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61 更新時間：09-08-09 14:47
奏鳴曲XXX物極必反，逞強的下場
漫長的越野跑道讓跳躍者拉開了與BergKaiser的距離，但也僅止於一個範圍。
米海爾始終沒有出手打破這微妙的平衡。
像是等待出擊的對佳時機，狼王率領著頭狼，站在至高處，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獵物。
從控製室傳來的分析結果，綜合馬達、電池的消耗與最大負荷，使用強力推進裝置的最好距離是終點前四百公尺。
也就是進入高速跑道後的倒數四百公尺。
掃過顯示在內建屏幕的數據和數據，我琢磨過往經驗還有一些自己歸納出的不安因素…
不安因素指的當然是德國隊──隻要他們的表現如初登場那樣威猛，我們就沒有任何勝算。
計算過的數據是這樣告訴我的。
越野跑道已經到一個段落，濃密的樹叢漸漸稀疏，灑落的陽光帶給人溫暖的感覺──暗示著比賽即將進入倒數計時。
目前的排名為布雷特、艾吉、米海爾、休米、葉利、我、米勒、哈瑪、黑斯拉還有阿道夫。
前六名距離相距不大，如果按照現在的順位計算時間，勝負將取決於後方的人…
但事情往往沒有想象中的簡單。
要贏的話，隻有破壞對方的合體氣流才有可能吧？
看著前方的背影，我暗自思忖道。
就像躍動衝鋒在掠過BergKaiser一瞬間所產生的紊亂氣流，利用氣流幹擾對方所產生出的氣流，達到以毒攻毒的效果…
不過，那或許是主角的專利也說不定，看起來很單純很簡單的事，往往在實行時才發現它比想象中來的困難棘手。
跳躍者在啟動強力推進裝置的一瞬間的確可以產生強大的氣流，但是沒有抓準對方使用合體氣流的時機，考慮再多也是白搭，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想是這樣想，但有0。1％的獲勝機率至少比沒有來的好。
在利用地勢對跳躍者有利的越野跑道上，我讓跳躍者超過了BergKaiser2和BergKaiser3，以微幅的領先距離擋在這兩台車子前麵。
葉利和休米互看一眼，猜不透為何少女隻讓跳躍者領先些微的差距，而不是一鼓作氣的往前拉開距離…
發出愉快的笑聲，米海爾帶著笑容回頭看向兩人：「比賽就是要這樣才有趣嘛！」
「比賽進入了白熱化，剩下最後的超高速直線賽道──」廣播傳來四驅鬥士的聲音，在聽見聲音的同時，我看到了被包圍在玫瑰花海裏的銀灰色跑道。
空氣中有著淡淡的玫瑰花香，豔紅、橙黃、粉紅、雪白，各色玫瑰在綠茵的草地上盛開吐露著芬芳，美的不可方物。
不過大家現在沒那個時間和心情去欣賞眼前的美景，隻專注於眼前的勝負。
「喬，注意使用強力推進裝置的時間。」布雷特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暗紅色的屏幕上出現倒數計時的秒數和距離。
一如預估，按照既定計劃，布雷特把最後的勝負賭在直線跑道上。
跳躍者一號和跳躍者二號已經與BergKaiser1拉開一段不小的距離，隨著時間的推進，距離不斷的在擴大。
這是對方刻意的縱容才有的結果。
進入了高速賽道，BergKaiser一直保持的沉默在這裏畫下休止符，像是收到出擊信號的狼群，三台BergKaiser加快的速度，朝著前方的跳躍者逼近。
馬達扭力和電池電力都保持在標準消耗的水平下，比起在越野賽道加強馬力和耗費過多電力的跳躍者，BergKaiser在高速賽道上徹底發揮高速賽車的優勢──迅如疾風的速度。
嘴角泛著笑意，像是在享受追風的快感，米海爾迅速趕上了布雷特與艾吉。
「時機還沒到嗎？」維持他慣有的從容與優雅，米海爾悠閑的問道。
「不幹你的事。」艾吉搶在布雷特之前回答，敵意明顯，口氣十分不悅。
「哦，那我可要先走囉！」把之前對方對自己所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雙手奉還，眼神帶著一絲狹促掃過兩人，米海爾笑了笑，BergKaiser1很快的就超過跳躍者，躍居領先位置。
「艾吉。」蹙眉，布雷特壓低聲音暗示別理會對方挑釁的言語。
進入倒數計時。
