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漢儀亂  第三十九章 怒氣

章節字數:4004  更新時間:15-05-11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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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冷冷的口吻,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皇甫遠。心下不由鬆了口氣,醒的真及時。

    穆武的親信,此刻進退兩難。穆武一臉凝重,暗道不好。當下便跪了下去,意圖蒙混過關。眾人一見,紛紛跪了一地。心裏偷偷將穆武罵了個遍。陛下如今好端端的,分明還護著眼前的女子,怎麼就變成了被新夫人所害……暗罵自己糊塗,怎就聽信了穆武的信口雌黃。

    從容轉身,盈盈一拜。見他衣袍半開,腰間的傷口又恰好遮住,頭發未曾整理,散在肩上。一副剛醒的模樣。饒是這樣,也讓圍觀的夫人們臉紅心跳不已。

    “瑤兒辦事不力,沒能請諸位大人離開,驚擾了陛下休息,請陛下責罰。”暗中遞了個眼色給他。剛才的對峙不知他聽到了多少。隻好自己開口,將前因說了一遍,免得節外生枝。

    “恩。”皇甫遠邪魅一笑,將我攬進懷中,挪揄的說,“你這隻小狐狸。”隻是聲音很小,小的隻有我能聽見。

    我麵色一僵,卻依舊笑的優雅。下意識的去看上官清,卻見她麵色如常,隻是眼中的喜色藏不住。從始至終,她要的隻是皇甫遠安康。

    “沒事了,我在了。”溫柔的輕聲呢喃,仿佛有一種魔力,讓人安心。他在了,一切都會解決。高度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竟讓我有些搖搖欲墜。不由往皇甫遠的身上靠了靠。

    皇甫遠下意識的收緊了腰間的手,隻見他薄唇輕啟,不怒自威。

    “夫人剛才的命令還不執行?”一聲令下,定一人生死。林玉科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饒。可是沒有人再敢為他求情。連王儒德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知道,他是在給我立威。他要讓所有人都明白,我的命令便是他的命令。

    “愛卿們究竟有何要事,非要覲見本王?”語氣中沒有喜怒,沒有情愫。卻讓人不由臣服。這大概就是天子威儀。除了我,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腳下。我突然有些明白為何李傑想要一統天下了,居高臨下的滋味果然大大的滿足了人的虛榮心。

    “臣等收到密報,說,說……”王大人突然說不下去了。如今陛下好端端的站在麵前,他如何說出那大逆不道的話。

    “說什麼?”皇甫遠笑的溫和,可是眾人心底卻漫起了一陣寒意。

    “臣知罪。”王大人歎了一口氣,深知自己今日被人利用,實在糊塗至極。

    “知罪便好。”皇甫遠嘴角一揚。“一幹人等革職查辦,禁足於各自營帳,冬獵之後再行發落。”

    眾人大驚失色,就因跪請陛下竟然革了大小二十位官員。其中還有一品大員,連陛下的太傅也……隻有王儒德才知道,他們剛從閻羅殿轉了一圈回來。自呈國回國繼承王位以後,陛下的性格越來越陰暗。如今隻是革職,無疑是法外開恩。

    皇甫遠說罷,不顧我的反對,將我橫腰抱起,我大驚,低呼道:“你瘋啦,放我下來。”

    “你再動,我的傷口可就要裂了,到時看你還有什麼法子瞞住。”耳邊的聲音略帶笑意,說不清的曖昧低語。

    很好,竟敢威脅我。有你好受的!當下,我安靜得不再掙紮,順從的模樣讓皇甫遠一愣。在他懷中,我瞧見肖楚、齊羅傑不可置信的眼神,也瞧見上官清黯淡寂寞的眸色。還有各色官員驚嚇的神情,各位夫人嫉妒的目光……

