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鳴曲《四驅兄弟》(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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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發展部 IL 狼嗥,異鄉人

章節字數:2441  更新時間:09-08-09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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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奏鳴曲IL狼嗥,異鄉人

    成大字型癱倒在床上,我摸著有些紅腫發燙的脖子和手臂,重重的歎了口氣。

    果然還是曬傷了,早知道那時應該堅持穿著泡水的外套,我寧願感冒也不想被曬傷和曬黑啊…

    原本白皙柔嫩的皮膚此時紅的跟印地安人沒什麼兩樣,頸部和手臂有明顯的脫皮現象,隻要輕輕一碰,末梢神經就會將痛覺擴大個五到十倍傳回中樞神經…

    亡羊補牢,好在我有事先準備蘆薈,這時候抹上它最能降火、讓受損的皮膚快速恢複;西方人的體質不同於東方人,我可不想小小年紀就罹患皮膚癌,就此失去光明美好的人生啊──

    咳…是我想多了,被害妄想模式一開啟就沒完沒了,蘆薈擦完後就把它關上吧!

    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筋骨,我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攤開自己的studiodA1,將CD放入隨身聽裏並戴上耳機。

    要把語言學好的不二法門就是多碰多聽多讀多看多寫多念…嘴巴說說很簡單,但要去做真的會有實行上的困難。

    很想學好德文,但天性懶散的我無法達成每天碰德文的讀書計劃,隻會想到時讀一點、想到時讀一點,一個星期七天大概有四天會去翻課本聽CD。

    DieistinderviertenEtage,linksnebenderKulturredaktion。

    像這種句子我一定要重複聽的三四遍才聽的懂他在說什麼,正常人講話的速度跟老師在課堂上教我們的速度完全不一樣,隻能努力的去聽、強迫自己習慣這答答答有如機關槍的說話速度。

    嘎啦,連在一起的發音好難辨認…

    握著手中的鉛筆,我盯著課本上的圖片和文字,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邊看文章邊聽CD,不時翻閱德英字典查單字做筆記──理論上來講:認真的讀書應該會持續到關燈上床睡覺…

    如果不被意外打斷的話。

    啪茲一聲,日光燈瞬間熄滅,室內陷入了一片黑暗,冷氣機和隨身聽同時停止運作,我呆愣一下。

    糟糕,停電了。

    摸黑走出房間,我好幾次都差點被房間內的地毯給絆倒,打開門,走廊上的緊急照明設備已經啟動,亮度與停電前幾乎無異。

    豎起耳朵,隱約聽到左邊樓棟傳來的騷動聲,如此熱血澎湃的抱怨聲…我可以百分之兩百確定,那絕對是星馬豪所發出的。

    關門杜絕噪音,我再度摸黑回到書桌前,憑借著記憶開始翻找昨天看到的手電筒。

    沒找到,書桌的櫃子裏沒有…會是在床頭櫃裏嗎?

    小心翼翼的推開椅子,在黑暗中摸索朝著床頭櫃前進,我拉開抽屜,手才伸進去,就觸碰到一個圓筒狀的物體。

    我找到手電筒了。

    暗下開關,微弱的亮光讓我能夠稍微看清自己半徑範圍兩公尺內的物體,雖然能見度並不是很好,但這已經足夠,至少可以保證我不會被房間地毯絆倒和撞到東西。

    時間還很早,不過九點多而已,我坐在床上思考在停電的狀態下自己能做些什麼事。

    廣播聲響起,彥左帶著歉意的聲音報告目前的狀況:由於電流負荷過大導致保險絲燒斷,無法正常供電…

    作為度假用別墅,平常除了傭人外幾乎無人出入,用電量都在標準值以下,現在突然多出這麼多客人,用電量瞬間爆增,也難怪保險絲會不堪負荷,陷入停電的窘境。別墅裏的小型發電機供電量僅能維持電梯、冰箱和保全係統的運作,除此之外的一切電器用品全數停擺。

