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65 更新時間:09-10-22 09:29
第117章第七十一章選擇
顏娘成功的讓我陷入兩難境地。
無論我作何決定,都注定會害死一個至親。天平的兩頭都是我愛著的人,一頭是我的丈夫,一頭是我的兒子。
這個丈夫,我曾經恨過,恨他以強掠的方式結束了我的公主生涯,任我如浮萍般在這個陌生的時空隨波逐流。可後來,我愛上了他。雲楚問過我,我為何愛古痕。這個問題,我也思索過,可愛究竟是什麼呢?是悸動,是思念,是牽掛,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一種感覺。
隻有真正愛過的人才最能明白這種感覺。這種感覺隻有用“心”才能讀出來。
所以雲楚問我的時候,我說不出理由。古往今來,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真愛的人能說出相愛的理由呢?是因對方的相貌,人品而愛?還是因財富,地位而愛?如果連愛一個人也是因為某個理由的話,那麼這還是真愛嗎?
在我的心裏,愛一個人就是一種感覺。愛我的孩子也一樣。
這個孩子,我曾經怨過,怨他出現得如此不合時宜,怨他是我恥辱的見證。但此時,我也愛上了他,縱使他有一個我不愛的父親。我找不出任何一個理由說服自己不要他,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母愛吧。
母愛根植在骨肉天性中,也是沒有理由的……
我的心真的好亂。
煩亂中我睜開眼,驀然撞上一對烏黑的眸子,這對眸子的主人竟是久違了的鬼山鬼醫。我不知道這個英氣逼人的女人原本叫什麼,自認識她起,她就是鬼醫。
莫非她就是逸蝶說的為夫人治病的神醫?我一個激淩,嚶嚀了一聲,為上次經她診治後靈魂被封在身體裏的事而後怕。
“她怎麼了?”雲楚如獅吼般的聲音在屋內炸開,“你可別學那群無用的老匹夫,若是保不住她和孩子,你該知道下場如何。”
鬼醫避開我的視線,退到床側,低頭回道:“回稟主公,她……少夫人已經醒了,孩子也該沒事了。”
“醒了?”雲楚驚問,快步走到床邊,看到我時,僵直的麵部線條終於柔和下來,卻不說一句話,隻那麼死死的盯著我看。
“我躺了多久了?”我覺得渾身乏力,又似乎神遊太虛了許久,預計躺了些時候了。
“一夜一日。”雲楚長舒了口氣,轉過身,冷冷對飛羽道:“還不過來伺候你家少夫人服藥用膳?”
飛羽垂著頭端了些東西來到床邊,將我扶起來,“少夫人,先喝點參湯吧。”我握住飛羽的手,“古巽呢?他怎麼樣了?”
“回少夫人,古巽他沒事,大夫說隻要靜養一段時日就好了。”飛羽輕言細語,小心翼翼的回答。我覺得詫異,飛羽雖不如小蘭那般與我親近,可也從不用這種謹慎到疏離的語氣與我說話。
“爺,”一旁的玉逐雲忽然出聲,“這回您該換藥了,您的後背還在滲血呢。”今天是怎麼了,整個屋子裏的人都這麼奇怪,不僅氣氛壓抑,連玉逐雲說話也怪裏怪氣的,像一個吃醋的姑娘與情人鬧別扭似的。
可是她吃哪門子幹醋?她不是早知道我肚裏的孩子是雲楚的嗎?雲楚緊張這個將來能成一代明君,繼承他大統的孩子也是理所當然的。
雲楚斜睇了眼玉逐雲,又看了看我,什麼也沒說,轉身出了房,鬼醫與玉逐雲也急忙跟了出去。屋裏一下子冷清下來,飛羽如釋重負般輕歎氣,我喝完她手中的一碗參湯,一碗燕窩,外加一碗烏黑的湯藥,身體漸漸有了些氣力,嘴巴方才得閑,“你今日這是怎麼了?剛才說話那麼見外?”
飛羽撅了撅嘴,“少夫人您是不知道,雲世子外表看來雖沒有少主那般不近人情,卻是個嗜殺的主,這一夜一日已有好幾個大夫掉了腦袋,這個雲世子也夠奇怪,自己的傷口在流血也不肯去換藥,非要在這裏候著,奴婢都被他嚇得不敢喘氣,哪裏還敢大聲說話?”
