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09 更新時間:09-08-25 20:06
月光寧靜,滿院清幽,花池落鴻,馨香撲鼻;原本如此美麗景致,應與佳人誦詩賞月,都怪某人的不安分,破壞了如此景致,不但斷了花坊中姑娘的弦聲,還吵得聽雨樓內無人入睡。
“喝!”一白衣男子在床邊死死緊逼榻上的小乞丐喝良藥,為何稱良藥呢?答案是因為它苦。小乞丐光用鼻子一聞,就從嗓子眼裏往上反酸水。哪裏是什麼去傷寒的湯藥,簡直就是謀殺親夫的毒藥,死子軒,壞子軒,找來個女人氣我,不給我吃飯不說,還讓我喝這種鬼東西。我小乞丐對天發誓,這輩子偷雞摸狗的壞事沒做,真的要受這種折磨?一生一世與這人糾纏下去?唉,好像越來越喜歡了,娘,我該怎麼辦嗎?
“不喝,打死都不喝。”躺在床上用被子蒙著頭,不與蘭子軒對視,確切地說應該是不敢。午後之事,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要理他,發誓也不要見蘭子軒了。就在自己啃著濕答答的饅頭時,身影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另一份驚喜。那種悲切的眼神讓他心軟,他在向他傳遞著不舍與憐惜,讓他知道午後的事是有原因的。還想著懲罰他一下,結果隻是自己包在他的懷裏痛苦了一頓,還讓別人用幾個溫柔的唇吻,就把自己砰砰跳的心給牽了回來。拉著他回到聽雨樓。路上甚至一句話都沒對他說,更無解釋之言,直到現在自己都不知道那個壞女子到底是何人,與他有什麼關係。
從的第一次遇到蘭子軒時,沒有互問彼此的身份,到底是誰,為何會被人追殺,一切盡是猜測,從行為,武功,性格,看出他本不是平凡人,既然小乞丐願意跟著,一切都隨緣吧。
“喝!”端著藥碗,已經說了無數遍,藥湯都已經涼了,卻怎麼也喂不下去。秀兒的眼珠子滴溜一轉,腦袋裏隨即醞釀出了一個法子。
“不喝,除非你告訴我,那位對你眸間生情的女子,到底是誰!”聽到此蘭子軒緩緩起身,原本略帶無奈的臉上又出現了清冷的色彩,絲毫不差的被秀兒看了個透,瞬間全身從頭涼到腳。
“與你無幹。”走到檀木雕的桌邊,放下碗,其中的藥湯不免有幾滴濺落在桌上,形成褐色的小花。盤膝坐在窗邊的小榻上,閉目凝神,不再去管床上耍賴的人。
失策,小乞丐絕對的失策,一廂情願的以為蘭子軒為了讓他喝藥,會全盤招供,哪裏想到會是這種結局?剛剛的眼神讓人望而生畏。
“你就知道不理我,那女子在的時候你也不理我!”小乞丐看著蘭子軒若無其事,心中更加難受,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揪著自己的心,不舒服。但他哪知道,子軒為了自己捅破了與白蓮之間的那層砂紙,除非時時刻刻守著秀兒,不然依照白蓮的性格,不讓秀兒生不如死,又怎肯達到目的?
終於,小乞丐嚷了半晌,嗓子承擔不了這種壓力,身子成大字趴在床上睡著了。
約莫三更天,粗重的喘息聲從床上傳來。聞聲,子軒起身移向秀兒。
聽小乞丐滿嘴胡話,不知在嘟囔什麼,但有一句可以確定,在說:“子軒,呼,呼······好熱,子軒,好難受。”蘭子軒舉指一彈,桌上的燭台便有了火光。秀兒麵色慘白滿身大汗,探手摸其額,身子竟然如沸水般燙人。果不其然淋了場暴雨,發燒是正常的。
小東西微微睜開眼睛,拉著子軒垂在窗邊的手,道:“子軒,我和藥好不好!頭好暈,好熱。”
現在才知道聽話,不覺得晚了嗎!“我讓小二去請大夫,你先在床上躺一下。”拿起青鋒瞬間如魅影般消失於屋內。
櫃台前,微黃的燈光忽忽燃燒,紅燭滴下的淚盛滿了整個燭台,小二正在打瞌睡,誰會想到半夜三更有人無聊不睡覺,跑到大堂來。正睡得踏實,就感到一股子涼風從身後襲來,眨巴眨巴眼,伸了伸腰,不對呀,蟲叫蟬鳴天氣好得很,怎麼會有風?