以布雷特的跳躍者一號為首，在進入理想範圍後五台跳躍者將一起啟動強力推進裝置，除了要與前方的對手爭奪第一外，還要想辦法拉開與後方兩台BergKaiser的距離。
倒數二十秒，距離終點還有六百七十九公尺。
抿了抿嘴，我感到自己的手心正冒著冷汗。
倒數十秒。
五秒、四秒、三秒、兩秒、一秒──
「強力推進裝置，啟動！」
「強力推進裝置，啟動！」
「強力推進裝置，啟動！」
「強力推進裝置，啟動！」
四台跳躍者同時啟動強力推進裝置，以發揮極限的速度往前奔馳：跳躍者一號和跳躍者二號一下子就拉近了與BergKaiser1的距離，而跳躍者四號和跳躍者五號也甩開了與他們糾纏不清的兩台BergKaiser…
「喬，你在做什麼？快啟動強力推進裝置！」耳機傳來艾吉急迫的呼喊聲，分貝之大讓我的耳朵有些受不了。
嘖、耳鳴了，艾吉拜托你別大聲嚷嚷好不好，我又沒有耳背…你就不能用正常的音量講話嗎？
不滿的撇撇嘴，轉頭看著後方的休米和葉利，低頭掃過跑道上的BergKaiser2和BergKaiser3，我告訴自己，還不是時候。
麵對緊咬在後的兩台跳躍者，米海爾不改他從容的態度，利用無線電對著四名隊員下達指示。
「是時候了。」
「收到。」低聲回複，休米朝葉利使了個眼色。
準備使用合體氣流。
就是現在！
從剛剛就一直留意兩個人的舉動，看著休米對著無線電說了句話以及他和葉利的互動，我猜想這是他們使用合體氣流的前兆。
「強力推進裝置，啟動！」
在BergKaiser2和BergKaiser3準備合體的一瞬間，我啟動了強力推進裝置。
之前刻意保持的距離以及兩者所產生的氣流相互影響，亂流讓兩台BergKaiser頓時失去控製，在跑道中出現類似打滑的現象，跳躍者三號則是馬力全開往前衝，這一來一往的消長，拉開了兩隊間的時間差。
「跳躍者，衝吧！」趕快離開命案現場，咱們逃命要緊。
雙手合十，對後麵的兩位感到萬分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這樣做──始作俑者是日本隊的星馬豪，我隻是有樣學樣，要算帳請親洽日本隊。
「哎呀！原本要使用合體氣流的BergKaiser2和BergKaiser3發生了打滑意外，三台跳躍者正在逐漸縮小與BergKaiser1的距離。」
微怔，但也隻是愣了那麼一下，休米很快的讓BergKaiser2恢複平衡。
「挺有意思的，我還不知道強力推進裝置可以這樣使用。」
看著對手出其不意的表現，他眼裏浮現出一絲笑意。
「走吧！」
心裏的感覺與休米相同，隻是沒有像友人表現的那麼明顯，葉利低聲說道。
「嗯。」朝葉利點了個頭，兩台BergKaiser重新靠在一起，使出合體氣流開始急起直追。
我從來就沒有奢望自己的作戰策略會奏效。
由於跳躍者三號的電池電力比跳躍者一號和二號來的充沛，所以我沒花多少時間就趕上了布雷特他們。
「喬！」很意外我竟然追了上來，艾吉顯得有些吃驚。
沒有理會隊友，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做了虧心事的我心思都放在逃命上，不斷的死命往前衝。
後麵有兩隻大野狼在追我。
距離終點剩不到一百公尺，米海爾依舊領先，但三台跳躍者的差距已經與BergKaiser1相差不到一個車身的距離。
「這次我們一定要把帳給算清。」看著與自己近乎平行的米海爾，布雷特漠然的語氣夾雜著其它情緒。
「嗬…」帶著自信的笑容，翠綠色的眼眸倒映著後方追上來的人影，米海爾輕笑道：「那可不一定。」
短短幾句話，秒針不過往前移動了幾格，原以為勝利已經是囊中之物，卻沒想到──
「抵達終點！第一名是米海爾的BergKaiser1！」在四驅鬥士宣布第一名的同時，兩個身影快速閃過我的眼前…那是熟悉的緋紅色。
「第二名由BergKaiser2、BergKaiser3與跳躍者一號奪下，跳躍者三號、跳躍者二號分占第五和第六名…」
屏幕顯示著每台車子跑完全程所耗費的時間，在經過加總後，電子定時器亮出了決定勝負的數字。
最終，我們輸了德國隊兩秒。
艾吉等人不甘心的看著德國隊的隊員接受觀眾的歡呼，他們心中的那股怨氣…我想短時間是不會氣消的。
歎了口氣，我靠在牆上，順手摘掉了風鏡，擦拭臉頰旁的汗水。
呼吸已經恢複平順，摸著運動後溫度比平常略高的額頭，我有些驚訝自己手掌的低溫…
唔、好痛。
典型的後知後覺型反應。