    沒有空調,我打開窗戶想要讓空氣產生對流好去除房間有些悶熱的氣息,但不幸的是,今天的風向並非順風也非逆風,完全沒有風吹進房裏,悶熱隨著時間的拉長而擴散…

    溫度之高讓我光是坐在床上發呆就會流汗,別說是睡覺,我現在連待在這裏都感到難受。

    此地不宜久留,拿起手電筒,我離開房間,順著樓梯慢慢往一樓走去。

    房子裏很安靜,不過我指的是德美俄所在的中間樓棟,左邊的北歐、日本和澳洲隊以及右邊中國、熱帶和牙買加隊似乎都陷入停電的恐慌風暴中,尖叫聲不絕於耳,但托隔音設備的福,住在中間樓棟的我們得以不被幹擾,隻會在樓梯口聽到些微的吵雜聲。

    走過空曠無人的大廳,推開有些厚重的木門,我走出宅邸,穿過草坪,走往距離這邊不遠的沙灘。

    隻是純粹想吹吹夜晚的海風罷了。

    用手電筒微弱的燈光照著前方,夜晚方向感全無的我花了近白天兩倍的時間才走到堤防上,望著不斷卷起雪白浪花、與黑暗融合成一體的大海,隻聽得見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皎潔的銀月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麵,滄桑孤獨的感覺襲上了心頭。

    蒼涼與寂靜,腦海中浮現出的影像是蹲坐在懸崖上仰望月亮的灰狼。

    獨自一人容易胡思亂想,看著高掛在天空的明月,莫名的…我感到寂寞。

    世上並無異鄉,隻有異鄉人。

    而我就是那找不到歸屬的異鄉人。

    很孤單,很寂寞。

    小時候曾經跟著家中的哈士奇一起嗥叫,當時是抱著好玩的心態,沒去想過叫聲後麵的意義;直到現在…我才理解為什麼那時牠為什麼會發出這種悲淒的叫聲。

    狼之所以會發出狼嗥聲,是因為寂寞而呼喚同伴的行為。

    「嗷嗚──嗷嗷嗷嗚────」

    模仿自己曾經聽過的狼嗥聲,我發出帶著哀傷的嗥叫聲。明知道不會有響應,但仍然無法停止,試圖藉由這無意義的舉動來撫平心中的傷痛。

    嗥叫聲被海浪聲吞沒,這並沒有阻斷我的興致,反而讓我叫的更起勁,聲調更顯淒厲,直到喉嚨幹澀發不出聲音,才停止嗥叫。

    頹然垂首,雙臂交叉環抱住肩膀,我發現自己遠比想象中還來的脆弱。

    脆弱到一種無藥可救的地步。

    「你這樣會感冒的。」

    低沉的嗓音從後方傳來,留有餘溫的外套披在肩膀上。猛然回頭,我看到阿道夫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

    隻差最後一個樂章就結束了。

    手指覆上黑白琴鍵,才剛準備開始彈奏,燈光卻突然熄滅。

    過了十幾秒,眼睛已經完全適應黑暗,但依舊等不到燈光恢複,阿道夫站起身,將琴布覆蓋在鍵盤上,輕輕闔上琴蓋,關好窗戶,走出練習室。

    走到十樓與九樓的樓梯間,通知停電消息的廣播聲響起;微微蹙眉,排定的計劃被打斷,這讓阿道夫的心情感到些許不快。

    冷氣機停止運轉加上緊急照明設所散發的熱能備讓室內溫度急速升高,習慣波昂幹冷氣候的他無法忍受這份悶熱,加快下樓的腳步,決定到外麵去吹夜風,暫時躲避惱人的高溫。

    加了件薄外套,踏在被露水浸濕的草皮上,嗅著帶有青草沁冷的氣息,阿道夫漫無目的的閑晃。

    聽覺極為靈敏的他聽到不應屬於這裏的聲音。

    雖然微弱,但仍能夠聽出那是動物嗥叫的聲音,是充滿悲切的呼喚聲。

    好奇心被挑起,阿道夫順著聲音的來源走去…

    他在海堤上看到對著月亮發出狼嗥聲的少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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