    “夫人一身酒香,本王可是又要醉了。”皇甫遠朗聲笑道。

    王儒德又一次被驚到,三年來,陛下似乎從未笑的如此明朗過……

    人們盯著營帳,仿佛能猜到帳內是如何一番綺麗景象。皇甫遠一聲曖昧的醉了,引得人無限遐想。

    可是隻有我知道,在帳簾落下的瞬間,他便體力不支的跪下了。雙膝著地,卻硬生生護我在懷,沒將我摔在地上。

    “逞強!”扶他到床榻上,掀開衣袍果然見傷口滲出了血。秀眉一皺,無數數落的話竟被堵在心口,一個字也說不出。

    我輕車熟路的從床榻暗閣中取出藥膏,熟練的抹了起來。

    “睡夢中,我似乎聽見藍兒喚我長風。可是我轉念一想,藍兒何時對我如此溫柔過。必是假的……”皇甫遠臉上帶著痞痞的笑容,可是言語卻認真無比。

    我一愣,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疼的皇甫遠呲牙咧嘴的。

    皇甫遠不滿的抗議,“你謀殺親夫!”說不出的義正嚴辭。

    我想辯解什麼,可是卻想起如今的身份。他,可不就是我的“親夫”嗎?

    皇甫遠見我麵色不愉,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何時醒的?”“你為何幫我?”

    許是太靜了,尷尬的氣氛讓人不安,急迫的想要找點話題。隻是不想兩人同時開了口。

    “如今天下局勢,你死了對炎國沒好處。”收起金創藥,取過生肌膏。手指撫過傷處,將藥膏揉散進去。

    “你舍不得我死!”皇甫遠說的肯定,臉上露出信心滿滿的迷人笑容。若是被他的那群夫人們見到,一定被迷得七葷八素。可我知道,這個看似風流成性的男人,骨子裏是多麼的陰狠絕辣,心動的那一天就離死期不遠了。

    隨後又聽他低聲呢喃了一句,隻是太輕,我不曾聽清。

    “藍兒對於我朝大臣的私事如何如此清楚?”皇甫遠明知故問。烏鴉一向由何允統領,這些資料,隻要問何允便能知曉。可是他的心中卻有一個奇怪的想法……

    “六韜。”我收起藥瓶,取水淨手。這種事情瞞不住,他隻要一問何允便知。

    皇甫遠聽到我的答案,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你竟破解了?”

    “不知該說我運氣好,還是你命好……”昨夜夕兒高熱不退,我隻好用烈酒反複的擦拭她的身體,不巧六韜被布巾沾濕了。誰知沁過酒後,書頁上竟顯出了其他的文字。誰料到整本書竟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整個漢儀朝臣的辛密。我尋了何允來,他見我手中已破解的六韜,隻沉默,半字也不肯透露。每個帝王都有自己的秘密部隊,或用來刺探軍情,或用來監視朝臣。我是炎國之人,他對我有所保留也是可以理解的。之後我問他要了一份隨行人員的名冊及官員籍貫資料,強行背下。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一個看似無所不知的二十七夫人。

    “你在我身邊,當然是我命好。”才兩句,又沒了正形。

    我起身來到夕兒身旁,伸手撫上她的額頭。容顏姣好的女子此刻睡的安心,隻是手腕腫了許多。

    “夕兒何事?”皇甫遠不解的問道。

    正當我不知如何解釋時,何允帶著太醫和藥進入帳中。如果可以,他才不要這種時候進入帳中呢。自他們進賬,明明剛還是風和日麗的,一下子氣壓就低了好多。

    太醫戰戰兢兢的查完傷口,請完脈,飛也似的跑了出去,雙重威壓,連請脈的手都是抖的。

    “陛下,人已看管起來。”何允有些頭皮發麻的稟告。皇甫遠一臉轟人的表情,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人群中煽動之人可曾找到?”二十人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那言辭煽動者。

    “是新幕的新兵,屬下派人查過戶籍檔案,並無問題。”何允站在一旁,低頭恭敬的答道。

    “聽說,白夫人是易了我的容貌?”微微一笑,戶籍無問題,可是人未必就是那個人。

    “屬下明白了。”何允頷首。

    “穆武的警戒鬆些,但也別鬆的讓他看出破綻。曆經艱辛的,讓他給那邊送個信。”皇甫遠雖已醒來,可傷還需靜養。我們說千百句皇甫遠無礙,不如穆武說一句有用。

    “屬下告退。”何允領命欲走,卻聽皇甫遠大喊一聲站住。

    “你們還把不把我這個漢儀皇帝放在眼裏?”雖然躺著,卻是怒氣衝衝的模樣。

    何允一愣,單膝跪下。這兩日他習慣了聽命於珊藍,剛才下意識的便回了話。如今皇甫遠一問,這才發現自己的不妥。隻是私下裏,他與皇甫遠更多像朋友而非主仆,這是外人不知道的。外人在時,兩人是一副君仁臣忠的模樣。不知為何,卻在珊藍麵前不由的就原形畢露了。

