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35 更新時間:09-10-06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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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臥室裏,父親仍然臉色蒼白,昏昏沉睡在床上,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他的雙眉憂鬱地微微蹙起,像一位睡王子,因為不堪世俗的煩惱憂愁,而選擇了躲避世事,不理塵俗,靜靜地躺在了那兒。
傅琢玉來到他的床邊,輕輕地坐了下來。父親的麵容清俊蒼白,而手腕包紮的厚厚紗布顯示了其主人的強硬和脆弱……傅琢玉捧起父親的手腕,積攢許久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紛紛滑落——
“爸!”她嗚咽出聲,“爸!爸——”她低低地呼喚著父親,心中縱有千言萬語說給他聽,但卻不知如何說起,最後隻化成了低低的、本能的、哀傷的、近乎小獸般低鳴的呼喚,“爸——”
可是越喊越覺得委屈,越喊越覺得心痛,越喊越覺得絕望:“爸——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離開我一個人走?你怎麼可以連聽我的解釋都不肯?爸——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不要離開我……我會害怕,爸……”
她的臉在他的掌中摩挲,哭得泣不成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大顆大顆滴在了他厚厚的紗布上。但這一切並沒有讓傅青誠有醒轉的跡象。
“你在這裏幹什麼?”傅青揚推門進來,看見她正跪在她父親床前哭得哀哀戚戚,不禁冷下臉來朝她發問。
傅琢玉沒有回頭,眼睛仍癡癡地望著父親清秀脆弱的麵龐,手指輕輕地在他的眼角撫過:“我在看我爸!”
“走開!你爸被你氣得還不夠嗎?你還想在他醒過來以後再氣昏過去?出去!”傅青揚說話尖酸刻薄,毫不留情!
“該走開的人是你!若不是你,我和爸又怎麼會弄到這種地步?”傅琢玉依舊癡癡地望著父親,但毒舌功夫卻絲毫不落人於後。她是深深嫉恨著這位小叔的,正是元旦那晚的醜陋一幕改變她的整個人生!
她望著父親的目光大膽而直白,毫不掩飾其內心滿滿的感情,而撫向父親麵容的手又太過輕柔憐愛,這一切讓看在眼裏的傅青揚又嫉又氣:“你給我走開!不許你的髒手去碰他!”他一把拉起了她的身子。
“我髒?”傅琢玉被他的大力拉扯牽動了那隻受傷的肩膀,但那陣劇痛卻被她刻意地忽略,她用她幽深敵意的眸子冷冷地直視著小叔,直視著這個氣急敗壞的俊朗男子,“我會有你髒?據說有一半的同性戀者是AIDS患者……你就不怕你傳給我爸?”
傅青揚氣結:“你這是在咒我嗎?別忘了你爸也是其中一位!”
傅琢玉輕蔑一笑,神態譏諷:“是嗎?我可不覺得!爸會為了我割脈自殺……他會為你這麼做嗎?”
這句話無疑踩中了傅青揚的痛腳,他一時張口結舌,又急又氣,愣在了那兒什麼話也憋不出來!
傅琢玉繼續輕蔑地冷笑:“爸這人向來心軟,最見不得有人在他麵前扮弱博取同情……這似乎是小叔你最擅長的吧?那天書房裏,我說要陪在爸身邊一輩子,你接著就捂著胸口一臉痛苦地出現了!再然後,那天廚房裏,爸要對我解釋一些事,你就裝作對貓過敏,哮喘複發又及時出現了!似乎每一次我和我爸要說什麼關鍵的話,你就很湊巧地出現了——包括那次在醫院——”
她的笑容越發篤定可惡:“那位護士小姐來得可真及時!緊接著你就來了!還真是好巧啊!你是在怕什麼呢?怕父親對我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嗎?怕你會失去某個珍貴的東西嗎?小叔?”
“你想說什麼?”傅青揚話語鎮定,但僵硬的身子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緊張不安。
“我想說什麼?”傅琢玉冷冷地逼視著小叔,“你很清楚我想說什麼!我爸,他從來都、沒、喜、歡、過、你!一直以來,都是你一廂情願!”
“不是!”傅青揚立即反駁,“我哥他喜歡我!”
“你撒謊!”傅琢玉嗤鼻,神態越發輕蔑,“我爸他根本就不喜歡你!是你處心積慮拖他下水!是你讓他背叛了我媽和我!是你讓他無顏麵對傅家的列祖列宗,是你讓他墮入了背德的深淵……”
她的步步緊逼讓傅青揚驚恐萬分,依稀,他恍惚看到了那個女人指著他的鼻子淒厲憤怒的控訴指責!她的聲聲指責幾乎全部敲在了他倍受道德譴責的內心深處,他害怕起來:“不是!不是!我不是!”他搖著頭,大聲地為自己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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