“啊,鬼呀!啊……!”尋思不對,這鬼看著也太熟悉了。轉身回來,就看見那臉如鬼魅,一襲白衣,手拿青鋒的大爺站在他的身後,紅潤的唇,漆黑的眼,大爺,您是半夜沒事出來嚇人的嗎?掌櫃的您怎麼老是交一些性格奇怪的朋友呢!
“是是,……是大爺呀,這麼晚可是找掌櫃的有要事?但是掌櫃的下午就外出了,不在。”
“哪裏有大夫?去請來。”
敢情是生病了,可是不像啊,大爺的臉不一直都這個色嗎!
“大夫?哦,城北有一位懸壺濟世的柳大夫,誒呀,醫術真是了不得。”
“廢話少說,趕快去請。”
現在?這大半夜的即使有錢,誰願意趕夜色瞧病!
“這,……爺,現在半夜三更的,那柳大夫雖然醫術了得,但不一定肯來。況且他的醫館離聽雨樓較遠,這來回也要些功夫。”
“哇。”小二話還沒說完就被這白衣俠士,更確切地說是被行蹤如鬼般的男人拽起衣服從窗口飛出,直奔城北小醫館而去。一路上自己不知撞到多少棵樹,估計早已麵目全非,渾身青青紫紫了吧,嗬嗬,大爺就算事情在要緊,好歹我也是人,要手下留情啊。
“大爺,到了,就是這裏。”蘭子軒放下小二,十分不相信的看著眼前破舊的木門,甚至連店牌都沒有的醫館。小二似乎看懂了蘭子軒的想法,趕忙解釋道:
“爺,別看這家醫館外表不怎樣,可城裏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路邊乞丐,大病小情,都來這裏看病,上個月城內的張大哥因為外出送貨,不小心砸斷了腿,經他一治,沒幾天就好了,真是神醫呀!”
張大哥?蘭子軒根本就不管什麼張大哥,還是摔斷腿。他隻知道客棧內,還有人生著病。
“叫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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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夫!柳大夫,開開門。”哐哐的砸著門,這麼晚在城內大聲喧鬧,說白點真是很不道德。不過很快,屋內有了亮光。
“誰呀,三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晚上不出診,不看病不知道嗎!”來開門的是名十二,三歲的小童,小二說他就是柳大夫的小醫童,柳大夫管他叫“童兒”,大夫是個瞎子,剛來到城裏時就帶著他,實千字,懂些藥理,平時幫柳大夫抓抓藥,打打下手什麼的,挺懂事。但柳大夫有個怪癖,一不為有錢之人看病,二不看武林人士。這個小二當然知道,見爺找大夫心急,一時間就忘了告訴他。
“童先生,不知能否通融一下,有個小乞丐病得不行了,不去恐怕活不過明天早上了。”小童兒仗著柳大夫的名氣,自稱為小先生,想在這小醫館把病快些看好,不得不巴結下這小童兒。
“不行,柳大夫的規矩不能破。”
“小先生行行好,去跟柳先生說一說吧。”小二還有點性子可磨,但蘭子軒卻不是好說話之人。見到這種情形,直接把青鋒架到他的小脖子上。
“去,把大夫叫出來,不然就殺了你。”小童兒畢竟是個不大點的小孩子,心知這白衣男子不是開玩笑,就踱著步伐一點一點往院內走去,嘴裏喊著他的師父,
“師父,師父,你快點出來呀,有人求醫。”院子間模模糊糊可看到在架子上曬的藥草,一股一股的藥香撲鼻而來。南麵的屋子內走出來一抹身影,粗布青衣,臉頰消瘦,尋著童兒的聲音向蘭子軒等人這裏走過來。似乎眼瞎很久了,對院中的環境十分熟悉,動作並非很慢。
柳大夫慢慢靠近蘭子軒,蘭子軒才正視這個小二口中的神醫。是他,怎麼會是他,他當初不是死了嗎?幾年未見隻是身影單薄些,但蘭子軒一眼就認出他來。站立在眼前的郎中正是當年的魔教藥師,人稱靜遐藥神的柳靜白,義父不是說他死了嗎?怎麼會落魄成這樣,為何眼睛會瞎?
“童兒?”小童兒平生第一次讓人拿劍架在脖子上,全身哆嗦,兩腿發軟,緊張得不得了,他這個師父居然還叫他回話!最可憐的還是小二,聽雨樓的日子不好混,經過今天的事他以後萬一有個病,有個災,就甭想再求這麼廉價的神醫為自己看病了。
久久未聽童兒回聲,來人可能武功非常,他已感到周圍劍氣衝衝,心中早有所戒備,知道有一天會被發現。這些年他盡量銷聲匿跡,做一個普普通通的郎中,如果能活命,他希望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可是該來的遲早都要來,真是躲過一時躲不過一世。於是莞爾一笑,與對麵的人問道:
“閣下,莫不是魔教中人?”他說的從容,蘭子軒聽得奇怪,那怎知是魔教中人?