悶哼了一聲，我摀著肚子微蹲下來，冷汗不斷的從頰邊滴落，腹部傳來的絞痛讓我眉頭揪在一起；所剩無幾的體力幾乎無法支持自己站立，想要坐下卻又礙於賽後的采訪還沒有結束，不能有太大的肢體動作也不能夠輕易離開會場。
誰說隻有失眠的人才可以數羊？雖然那隻會越數越清醒…
半瞇著眼，我開始數羊計算采訪的時間。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羊，五隻羊，六隻羊，七隻羊，八隻羊，九隻羊，十隻羊…
當第五百二十六隻羊跳過柵欄時，記者終於滿意的收起麥克風，告知身旁的攝影師準備收工。
真是令人感動的一刻。
靠著牆滑坐了下來，雙手環膝，將自己縮成一團，想要藉由這樣的動作來減輕腹部的疼痛。
嗚…好個慘痛的經驗，以後我絕對不敢在好朋友來訪的這段期間吃冰了。
全身無力，小宇宙燃燒殆盡，我已經看到茶爺爺在向我招手…
察覺我的狀況有些不對，艾吉走到我麵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喬，你還好吧？」
「不舒服嗎？」低沉的嗓音，感覺到有人在我前麵蹲下，我認出那是布雷特的聲音。
不想抬頭也沒有力氣抬頭，我吃力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硬是擠出細不可聞的聲音，不坦率的回答：「沒有…我隻是想休息一下。」
像是不服輸的孩子在鬧別扭，我試圖營造出這種形象。
如此丟臉的事情我一點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看到美國隊的隊員圍成一圈，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剛接受完采訪的米海爾好奇的湊了過來。
「怎麼了嗎？」
「不知道。」簡單回答米海爾的問題，艾吉的表情有些苦惱。
「好像是在鬧別扭。」
「鬧別扭？」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質疑艾吉的話，原本在米海爾身後的休米跨步向前。
映入眼簾的是在牆角縮成一團的女孩──肩膀微微顫抖，像是在強忍什麼似的，那種近乎脆弱的表現…跟自己印象中那個坦率開朗、不按牌理出牌的少女有著極大的落差。
頸子上滑過溫熱的觸感，對於他人的碰觸，我下意識的閃避。
「嗚…拜托你們讓我靜一下…」沒辦法動作，隻能發出小貓嗚咽的抗議聲。
緊抱住自己的雙腿，我抱怨似的低喃道：「你們男生是不會了解這種痛苦的…」
話才說完沒多久，就感覺有東西搭在腰上，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自己的身體已經騰空而起…
「──！」突如其來的動作受到不小的驚嚇，直覺反應是抓住自己能夠抓住的東西，但看到手中所揪住的衣領，我又有了想掙紮的衝動。
為什麼自己的蠢樣會被人給看見，為什麼看見的人偏偏又是他們呢？
我好想哭。
事情的發展讓艾吉、哈瑪還有米勒當場石化，布雷特神色凝重，似乎是想找人打架。
「我帶你去醫護室。」耳畔傳來休米的聲音，我感到自己臉上的顏色紅了幾分。
看著休米和葉利理解的表情，心中暗叫不妙，原本武裝用來保護自己的堡壘開始崩塌…
微弱又壓抑的聲音，我幾乎不敢直視看著我的兩雙眼睛。
「你們為什麼會知道？」
「我有姐姐。」表情略顯尷尬，葉利道出他的消息來源。
被他抱在懷裏的我沒有害羞的情緒，隻是純然的不甘，抓著休米衣領的手有些用力。
「拜托…」逃避的鴕鳥心態，以及不想讓其它人看到我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我將自己的臉埋在少年的胸口。
「不要讓其它人知道…」
我不想讓自己的隊友知道自己倒下的原因，因為這實在是太丟臉了。
丟臉，丟臉，真的很丟臉。
「我知道了。」低聲答應我的要求，休米轉頭望向布雷特。
「我和葉利帶喬去醫護室。」
「我也去。」沒有給對方拒絕的餘地，布雷特說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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