    “陛下有何指教?”我懶懶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人,挪揄的問。他哪是真生氣,倒想是在耍性子。

    “恩……”尾音拖得長長的,似乎是在認真思考,“就按夫人說的辦。”說罷,還不忘嘿嘿笑兩聲,討好意味明顯。

    何允眼角一抽,他真想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

    無奈歎息。初見他時,他邪魅陰冷,卻笑的朗如明月;再見他時,他慵懶霸道,滿眼陰謀算計;如今,他陰辣狠絕,卻對我越發小心翼翼。

    “姐姐?”當我出神之際,卻聽到一聲虛弱的呼喊。低頭就見夕兒睜眼,有些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還疼嗎?”我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笑容。

    “陛下怎麼樣了?”夕兒回神,一邊焦急的詢問,一邊想要掙紮著起身,可是手剛一用力,便痛的冒冷汗。直直的又倒了下去。可是饒是如此,她依舊想要掙紮著起來。

    看著她焦急的模樣,將她按回榻上,忍不住埋怨道,“你自己都被他傷成這樣了,還關心他做什麼?他一個大男人,身體比你好,早就醒了。”

    皇甫遠聽著珊藍的抱怨,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對他說話永遠是冷冰冰的,少有情緒。

    “陛下沒事了?”夕兒無視了我話中的埋怨,聽到皇甫遠醒了,便高興的笑了。

    “是啊。他好端端的。”看著夕兒的模樣,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要好好休息。”我朗聲說道,一方麵是說給夕兒的,一方麵也是說給皇甫遠的。剛才皇甫遠的任性而為,著實讓人憤慨。

    “何允還不給陛下上藥,他腿上有傷。”何允原本已退至帳門口,卻聽夕兒轉醒,一時停了腳步。此刻再一次後悔沒有當機立斷的退出去。王太醫退的那麼快真是太明智了。

    “藍兒……”果不其然,聽見皇甫遠無比怨念的喊了一聲。

    “何侍衛!”不理他,珊藍我向來有仇必報。

    “陛下……”何允一臉無奈,求救似的看了眼皇甫遠。

    “來給本王上藥,莫非要本王親自動手?”皇甫遠氣結。

    “姐姐……”夕兒有些不明白,怎麼陛下也在這裏。也不明白姐姐為何突然生了那麼大的氣。

    “你是要隨我回帳養傷,還是要留下?”我問。明明放柔了聲音,卻連自己都聽出了一股怒氣。

    “奴婢隨夫人回去。”夕兒思考了一會,弱弱的說。她並不知道珊藍為何突然就生氣了,可是看著一臉慍色的珊藍,不知為何,她沒有半分膽量敢去忤逆。她仿佛,仿佛看到了發怒的陛下。

    “如此,水兒便先回帳中休息。”我起身,服了一服。出了帳外。夕兒自會有人將她送回來。

    若說無禮,禮數分毫不差。若說有禮,卻瞧不出半分敬意。如果換了旁人,想必以皇甫遠的處事手段,早就身首異處了。可偏偏如此做的是二十七夫人。何允偷偷瞧了一眼陛下,眉間瞧不出半分不悅,反而因為夫人對夕兒那句“回去還是留下”帶著幾分不悅而高興。何允心中默念:我什麼也沒看到。

    “陛下,你怎麼把夫人得罪了?”何允給皇甫遠上藥,終是忍不住好奇。夫人被陛下抱著入賬也沒多久,怎麼他帶著太醫前來時,卻又冷了幾分。

    皇甫遠怒瞪何允一眼,兀自閉目養神。他若知道便好了。不過,她對他多了幾分冰冷以外的脾氣也是好的。

    若是何允知道皇甫遠此刻的所思所想,估計又一次想逃。他敬愛的陛下竟然會喜歡被夫人發脾氣,真是……不對,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他不想被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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