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度緋紅之亂世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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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賢愚知是誰,磨牙為吮血  第十四章 錯借前塵亂

章節字數:3358  更新時間:09-09-05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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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作輕柔地抱住沉睡中的連非,也不管不顧周圍的環境,幾度俯身便輕吻著連非,舌尖輕輕地舔舐著對方的唇,緩緩地移動著,良久才分開。靜靜地凝視著連非的睡顏,許久許久……幾度小心地放下連非,遂起身看向覽輕:

    “我該如何做?”

    覽輕燦然一笑,眸中流光紛轉,“隨本座來吧!”

    ……

    凜冽的寒風,詭異地從四麵八方吹過來,即便是幾度,都感覺到其中刺骨的寒冷。天空的暗灰色漸漸消淡,霧靄卻越來越濃,幾乎是伸手難見五指。幾度隻能憑著感覺,跟著前麵的覽輕急速地前行。

    驀然一道彩色流光出現在眼前,前麵的人已經停下了腳步,幾度也跟著佇足。默默地環視了一下四周,濃霧融著五色斑斕的光彩,似乎…眼熟。

    “暮幾度,本座隻能引你至此。”覽輕的聲音倏然傳來,“本座無法接近彩月,前方的結界隻能靠你自己破開。記住本座教你的咒法。”

    言畢,幾度感覺到覽輕轉身急速地遠去,聲音淡淡地浮動在茫茫的白霧中,“一旦毀去彩月,本座自會放了鴻連非與暮秋渙……”

    憑著感覺,幾度複又朝著前方飛去,颶風越來越強,生生地刮著臉頰,火辣辣地發疼。忍受著肆虐的狂風,幾度整個人飄搖欲墜,心中卻暗自沉靜,默默地運起覽輕教給他的破界咒:

    陰陽錯行,天地大絯,有雷有霆,水中有火,或焚或傾。懸於天地,利害相摩,月固不勝火,月固不抵水,萬物成灰,皆滅為燼。有我,速破!

    轉瞬間,一道白色電閃劈開了濃霧,仿若硬生生地撕開了天地,一股強大的氣流硬是將幾度整個人給吸了進去。雷鳴電閃,天地乍然變色,不一刻,便恢複了以往的寧靜。

    不遠處,覽輕屏息調動著周身的真氣,壓製住五髒肺腑的翻湧——此處,彩月的力量太過強大,在幾度破開結界之時,險些傷到了他。

    半晌,緩緩地舒了口氣,覽輕微微地扯開了唇角,“嗬,暮幾度,現在都指望著你了……”

    透過濃霧,覽輕眺望著遠處彩光浮動的彩月,喃喃地問道:“蓮若衣,細夭,浮遊,你們還要坐觀壁上嗎?那麼,嗬……且看這天下再次大亂吧,哈哈哈!”

    狂妄的笑聲猙獰地回蕩在鬼域之上,隨著颶風四處肆虐。

    ……

    “王,那異人已經去了清泠山了。”

    “嗯……依計劃行事吧!”

    ……

    “嗬,我們…就要快見麵了呢!”

    柔和的男子嗓音淡淡地繚繞在那一片蒼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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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飛舞,耀眼而灼目。原先的紅色圓月已然不見影蹤,隻剩一團纏繞的光彩。

    幾度穩住身體,眯起眼仰頭看向山巔——那就是蓮若衣與覽輕所言的彩月吧。原來,自己真的是異人,正如他們所說的,自己越接近彩月,彩月的五彩越加明顯。至此處,那血色般的紅色,早已消失。

    覽輕與蓮若衣都是那麼說,五界之內,隻有異人能夠接近彩月,也隻有異人能夠毀去彩月。他不知道,為何偏偏自己就是那個所謂的異人,然,別無選擇,在那些人麵前,他的力量不夠強大…為了連非,他隻能選擇聽覽輕的話。

    隻是……

    雖然順利地來到了清泠山,他卻根本無法接近那個彩月,從山巔發出的強大壓迫力,讓他無法移動身體,更枉論是攀上那座山,毀去彩月。

    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想。

    調動起全部的內力與真氣,幾度艱難地移動著步伐,緩慢地朝著不遠處的清泠山山腳走去。

    忽然,幾度頓足,直直地看向左前邊,不由自主地調轉了原先的方向,朝著那邊走去……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牽引著他。

    神秘的力量牽引著幾度,讓他反而能夠不費力氣地爬上了清泠山的半山腰處,憑著感覺,幾度在一處陡峭的岩壁處停立。岩壁如刀削般平直,卻又似流水般緩緩地流動著,幾度輕輕伸出手,剛一撫上去,岩壁霍然發出一陣巨響,從中央處戛然大開一道入口,裏麵是一片黑森。

    微微猶豫了一下,幾度抬足邁步走了進去,或許毀去彩月的方法就在這裏麵吧!

