中一驚。就著點點星光,看清那人是那神醫後,心中不由鬆了口氣。看著他用手支撐著腦袋,好像疲憊的睡著了。

     取過床頭的一件披風,輕輕蓋在他身上,一陣淡淡的竹香傳來。看著他的睡相,不由淡笑。他嘴角微揚,似乎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隻有在睡夢中才不會表現出冷漠吧。不過,讓人不解的是,竟連睡著了都還帶著麵具嗎?這麵具之下究竟是絕世容顏,還是……

     不自覺的想除去他的麵具,可是手伸到一半還是垂下了。既然他有意帶著麵具,就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的容顏。我又何必如此好奇呢?

     暗歎一聲,轉身想走。

     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抓住了什麼。愣愣的看著右手如往常一樣雪白的肌膚,有些懷疑是否是自己眼花。

     “毒解了,不高興嗎?”冷清的聲音在耳後響起,房裏的油燈也點亮了。

     “解、解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一遍一遍的拂過右手背。不是應該死定了嗎?雖然不甘心就這樣死掉,但是如今真的可以活下去時,我發現我心底竟然並不是那麼高興。好矛盾,對不對?

     “你怎麼了?”他將我扳過身,有些不解我的反應。是啊,我現在應該高興的連說謝謝,不是嗎?無語苦笑。

     靜靜的望著地麵,回想著記得的一切。原來那時,他在喂我解藥;他離開並不是冷血,是因為他根本幫不了我;點我穴道,是害怕我傷害到自己……直到這刻,才算想通了些事情。

     “不是說,這毒你解不了嗎?”抬頭,有些憋眉的看他。我討厭被人欺騙,明明能解,為什麼騙我說解不了。雖然需要經曆這冷熱之苦,但是應該沒有壓製內力這一道。小蝶她就不用受到遏製……

     他看我的眼中帶著些怒氣,冷到極致的語氣,“我沒有騙你。這毒,不是我解的……”

     “明明是你喂我的解藥。”忍不住打斷他,此話一出口,臉頰不自覺的發燙,下意識的低頭。

     “這……”竟聽出他話中的尷尬之音,他給我赤霞丹的條件不就是要我嗎?怎麼對喂藥一事竟然會顯出尷尬?正在我疑惑的時候,他清清嗓子,繼續剛才的回答,“救你的是小白。”

     聽到這個答案,我不知該笑還是該做出什麼反應。

     一臉無奈的抬頭看著他的,好笑的開口道:“小白?上次你說救我回來的是小白,可是小白能將我帶來這木屋?幫我醫治左肩的劍上?這次又是小白。小白是很貼心的陪在我身邊,可是……”突然想起那涼涼的帶著血腥味的東西。莫非是小白的血?思及此,驚訝的看著他。

     他好像知道我想什麼,輕點頭,肯定的說道:“解藥是小白的血。小白是雪狐,跟一般狐狸不同的是,它一年四季的皮毛都是白色的,不會隨著季節的變化而變化。雪狐是吃雪蓮長大的,它的血能解百毒。”

     隻覺他的話不可思議,回頭望向在床上的小白。小白不知何時醒了,看著我的眼神,似乎是同意神醫的觀點。隨後,又懶懶的蜷縮在那裏。覺得上蒼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是我命不該絕嗎?

     “你早知道小白的血能解毒,為什麼一開始隻給我赤霞丹?”心中,對小蝶的愧疚又增一分。

     “你以為小白的血能亂飲用的嗎?”男子嘲諷的說著,“雪狐屬寒性,雪蓮卻屬溫性。兩者既相生相克,又相輔相成。服用雪狐血之人,必定要承受冷熱之苦。若承受不了,必死無疑。”

     有些氣惱的反駁,“連我都能承受,也不算什麼吧?赤霞丹是壓製毒性,這雪狐血則是完全解毒。如果你早告訴我,小蝶就不需要承受那份‘空有內力,卻無法使用’的痛苦了。”

     “你心裏隻有那個女子嗎?明白的告訴你赤霞丹隻有一顆,你還是選擇給她。清楚的告知你,那藥要你的貞節來換,你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如今告訴你小白的血是解藥的時候,你卻在責怪我?”男子的語氣越來越冷。

     “她是因為救我才中毒的,我欠她一條命。”不知為何,聽到他的話,我竟然開始心虛。

     “你們之間怎樣我不管。如今,就按你說的,用你的餘生報答我吧。”男子冰冷的宣布我要報答他的方式。他的眼中透出的怒氣,氣我的不識好歹嗎?是啊,他救了我,我卻在責怪他。

     男子見我不作答,也不想跟我多話,繞過我徑直走向床榻。我些震驚的看著他,他想如何?

     他在坐在床邊,冷幽的聲音響起,在這黑暗的夜裏,更顯冰冷。“記住,我叫餘子期,人稱冷血神醫。我救一人,必殺一人。從今以後,你便是餘夫人。”說罷,揮手燈滅。

     有些驚訝於他的話,一時間未回神。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總讓人感覺是一場夢,那麼的不真實。明明剛才還真我爭鋒相對的,如今又……

     “如今你救了我,殺了誰?”心中有些擔心,他該不會對小蝶他們下手吧?而他看我的眼中明顯帶著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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