“他一直在這裏候著?”想不到雲楚是真緊張我肚裏的這個孩子。
飛羽點點頭,“幸好那位女神醫將少夫人救醒了。少夫人,這幾日您上哪兒去了,擔心死奴婢了,”飛羽說著輕泣道:“那日奴婢從廚房回來就不見了您,急得奴婢四處找,誰知半夜見古巽一身是血,被人送回來,說是他在宮裏昏過去了。好不容易醒了,他竟也不知道您去了何處,急得奴婢二人不得不驚動紅夫人幫著找您……”
我知道飛羽,古巽是真擔心我,勉力笑了笑,“小丫頭,別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
“這也能叫好啊?”飛羽雙眉擠在一處,“您被抱進屋時,奴婢還以為您已經……已經……”
“已經死了?”我輕笑,“我哪有那麼容易死?”若非我命硬,早在我以前的時空就已經是個死人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呸呸,少夫人您可別自個兒咒自個兒。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女神醫說了,您隻是胎位不正又動了胎氣才會這樣,不會……”那個“死”字,飛羽在嘴邊吞吐了半天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畢竟年長小蘭一歲,雖也還是個大孩子,偶爾會在我身邊顯露一絲孩子心性,但她久在古痕身邊伺候,主仆尊卑觀念根深蒂固,見得人多,見得世麵也大,更識大體,懂得謹言慎行。
我拍拍飛羽的手,“我自然能長命百歲的,我小時候有人給我算過命,說我前世是隻神貓,貓有九命,你說誰還能比我長壽?”神貓轉世?我暗笑,想到自己曾經畫的那隻貓型“老虎”,我還真能瞎掰。
可是我卻忘了,赤唐國,醉城,日月國都沒有“貓”這種動物。
“少夫人,貓是什麼?”飛羽的疑問馬上就來了。
“貓,呃,就是一種小動物,樣子有點像老虎,但體型很小,就像剛滿月的小狗那麼大。它們體態輕盈,擅長跳躍和攀爬……”我大致描述了一遍貓為何物。感覺乏了,正要休息,卻聽見門外有女人的喝斥聲傳來。
我讓飛羽開門看看,斜支在床邊,見到逸蝶的側影,她正攙著一名貴婦人立在門口。那名貴婦人看上去像是四十多歲,一身穿戴高貴有品味。似乎是門口的侍衛阻攔了她一下,她身邊老婢女的喝斥聲便響起,貴婦人不溫不火的安撫了句老婢女,無論從語調用詞還是說話時的感覺都跟雲楚如出一轍,頗有些高深莫測,令人難揣其意。
若我猜得不錯,這貴婦人定然就是我上次無緣得見真顏的“夫人”,雲楚的娘,日月國的愈德長公主。果然,僅其先聲奪人這一招,就可斷定她絕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老公主。
逸蝶攙扶著夫人優雅的走進屋,我動了動,就聽夫人開口,“你歇著吧,聽說差點掉了孩子,怪令人疼惜,就不用起來行禮了。”
嗯?這是什麼跟什麼?我不過是想換一下姿勢,她還真會自作多情,竟以為我要起床行禮。她當真是公主做久了,以為人人都得給她行禮。但她話既然已經說了,我也隻好順水推舟,躺回床上,口中說了兩句得體的感激之語。
逸蝶見我已口稱“夫人”也就免了介紹,隻強調了夫人是特意來探望我的。我又感恩戴德般的謝了兩句,反正又沒吃虧,犯不著口頭上得罪夫人,我是盡揀好聽的說了。而夫人的“探望”功夫也做得很足,詳細問了問飛羽都伺候我吃了些什麼,何時吃的藥,哪位大夫診脈開得藥方……林林總總,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都問了。隻差沒問我身高,體重,年齡,家住何處,府上都有些什麼人。
夫人的問話雖有些煩人,但她的態度一直是親切溫和的。直到她離開,飛羽還誇她是個好夫人,端莊,優雅,溫柔……
我笑了笑,知人知麵難知心。我側身而眠,心裏煩亂,隻想做一晚的蝸牛,龜縮在厚厚的殼裏安眠一夜,因為明日,我一定要做出一個選擇,誠如顏娘說的,古痕的時日不多了。
可是,人的心裏藏著心事時,睡夢中也是不安穩的,極易醒過來。
我幽幽轉醒,卻瞥見床前立著一道人影,正要呼喊睡在外屋的飛羽,就聽人影道:“是我。”
這聲音,不是雲楚是誰?他的聲音也永遠是白色的,就如他的人一樣,因為隻有白色才是包羅七色令人難辨其真實色彩的顏色。他可以時而如紅色一樣熱情,時而像黑色般冷漠,時而又似紫色般神秘難測……
我警惕的往床內縮了縮,“你半夜來這裏做什麼?”
雲楚沉聲道:“夜不能寐,來看看我兒子。”看兒子需要這個時候嗎?“說吧,你究竟想幹什麼?”我不相信他的理由,追問。
雲楚痞笑,“你我如今皆有傷痛在身,你以為我除了看看兒子,還能做些什麼?親熱麼?留著以後吧。我可舍不得傷了我兒子。”這時候,還有閑情說這些痞話,真是……我唾罵了一句,“無恥。”
雲楚也不以違逆,收斂了痞笑,正經八百,“放心,我隻為看兒子。”
我打量了雲楚一番,他一直很規矩的站在床前,並沒有侵犯我的舉動,莫非他真是來看兒子的?也罷,就讓他多看看吧,隻怕過了今晚也沒幾日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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