“靜白……!”這聲音這語調,萬萬不是古瀚天那種蒼老低沉的聲,如此熟悉。
當年因為偶然知曉他的秘密,被他弄瞎眼睛,廢盡武功,關於水牢,跟那人一樣受盡折磨,整日過著暗無天日恐懼的生活。已感覺自己氣力即將耗盡,將死之人都會腳上綁上巨石,拋入教中的寒潭,用自己的屍體喂深潭中的魚怪。說來也可笑,那教主定是練武功傷壞了腦筋,寒潭本是自己一手建造,其中奧妙之處非自己所不解,如今卻用來對付自己,可悲,也可笑啊!逃生是天意,即便自己瞎了,潭底的環境也了如指掌,順順利利的躲過一劫。眾人都以為他死了,這幾年江湖傳聞說柳靜白叛教自盡而死;有人說他棄邪從正,為了救被魔教所傷的少林弟子,而被教主殘殺致死屍骨無存。然又有誰知秘密知曉的越多,殺身之禍來得便越快。
那聲音從很久前就聽過,沒有語速,沒有溫度。
“蘭少爺?”止不住心中的激動,希望是跟自己長大的小少爺。教主能把他留下至此,實屬奇事。怎麼?這人跟師父相識,童兒的命就沒有威脅。掙脫男子手中的劍,跑到師父背後躲了起來。
“師父他是個壞人,剛才要那件殺我。”
“靜白,你為何會在這裏?”義父說的話自己信得很,從來不敢懷疑,懷疑義父便是對他的不敬,自己的命是義父救的,今日的武功地位也全仰仗他。可是當年他說靜白的死,是個巧合嗎?
眼前的黑暗,忍不住讓自己去碰觸那份熟悉。於是一把冰冷的手接住了他,空冥神掌?練此掌法之人內力俱增,而立之後便氣脈衰竭,會氣血耗盡而死,即便是練武奇才,這麼沉重的負力,身體也難阻擋虛寒侵襲。
“童兒,你與旁邊那人先去屋裏休息,我與少爺有事要談。”
“師父,不可以呀,那人很凶的,萬一對你不測怎麼辦!”緊緊拽著師父的衣襟不鬆手,師父不在了他與誰過日子!
“童兒聽話,師父與少爺相識已久,不會有事的。”就這樣小童兒與小二一直站在院內,瞅著兩人進入房內,關上門不知道在裏麵說些什麼。
“喂,你的那位爺,不是來看大夫嗎?怎麼現在不著急了!”事情變化之快,未曾預料,不知聽雨樓內的那位小爺生的何病,嚴不嚴重,爺見到柳大夫竟然把瞧病這茬忘得一幹二淨,應不應該通報一聲?還是算了吧,舊相識屋內敘舊,我湊什麼熱鬧呀。況且身上酸疼得很,小童而在這,騙些藥抹一抹,豈不好哉!
“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哪能管著爺們的事情。童先生,剛才爺急著來尋醫,你瞧把我這臉,還有這身上弄得,疼得很。您能不能到要房內拿點藥來,給我解解疼?”
“解疼呀,好啊,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藥。”唉?今天小童兒怎麼比往常好說話了。暗下認為自己今天也不算倒黴,等會兒還能賺副神醫的跌打藥,這買賣劃算劃算。童兒很快就從小茅草房內蹦蹦跳跳的出來,手裏捧著一個大碗,黑夜就算屋內的燈影照到院子裏,也不是很亮,根本看不清碗裏成的到底是什麼,藥房嗎,當然是治病救人的草藥啦。心大大的放下。
“過來坐下。”小童兒搬過一個小板凳讓他坐下。
“把臉仰起來,我好給你抹藥。”小童兒真體貼。把一灘一灘的藥醬,實際上是稠乎乎的東西抹到小二的臉上。剛剛不覺得有什麼,但是臉上越來越燙,像火燒。他還懷疑,是不是貴重的藥膏都這種感覺?直到童兒把碗中的東西抹個幹淨,才大大覺得不對勁。一股子辣椒味兒,撲鼻而來,辣的眼睛直流淚。看到小兒的窘樣可把小童而高興壞了,倒在地上捧腹大笑。
小二心知自己被耍,趕緊用衣袖擦下黏在臉上的東西,質問他說道:
“你你,你給我抹了什麼!”臉上輕重的傷口抹上辣椒醬,什麼感覺?恐怕隻有倒黴的小二知曉。
“什麼?自己聞不到麼!隔壁的大嬸送來的辣椒醬,香的很!”
一聽此話,小二的眼睛都氣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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