    山中有山。

    幾度赫然地發現,在這片黑森的岩洞裏,裏麵竟然又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仰首看不見巔峰。

    正在幾度思考著要不要爬上這座山之時,一道火光猛然從高處俯衝下來,幾度迅速地飛身閃避,回眸看去,原來是一隻大鳥,其形仿佛是傳說中的鳳凰,渾身是烈火燃燒。

    鳳凰急速地飛到幾度身旁,鳥喙大張,幾度猛然緊繃著全身,正待打算像當初與巨蟒打鬥一樣,與這龐然大鳥進行決一死鬥之時,鳳凰驀然停止了攻擊。隻是圍繞著幾度不停地旋轉飛翔,幾度全身警戒,準備隨時反擊對方的攻勢。

    一聲長鳴,尖厲得仿佛要震破耳膜,說不上是欣喜、是驚恐、還是哀戚,隻見那鳳凰驀然展翅,沿著那高聳的山飛身直上,瞬間無跡。

    幾分疑惑地看向鳳凰消失的地方,幾度緩緩地放鬆了一下身體,眉頭輕皺了一下,便接著繼續在這個有著高山的巨洞中探索。

    又感覺到那股神秘的力量,幾度跟著牽引徑自地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傳來清脆的滴水擊石的聲響。

    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石錐,錐尖處水滴有節奏地滑落、滴下,清脆的聲響回蕩在這個靜謐的空間中,憑著直覺,幾度知道是這個石錐……不,準確地說是水滴,有著一股莫名的力量,也就是這個力量牽引著自己來到此處。

    無意識地伸手,幾度輕輕地接著那顆顆水滴,手心中漾出圈圈水痕。

    ‘你…終於來了!’

    明明沒有人說話,幾度卻仿佛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對自己說話。

    微微怔愣,幾度凝視著依舊一顆一顆滴在自己手中的水滴,半晌,“是你帶我到這裏來的?”

    ‘是啊,異人先生。’

    “你是誰?”

    ‘我嗎?……玖。’

    玖?幾度快速地回憶著,想起來當初蓮若衣告訴自己的五族傳聞,“上古仙族的玖族長?”

    ‘嗬,是啊!’蒼老的聲音中,更是夾雜著無盡的疲憊與虛弱。‘終於,在我魂飛魄散之前等到你了,若再遲些……’

    幾度沉默。

    ‘先生是來毀去彩月嗎?’

    “嗯。”幾度淡然地應道。

    ‘五族終究還是逃不出紛亂啊,’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無奈。

    “五族的事情與我無關,”幾度淡淡地開口,“我隻想知道為何將我攪了進來。”是這個人的預言將他攪合了進來,才讓他們平靜幸福的生活徹底被打破,也讓連非被那魔族之人抓走,更是讓數百年來未曾分開過的他們分離至今。

    ‘其實,我也無法算出為何先生會能毀去彩月……’玖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無奈,開始敘述著萬年前那無人可知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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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月的鑄就,讓各自為政的五族終於和平共處了上萬年。然而,除了當初的人族族長壽命終止再墮忘川之外,其他四族的族長因為少了一魂兩魄,加上消耗了過多的法術,他們的形神皆是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而魔族本是極為好鬥,內部紛爭未曾斷過,當時魔族族長玫,也因此而被廢除。然,魔族之眾本就是瘋狂至極,即便法術大損,玫的魔性卻被激發到巔峰,被廢除過後,其魔性徹底爆發。玫瘋狂地逆天賭命,聚集全部的法術布下咒術硬是牽引出五族間的至渾之氣,欲將其與彩月衝擊,屆時天地五界俱有可能化成灰燼。

    幸而,仙族、精族與靈族俱是發現了玫的瘋狂舉動,於是幾族族長調動出全身的法術,以抵抗與玫的咒術結合而成的至渾之氣,並同時牽引出至清之氣,兩種氣忽抵忽生,竟在清泠山裏結成了一體,沉澱下來。三族族長於是將它們封進了清泠山中,即是此處的這座高山。

    玫因為賭命布咒而灰飛湮滅,其他幾族族長亦形神俱損,為了維持著彩月的力量,俱是自滅形體,凝聚最後的法術與魂魄幻化成物,紛落幾族之間。

    ‘精族族長邱,幻化成雪寒冰,是一個無箭之矛,’幾度感受著水滴越來越緩慢地滴落,靜靜地‘聽’著玖的敘述,‘靈族族長攵,則化成了無矛的箭頭,清風引。’

    ‘而我,在幾族長間所餘的法力最強,最後使用道術推算出,終有一天會出現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將攪亂天下,屆時彩月有所感應,五族法術皆被吸收,變成紅寶……然後,我的魂魄便飛騰到此處,等著異人的來臨……剛才那個鳳凰便是我的一魂一魄幻化而成。’

    聽完對方的話語,幾度冷淡地開口,“我沒想著攪亂天下……我隻要連非安全地在我身邊……”

    ‘嗬嗬,先生真是執著,’玖虛弱地笑著,繼續道,‘無論先生自己怎樣想,天命已定……我該做的就是,盡出自己的最後一份力量,維持這五界蒼生的安寧。’

    ‘彩月,也是注定要毀去的。’玖的聲音幾分飄渺,‘因為化成紅寶的彩月,力量將會越來越不穩,若是不慎,五界俱焚。這些,無人知道,因為力量一旦激發,則為時已晚。我也是因為在這裏呆了上萬年,凝神靜氣地修煉,才能夠悟出的……’

    ‘而先生,就是那個能毀去彩月之人,隻是到時,幾界定會紛爭再起,攪得天下大亂,所以……’

    玖的聲音定定地鑽入幾度的腦中,‘先生,你也是注定要平定這次紛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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